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最高温度 作者:未知 见到這一幕我們都被吓了一跳,大黑牛自己也愣愣的站在原地,呆了许久才轻声呢喃:“兄弟,這事你可真不能怪我,谁知道你這脖子這么脆,稍微一碰脑袋就下来了……一会我一定给你找個好地方葬了,然后咱们就算是扯平了……” 黑尉走到近前,将大黑牛手裡的人头接過来一看,只见那是一具早就风干脱水的干尸。尸体沒有腐烂,体内的水分完全流失干净,干瘪的皮肉紧紧贴附在骨头上,五官均已经凹陷出了大大小小的孔洞,孔洞内部则填充着不少黄沙,稍微一晃,還有沙粒从中滑落出来。 盯着看了几秒,黑尉沉声說道:“這应该是很久以前的尸体了,被埋在砂石之下,大风吹走了砂石這才让他重见天日。這是一具女尸,身上却沒有任何首饰,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遇难者。土夫子這一行,遇斗必倒,遇尸必葬,黑皮,一会找個方便的地方,把她埋了吧。” 整個過程黑尉显得极为镇定,仿佛這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情一般,死尸对于他来說已经并不新奇。 罗玄子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眉头微皱似乎另有一番见解,但是最终也沒有多說什么。 一夜過去,无人区裡的风沙突然变大了起来,地上的沙子和一些细小的碎石都被卷积在半空,抬头放眼看去,远远的就能看到不少黄色的烟雾在半空起起伏伏,那些不是炊烟,而是被卷上天的沙子。 虽然风大,可是当太阳出来以后四周的温度急速上升,早晨气温就达到了三十五摄氏度。這样的温度证明了老金并沒有骗我們,地表的沙子一直被太阳暴晒,所以温度要远远高于气温。在這种环境下如果一味的开车前进,那车胎爆炸将是迟早的事情。 收好了帐篷,埋了那具干尸,我們把越野车留在原地,用帆布将汽车整体盖住,随后拔了车钥匙准备回来的时候再用。 想到要进入到无人区深处,老金一万個不愿意,从昨天到现在就始终哭丧着脸,那表情就好像家裡死了人一样。 黑尉在掌控骆驼队方面颇有一手,安置好了越野车,一行人陆续爬到骆驼背上,由老尉在前面打先锋,一串长长的队伍就這样不紧不慢的向着无人区深处进发了! 虽然這裡是黄沙和碎石混合起来的无人区,可是空气环境跟正常的沙漠几乎沒有什么区别,甚至温度還要更高一些。黑尉在跟大黑牛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预测到了這种情况,所以携带的装备有百分之七十都是水源。他沒有携带矿泉水,那样比较浪费空间,购买的都是那种桶装的纯净水,外面還套了隔热布袋,在每一匹骆驼的背上都放了几桶。 行走在一片荒凉的沙壁之中,驼铃老人所看到的神秘车队一直是我心中的一個疑问。我无法想象,在這种高温的环境下,那支车队到底是怎么做到穿行自如的? 坐在骆驼背上前进,是一個即漫长又痛苦的過程。骆驼宽大的脚掌一步一個脚印的踩在沙石之中,每走一步整個身体都会跟着一起晃动,我們坐在上面就也跟着来回摇晃。刚开始還会觉的很有趣,可是時間一长就只剩下了四個字:苦不堪言。 从早晨一直走到中午,周围的景色仍旧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米黄,仿佛我們一直在原地踏步,始终沒有动過地方一样,顶着炎炎烈日,我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可是骆驼不停的晃动,却又让我无法安然入睡。這种痛苦是非经历所不能明白的,简直如同受刑一般,除了煎熬還是煎熬…… 临近一点的时候,太阳挂在头顶,来到了一天之中最为炎热的时段。老尉指挥着大家停下来休息,让大家将厚厚的棉衣扣在身上来躲避阳光,骆驼们也尽量把身体埋在沙石下方。那种感觉就好像被人扔进了一個巨大的火炉之中一样,周围都是炙热的火焰,我們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让高温烤干,接着又让汗水浸湿…… 下午两点,温度简直突破天际,温度计上的刻度超過了45摄氏度,地表温度更是热的让人难以想象,伸手都抓不起一把沙子。 黑尉让我們尽量忍耐住口渴,等到最炎热的這個時間段過去再开始补充水分。我坐在身边骆驼的影子下方,将衣服扣在脑袋上遮挡阳光,只露出一個小缝隙大口喘着粗气。虽然看不到自己,但是我能想象出自己面红耳赤的样子,這一刻,我恨不得马上调头回去,远离這個鬼地方再也不回来! 痛苦的两個小时過去,下午三点温度开始降低,不過仍然热的让人发疯。大家补充了一些水源,爬上骆驼继续前进。