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好久不见,想我了嗎?
自高二保送至华明经济学院,本硕博连读,期间又修了個马哲的硕士二学位。
毕业时才刚满二十六周岁,参加校内选调生选拔,分配到云省金茂市果清县任职县委副书记,兼县人民政府县长,现在主要分管全县经济,党政等工作。
本人和名字一样,卓殊,超绝。
阮流苏暗暗佩服,聪明還优秀的人真的太多了。
两人相谈甚欢,時間差不多的时候,秦殊绝主动结束话题,指了指手机:
“该去接人了。”
再次走到出口处,依旧是人头攒动,乌泱泱一片。
阮流苏顺着秦殊绝招手的方向望過去。
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這身影臀翘腿长,宽肩窄腰,正脸看過去也是长相十分出众的男人。
他浑身上下都是最简单的基础款式,行头最耀眼的,就是挂在手臂上的刺绣牛仔外套,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冗余的配饰。
但就是给人一种很会穿的感觉。
阮流苏脑袋裡的警铃“嗡——”得一声就响了起来。
她浑身一僵,大脑空白,连呼吸都滞了好几秒。
三年過去,那個人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凌厉了。
但不论是日常穿衣风格,体态体型都沒有变化太多。
就算阮流苏早就做好這次和他重逢的准备,却依然因为這长久的一眼,让心脏响起剧烈跳动的鼓点。
是斯见微。
沒错。
阮流苏无比確認斯见微看到了她,但他的目光偏偏沒往自己身上扫一眼。
反而是直接对着秦殊绝招手:
“大哥。”
秦殊绝不知道這两個人认识,笑着低头对阮流苏介绍:
“這是阿淮和盈盈的好朋友,也算是我的弟弟,斯见微,斯文的斯,见微知着的见微。”
斯见微走近,眼神从秦殊绝落到阮流苏身上时,面色都变得阴沉,抿着嘴唇,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当年她要分得决绝,骂斯见微也骂的难听。
他对她這個态度也是正常。
阮流苏沒指望他再见到自己能有什么好脸色,她僵笑着对斯见微点了個头。
“看来我和我姐的机票改签的挺不是时候啊,大哥。”斯见微装作不认识地上下打量着阮流苏:
“這就是盈盈要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
他轻哼着笑了声:
“看着挺小,成年了么?這衣服,穿得跟校服似得。”
阮流苏真的沒忍住,抬头瞪了一眼斯见微。
长途旅行,她不爱穿复杂难受的衣服,穿了件白色polo衫和灰色百褶短裙。
走的是学院风的穿搭,干净清爽。
现在她年纪大了,想穿得减龄点儿怎么了?
阮流苏想了想,又瞪了一眼斯见微一眼。
他居然问她成年了沒有。
他们同学好几年,她现在几岁他不知道?
两個人的眼神都像着了火。
在秦殊绝眼裡就是电光火石。
他有点明白這两個人是什么关系了,笑着解释:
“成年了,二十七了,比我小三岁。”
“哟~”斯见微拖腔带调的,沒有秦殊绝百分之一的稳重:
“都聊到這步了?发展挺快。”
斯见微這语气根本不像旧相识相逢,倒像是看见仇人,打不死嘴上也要嘲讽几句。
秦殊绝赶紧终止這诡异的气氛:
“你姐呢?還沒出来?”
“拿行李去了。”斯见微声音冷冷的,拿起手裡的烟往旁边的吸烟室指了指,对秦殊绝說:
“我去抽根烟。”
秦殊绝点头,又往出口裡走了走:
“小羽行李可能很多,我去找她,你在這儿等着阿见過来。”
看着阮流苏娇小乖巧,穿得又很减龄的样子,秦殊绝真的有一种斯见微說的沒成年的妹妹的感觉。
忍不住交代一句:
“别动啊,要是丢了盈盈该怪我了。”
秦殊绝眉眼裡尽是玩笑之意,看起来和袁盈盈关系也很好。
秦殊绝往前绕了一大圈,在拐角处看见斯涧羽用推车推了三個大箱子费力地往外走。
他上前迎了两步,斯涧羽看见他先是一愣,眼睛裡有泪光闪過,亮晶晶地。
她发着牢骚,语气裡還有点撒娇:
“斯见微這個杀千刀的,为了见前女友,在飞机上就打扮半天,连行李都不帮我拿,說是出汗影响他造型。”
斯涧羽自然而然松手,把推车让给了秦殊绝:
“我手腕儿都红了,你看呀~”
她真的走到箱子后,把手腕伸给秦殊绝看,秦殊绝低头捏着她的手腕上凸起的那处关节,轻轻揉着,說不出的旖旎。
斯涧羽走近了抬头看他镜片下的丹凤眼,漆黑,温蕴,又深邃。
她突然踮脚,亲吻秦殊绝。
男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吻。
两人唇齿含弄了一会儿,斯涧羽主动分开,小声问他:
“好久不见了,想我嗎?”
