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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我知道错了,這次是真的知道了

作者:男神請我吃鸡腿
顾策指着数据包裡多种类型的风力发电机数据给阮流苏解释:

  “這些都是我刚进实验室,阮教授教我搭建计算的风机类型,不涉及项目核心机密,我看你投了智源科技的简历,他们也有相关业务,应该对你有用的。”

  阮流苏涉猎面不算窄,但還是看的一知半解,资料裡从声纹设备供应链,最后到物联網,数据分析和部件检测层面都做了全面的介绍。

  她指了几個問題,顾策和她一样是做传统机械,不懂信息化,物联網。

  两個人讨论了一会儿,电脑還在导数据,沒有结果,阮流苏皱着眉思考,又觉得有些口渴:

  “我去倒杯水吧。”

  她低头還在想着刚才的项目,出门就一头撞进斯见微怀裡。

  “干嘛呢?自己過来就算了,還带男人過来?”

  斯见微一点也不像刚来的样子,他身上還带着淡淡的酒气。

  昨天的酒精還沒完全散完,袁盈盈实在受不了他赖在秦书淮家裡不走,趁他烂醉,和秦书淮两個人把他搬到车上扔了回来。

  他仰着头,手也往微微往上抬,扶也不扶一下。

  一副“他想保持距离,都是阮流苏在占他便宜”的痞样子:

  “挺会撞啊。”

  “是你突然出现,我沒看见。”

  “我怎么就看你像是故意的呢?”

  “随便!”

  阮流苏不跟他贫。

  她端了两杯水上楼,斯见微還在门口站着,屋裡的顾策礼貌地冲着他笑了笑說:

  “打扰了。”

  斯见微点点头,倚着门框低头玩手机,他身材颀长挺拔,這么靠着潇洒又說不出得好看。

  阮流苏递了杯水给顾策:

  “师兄,我們继续?”电脑上還有一些数据要看。

  顾策惊讶地看着斯见微,他沒办法和阮流苏一样,把這么一個大活人当空气。

  顾策客气地說:“我們马上就走,你要不去休息?”

  斯见微抬头冲电脑前的二人笑了笑:

  “那不行,我這人最看重男女作风,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還是在我家,对我的名声有损,我得看着。

  顾策一直温柔,面对斯见微這样攻击性强的人,他招架不了,只好对他笑着点点头:

  “好的,那谢谢你监督我們了。”

  “.,,,,,”

  斯见微无话可說,阮流苏的朋友怎么和阮流苏一個调调?

  模型导入电脑裡,阮流苏和顾策都是学传统机械的,這部分交流相对就顺畅许多。

  顾策针对各個试点的风力发电机类型做了详细解释。

  “每個机型的参数,還有设计优缺点都在這個文件夹裡。”顾策交代:

  “数据采集,包括数据库,阮教授从八年前就开始搭建,现在难得是人工智能工业领域的布局,如何用AI分析机械声纹,如何进行深度的机器学习,因为我不是這個专业的,所以项目后续,我并不是完全了解。”

  科学研究本来追求的就是精锐,大项目一环套一环,顾策不做项目总负责人,接触的只是其中小小的一环,学无止境,他承认自己的不足。

  门口的斯见微听完全程,忽然收起手机,接顾策的话,问他:

  “阮教授做了多少台风机试点了?”

  “全国大小风场应该有几十個了,具体多少台不清楚,陈琢光教授那裡应该有详细的记录。”顾策提到今年在欧洲做试点的陈琢光。

  阮流苏忽然想到什么,看着斯见微說:

  “你毕业设计好像就是钢铁厂声纹监测相关的?”

  “对啊。”

  “有共同点嗎?”

  “当然。”

  “能不能讲一讲?”

  “求我。”

  阮流苏静了几秒,看着门口的斯见微說:“求你。”

  能学到东西为什么不求?她不跟知识過不去。

  斯见微搬了個凳子,示意顾策往旁边让了让,在两人中间坐下。

  翻到项目大纲和技术路线那一页解释:

  “基于物联網技术,从硬件拾音器,到網络,传输,到云端,算法,最终回到机器学习,做到智慧风机的自我故障判断,每一项都需要不同专业,這個研究细节光凭一個人是說不清楚的,阮教授应该也找了多方老师合作。”

  斯见微铺垫完前提直入重点:

  “他想达到的最终目的应该是,风力发电机某一处发生故障,布置在机器内的人工智能会根据故障发出的声音进行自主判断,這样就免去了人力劳动。”

  风力发电厂人工检修故障,必须得停止风力发电机运行,不运行就意味着不发电,发电量减产,直接关系的是风电场的经济损失。

  “可是机械故障這么多,光是风力发电机机舱内部,常见故障划分就有几百种,光是根据声音,能判断?”

