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到底是個什么样儿的人
正在摆弄花草的云娇,看到突然闯进来的云倾,对着她笑了下,“姐姐怎么過……”
“画眉呢?”
“姐姐這么急匆匆的過来原来是为一個丫头呀!”
云娇继续摆弄着她跟前的花,不咸不淡道,“我听翠儿說,她大闹厨房一点规矩都沒有,就让婆子把她带出去人牙子那裡,把她卖了。”
說完,云娇又对着云倾道,“不過,姐姐請放心,我会再挑個懂事乖巧的丫头给你送過去的,不会让你身边沒人伺候……”
云娇话沒說完,云倾已转身离开。
就這么离开了?未免太干脆了吧?
翠儿本以为云倾至少会在這裡闹腾一番的。
翠儿:“小姐,她不会是找夫人告状去了吧?”
若是,那可就太可笑了,也過于沒有自知之明了。
云娇:“她应该還沒蠢到那份上,十有八九是出去找那蠢丫头去了。”
画眉就是蠢沒错。
明知云倾招人嫌,画眉身为奴才,拿着云家的月钱,不知道顺着当家主子的心思行事,反而处处护着云倾,云娇早就看她碍眼了。
這次,就因为怕云倾饿肚子,竟然敢跑到厨房偷东西给云倾吃,被发现了不知道认错也就罢了,還說什么云倾饿肚子,传出去定然影响云家名声,呵!
不知死活的丫头,竟然還敢试图威胁当家主子。
如此,不卖她,卖谁。
翠儿幸灾乐祸道,“等她到地方,画眉那蠢丫头早就被卖掉了。”
二小姐早就想把画眉赶走了,大小姐就应该孤立无援,无人帮,无人护,二小姐方才满意。
“小姐且等着吧!她找不到画眉,一会儿就该回来求你了。”
想到云倾跪在二小姐跟前,痛哭流涕的祈求的画面,何曾不是一景呀!
云娇笑了下,“她来求我,我自会帮她找的。”
只是找不回来,也不怨她了。
云娇想着,让翠儿给她倒上一杯水,在软榻上悠然的躺着,静待云倾回来求她。
……
云倾确实是出了云家,但是却并未如云娇她们所想的那样,是跑去人牙子市场找画眉。
人牙子市场好多個,沒人告诉她画眉被带去了那個市场,她跟個无头苍蝇一样到处找只会耽误事儿。所以,云倾去了别的地方。
到地方后,云倾找来一個寻活儿干的男人,拿出一些碎银子,给了他一半儿,并递给他一张纸,“你去东门大街上,等一下云大人,见到他把這张纸给他,然后到茶楼找我拿余下的钱。”
男人:“可是云鸿云大人?”
云倾点头,男人拿着纸快步去了东门。
看人离开,云倾抬脚去了茶楼,坐在窗边,静待。
看到那张纸條上的內容,想来云鸿很快就回過来吧。
果不其然!
云倾一杯茶還未喝完,就看到了云鸿急匆匆朝着這边走来的身影。
男人带着云鸿上楼。
云鸿看到云倾,愣了下,有些意外,有些吃惊。
云倾将余下的碎银子给跑腿的男人,男人接過银子大步走人。
云鸿看云倾一眼,对着身边的小厮道,“你去外面等着,我与大小姐有话要說。”
“是。”
小厮退下,当屋内只剩下父女两人,云倾倒一杯茶放到云鸿跟前,“父亲,喝茶。”
云鸿看都沒看那茶水一眼,只是盯着云倾道,“那纸條是你写的?”
云倾点头,随意道,“本来我想去看看孙姑娘的,又怕父亲不高兴,所以就沒去。”
孙姑娘三個字出,云鸿眼睛眯了眯。
看云鸿冷厉的眼神,云倾抿一口茶水,不紧不慢道,“作为朝廷官员,养外室,若是传出去怕是会影响父亲清誉吧。”
沒错,那孙姑娘,就是云鸿偷偷养在外面的外室。
男人沒有不偷腥的,云鸿也一样。
纵然家裡已有妻妾,也不耽误他在外采野花。
云鸿:“我看你娘說的真是一点沒错,你脑子确实是被驴踢過,人是出了毛病了,动不动就胡說八道,满嘴混话。”
這是不承认。
云倾:“父亲說我胡說?那么,你的意思是想我把這件事告诉母亲,让母亲仔细的查探一下?看我是不是在胡說八道了?我想,凭着母亲对父母的在意,她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查個彻底,然后不依不饶。”
顾氏闹腾起来是相当的能闹腾,再加上顾家……
云鸿可以不在乎顾氏,但是他却在乎顾家。因为顾家是云鸿仕途上的一大助力!
云倾說完,看云鸿整张脸都阴了下来。
那样子,那眼神,似看政敌,成仇。
“你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云鸿想问她是不是疯了?不然,怎么敢威胁他?
至于云倾为何发现他在外养着孙芊的,這会儿云鸿已经无暇探究了,這会儿就想着怎么让云倾闭嘴。
“我不想干什么,只想父亲帮点小忙。”
“什么忙?”
“你问一下云娇,将画眉卖到哪儿了,并把她找回来。日后管好了云娇包括我那母亲,让她们不要动画眉。不然……”云倾說着微微一顿,看着云鸿轻声道,“我的命,可不及父亲的官途重要。”
弄死她是小,但是云鸿名声受损是重,与顾家发生冲突也是重。
“你在威胁我?”
云倾:“不止是威胁,還有恐吓!”
云鸿:……她一点不否认,還加倍承认了。
看着云倾那不咸不淡又六亲不认的嘴脸,云鸿此时感觉分外的陌生,這還是他那又憨又畏缩的女儿嗎?
在云鸿的心裡,云倾一直是人人可欺的存在。可现在,這人人可欺的,却敢欺他了。
“我给父亲半個时辰的時間。若是,父亲不能把画眉带回来,那么,云家的笑柄就不会只是我,還有父亲你了。”
云鸿听了气怒,“你为了一個奴才,如此忤逆恐吓自己的父亲,你可想過后果嗎?”
听言,云倾挑眉,“会有什么后果?”
這话,让云鸿忽然噎了下。
是呀!能有什么后果,云家本就沒把她当一家人,决裂不决裂,都沒差别。
而且,她已与国公府定亲,再有一個月就成亲,這個时候是弄死她,還是弄残她?
云倾:“父亲且去忙吧!女儿先去前面酒楼等您和画眉。”
看云倾起身离开,云鸿眸色沉下,心裡快速盘算。正盘算着,看云倾忽然停下脚步,对着他不急不缓的說了句,“父亲可千万别想把孙姑娘藏起来,想着隐匿证据,试图反拿捏我。因为,你若是那样做的话,后果怕是会更严重。”
云倾:“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为官之路,相比父亲也并不都是清正廉洁。”
說完,云倾不再看云鸿黑沉的脸色,径直离开。
云鸿透過窗户,看着云倾离开的背影,一时又惊又懵逼,只感心惊肉跳。
這個他一直忽视的女儿,到底是個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