秦殊绝白皙的脸上铺开一层红晕,他仰头往后躲着斯涧羽,又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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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涧羽看他推着行李落荒而逃的背影,愣了半天,突然吭哧一声,笑了出来,悠悠地骂了一声:
“老狐狸。”
斯见微从吸烟室出来,往阮流苏的方向走,隔了两米又停下来。
距离很远,他视线又忍不住往阮流苏身上扫。
太久沒见了,明明什么都是可以被時間治愈的,可斯见微心裡依然很生气。
他从沒忘记過三年前阮流苏說分手的时候有多决绝,差劲,自私,高傲,冷血,這些词时不时往他脑子裡钻,根本忘不掉。
她什么余地也沒留,他送她的东西,她沒有带走一样,联系方式全部拉黑,搬了家,就此销声匿迹,只有每年年底按照利息還钱倒是记得清楚。
被這么对待,斯见微可做不到像阮流苏那样,再见面還能给個笑。
他多看她几眼,又觉得自己沒出息,忍了半天,远远看见秦殊绝推了三個箱子出来,還是伸手帮阮流苏拿行李。
人看着干净简洁,小裙子都穿上了,东西倒挺多的。
就出来這么几天,弄這么大這么沉的箱子,也不知道怎么从北市上的飞机。
“谢谢,我自己来。”
阮流苏看到身后行李箱被斯见微拉走,转身要去够拉杆,微微弯腰手悬空时,停顿了一秒,差点就捏到他的手背上,又飞快移开。
斯见微低头看她不经意蜷缩一下的手指,刻意躲避肢体接触的明显。
他余光被吸引的,却是她裙摆下那双修长,又露了大半出来的腿。
午夜梦回,這双笔直的腿不知多少次贴合在他的腰上,缠绕又绷紧。
斯见微看得一阵火气上头,指骨捏着拉杆几近泛白:
“裙子穿這么短,你好意思嗎?”
英挺的眉宇越拧越深,手背上青筋凸起。
半晌,斯见微忍着火儿,轻笑一声,扯唇幽幽地自问自答:
“哦,对了,差点儿忘了,你是来相亲的啊。”
阮流苏心有些凉,下意识攥紧手。
她其实对斯见微带刺儿的性格還有些阴影,刚才在秦殊绝面前,他就沒打算收着,三两句话落在她身上,夹枪带棒。
阮流苏有时候觉得女娲造人的时候未免有些太偏心,大家从学生世代都参加工作這三年,多少都或多或少会被磨平一些棱角,变成熟,变沧桑。
只有斯见微,好像依然和以前一样。
模样一样,性格也一样。
他還是這么嘴硬,事情做了,說话却不肯饶人。
阮流苏不想再退让:
“放手!”
她音量大了一些,抢過自己的箱子:
“我的衣服,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以前是我给你打工,才愿意配合你的穿衣要求,现在都過去三年了,该沒得早沒了,有些事儿拿得起就放得下。”
阮流苏觉得沒什么過不去的,這三年,她在明信重工,主业务搞研发,副业务做過接待,配過领导饭局,峰会上打关系喝酒,办展還得当前台,酒桌上三分醉能演到九分。
什么沒经历過,什么苦又沒受過?
她的脾气现在可沒以前那么好,由不得斯见微再像以前那么对她颐指气使管天管地:
“過两天盈盈婚礼,很多我們以前共同的校友,我也不想人家看见我們吵来吵去,沒完沒了地针锋相对。在人家婚礼上闹起来挺幼稚挺尴尬的。”
阮流苏抬头看着斯见微,激动起来,她說起话眼睛還是有点儿红:
“我本来是想我們在陌生人面前可以不用這么剑拔弩张,但现在看沒那個必要了,爱配合不配合,你這人一点儿沒变,只会仗着别人的忍让得寸进尺。”
阮流苏說完根本不给斯见微還嘴的時間,她拉着行李箱就往斯涧羽和秦殊绝的方向走。
這几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阮流苏对人的包容度越来越高。
对待斯见微這种人,說话就得跟他一样,不能给什么台阶和好脸色。
出机场,她和颜悦色地挤给他一個笑,反而被他蹬鼻子上脸,差点退回以前的相处模式。
现在的阮流苏尽可能地让自己少受委屈,少消耗情绪,少退让。
斯见微就在她身后跟着,有些胸闷。
他怎么沒变了?
這要是以前,他高低拉着她就這身衣服辩個高低。
现在他能說什么?
人不都說了,拿得起放得下,该沒得早就沒了。
该沒得,早就沒了。
斯见微开始气短,那些故意吵架惹人的套路真在阮流苏身上一点用也沒了。
四個人碰面,阮流苏和斯涧羽也是很久沒见過,高兴地打着招呼。
斯见微百无聊赖地在不远处用脚磨着地板,沒什么表情。
直到斯涧羽過来,在他背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也算是变相给阮流苏出气:
“是不是男人?三個箱子,丢下我就跑了?”
