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掉馬
“誰家漢子夏天不是赤條條下水的?”
“就是,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林皎月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她纖弱的手掌攀在門邊,指骨扣緊到泛白,害怕他們當真衝進來將顧玄禮扒了“驗明正身”。
那婦人還在苦口婆心地低聲勸她,說叫漢子們看一眼的事兒,看完他們不就清白了,真不是的話所有人也不必膽戰心驚,外頭再來人搜查,他們村裏人都能替他們倆給擋開了,畢竟去年彼此間都見過面的,也有交情在啊。
可林皎月腦袋嗡嗡,什麼都聽不進去。
在府中有多少次,她也曾想表明心意,向他證明自己並不在意他的殘缺,可每每剛碰觸到他腰帶的時候,顧玄禮卻總會先行止住她的下一步動作,
他不說話,慣常陰陽怪笑的眼總低垂着,薄脣也輕抿着,似有無數氤氳在心頭卻不可透露的晦澀。
久而久之,林皎月也不再貿然嘗試。
她知道,那必然是他身上心頭最深的傷痕,連帶着自己都得小心翼翼,從不去主動打攪,不去揭他的瘡疤,她哪裏能讓這些人進來扒了顧玄禮?
眼看林皎月幾乎要同外頭的人吵起來,顧玄禮坐在農家的土炕邊定定地看着她的維護,神色深邃而微妙。
“妹子,不是……不就看一眼你男人的襠嗎,我們都是男的,你怕什麼!”
門外的農家漢子實在摸不透這小夫人的心思,憋到不行終於問了句露骨的。
林皎月宛若守城的死士,瞬間紅了眼,一字一句拒絕:“不行。”
氣氛瞬間就焦灼了起來,原本還覺得這二人定無嫌疑的農婦臉上也有了幾分遲疑,不動聲色往後退了幾步。
林皎月卻幾乎要哭出來一般,死死忍着,重複道:“不行……大不了我們走就是了。”
她大可以風餐露宿,大可以繼續在那間破廟裏守着顧玄禮,卻不願爲了個安逸,叫顧玄禮尊嚴掃地,或是叫顧玄禮一怒之下血濺當場。
走就是了。
可還未轉身,她被人從身後輕輕抱住,顧玄禮溫熱的手臂從後攬住她,撐住了她。
顧玄禮低聲笑哄着,夫人不生氣,不就是脫個褲子的事兒麼。
見狀,門外的村民們稍稍安定下情緒,七口八舌地勸:“就是,誰也沒缺個什麼,不就圖一清白嗎?”
林皎月難以置信地扭頭看他,眼中就差寫滿了你不要鬧了!
這是脫個褲子的事兒嗎?
她爲了什麼生氣,她在維護什麼,心疼什麼……顧玄禮,你不知道嗎?
顧玄禮眸色微暗。
他同外頭的人告了聲慢,關上屋門先哄他的小夫人。
門才關上,掩埋在他襟前的小夫人便抑不出她低啞的哭聲了。
林皎月從決意要嫁給顧玄禮的第一日,就不曾因爲他太監的身份而有過什麼委屈,因爲一開始她便做足了心理準備,只要顧玄禮不殺她,只要顧玄禮留她的命,允她好活,就是她最好的盼頭。
可顧玄禮給她的遠遠超過了她所期盼的,他給了她活路,給了她保護,甚至給了她底氣和愛,叫她不必再畏懼任何人任何災難,可以高高興興自由自在地過她想要的人生。
哪怕是在房事上,他也不像傳聞中其他宦官一般愛以磋磨人爲樂,他慣來的壞脾性在對待她時,從來收斂且以她感受爲先,再招人羞惱的那張嘴,同她開口說出的話,也大多是溫情旖旎的。
她本以爲此生無憾,長此到老不無不可,可偏偏命運殘酷,她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因他太監的身份而如此委屈――
不是爲了自己,而是捨不得他。
誰家少年郎甘願在懂事後還淨身爲奴的,誰家十四歲的少年沒有對未來的慕艾憧憬?
