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73章
小姑娘心頭方纔的那點煩悶頃刻散去,她勾起脣,有些酸:
“我纔不信呢,殿下宮裏頭鶯鶯燕燕的,沒準過兩日又來個公主,殿下還得日日陪着。”
宋辭是真沒想到她還會翻舊賬。
他並不擅長同女人打交道,也沒這個想法。
吉羅娜性子如男兒,他對她更是半點兒男女之情都沒有。
宋辭失笑,伸手捏上她的臉。
男人多少有些佔有慾和癮癖,唐蓁生得白,皮膚又嬌嫩,有時候輕輕一碰,那柔白的肌膚上就落下一片紅。
可宋辭卻好像樂此不疲,總喜歡在她身上留下些痕跡。
他下手不輕,捏得唐蓁臉頰一陣疼麻,立馬就紅了一片。
“小姑娘拈酸喫醋還上癮了,嗯?”
他有些發狠,一如他強勢的個性,眸間卻是泛着火熱。
唐蓁喫痛,將臉頰轉開,拍開他的手。
“殿下煩死了,別弄我。”
自打在金光村,二人同牀共枕起,宋辭那藏在好皮囊下的慾念只增不減,愈發愛動手動腳。
可唐蓁又抵禦不了他,心裏多少有些挫敗。
“還不給弄了,過來。”
宋辭沉聲道。
他那雙桃花眼微微勾起,仿若一隻勾人魂魄的狐狸,朝着唐蓁望。
小姑娘不肯依,往後頭退。
男人向來沒什麼耐心,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往自個兒懷裏帶。
接着二話不說就咬住了她紅豔的脣。
他霸道強勢,棱角分明的側臉在昏暗燭光的映襯下,閃過一絲興味。
宋辭沒閉眼,一雙眸子星光熠熠的,瞧着唐蓁陡然變紅的臉頰,他遊刃有餘,握着她白皙纖長的後頸,用了點力。
唐蓁嚶嚀一聲,微微眯眼,就看到宋辭那雙慵懶肆意的雙眸帶着賞玩的意味。
她臉頰緋紅,推了推他,微微喘氣。
鼻息間滿是他冷冽的味道,唐蓁這些年來的矜持在一夕之間全被他毀了。
“殿下是狗嗎?”
咬得她舌尖生疼。
宋辭氣笑,語氣卻是格外寵溺
,“放肆。”
唐蓁生得纖弱,可身上該有的可是一點兒都不少。她坐在宋辭腿上,男人居高臨下能瞧見那一抹春色。
宋辭嗓音暗啞,“長大了。”
“什麼?”
唐蓁不明所以地擡頭,在瞥見他目光後倏地按了按胸口。
“給孤看看行不行?就一眼。”
唐蓁意識到他是何意,咬咬牙,臉頰發燙着搖頭。
“不行。”
“孤就瞧一眼,保證什麼都不做。”
宋辭眼光灼灼,追着小姑娘,頗有些死纏爛打。
唐蓁橫他,雖說二人就快要成婚,可她哪裏做過這樣的事兒。
平日裏瞧着宋辭也是清心寡慾的,誰成想竟這般……急色。
“真就一眼,再憋下去孤身體就要出毛病了,嗯?”
唐蓁只覺好笑。
他身體有毛病現下是全上京都知道的事兒好嗎?
唐蓁面紅耳赤地偏頭,不再看他。小姑娘側顏精緻,不說話,有幾分默認的意思。
而後只聽得一陣衣料摩挲的聲音,唐蓁緊緊閉着雙眼,身子顫了顫,不敢動。
宋辭沒了聲音,唐蓁更是不敢瞧他,只顫着聲音道:
“好,好了嗎?”
縱使閉着眼睛,唐蓁都能感受到那抹灼熱的視線,掠過山巒疊嶂,細細體會。
男人的呼吸聲愈發急促,他沒覺着解渴,反倒是更渴了。
意識到是在自我折磨,宋辭閉了閉眼,徑自給她穿好。
唐蓁的臉早已紅的不能看,一雙杏眸泛着水意。
“要不孤去同禮部說,再把日子提前了?”