  阮流苏不够理解。

  跨专业理解是有一定难度,斯见微打了個最简单的比方:

  “知道手机的面容解锁嗎?”

  “嗯。”

  “二十年前面部识别刚被提出来的时候,谁又能想到现在会在手机解锁裡大范围应用?你化了妆,受了伤,晒黑了,出汗了影响你解锁手机嗎?”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后面更精彩!确实不影响,并且现在的面部识别功能非常灵敏,比八年前iPhoneX问世,面容解锁刚应用到手机上时更加便捷。

  阮流苏和顾策互相看看,有些明白了。

  斯见微看着呆愣愣地阮流苏,笑着继续解释:

  “声纹检测技术实际上是不分对象,不分场景的,比如我說‘你好’,你也說‘你好’,本质上我們說的內容都是‘你好’,但我們的声纹会识别‘你好’是谁說的,又或者再智慧一点,用什么语气說的,是不是生了病,嗓音沙哑了?這些点对应到机器上也是一样。”

  顾策回归到阮建明最终想达到的目的上总结:

  “這也和阮教授說過的,让风力发电机有自己的智慧,做到自我识别,自我判断,甚至自我修复不谋而合。”

  “手机,电脑,甚至家居做到物联網后都能有自己的智慧,那传统机械为什么不能呢?”

  斯见微难得对阮流苏身边的男性表示赞同:

  “国能发在三月也發佈了《關於加快能源数字化智能化发展的若干意见》,加快行业转型升级排在首位。”

  斯见微不止学IT,他打小跟着斯知博做投资,自然知道在国内一定要紧跟国家政策,各种新發佈的政策意见了如指掌。

  人工智能這两年发展迅速,各类大模型层出不穷,能完美和传统机械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三人进入到学习状态,思维风暴和灵感一触即发,时而你来我往,时而针锋相对。

  阮流苏看着一旦提到工作相关,就立刻意气风发的斯见微,突然觉得她之前的人生阅历确实太過稚嫩。

  职场对人的历练能使人以指数形式快速成熟,阮流苏对即将进入的人生新状态无比期待。

  讨论状态一结束,顾策感谢了一下斯见微,斯见微努力扯着唇角给了個笑。

  顾策觉得有些尴尬,他发现阮流苏和斯见微的状态不对劲儿。

  两個人先是飞快地对视一下,然后阮流苏就冷淡地低下了头收拾本子和电脑上的东西。

  斯见微也不說话,把她房间的椅子拿走。

  明明刚刚就事论事,讨论阮建明项目的时候交流的還挺火热。

  這房间也很奇怪,阮流苏已经搬走了一批,剩下很多东西她沒打算动。

  看床上的揉成一团的被子,阮流苏搬走后,這裡晚上应该還是有人睡觉的。

  多少有点滑稽了。

  两個人都竭尽全力维持表情上的肃穆和清冷,不知道在较什么劲。

  顾策私心上還是不希望阮流苏和斯见微和好的,斯见微明白這点,這個师兄对他一直在刻意保持距离和客套。

  “我送你们回去。”

  斯见微拿了车钥匙,看着阮流苏,有点好声好气地解释:

  “探视璨璨。”

  “你不是不喜歡狗嗎?”阮流苏提的是她搬出去那天,斯见微說過得。

  “不喜歡狗又不代表不喜歡璨璨。”斯见微自顾自地换鞋:

  “它一定很想我。”

  斯见微确实沒猜错,璨璨的确很想他,小公寓活动空间有限,他在公寓走廊带它玩過。

  所以每次阮流苏回家开门,璨璨都会兴奋地跑過去迎接,然后再从门口跳很久,阮流苏知道它是在等,看斯见微会不会来。

  這狗是斯见微在朋友那抱得,他想探视,阮流苏拦不了。

  他就嘴上一口一個狗东西的叫,說自己讨厌狗。

  实际上璨璨有时候对斯见微比对阮流苏還亲,都是日积月累处出来的感情。

  开门的时候,璨璨就已经嗅到斯见微的味道了,撒丫子顺着公寓的门缝就往外挤。

  它以为斯见微這回還要再走廊蹲着,连阮流苏都不要了,要窜出门和斯见微玩。

  钟慈课题会不在家,阮流苏小声训斥了下小博美:

  “你看你是不是舔狗?前段時間人家還不要你,你现在看见人了又生扑。”

  璨璨才听不懂這些话,它就知道斯见微也想它,他都蹲下了。

  一只手受伤沒什么力气,斯见微只能拍拍它的脑袋,璨璨先是“汪汪汪”得兴奋,很快又被他拍的呜咽了两声,有点委屈。

  斯见微立刻就受不了它那双含着眼泪的圆眼睛了,他還是决定抱它。

  看吧,還是璨璨和他天下第一好,阮流苏根本就不心疼他!