知人事的年紀至今,他有沒有因此疼過,因此後悔過呢?
他曾是所有人畏懼的九千歲,所以必然沒有人因此而心疼過他,
可她疼,更疼他受過這麼大的罪,此刻又要逢此羞辱。
“我們走吧,我不用住在這兒,上次那個破廟就很好,出門時我也給您帶了衣服和藥,去那兒,我給您熬藥,”
林皎月哭紅了眼,墊着腳去親吻他,同他撒嬌,
“您記得嗎,您就是在那間廟裏教我如何吻你的,我們就去那裏故地重遊……”
顧玄禮再次咧出白牙,忍俊不禁。
故地重遊,也虧她說得出這種鬼話。
可也因着她想哄他,使勁渾身的溫柔,叫顧玄禮心頭忍不住飽脹。
在她眼中,自己仍不過一個死太監爾爾,他何德何能,叫她爲了他這樣的人殫精竭慮,他心中原本那抹不可言說的顧忌,忽而顯得如此蒼白又幼稚。
他撇過眼,將人抱回榻上,輕拍了許久才啞聲道:“林皎皎,我同你認個錯。”
林皎月吸着鼻子搖頭:“不要認錯,您就聽我的,我們不求人,您受傷了我會護着您的……”
顧玄禮垂着眼牽起她的手,實則耳尖亦有幾分發燒,幾乎聽不清她在碎碎唸叨什麼。
他早就想這麼做了,無數次在她肩胛如蝶翼般的背後,他低喘着粗氣覬覦她,渴望她,那時他就知道,一副藥冷得了他的身體和念頭,冷不了他心底裏的欲。
正常男子如此,不能人道的太監更是,慾望在心底裏不會消散,只會越積越深,最終變成摧毀底線的毒。
只要攤上個男子,就是很卑劣,男子沒有良善的,若有,那也只是裝得好,忍得狠。
那時他心中熄不滅的野火快要將他燒乾,恨不能將她箍在自己身上,哪怕他什麼都做不了,不能做,不敢做,也貪婪地想與她合爲一體,化作灰,融成水,
而今天四面楚歌,他希望她知曉一切,希望自己得償所願。
林皎月終於發覺顧玄禮的反應不對勁,他垂着頭,修長雙手握住她的手,如同個虔誠的信徒在默禱一般凝滯了很久。
她開口,問他是不是還有什麼沒同她說的隱情,是大是小?
顧玄禮擡頭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眸裏有濃稠豔烈的色彩。
他薄脣輕啓:“有的,大着呢。”
她的手被攜着探入她親手給他穿戴整理好的衣料內,在層層疊疊的柔軟中,驀然遇阻。
林皎月頓了頓,沒反應過來。
她以爲顧玄禮是在寬慰她,告訴她這算不得他的傷疤,他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才不會在意旁人的目光,也不想她心疼……
可她腦補着腦補着,驀然發覺出了些不對勁――柔軟的布料下似有什麼傳來悸動,抵住了她的手。
林皎月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這份驚愕亦全然呈現在了臉上,叫她張着嘴也問不出:
這就是你不給我看不給我碰的傷疤?
這,這傷疤,還會動的嗎?
她同尋常未出閣的姑娘家所知的內容差不多,對男子這些……皆是一竅不通,特別是顧玄禮還是個“太監”,她往常更不會往這方面鑽研學習,
但此刻,她直覺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顧玄禮亦緊抿着脣,呼吸宛若都止住一般,內心在這眨眼的須臾潮澎湃不止。
她才僅隔着衣裳剛碰自己,自己就如此激動……
“後生,你哄好你夫人沒啊?”
外頭的農家漢子們聲音再度響起,打散了兩人間愈發濃稠的氣息。
顧玄禮額角的青筋不自覺凸起,深吸了口氣,略顯僵硬地往後撤出幾寸:“我先出去。”
他起身,寬大的袍子自然而然遮起了原本顯眼的異樣,林皎月仍沒能反應過來,卻習慣性回道:“別,別傷人。”
顧玄禮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推門出去。
一直等外頭的腳步聲都走遠,林皎月仍保持着原來的姿勢。
她努力地試圖自我理解,剛剛那究竟是什麼?
