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新人红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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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的路上,赵牧灵已经从米汤和白猿那裡得知了一些内幕,此时,赵牧灵心乱如麻,可以說,他几乎从沒有像现在這么慌乱過,即使是当年小镇天崩地裂,他在身死倒地之时都有所盘算,可是面对這件事,赵牧灵已经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是好。
实在是米汤和白猿所說的消息太让赵牧灵意想不到,所以,在听說之后,赵牧灵便一直心不在焉,细思前尘往事,可是這件事赵牧灵却半点不知情,甚至沒有一丝一毫的印象,但是米汤和白猿两人言之凿凿,而這两人无论如何也不会骗他的。
通過在渡口上的情形来看,赵牧灵知道,這件事十有八九肯定是真的,而且他肯定脱不了关系,但事情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一时半会儿赵牧灵实在是想不起来;這时候,赵牧灵心中满是疑问,又觉得十分的愧疚,同时,也有一些激动,种种复杂的心绪累积起来,让赵牧灵已经无心理睬周围其他事情,甚至都沒听见于阔和默奇两人在偷笑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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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米汤将一只手放在赵牧灵肩膀上,赵牧灵才回過神来,抬起头就听米汤說道:“公子,他们来了!你一定要小心,這些老家伙一個個都是七窍玲珑心,他们到现在才露面,肯定都已经商量好了,不管他们什么條件,你万万不可轻易答应他们…!”
赵牧灵随着米汤的指引看去,只见在大堂一侧的内门中接连走出了一道道人影,几乎每個人都已经有花白的头发,那为首的人正是炎熵,在炎熵身后跟着几個赵牧灵不认识的老者,其次才是在渡口现身的炎炯和老妪。
炎熵带着一群老者出现之后,坐在堂上的炎少卿、炎爽和炎真几個男子立即全都站了起来向堂上行礼,并且默不作声地退到了一旁,站着再也沒有說话;赵牧灵正在打量炎熵身后的那些人,见于阔和默奇也站起来,也赶紧起身向這一众火凤一族的‘先辈’们行礼。
而此时,赵牧灵又感到有些意外,那炎炯和老妪都是逍遥境界,竟然還排在后面,而且這恐怕還不是火凤一族所有的底蕴,于是赵牧灵也意识到,這件事可能比他想的還要更加棘手。
不過,赵牧灵表面上默不作声,只装作什么都還不知道;而這时候,赵牧灵也在观察着炎熵对于阔的态度,之前在圣城秘境之中,于阔临阵倒戈,要从赵牧灵和炎霜华手中夺取信物,转头帮老魔君对付炎熵和炎霜华,让当时的赵牧灵和炎熵几人腹背受敌,幸亏当时赵牧灵和炎霜华手执信物,及时打开空间通道炎熵才得以脱身。
赵牧灵猜想,按照炎熵的性格,這件事必然是要记恨于阔的,可是這时候出乎意料的是,此时炎熵再次见到于阔,竟然满脸笑意,還主动向于阔拱手问候,好像之前在秘境中的那件事根本沒发生似的。
一时之间,赵牧灵也十分纳闷,心中胡乱猜测道:“难道于阔临阵倒戈,当时炎熵已经早有预料…?或者他们两個也暗中有商量…?”看着于阔和炎熵,赵牧灵更觉得看不透這两人了,心中忍不住骂道:“都是‘人精’呀…!”
炎熵对于阔和默奇拱手问候之后,于阔和默奇立即便坐下去了;赵牧灵想到刚才米汤和白猿說的那件事,便笑脸相迎,准备对炎熵說几句客气话问候一下,顺便也向火凤一族的诸多族老自我介绍一番。
但是沒想到,赵牧灵才刚拱起手,话還沒来得及张口,炎熵就好像沒看到他一般,直接便在大堂首位上坐了下去,然后抬起手随意指着赵牧灵对火凤一族的诸多族老說道:“他就是尊上的关门弟子……赵牧灵…!”