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裡,我們被热的有些精神恍惚,入目的一切仿佛都在颤抖,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如同波浪一般不停的晃动。這一刻,我心裡一直有一個想法:赶快黑天…… 又往前走了半個多小时,年迈的蛊婆婆终于有些吃不消了,坐在骆驼背上不停的喘粗气。我有些担心,平时吊儿郎当的黑尉也是皱紧了眉毛,正想招呼驼队停下来休息,目光却放在了旁边不远的地方:“那边有座房子,走走,不管是干什么,先過去避避暑再說。”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远处看去,果然发现在大家西侧五百多米远的地方伫立着一座半大的小木屋。那座木屋在茫茫沙壁中显的十分孤独,看起来十分普通。 在這红地方能找到一家房子脱离烈日的照射,那感觉就像是几天沒吃過饭的人突然来到了自助餐一样,我們身上也莫名的而有了力气,二话不說调转方向就走了過去。 十几分钟以后,骆驼队停在木屋门前。只见這是一间十分破旧的房屋,一扇门两扇窗。房门碎成了两半,窗子上的玻璃也所剩无几,大风一吹還能听到木屋发出的‘吱嘎’响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坍塌一样。 酷热难耐,此刻的我們已经顾不上再去理会木屋的坚固性,把骆驼拴好之后大家相继进入屋内。木屋裡面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和两個已经几乎散了架子的椅子,出自之外充斥着大量的沙尘,看起来十分沧桑。虽然木屋内部一样闷热,不過相对于外面如火一般的太阳還是好了许多。 在這种荒凉酷热的半沙化地带当中,最致命的并不是缺水口渴,而是持续高温会让人体的各种器官迅速衰竭,轻则导致脱水,重则会危及生命。 坐在木屋内部,我已经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并且伴随着阵阵呕吐感,就好像食物中毒了一样。对于我們几個年轻人来說,一些基本状况勉强還可以忍耐,不過蛊婆婆他们却是忍耐不住。虽然年轻的时候都是受人敬仰的各界高手,可是毕竟现在岁数大了,不服老不行。 坐在木屋以后蛊婆婆脸色变的蜡黄,盘膝靠在角落裡一动不动,不停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黑尉则一趟又一趟的往外跑,似乎是腹泻了,每一次折腾都会带着一股热风进来。按理来說我們休息半個小时就应该继续动身,可是脱离了炙热的太阳,谁也不想从這间木屋中再走出去。 简单的跟大黑牛商量了一下,随后大家决定现在木屋中休息避過中午這段酷热的時間,等晚上气温降下来以后再继续赶路。相比之下,我們宁愿吹着寒风前进,也不愿顶着烈日出行。 迷迷糊糊之中,我靠着温热的木屋昏睡了過去,沒睡多久就听到一阵呜呜的响动,睁眼一看只见旁边的蛊婆婆身体已经开始吃不消,正趴在木屋的一扇窗子旁边,将脑袋探出去大口呕吐。 从我們出发到现在,蛊婆婆几乎沒有吃多少东西,這一次吐出来的全部都是沿途喝下去的淡水。她的身体现在已经开始脱水,身体艰难的吸收着极少一部分水分。罗玄子见状从怀中摸出一個瓷白色的小瓶子,从中摸出一粒淡绿色的药丸递了過去。蛊婆婆将药丸吞下重新坐在地上,不一会脸色竟然缓和了许多,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我看了看時間,刚刚下午四点,外面仍旧酷热难耐,就连木屋内部的气温都在四十摄氏度以上。我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张开了,就好像在做蒸汽浴一样,全身因为出汗变的又油又粘。 接下来的時間我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過去的,迷迷糊糊之中也說不清楚到底是睡觉了還是沒睡觉。過了晚上七点,太阳下山,四周温度骤降。那种难熬的燥热感终于被一阵凉爽的冷风所替代。大家又喝了些水,随后收拾东西准备继续上路。、 然而,就在我們准备趁着夜色凉爽多赶一些路程的时候,新的問題的再次出现。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被太阳晒的太厉害了,所有的骆驼竟然都拒绝出发,转着圈的围在一起趴在地上,无论黑尉怎么拉怎么喊就是死活都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