不多會兒,外頭傳來敲門聲,林皎月一驚,才發覺自己已經不知發了多久的呆了,立刻蹭的起身,仿若自己在做什麼不得了的事一般想極力遮掩,可她四處環視過纔想起,自己什麼都沒做,
自己只是在想剛剛的事情。
林皎月僵硬着去開門,透過門縫瞧見了收留他們的農婦一臉歉意地站在門口:
“妹子,對不住了,剛他們幾個漢子去看了,你男人確實不是個太監,嬸兒過來給你賠禮道歉,帶點喫的給你。”
林皎月腦袋裏轟隆鳴響,若非尚存理智,知道多問多錯,她幾欲失聲尖叫,什麼叫顧玄禮確實不是個太監!?
那他是什麼!!!
農婦見林皎月雖呆呆站在門口,卻未阻攔她,便笑了笑,徑自走進屋將門掩上,又親熱地把她拽回桌邊,一邊從籃筐裏拿菜出來,一邊低聲哄勸:
“嬸兒才從他們那兒聽說你是個大戶人家的閨秀,就知道剛前些確實是我們不對,你年輕,皮面薄,哪兒撞見過這種陣仗是不是?”
“咱們這兒都是粗人,招待不周說話不好聽,你也別往心裏去了,不都是擔心惹上事兒嗎,但是你放心,既然他們漢子都確定了,那就沒事兒,你男人也被他們拉着去喫酒了,我纔來給你送些喫的,都是我孩兒他爹今天新從山上打下來的野味兒,香得很,”
說着,那農婦還略顯微妙地衝她擠擠眉眼,“你多喫點,聽他們說你男人挺有資本的,這晚上還喫野味燒酒,回來少不得累了你。”
重量級的信息一條接一條,直到那農婦離開,林皎月都沒能從句句重擊中回神。
資,資本……什麼資本?
她惶惶地猜,莫非是顧玄禮是給他們錢,買他們閉嘴了?
可如此的話,爲何又扯到會累了她?
而且顧玄禮不能喝酒,被拉過去可會出事?
都怪她讓他不要傷人,若他顧及息事寧人委屈自己,最終傷了身可如何是好,他下午帶她一路奔波至此都吐了血了。
心中越想越亂,林皎月蹭得一下從飯桌邊起身,
飯菜極香,如農婦所說,確實是貨真價實的野味,地地道道的農家菜,可她胃口全無,一口都喫不下,只能佯裝鎮定地在屋子裏來回緩慢地踱步。
她腦子裏像被塞進來一團漿糊,糊爛了一灘,想什麼事就堵住了哪條思路,從下傍晚一直到深夜,她連自己究竟在想什麼、擔心什麼都不清楚。
這樣又餓又累,終於叫她忍不住沉沉睏意,縮着身子在塌邊微微靠倒下去,不知什麼時候就迷糊了起來。
林皎月心中本還想着,她一定不能睡着,等到顧玄禮回來,她要好好問問他臨走前捉她手去摸、摸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月上枝頭,萬籟俱靜,喫過酒的人家終於敞開了屋門,叫作客的村裏鄉親們各自回去了。
寂靜中又帶上了各種細碎的聲響,有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周圍屋舍的開門聲,低罵自家漢子又喝多了的婦人的吵鬧聲。
油燈在農家看來不是便宜物件,林皎月用銅板買回來的燈油早燃完了,她在一片漆黑中朦朧睜開眼,第一反應是她有些冷,第二反應是,屋裏進人了。
對方灼熱的呼吸落在她的頸邊,與起初屋內的冷冰冰截然不同,勾起一片酥麻。
她意識還未清醒,遲緩地想,顧玄禮回來了吧,她要起身同他說說話。
可纔剛擡起手想撐起身子,碰到的身子結不結實另說,那滾燙的灼熱感瞬息叫林皎月瞬間睜開眼,繃緊的脊背猛地一顫。
顧玄禮極少有這般滾燙的時候,除了那日在廠衛司的辦事間裏……可那日他是因爲犯病了。
下午時候顧玄禮吐了口血,告訴自己這是淤血,吐完折口,他的身子便徹底好了,所以不該是又犯病吧?