說完,炎熵就背靠在椅子裡郁郁望着屋顶,虽然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似乎是在生气,赵牧灵有些摸不着炎熵的意图,就忍住了刚到嘴边的话;但這时候炎熵带来了的一群族老却齐刷刷地从大堂堂首两边走了下来,把大堂上的椅子几乎都坐满了,连赵牧灵左右两边也坐满了人。
“公子多留意,這些老家伙肯定沒安好心…!”米汤在赵牧灵耳旁悄悄提醒,這时赵牧灵其实也感觉到十分的不自在,前后左右,堂上堂下的所有人全都默默看着他,上上下下地在他身上不停打量。
赵牧灵见炎熵和诸多族老都不开口,想到這件事终究還是要和這些人商量才能解决,为了显示诚意,于是便主动开口說道:“晚辈赵牧灵,见過诸位前辈…!”說话当间,赵牧灵弯腰行礼,头至膝处,可谓是十分地‘有礼’了。
然而,当赵牧灵刚刚低下头,忽然就听到坐在对面于阔身旁的一個老头啧啧說道:“唉呀!人族我就忍了,可偏偏是個经不住吓的软骨头…!”有人领头,赵牧灵左手旁边又有一個人紧接着說道:“這样也好,反正以后族裡的事都由霜儿做主,给他留個位置,善待他尊上关门弟子的名头也就够了…!”
赵牧灵听得稀裡糊涂,而這时候站在他身后的米汤忽然一掌拍在桌案上,巨大的响声顿时让大堂上的一众族老纷纷变了脸色,一众族老身上顿时展露出了迫人的气势,让整個大堂的气氛都倍感沉重;坐在赵牧灵对面的默奇像是被吓了一跳,唉呀呀地說道:“這也是迎接我們嗎?真是热情…!”
說完,默奇就自己开始鼓掌,但是坐在默奇旁边的老者却转头对默奇說道:“這是我們族中之事,用不着你来插嘴…!”老者逼视着默奇,而默奇嘿嘿笑了笑,并沒有针锋相对,而是立即摆手說道:“好好好…!不說…我不說…!”
默奇插了一嘴之后,大堂上的气氛终于松缓了几分,但是一众族老却依然看着米汤;不過,這时候米汤却是半步也不退让,直接当着一众族老的面便說道:“你们想让我家公子入赘,绝不可能…!”
听到這话,赵牧灵這才反应過来刚才那老者话裡的意思,這时候赵牧灵也终于有了底,于是也沒打招呼,径直便自己坐下了,這也是赵牧灵对米汤无声的赞同;但是,這时候赵牧灵左右和对面的族老却接连起身,看似是要对他们动手。
赵牧灵看了一眼坐在大堂最上方的炎熵,只见其看着屋顶,依然沒有表态,于是赵牧灵便自己說道:“炎熵前辈,各位族老,這件事可否让我和师姐商量一下…?”赵牧灵看着炎熵,可是炎熵看着屋顶,根本看不到炎熵的表情。
赵牧灵一時間也摸不透這群老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按照炎熵的性子,這個时候应该早就想要冲過来杀了他才对,偏偏這個时候炎熵是最安静的一個,而且這些老家伙看似是早就商议好了要让他入赘火凤一族,明明已经商量出来了结果,可是来了之后却一個字也不說,给赵牧灵的感觉就是他只能接受,不能反抗,否则就只能动手了。
看着前后左右诸多气势汹汹的族老,赵牧灵也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這些活了悠久岁月的老家伙竟然联起手来对付他,似乎是想要以势胁迫,這时赵牧灵也终于能够理解为何米汤一路上不断告诫他要处处小心;不過赵牧灵却有一种感觉,事情应该沒這么简单…!
于是,为了看一看這群老家伙究竟還想要干什么,赵牧灵故作试探,继续說道:“各位前辈,如果不让我见到师姐,這件事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另外,還有一件事,并非是我故意隐瞒,其实晚辈早已经有了结发妻子,乃是神界圣女…!”
說完,赵牧灵便坐下了,也果然如赵牧灵所料,他刚刚坐下,四周一群族老便纷纷坐不住了,其中一人站起身指着赵牧灵骂道:“好啊你小子,干下這种事還敢公然宣之于口,我家霜儿岂是容你随便玷污的…?看我今天不镇压了你…!”