再等下去他真要忍不住了。
這有一就有二,下回恐怕只會更無理。
唐蓁伸手捂他的脣,“三月二十夠早了,我爹原還想等過了六月呢。”
宋辭挑眉,這人一天沒娶到手,他就得擔心一天。
“更何況,都,都這樣了,還不成嗎?殿下可別太過分了。”
唐蓁已經有些後悔了。
方纔怎的就昏了頭了,竟答應他這般無禮的要求。可男人的眸子帶着光,彷彿一頭蟄伏的獵豹,唐蓁退無可退,只得軟了下來。
宋辭哪能不知她的想法,小姑
娘臉皮薄,能做到這份上還不是因着喜歡他。
將她的身子往腿上撥了撥,宋辭額頭抵着她的,輕聲道:
“孤知道了。”
唐蓁這才伸手,摟上他精瘦的腰。
就在這時,外頭竟傳來了腳步聲,唐蓁眉心一跳,將男人推開。
果然,桃夭的聲音適時出現,她喚了唐文彬一聲,似乎在告知他唐蓁已經睡下了。
唐文彬挑眉,瞧着屋裏頭燈還未熄,有些狐疑。
他輕喚了聲:“蓁兒?”
唐蓁捂着宋辭的脣,朝他搖了搖頭。
若是被唐文彬知道宋辭藏在屋裏頭,還不知會惹出什麼事兒來。
唐蓁不敢應,宋辭卻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他就說這婚一日不成,自個兒每回來都像是偷情似的,還得避着唐文彬這個準岳父。
他薄脣微勾,睥睨着唐蓁,小姑娘神色驚恐,生怕被捉包。
捂着他的手心有股淡淡的香味,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男人張開脣,舌尖掃過唐蓁的手心,輕輕的,帶着一陣酥麻和溫熱,惹得唐蓁渾身顫慄。
她踮着腳瞪他,頗爲惱怒。
好在沒等到她的答覆,唐文彬也就走出了院子。
聽着腳步聲漸遠,唐蓁這才鬆了口氣。
她順勢放下捂着宋辭的手,卻是被男人一把抓過,握在手心。
隨着唐蓁“唔”的一聲,又迎來一陣深吻,宋辭好像對她此舉頗爲不滿,非要懲罰她。
唐蓁被親的身子發軟,依靠着他的力氣才能站穩。
就在二人難捨難分之時,門應聲被推開,唐蓁連忙睜大雙眸推開宋辭。
回眸,果然瞧見唐文彬黑着臉,緊緊盯着他們兩人。
唐文彬藉着燭火算是瞧清楚了。
唐蓁那被親得發紅的雙脣,瀲灩紅潤,這得用多大的勁啊。
再反觀這宋辭,衣冠楚楚,淡定從容,摟在唐蓁腰間的手沒放,強勢霸道。
不行,他明兒個就要進宮面聖。
三月二十這個日子實在太快了,唐蓁打小就養的嬌嫩,哪裏經得起他這般……
這還沒成親呢就這樣了,成親了還得了。
“爹,我,我……”
唐蓁哪裏會料到竟被唐文彬逮個正着,她臉頰更紅了,緊張地站到宋辭身前。
唐文彬氣的,輕呵一聲。
“你閉嘴,你,出來。”
他這話是對着宋辭說的。
誰料宋辭也不杵,點點頭,就要出去。
唐蓁哪裏敢讓他就這樣出去,連忙攔在他身前。
唐文彬見狀咬牙切齒的,恨鐵不成鋼道:
“你怕什麼,我還能吃了他不成?!”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這女兒還沒嫁呢就護成這樣,往後可怎麼辦喲。
“早點睡,孤陪伯父說會兒話。”
宋辭原想喊岳父,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口。
他失笑,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可餘光裏只見唐文彬眼神如刀子一般射來,他終究收回手。
唐文彬轉身,宋辭跟着他,兩個男人就這樣出了院子,逐漸遠去。這宿唐蓁輾轉反側,好在沒聽到前廳傳來什麼聲音,宋辭應當是回宮了。她實在撐不住,沉沉睡了過去。
自打被唐文彬逮着後,宋辭便沒再來過。
唐文彬在她院裏加派了守衛,可謂是盯的滴水不漏。
賜婚後唐蓁便很少出門,這日徐嬤嬤回宮辦事,她也得了空,又特別想喫品珍閣的糕點,便帶着桃夭上街去。
上京城格外熱鬧,唐蓁從馬車上下來,便引得百姓圍觀側目。
“那便是唐家姑娘了吧?長得可真好看。”
“誰說不是呢,未來的太子妃,能不好看嗎?”