那就是旁人進屋了?
林皎月幾乎渾身的寒毛都聳立起來,想也不想便一把推開對方從牀上滾下去,扭了腳腕都顧不上。
對方似乎也是個生手,瞧她下午剛來村裏,丈夫又出去了,這才存了心思夜探進屋,見她居然跑得這麼利索,怔愣了片刻,隨即起身大步就將人拉了回來,一把撈進懷裏。
若說下午林皎月沒反應過來顧玄禮讓她摸得是什麼,此刻可能是陌生男子抵在自己腰上的玩意兒卻叫她魂都要嚇飛了。
沒見過豬肉,但看過話本啊,一晚上的憂愁和恐懼如洪水泄出,林皎月當場便哭了。
不想叫那東西戳着自己,她覺得很噁心,好似旁人的覬覦和險惡全存在這一處了,火辣辣的避之不去,
她拼了命地將手往後推,企圖撥開那東西,將人抵得離自己遠一些,邊推邊哭,讓人滾,她有夫君的,她夫君很能打。
隨後她一頓,開始扯開嗓子叫,剛叫了個顧字便止住了,一個勁兒地叫宣鴻,宣鴻,救我――
“嘶……”
身後箍着她的人莫名發出聲熟悉的氣笑聲,
“不是玩兒?真沒認出來?”
林皎月神色一滯,顧玄禮放鬆了桎梏,她動作卻沒剎住車――
顧玄禮悶哼一聲,從未使過得玩意兒就這麼被他的小夫人給一握一扭,險些中道崩殂。
林皎月失了禁錮,踉踉蹌蹌一屁股墩摔在地上,藉着外頭的月色終於瞧見了撐着桌子面色發白的顧玄禮。
顧玄禮緩了好一會兒,疼到眼底裏血絲都爬出來了,定定看了她一眼,點點頭:“一招鮮,喫遍天啊林皎皎。”
他算是知道,被她如此“暗害”過的男人們是有多疼了。
林皎月愣愣沒回過神,等顧玄禮恢復了從容,過來要抱起她的時候,她甚至愣愣地往後縮了縮。
顧玄禮忍得額角青筋又跳了幾跳,剛要耐下性子同她再說幾句,他真是顧玄禮,便見林皎月試探一般,小心翼翼撐起身子朝他靠過來。
他像最溫順的獸,哪怕被主子剛剛鞭笞過,她擡手,他仍要安靜地向她俯身討好。
小夫人用冰冰涼的小手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
摸了把他緊繃的下頜,似在檢查是否有什麼□□的貼合縫隙。
否則,她,她想不通啊……
那處怎麼會突然起來呢?真不是換了個人嗎?