赵牧灵转眼看過去,是一個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虽然现在不是逍遥境界,但是却依旧保有一身逍遥气息,也是個曾经逍遥過的,老妇人說完就走到了赵牧灵面前,抬起手就要对赵牧灵动手。
而赵牧灵却是安然坐着,根本不为所动,因为赵牧灵看见炎熵也還是沒有任何动作;片刻之间,老妇人的手已经到了赵牧灵面前,但是在就要真正伤到赵牧灵时,老妇人却忽然停下了手,转過头去看了看炎熵,见炎熵沒有任何反应,老妇人的手停下也不是、落下也不是,一時間反倒是老妇人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赵牧灵也瞧出几分端倪了,忍住笑意,心中暗道:“這些老前辈境界高明,但是演戏的功夫确实不怎么样…!”赵牧灵心想也该有人要出手阻止了,等了片刻,果然又有一個老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只手拉住了赵牧灵眼前那最先动手的老太婆的手,然后說道:“可不能让他這么轻易就死了…!”
說话间,老妪将动手的老太婆拉到身后,然后她自己指着赵牧灵說道:“你這小子,做下這种事還好意思和我們讲條件?你当我火凤一族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们人族都是這么厚颜无耻嗎…?”
一听這话,赵牧灵倒還好,因为赵牧灵已经料到了老妪会說什么,但是赵牧灵背后的米汤却气得不轻,指着老妪就要骂回去,不過赵牧灵并不想闹得太难看,便悄声密语阻止了米汤,不過,米汤還是說道:
“我家公子不過是想要和炎姑娘当面商谈,人家小两口的事,你们這些老家伙在這裡擅自做主,难道你们就有理了…?本来人家两情相悦,被你们這一搅和,恐怕再好的姻缘都要散开了…!”
老妪被米汤噎得說不出话来,赶紧又向左右眼神示意,這时候有一個老头站出来对赵牧灵說道:“小子,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們并沒有打算杀你,這正是因为我們在为霜儿考虑,不然的话,在你踏足我火凤一族的那一刻,你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我們之所以這么多人现身来见你,正是因为我們是怀着诚意而来,但是我們的诚意却并不是因为你赵牧灵,而是因为你是尊上的关门弟子,除此之外无关其他…!”
赵牧灵看着這老头,是刚才紧跟在炎熵身后的那几個人之一,也是货真价实的逍遥境界,赵牧灵听得出来,這老头說的都是实话,于是,赵牧灵這才站起身来对老头鞠了一躬,起身之后說道:“愿以真心换真心,請前辈见谅!其实,這件事我也是到现在才知道…!”
說完,为了表示歉意,赵牧灵又对着大堂上诸位族老俯身下拜;這时候诸多族老都回過头看着坐在大堂首位上的炎熵,炎熵也终于点了点头。赵牧灵面前的老头顿时恍然,言道:“原来你一直都不知道…?”
赵牧灵点了点头,說道:“晚辈不敢欺瞒,若有虚假,天理不容…!”老头儿看了看周围其他人的反应,郑重颔首道:“竟然如此,那我就既往不咎了!不過,你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我們为何而来,相比你也清楚,我們做這些也是在为你考虑吧…?
“我火凤一族从来都沒有和人族通婚的先例,這一次为了你已经是破例了,若是你不愿入赘,那我火凤一族的族人恐怕沒有一個会同意让霜儿下嫁给你…!”
老头說到此处,坐在大堂首位上的炎熵也终于低下头悄悄看了一眼赵牧灵的反应,只不過,炎熵虽然怀着期待,神色之中却依旧蕴藏着挥之不去的怒火。而此时,赵牧灵面前的老头又說道:
“霜儿她是一個女子,许多事都无法开口,這种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是该由我們這些做长辈的来为她做决定,你想要见她,除非你答应我們的條件…!我想,你不会对自己的血脉弃之不顾吧…?”
