60| |
从11月23日到12月23日,大广场上便被精心装扮過的小木屋占领了,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這就是一年一度的圣诞市场,且每個城市都有,或大或小,各有特色。圣诞市场最早只是让人们筹备過冬物品的地方,渐渐融入了传统,成为庆祝圣诞节的一部分。
顾娅他们去的是法兰克福的市场,罗马贝格的广场上竖起了一棵高耸入云的圣诞树,上面点缀着精美的饰品,還有古色古香的木屋窗台上折射出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将整個美茵河畔都照亮了,给寒冷的隆冬带来一丝温馨。
在圣诞节市场裡,吃的用的穿的……几乎可以买到任何东西。在這裡不得不提一下圣诞节特色的饮热gluehwein,這是一种葡萄酒,加热了再喝,味道有些甜,但后劲很足。不会喝酒的,基本一杯下去,就差不多了。還有各种小吃,煎薯饼、蛋卷、薯條、烤香肠、法国薄饼、各种肉……总之,把整個市场上方的空气都熏陶得香喷喷的。
一起逛街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郭曼身上,尤其是邢宇,变着法子讨好他。可郭曼呢,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话题却围绕着顾娅,弄的大伙儿很不高兴。
王哲暗地裡悄悄地问顾娅,“你和郭曼是不是之前认识啊?”
顾娅一口咬定,“不认识,今天第一次见。”
“那他怎么对你嘘长问短的。”
她耸肩,表示不知道。
问不出個所以然,王哲摸着鼻子,一脸怀疑。
逛了一会儿市场,肚子饿了,大家一致决定去饭店吃饭。
饭店是顾娅推薦的,所以只能由她带路,站在王朝的大门前,郭曼脚步一滞,问,“你怎么也知道這家店?”
顾娅觉得很奇怪,這饭店么,开着就是接生意的,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当然這话她沒說出去,只是嗯了声,敷衍地道,“是朋友介绍的。”
郭曼脸上闪過一丝暧昧的笑意,若有所指地道,“這朋友一定不寻常。”
“有什么不寻常?”她莫名其妙。
他点到而止,不再深入。
說话期间,几個男生已经推门走了进去。立即有服务员迎了過来,问,“你们有预约么?”
邢宇摇头,“沒有。”
“那就抱歉了,我們這裡必须得事先预约,不然沒有空桌。”
王哲皱起了眉头,“生意那么好?”
见几個男生的目光转向自己,顾娅忙道,“我上次和朋友也沒有预约啊。”
“抱歉,你一定搞错了,我們這裡一般是不接受不预约的客人,除非是老板的朋友。”
顾娅顿时哑口无言,上次一起来的人是滕洲,還真說不准,弄不好他就是老板的朋友,所以不用事先订台。這下可弄糗了,她推薦這家店的时候,根本沒考虑到這一层,现在弄的大家进不去,邢宇他们要记恨她了。
正觉得尴尬,想提议是否换家店,這是郭曼突然对应待生道,“你们老板在嗎?就和他說滕先生来了。”
应待生带着话走了,過了几分钟后,老板亲自過来。看见顾娅后一愣,显然是眼熟的,就是一时记不起来是谁。
他不认识顾娅,但郭曼還是认识的,毕竟是滕洲的助理,忙伸出手和他握了下,道,“原来是郭先生,怠慢怠慢了。”
還以为這家店生意爆满,但走进去一看,才发现根本不是!大多数位置都是空着的,只有零零散散几桌,而且都是德国人。
郭曼說,這裡经常有上流人士光顾,可他们又嫌我們中国人說话太大声,吵得耳朵痛。老板就想出個法子,如果来的中国客人多,专门一间包房,和這些德国散客隔离开,省的相互影响。可饭店沒那么多包房,所以只好预先订台。
原来如此。虽說老板赚钱也不容易,可怎么都有点为了迎合德国人委屈同胞的赶脚,让人听着蛋疼。不過,法兰克福的中餐馆那么多,哪家不能吃,反正下次不会再来,也无所谓了。
老板将几人带去一家包房,這裡环境倒還是挺优雅的,隔音也好,就算在這裡大叫也不会惊动外头。
邢宇請郭曼坐下后,道,“我們今天請你,所以你爱吃什么,就随便点。”
上次来這是滕洲买的单,而且她连菜谱都沒怎么翻,今天一看,当场就傻了,不是有点小贵,而是非常之贵!就這么說吧,在国内吃山珍海味的价格,在這裡只能吃普通猪肉牛肉!
反正有人請,郭曼也不客气,一口气点了十個菜,平均二十块一道,不算饮料就两百欧了。而且,他们一共就五個人,這么多菜,吃得完么?
這是偶然一次,只是偶然一次!顾娅在心裡重复這句话,拼命忍下如刀割般的心痛,不是她小气,而是她根本不想拿這么多钱出来請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
唯一气得過一点的,就是這裡的菜味道很好,色香味俱全,很符合中国人的口味。顾娅不想浪费食物,只能埋头拼命地吃,吃得肚子都凸出来,快吐了!
這些男生聚在一起就是吹牛,各种胡吹海侃,吹得连边都找不到,她一点都不想听。坐在旁边,插不上话,也不想說话,心裡那是一秒不停地在后悔。不该来,不该来,来這裡的决定简直就是希特勒决定打斯大林——错的离谱!
实在无聊,她忍不住玩起了手机,打开微信,居然收到一條滕洲发来的短信。她看了看時間,大概是一個小时前。
一叶孤舟:你在干什么?
娅娅:陪吃。
一叶孤舟:哦?
娅娅:做了一個很逗比的决定,现在很后悔。
一叶孤舟:是什么?
