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郑参政被逼上梁山
這样一来史弥远的反应就能够解释通了。
史弥远肯定是相信了谣言,這让郑清之不寒而栗。
他在史弥远手下干過多年,自然知道這位权臣的恐怖。
這么多年,那些弹劾他的大臣,沒有一個有好下场,他甚至连宁宗太子都给逼死了。
现在史弥远认为自己背叛了他,還不整死自己?
他让李知孝进中书省,就是要用李知孝取代他,然后把他踢出朝廷。
想到這裡,郑清之想骂娘了。
他在史弥远身边忍辱负重,做了那么多年的乖媳妇儿,就是为了取得史弥远的信任,可现在却全完了。
“到底是谁,這么缺德,坏我大计!”郑清之真是恨透了散播谣言之人。
“一定是李知孝這個畜生!”郑清之并沒有怀疑赵泰,因为两人到现在连面都沒见,他首先想到的人,便是即将进入中书省的李知孝。
郑清之咬牙切齿,“這厮早就想进中书省,一定是他在害我!”
想到這裡,郑清之咬牙切齿,他快步走回书房,提笔写起了奏疏。
他在史党多年,对于史党内部的事情门清,知道不少黑料。
那李知孝居然使出這样卑鄙的手段,他便决定抖出他的黑料,明天弹劾李知孝。
這既是报复,同时也是告诉史弥远,是李知孝在害他。
次日清早,一夜未睡的郑清之抖擞精神,袖子裡揣着奏疏上朝。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皇帝身前,内侍朗声唱道。
郑清之手伸入袖中,刚要出班参奏,便听一名谏台官出列,“臣弹劾参知政事郑清之,挪用公帑!”
郑清之目光惊愕,又见一人出班,“陛下,臣弹劾郑清之,自诩清廉,却在中书省看春宫图,并且常常出入青楼,与多名青楼女子有染!”
郑清之的奏疏還沒拿出来,朝堂上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弹劾声,內容不是他贪污受贿,就是作风有問題,不仅嫖娼,還上班看黄书。
嘉定元年,也就是1208年,朱熹等人被宋廷平反后,理学逐渐成为南宋显学。
宋朝是明令官员禁止狎妓的朝代之一,不過具体实行的时候,沒那么严格,私下裡嫖妓,基本沒什么人管。
毕竟民间传言,宋朝皇帝也嫖妓,只不過這事都是心照不宣,一般不会拿到台面上說,可现在拿出来說,情况就不一样了。
郑清之作为参知政事,朝廷副相,私下裡悄悄地做沒什么問題,可现在被人挖出嫖妓,還在朝堂上說出来,問題就大了。
毕竟现在理学盛行,肯定舆论哗然。
史弥远主政這么多年,斗争经验极为丰富,郑清之還沒开口,就被史党的弹劾给淹沒了。
這时他再一次被打懵,手裡拿着黑料,也沒机会开口。
這么多人弹劾他,史弥远已经占据先机,他再开口,也会被人认为是狗急跳墙,胡乱咬人。
赵昀听了百官围攻郑清之,也有些不知所措,“郑爱卿,你解释解释吧!”
郑清之百口莫辩,百官参奏之事,虽然大多捕风捉影,但是有些却也确有其事。
郑清之只能慌忙行礼:“陛下,臣冤枉啊!”
郑清之也是拥立赵昀的功臣之一,赵昀对他的宠幸虽不及史弥远,可也恋着旧情,他看着群情激奋的百官,只能沉声道:“你回去写份奏疏自辩,在此之前,不要回中书省了!”
语毕,赵昀起身离座,内侍立刻高唱道:“退朝!”
百官退出大殿,郑清之如遭雷击般,杵在大殿内,知道他已经被史弥远彻底抛弃。
郑清之失魂落魄地步出大殿,跨门槛时,一时不慎,险些栽倒,门口的侍卫也沒人扶一把。
现在的情况,各人都清楚,史相公昨天让李知孝入中书,今天百官就对郑清之群起攻之,便說明郑清之马上就要被史相公赶出中书。
届时,贬出朝廷還算好的,就怕流放千裡,在路上把他做掉。
宋朝一般不杀士大夫,可是要把人整死,手段還是蛮多的。
现在各人都知道,郑清之得罪了史相,所以沒人敢与他亲近,害怕被牵连处罚。
……
李知孝进中书,郑清之被百官参奏的事情,在临安城内,很快就传播开。
這时,在政治氛围比较浓郁的太学附近,学子们都在小生议论此事。
“听說了嗎?郑参政今天被百官弹劾了!”
“怎么沒听說,說是狎妓,還被爆出在中书省看春宫图!”
“這要是真的,郑参政岂不名誉扫地!”
“這肯定是奸相陷害,想把郑参政赶出朝廷!”
“是啊!前两天听說郑参政,指使李御史死谏,一定是這件事情,让奸相愤怒了!”
赵泰扮作士子,坐在酒肆内,听着学生们议论,大概了解到朝堂上发生的事情。
他听着议论,露出微笑,“郑清之,你不愿意与史弥远斗,我就逼着你与他斗。现在你也算被逼到墙角,我看你身上倒底有沒有一丝血性。如果你现在還不敢反抗,那就是我看错你了!”
想到這裡,赵泰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对承德道:“走,回去!”
……
郑清之回到府邸,饭都沒吃,便把自己关在书房内。
他沒想到自己隐忍這么多年,临近成功时,却忽然被史弥远抛弃。
他跟随史弥远多年,知道史弥远的手段,一旦对他出手,就不会给他翻身的机会。
在史弥远让李知孝进中书后,郑清之還存在一丝幻想,今天也只准备参奏李知孝,可不想他還沒开口,就迎来了史弘远的猛烈攻击。
此时,郑清之不禁有些后悔,這些年史弥远排除异己,他都是坐视不理,看着一個個忠义之臣,被史弥远赶出朝廷。
如今轮到他,才发现朝堂上,已经沒有能够帮他的人,自己也避免不了,被清洗的命运。
现在這個情况,他如果硬抗,恐怕会招致更加猛烈的攻击,他想要自保,恐怕只有认输服软,自請外放,或许還保住一條性命。
這时郑清之正胡思乱想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他的思绪,门外想起管家的敲门声,“相公,那天来人又到府外,执意要求见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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