隨着唐蓁的身影而動,衆人小聲議論。
品珍閣的糕點都是現做的,每日限量供應,這兒的廚子脾氣還特古怪,每日做的糕點都不一樣,全憑心情。
顧客是有什麼買什麼。
今兒個恰巧有唐蓁最愛的芙蓉糕,她買了一些準備帶走。
唐家的馬車就停在路邊,唐蓁二人還未跨出品珍閣,便聽見馬兒受驚的啼叫聲。
一對四五十歲的夫婦將唐蓁的馬伕拽了下來,自己跳上車,駕車直直朝城外方向去。
京兆尹的衙役緊隨其後,顧清舟坐於馬背之上,他
目光凜然,低吼道:
“讓開。”
街上的百姓紛紛避讓,小商販們棄了商品躲避不及,上京城內頓時亂作一團。
京兆尹辦案無人敢說什麼,可爲了保證百姓們的安全,也着實束縛了京兆尹的手腳。
唐蓁站在品珍閣門口,傻眼了。
她的車呢?
顧清舟連着追了幾條街,那對夫婦跑得賊快,他們險些跟丟了。
南曦此時正坐在茶樓之上,以她現在的角度,能看到兩條街開外的顧清舟正追趕着一輛馬車。
眼瞧着那馬車很快調轉方向,朝她這兒的茶樓而來。
南曦勾脣,若是她抓着了這對賊人,顧清舟是不是就會對她另眼相看了?
她朝身側的護衛看了一眼,護衛會意,挑起窗檐邊青苔上的鵝卵石,稍稍輕點,那鵝卵石就彈到了馬車車軲轆裏,堪堪停下。
南曦跳下樓,跑上前,追趕着二人。
那二人徑直跑進了小巷子,顧清舟速度快,很快追了上來,並且一把拉住南曦。
“郡主別添亂,回去。”
“你少瞧不起人!”
顧清舟嗤笑,懶得理她,剛要挪步,卻被南曦抱住手臂。
他挑挑眉,眼見那對賊人越跑越遠,他急道:
“做什麼?”
“顧清舟,一會兒若是我抓到的人,你便親我一口如何?”
顧清舟眸色倏變,啼笑皆非,可眼下顧不得同她爭辯,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追人。
“喂,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南曦追了上去,那對賊夫婦跑得快,可京兆尹也不是喫素的,左右圍堵,將人攔在了兩條巷子的範圍內。
賊婦四下張望,從腰間取出一包白色粉末,倏地朝着身後追來的顧清舟和南曦灑來。
顧清舟反應快,連忙背過身,用高大頎長的身子擋住了粉末。
南曦猝不及防地落入了他的懷抱,顯然是始料未及。
顧清舟的衣服上有股皁水的味道,乾淨清香。
他的懷抱溫暖安全,南曦竟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顧清舟垂眸,他薄脣緊抿,瞧着南曦的眼神有一瞬軟了下來,稍縱即逝。
直
到粉末消散在空氣中,顧清舟猛地偏頭,眸光冷射。
他推開南曦,並未有留戀,徑直朝那二人追去。
南曦俏臉倏紅,還沉浸在他的懷抱中。
直到京兆尹的衙役大吼一聲:“別跑!”,她才陡然回神。
意識到人要跑了,她連忙追上去。
可惜,她的動作終究比不得顧清舟快,男人飛身躍起,一腳踹在了賊婦的背上,賊婦踉蹌,跌在了她老伴身上,二人接連落地。
隨即趕來的衙役們手腳迅猛,立馬將這二人五花大綁,押回了京兆尹。
南曦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卻見顧清舟一身白衣,乾淨如初。
顧清舟沒瞧她,徑自要走。
南曦喊了聲,“喂!”