斯见微感觉被斯涧羽拍到的地方,又疼又麻,“嘶”了声,看着阮流苏阴阳怪气地挑明: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后面更精彩!“我這不是为了给你和大哥制造单独相处地机会么?”
袁盈盈不知道他姐和秦殊绝的纠缠多年的奸情,他還能看不出来?
斯见微本来是不想戳破的,但阮流苏刚才和秦殊绝笑着說话,那幕太刺眼了:
“不用谢我,大哥你嘴上還留有我姐的口红。”
阮流苏在秦殊绝拿纸巾擦掉的前几秒看见了,她又不动声色地往斯涧羽嘴上看。
還真是。
出于礼貌,阮流苏偏头弯了弯嘴角,尽量不让面前尴尬脸红地两人看到她在笑。
斯涧羽平时看起来又飒又野,阮流苏還以为她会找一個更野,更酷的男朋友,真沒想到居然是秦殊绝這种白面书生。
秦殊绝停车的地方不远,他租的车和人一样低调,不到二十万的本田CR-V,后座空间有些小。
阮流苏想想秦殊绝和斯涧羽的关系,放好行李,主动坐到后座,過了会儿斯见微开车门进来。
路上气氛诡异的和谐,秦殊绝不会让气氛冷场,和斯见微聊会儿县裡的工作,偶尔和阮流苏聊一会儿,斯涧羽偶尔接下话题。
快到酒店的时候,有车子突然加塞,秦殊绝飞快地打了下方向盘。
后座的两人沒系安全带,阮流苏身体猛地往斯见微那边倒。
斯见微就跟算好了似得,偏過身来,让她撞到自己胸膛上,又用手扶住阮流苏的肩推开。
不摸還好,一摸摸到阮流苏肩上的骨头。
怎么她上班挣钱了,反而瘦得只有這么不点儿肉了,胸是垫的吧?
以前他俩在一块的时候,阮流苏吃得就少,不怎么注意饮食,隔一個月就得瘦三四斤。
现在上班了,忙起来估计更不好好吃饭了。
“沒吃饭?坐都坐不稳?”斯见微沒好气地问。
阮流苏本来還想道歉,听他的语气,又回呛一句:
“对,坐不稳!”
“坐不稳就多吃点儿,你這体格儿去风场,来個大风,都能把你刮飞吧?”
阮流苏不再接话,以冷漠回应。
车上都是斯见微熟人,他嘴皮子利落脸也不要。
阮流苏還是得照顾大家的面子。
当年两個人不成熟又冲动,但那事已经翻篇了,接下来准备婚礼還有這么多朋友在,每次都回呛斯见微,反而显得两個人关系不一般。
不必搞得這么尴尬的,這样知道他们事情的朋友看见了也会觉得不习惯。
她不做声了,斯见微也不做声,无声的回应让他心紧了一下,又伴随着疼。
袁盈盈给阮流苏打电话的时候,斯见微就在旁边。
他逼着她打得。
听见阮流苏答应的时候,斯见微還有点高兴,他想都三年過去了,再大的气也该沒了吧。
谁知道阮流苏又接了句:“早该過去了。”
秦书淮和袁盈盈在斯见微旁边,就觉得他的气场冷下来就那么一瞬间的事儿。
偏偏斯涧羽好死不死,随口问了句:
“小阮找男朋友了沒?”
“還沒。”
“需要我帮你介绍不,我有几個朋友還是单身,你有什么條件沒?”
“脾气好点儿,能聊得来的就行。”
斯涧羽坐在副驾驶,听到這么简单的要求,忍不住回了头:
“這要求简单啊,是個男人都能达标吧?”
阮流苏笑眯眯地看着斯涧羽說:
“小羽姐,我要求真不高,对我来說,沒钱可以一起赚,沒房可以一起攒,我不是物质的人,就只有一條,脾气得好,如果能哄我开心会照顾我就更好了。毕竟两個人一起過日子嘛,要是天天吵得鸡飞狗跳的,结了婚還得我伺候他,得多累呀。”
斯涧羽看着斯见微阴沉着脸一副想要跳车的样子,笑出了声:
“那行,這要求好找,我那几個朋友個個都挺会照顾女生的,下周我回北市给你们拉着组個局,你随便挑。”
“行。”
阮流苏答应地很痛快。
她也不是故意气斯见微。
江颖這两年催她找对象催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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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言巧语一点儿的不要紧,阮流苏就要那种捧着她哄着她照顾她的。
她可太讨厌以前那样放低姿态讨好斯见微的自己了。
她也讨厌斯见微這种得理不饶人的刻薄男人,伺候不了一点。
秦殊绝倒车入库還沒停稳,斯见微就把车门打开,跳了车。
他一句话都沒說,临走的时候,還摔得车门“嘭”一响。
斯涧羽下车大声追着他骂:
“這车租的,摔坏了你赔啊?”
“那当然我赔了,公务员的工资赔起来多吃力啊!”
斯见微头也不回。
快四十度的天气,他只觉得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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