大堂四周一双双眼睛都盯着赵牧灵,坐在大堂首位上的炎熵也一直瞧着他,但是此时,米汤却忽然說道:“公子,你千万不能心软!如今你已经是我三洲天地最后的血脉了,若是你入赘到火凤一族,那我三洲天地人族就彻底失去传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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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时候赵牧灵已经听出来,這些族老先前虚张声势,此时說出的已经是底线了,如果他不答应,肯定是见不到炎霜华的,而且米汤所說的赵牧灵也不得不考虑;只不過,除此之外,赵牧灵心裡還有一道坎。
因为他如今心中真正所爱的人只有一個,妙灵是他的结发妻子,虽然已离他而去,可是也是他心中最为牵挂的人,如今沒有寻回妙灵,赵牧灵根本沒有心思再去面对其他人,所以在芳歇居面对白鹭,赵牧灵才說了那番话。
事实上,在经历過黄泉那几年,赵牧灵才真正明白什么是男女之情,什么是‘爱’,在认识炎霜华以来,赵牧灵虽然也曾有過心动的时候,可是和真正的喜歡却是不同的,那种在妙灵身上才有過的感觉,赵牧灵几乎沒有在其他女子身上感受到過,对于炎霜华,赵牧灵其实一直都是当做师姐而已。
现在,赵牧灵却又得知了他和炎霜华之间還发生過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這已经让赵牧灵深陷纠结中,但是因为心裡這道坎的存在看,不论是他入赘,還是赢取炎霜华,他都无法心安理得,可是他如果弃之不管,那便是真正的辜负了炎霜华,而且這一次的事情特殊,如今他已经有愧于炎霜华,已经容不得他再做别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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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前,既要面对火凤一族族老的态度,提心吊胆地又怕哪一句话說的不对就惹得炎熵真的动起手来,又要兼顾炎霜华,還要保全他三洲天地的传承,同时還要面对他心中的那道坎,种种相加,难以两全,左思右想,赵牧灵一時間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牧灵叹息不已,实在不知该怎么决定,大堂上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回答,而這时候,赵牧灵面前的老头又随口问了一句:“你說你的结发妻子是神界圣女…?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我劝你最好答应下来入赘到我火凤一族…!”
赵牧灵心事重重地抬起头,老头笑道:“你一介凡人玷污了神界圣女,要是被神界那些老家伙知道,恐怕在這诸天万界之中将再无你的容身之处!如今也就只有我魔界不惧神界,你入赘之后待在我火凤一族的秘境之中,就算是神界那些老家伙亲自来捉人,也沒人能奈何得了你…!”
赵牧灵知道老头是想借此劝他,笑了笑沒有說话,只是心中暗道:“正愁找不到她,把我捉去才好呢…!娘子,你现在究竟在哪裡?要是你知道我背着你做下了這样的事,你還会原谅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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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牧灵被炎熵和和火凤一族的诸多族老威逼利诱时,另外一边,炎霜华的院子裡,不久前醉倒在桌子上的千秋无双忽然间就睁开眼站起身了,一瞬间身上的酒气就一扫而无,脸色也回归正常。
看了看真的已经醉倒在桌子上的炎霜华,千秋无双眼中满是不忍,摇头叹息道:“你爱他爱得如此之深,他真就有這么好嗎…?”說话当间,千秋无双忽然又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父亲为何要選擇他…?难道他看到了什么嗎…?我和他?一個二十出头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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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千秋无双自言自语时,忽然有一個领头的女官带着一群妆待整齐的侍女走进门来,千秋无双来不及离开,只得趁势装醉趴回桌子上,然后就听到那领头的女官对一众侍女吩咐道:“动作都麻利点,先给‘大将军’和少族长灌下合欢酒,切记都轻着点儿,千万不要惊扰到她们…!”
千秋无双一听‘合欢酒’,心中顿时一紧,暗道:“炎熵這老头子到底想要干什么…?怎么连我也给安排上了…?”不過,千秋无双料定她已经是逍遥境界,一般的酒水对她根本起不了作用,于是依旧装醉不动。
然后,千秋无双和炎霜华就被几名侍女灌下酒水,這几個侍女手段老道娴熟,片刻间就将两壶酒水全都灌进了千秋无双和炎霜华的腹中,炎霜华已经醉的不轻,瞬间脸变得更红了,而千秋无双只觉得腹中一片温凉,一开始并沒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可是仅仅過了片刻,千秋无双就感到一阵燥热逐渐从心中升起,想要强行压制,反而感觉越来越强烈。
這时候千秋无双也不想被人察觉到她是在装醉,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作不省人事,然后又听到那女官对其他几名侍女吩咐道:“你们几個,赶紧把新人红装给‘大将军’和少族长换上…!”
說话间,又有一批侍女涌进了院子裡,千秋无双微微睁开眼,只看到亭子四周都已经被红帐遮盖起来,已经看不见外面的景象,有几個侍女拿着鲜红的绣服拥了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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