娅娅:和郭曼一起坐在饭店吃饭,就是上次你带我来的這個饭店。
一叶孤舟:为什么?
娅娅:因为男生们要請他吃饭,可不知为什么他却拉着我。
一叶孤舟:你不想去?
娅娅:不想,一点也不想!
一叶孤舟:我知道了。
娅娅:你知道什么了?
信息发過去后,便再沒回音。顾娅收起手机心想,特么又是個奇怪的人。
過了一会儿,大概十来分钟,手机响了,是郭曼的。他接起来听了几句,不到一分钟又挂了,然后目光瞥過顾娅,很快就又移开了。
“我老婆叫我回家,今天就到這裡吧。”
“這么早?”几個男生不解,不是刚有說有笑侃得正起劲么。
邢宇是這些人中最会看眼识的,见状,便道,“好吧,那我去买单。”
郭曼掏出皮夹,“還是我来吧。你们是学生,沒多少钱的。”
顾娅心刚一定,谁知,几個男生就吵起来了。
“那怎么行呢?說好我們請客,怎么能让你破费?”
“就是就是。你别动,放着我們来。”
你一句我一句,就跟個個是土豪似的。
所有人都抢着买单,就顾娅在那边在心裡冲着郭曼呐喊,对啊,我穷学生,沒钱。郭大哥,你就买了吧。
为了买单,差点引发出一场血案,一阵推来夺去之后,最后還是邢宇他们买。
服务员過来给账单的时候,顾娅瞄了眼,差点沒泪崩,一共225欧,還不包括小费在内。225除以4,每個人就是56块多,他们真是有钱沒地使。顾娅也有些气闷,她本来就不想来的,是他们這些人硬逼着,莫名其妙就花了這些钱。
郭曼不动声色地瞄了眼她脸上的神情,道,“那這样吧,她的這份我来出,毕竟是我硬拖着她来的嘛。”
顾娅一听,忙道,“不用不用。”倒不是她摆阔气,而是不想欠人情,五十块钱虽然心痛,但至少谁也不欠。但他付了,這算怎么回事?
“要的。”說着他就去掏皮夹。
那几個男生哪裡好意思收他的钱,只好干笑几声,道,“你放心,我們不会让女生买单的,請客的钱我們三個男生平摊。”
话是這么說,但大家心裡肯定不舒爽。
顾娅无奈地在心裡叹息,這位大哥,是少根筋還是就沒筋?真是替她拉的一手好仇恨。
果然,最后服务员送甜品上来的时候,邢宇起来替大家盛汤,结果一人一碗,就是故意跳开了顾娅。虽說,她也真的吃不下了,可是做的這么明显,也太伤人自尊了。
顾娅不想和他们叽歪,就想赶紧结束走人,這种聚会以后還是少来为妙。
走出饭店的时候,和几個人告别,吃得有点撑,她准备徒步回家。走了沒几步,一辆捷豹开了過来,顾娅回头看了一眼,有点眼熟,好像是滕洲的那辆。
车子在她身边停下,车窗缓缓降了下来,郭曼坐在裡头,吹了一声口哨,“美女,我送你回家吧。”
顾娅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
郭曼道,“還是上车吧,不然有人要扣我工资了。”
“真不用麻烦。”
“上车吧,快点,這裡不好停车,一会儿警察要来开罚单了。”
顾娅道,“不用送,真的不用。”
于是,郭曼从口袋裡掏出手机,拨了個电话号码,将手机递给她,道,“你自己和他說。”
說什么啊?见他将手机递過来,她還是下意识地接了過来,放在耳朵边,那头立即传来了一個低沉而威严的声音,是滕洲。
“让他送你回去。”
其实送不送都无所谓,只不過顾娅不喜歡這种被强迫的感觉,即便是出于好意,但還是觉得被剥夺了自由。自从她出国,连爸爸都不能强迫她做什么,更别提這些陌生人了,所以她下意识地拒绝。
滕洲在电话那头只說了一句,“不听话,我就取消你的入学资格。”
“……”
顾娅顿时沒话說了,有些郁闷地将手机扔回给郭曼,气呼呼地走到副驾驶,拉开门坐了进去。
郭曼笑呵呵地在一边看着,回了滕洲几句,挂断电话。
“他是個强势的男人,别拂逆他,最好。”
她向上翻了一记白眼,转头望向窗外,保持沉默。
郭曼也不在意,好脾气地问,“你家住在哪裡?”
顾娅报了地址,郭曼打开声控。音频自动转化,被gps接收,连手工输入這道程序都省了,技术先进地真不是一点点。
郭曼见她不說话,也不打扰她沉思,打开了音乐,usb裡就一首歌在不停重复,那首歌是n年前的老鼠爱大米。
我爱你,爱着你,就象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我想你,想着你,不管有多么的苦,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這样爱你。
……
這首歌偶然听還行,可是无限循环洗脑,這也太過了吧。
终于,顾娅忍不住了,叫道,“這首歌土爆了,能不能关掉!”
郭曼哈哈大笑,耸了耸肩,“這是滕洲的车,他爱听。”
听這首老掉牙的歌?還无限循环?
“话說,你和滕洲是怎么认识的?”
“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
她摇头。
郭曼坦白道,“我就是觉得好奇,抱着八卦的心想了解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只是個申請不到学校的可怜鬼。”
郭曼反驳,“你现在不是申請到了么?我們学校還是不错的。”
希望如此。
郭曼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滕洲是我的顶头上司,作为一個称职的属下,总要把老板的喜好摸個一清二楚吧。”
顾娅心一跳,突然有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不良感觉,忍不住问,“他在你面前提過我?”
“何止啊。”
什么意思?
顾娅正想问,谁知,他转头露齿一笑,抢在她前头道,“好了,你家到了。”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