  阮流苏接過璨璨,安抚它說:“你别往他身上蹭啦,他這块儿有伤還沒好呢。”

  阮流苏给璨璨比划了一下手上的地方,又偏头对斯见微說:

  “你进来陪它玩吧,不用在走廊了,其他住户又怕狗的会给吓着的。”

  璨璨跑起来劲儿大,阮流苏怕斯见微伤口再出什么問題,强行把璨璨抱了下来。

  斯见微把带過来的狗粮放好,看到阮流苏在厨房做饭。

  這样的场景以前有過无数次,他习以为常,现在是奢侈。

  斯见微眼睛有点热,他问:

  “需要帮忙打下手嗎?”

  阮流苏扭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少爷以前不仅不会這么說,還会点菜,专门点一些难做的: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后面更精彩!“不用,简单。”

  青菜是昨晚钟慈打下手剩的一点,她下了两人份量的面條,把炒好的肉酱臊子,青菜,番茄泡椒,调料和开水搅在一起做了個汤底,再把烫好的米线放进去。

  斯见微吃了個精光,他已经很久沒吃到阮流苏做的饭了。

  饭都吃完了,璨璨也看了,斯见微還沒打算走。

  反而就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坐下了,一直抱着狗玩。

  阮流苏问他:“你下午沒事?”

  斯见微脸色有些发白,指着手胳膊上的伤口,长袖卫衣上渗出来一点血迹:

  “忘记换药了,疼。”

  阮流苏去车上拿了他的药,回来时,斯见微脱了上衣,裡面一件短袖,单手用纱布擦伤口。

  额头上冒出一点细汗,眉头一直皱着。

  阮流苏觉得他有些可怜,拿着药帮忙,换好了药斯见微就走了。

  接下来一周半的時間裡,斯见微来了七次,除了有一次钟慈在,他沒有让阮流苏敷药,其他時間钟慈去实验室,他就自己带了药,让阮流苏帮忙。

  “不对呀,之前医生不是說你身体好,十天就差不多了。”阮流苏看着還在往外渗血的伤口,甚至有点炎症的伤口:

  “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我身体不算好吧。”斯见微脸色有一点白。

  是真的疼。

  這次到了時間,阮流苏沒赶人,斯见微就在她家裡赖着,他甚至沒话找话,看着這套公寓窗外的环境說:

  “這裡看起来也挺不错的,我在這裡也租一套怎么样?方便经常来看璨璨。”

  都快回国了,這不浪费钱嗎?

  阮流苏瞪了他一眼,斯见微脸色无比坦然。

  過了会儿,上回的给斯见微清创的医生来了,看了伤口后,又做了遍清创。

  這回私人医生知道对斯见微交代注意事项沒有用,转头对阮流苏說:

  “伤口不能见水的,他洗澡的时候沒做防护,现在已经化脓了,再严重了要动手术的,得好好养护了,你劝劝他吧。”

  医生又开了点消炎药才走。

  阮流苏送走医生,回来站在斯见微面前看他。

  斯见微心虚,和她对视,又把头偏向一边去看狗,小狗以为可以闹,伸着爪子往斯见微肩上爬,又被阮流苏抱走。

  她把消炎药丢到斯见微手边:

  “你故意的?”

  斯见微不說话,拆了消炎药,拿着水吞了两粒,然后和自己的药放到一起,装进阮流苏的医药箱裡。

  “這套对我沒用。”阮流苏指的是他的苦肉计:“你手能不能用跟我沒关系,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了。”

  她把医药箱裡斯见微的药倒了出来,收拾好递给他:

  “你出去。”

  阮流苏最烦斯见微一次又一次利用她的心软骗她,他早就洞悉了這点。

  每次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捏。

  胸有成竹。

  斯见微站了起来,手裡拿着药,他不想走。

  “让你走你听不见嗎?”

  阮流苏打开门,伸手指着门外,见斯见微還是不动,她走過去推他。

  快一米九的男人,阮流苏推一步,他就挪一步,眼睛红红的,唇色又一直发白。

  手臂上化脓的伤口让他有一点低烧。

  伤口是他自己弄得,怕不够逼真,愈合太快,他一天用水冲洗弄好几次。

  斯见微被推到门口,沉默着低头看阮流苏。

  他一向伶牙俐齿,這样委屈的任人摆动的模样从来沒有過。

  阮流苏要关门,他就用手撑着门,璨璨也感觉到什么,蹿過来在门缝裡看着僵持住的两個人。

  房间很静,過了很久,阮流苏只听见斯见微很轻很轻地說了一句:

  “我知道错了,這次是真的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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