男人腳步倏頓,他偏頭朝南曦望了過來,沒應聲。
“你發纔是抱我了吧?”
南曦有些得意地發問,想看看他如何回答。
顧清舟倒是不緊不慢的,他勾脣,脣角略帶諷刺。
“郡主未抓着人,郡主不虧。”
你都沒抓着人我還送你一個擁抱,你還想怎麼樣呢?
南曦望着顧清舟的背影,在原地跺了跺腳。
她在他面前,就從沒贏過。
顧清舟命人將馬車趕回了品珍閣,並轉告唐蓁,讓她也去一趟京兆尹。
唐蓁詫異,不過顧清舟不會開玩笑,她便命車伕改道去一趟。
走進京兆尹,就見地上跪着的兩個身影,煞是眼熟。
桃夭眼尖,她扯了扯唐蓁的袖子,輕聲道:
“姑娘,那,那不是騙我們入宮的那個牙婆子嗎?”
唐蓁仔細着瞧,果然是她沒錯。
顧清舟近日來一直在跟一宗倒賣婦女兒童的案子。
此案共計涉案人數高達兩百多人。
這牙婆子同她男人便是主犯,他們造訪各地,總是挑一些家裏貧窮且尚且有些姿色的姑娘,將她們騙到上京,再賣進春麗院。
春麗院是上京有名的妓院,裏頭不知多少無辜少女遭此二人迫害。
有些姑娘甚至還未及笄,就被賣進去被迫接客。
唐蓁越聽心越涼。
她甚至有些慶幸,慶幸那日她將自己和桃夭送進了宮
裏,而非是送到春麗院。
好在她從唐家二房那兒逃出來後就易了容,否則她如今會在哪兒,真的是細思極恐。
桃夭似乎也想到了,她抓緊唐蓁的手,伸手扶住她。
“不止如此,他們還賣了自己的女兒。一個賣到了宮裏,還有一個賣給了臨鎮的大戶人家做童養媳,可惜她兩個女兒都沒了。”
顧清舟冷聲道。
他瞥了眼唐蓁,又緩緩道:“那大女兒你也認得。”
唐蓁擡眸望向他,心底隱隱有了猜測。
“便是你在浣衣局認識的宮女,冬雪。”
唐蓁朝後退了退,她望向不遠處跪着的二人,不知道究竟是多狠心的父母,才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那婦人賊心不死,見着他們說起冬雪,她暗聲道:
“將她送進宮是不想她跟着咱們喫苦,誰成想她跟了個死太監,最後還落得這麼個下場,那是她自個兒無用。”
“若是她爭氣些,勾搭上一個半個的貴人,我和她爹何至於此!”
“……”
唐蓁閉眼,又想起了那晚冬雪死去的場景。
沒想到有人死到臨頭仍不知悔改。
她輕呼口氣,顧清舟便命人將二人壓至大牢,聽候發落。
唐蓁望着他們的背影,朝桃夭道:“咱們也回吧。”
“是。”
惡人終有天懲,死去的人不能復生。
唐蓁突然覺得老天爺對她還是好的,至少沒讓她落得那樣的下場。
他們出了京兆尹,原本灰濛濛的天倏地撥開了雲霧,逐漸露出一抹明媚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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