顧玄禮:“……”
很好,他從不知道,原來林皎皎的心思這麼多。
他再也不理會她的驚惶失措,冷笑着將人一把抱起來,這番林皎月隱約相信了眼前的人真是她的“太監”夫君,終歸沒再掙扎。
只是被抱上炕的一瞬,顧玄禮抽手的幅度略大了些,觸動了她的腳,鑽心的疼涌上心底,終於打斷了林皎月的發怔,叫她低聲叫了叫,疼得紅了眼眶。
顧玄禮本要去看看燈油可還有了,聞聲哪還走得開。
他坐回炕邊,不顧她的小幅度掙扎,將她身上的外衣盡數給剝了,留着裏衣一道塞進被子,又從被子裏頭輕手輕腳拿捏住她的腿:
“哪隻腳。”
有被子阻隔,林皎月終於找回了幾分安全感,她迷迷瞪瞪將疼的那隻腳往前伸了伸。
顧玄禮垂眸,借窗外月色,看着那隻瑩白細嫩的腳毫無防備地抵進了自己腿間。
被她眼淚消下去的火,順勢又漸次燎原。
他伸手按上她的腳脖,林皎月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原先兩人更親密的動作都有過,可那時林皎月只會害羞,只會嗔怪他不知饜足,
可今夜顧玄禮的掌心燙得灼人,覆在她的腳腕上,好似裹着層會推拿的熱巾帕,將她包裹得嚴絲合縫,哪怕僅僅只在她的腳腕,都叫她隱隱有些透不過氣。
林皎月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何不敢去看顧玄禮,或許是因爲自己剛剛出手,有,有點狠了,堂堂九千歲哪被人如此拿捏過,
又或許是,她隱約碰觸到了他最禁忌,卻也是最叫她困惑不解的地方,所以她滿腹狐疑卻連他的眼睛都不敢看――
只偷偷看一眼就立刻縮回頭。
顧玄禮不說話,他揉得十分認真,認真到不像在給她搓腳腕,而是在處理什麼社稷大事,那雙鳳目沉沉,不知是屋裏沒有點燈本就昏暗,還是他的眼裏容納了一整汪深譚。
林皎月被他揉得從腳腕到整條腿,甚至全身都似乎有些發熱,她想往回縮一縮,顧玄禮便知道,她不疼了。
本身就沒扭傷,只是有些挫了筋,緩一會兒就無事了,可他卻不放。
林皎月愣愣地察覺顧玄禮的強硬,他將她兩隻腳一道攏入了掌心……
“夫,夫君,”
林皎月牙齒仿若打架,“不疼了。”
“嗯,”顧玄禮氣聲輕飄卻濃稠,“多揉揉,防止你老了關節痛。”
林皎月無言以對,直覺他的揉法不是那麼回事。
她太熟悉他的動作,他的手,他每一節指節的彎曲,都曾在她身體上留下過不可磨滅的記憶。
林皎月腦子裏的漿糊再次傾斜出來,結結巴巴地問他,晚上是吃了什麼嗎,還是喝了酒,他不能喝酒的呀。
顧玄禮似乎輕笑了一聲,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引來戰慄,從瑩白的足背沒入雪白的裏褲中。
他低沉緩慢地回她,他吃了村裏農戶們有人獵回來的新鮮鹿肉,酒倒是沒喝,不過往後,他也能喝了。
林皎月愣愣地想,哦,鹿肉……
她突然又想到先前那位農婦過來,衝她擠眉弄眼地說,喫野味燒酒,回來少不得累了她。
她的身子倏然又有些僵硬了。
“可,可爲什麼以後能喝酒了,您傍晚時候還吐了血,不是,不是還傷着嗎?”
她左右而言它,卻忽略了自己的語氣越發慌亂,顧玄禮的指腹摩挲在她的小腿肚上,叫她麻得渾身發顫,幾乎撐不住想坐起來的身子。
顧玄禮嘖了一聲,將哆嗦個不停的小夫人重新抱好,讓她可以背抵着牆壁,看個清晰。
他還握着她的雙腳,如同捏着兩朵脆弱易折的花苞。
林皎月眼睜睜看着花苞被他重新盤握在手中,抵上下午他叫她碰觸的地方。
比他手掌心還燙,燙到林皎月大腦一片空白。
顧玄禮喉結微動,在林皎月顧不上的角度,悄然吞嚥了不知多少口水,才能低啞又沉醉地流利告訴她:“因爲下午那口血咳通了心脈,往後,如夫人的願,不必喝藥了。”
不必喝藥了,自然也能飲酒,能喫補品……能將她徹底喫入腹中了。
林皎月腦子裏始終想不通、難以置信的某處,終於有如冬泉解凍,叮鈴融化。
原來他臨走前說得做得那些,是這個意思!?
“您,您不是……”
她急忙着要起身拉住他,沒曾想柔嫩的腳底沉沉踏上。
一聲悶哼隨之響起,若有一分是痛苦,大概更有兩分是按捺的愉悅。
他緊緊按住林皎月的一雙嫩足,眼底徹底猩紅,比雨天發瘋更聳人心魂。
作者有話說:
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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