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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有喜事 第6节

作者:未知
“殿下不肯借用东宫马场,可我答应的事自是要守诺的,我只有带团子姑娘去效外骑马了。”萧长慕回道。 “胡闹!”周珏听得脸色又是一沉。 “你一個外男,如何能带她单独出门?若是被母后知晓了,岂不是要怪上我?”周珏沒好气地道。 “那怎么办呀?团子姑娘還等我呢。”萧长慕顿时苦了一张脸。 “你现在给我滚出去,等到午后,叫上那丫头一道去马场门口候着,我空了就過去。”周珏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了。 “好好好,长慕立刻就滚!” 萧长慕听得喜出望外,他脚步后退,双手抱头作出了“滚”的模样,只让周珏又抬头白了他一眼。 第10章 着恼 這边的谢妙也在灵犀轩安顿了下来,她本是想要尽早出宫的,可一来卫皇后一再挽留她的盛情难却,二来她见了太子一脸嫌弃她的模样,她心裡有些恼,心想你不是不想见到我嗎?那我偏偏留個几日,非得叫你闹心一阵我才拍拍屁股走人。 如此一来,她就很愉快地答应了卫皇后,還拐着弯的打听毓徽宫附近有沒有空地儿,可她才提了一句,沒想到卫皇后一口答应她住到东宫来,還叫内侍省将一应家具用品全都搬来了,好似她要住上一年半载的模样。 才吃過了午膳,谢妙就跟郑妈妈說她早上搬家有些累了,想要好好睡上一觉,让她自歇了去。郑妈妈见她难得乖巧一回肯午歇,自然是高兴不已地回了自己的屋子。谢妙在榻上装模作样的一小会,约摸着郑妈妈肯定回屋睡着了,于是一掀被子就起了身。 “凌燕,快将我的骑装拿来!”谢妙喊了一声。 小丫鬟凌燕赶紧进得屋子,开了箱子翻了一阵,然后顿住回過头问:“姑娘,你是男式的還是女式的?” “笨丫头,自然是要女式的,在這裡扮成個男子,那些侍卫大哥不认识了,還不得将我当刺客拿了?”谢妙道。 凌燕听了沒說话,赶紧将箱子裡一套骑马装拿了出来,双手捧着走到了谢妙的跟前。 “姑娘,你這是要同那位萧世子一道去骑马,可郑妈妈不是說過了,世子不是亲戚,姑娘您不能和一個外男单独出门去。”凌燕一边替谢妙换着衣裳,一边有着担心地道。 “你别听郑妈妈成日唠叨,就数她规矩多。再說了,我不是和萧世子单独出门,适才那小黄门不是說過了嗎,太子殿下也会去,有太子這個兄长一道在,還担心什么?”谢妙耐着性子和凌燕解释道。 “那姑娘你也要在天黑之前回来,不然郑妈妈又该埋怨凌燕不尽心了。”凌燕又苦巴着一张脸道。 “成成成,今日一定早回,绝不叫凌燕受了委屈。”谢妙一边說着,一边伸手拍拍凌燕的肩膀,直拍得凌燕一阵龇牙咧嘴的。 谢妙穿戴完毕,在屋子伸展了下腿脚,发现换下了那繁复的裙装,自己周身都变得利索无比,喜得大笑几声,惹得凌燕直摆手指着郑妈妈的屋子方向。谢妙忙止声捂了嘴,然后了不从正门出去,推了窗户一纵身就跳了出去,直将凌燕又惊出了一身汗。 谢妙出了灵犀轩的大门,就见得门外不远处的海棠树下站着的萧长慕来,他身上穿的是宝蓝色的窄袖骑装,正昂头朝着大门处张望着。 看样子他已经等很久了,谢妙朝他笑了一下,却是意外发现萧长慕见了她,不仅沒個反应,脸上的神色還呆呆的,像是突然间不认识她了一样。 “萧世子!” 谢妙喊了一声,可是萧长慕仍是一脸的呆滞之色。谢妙心中奇怪,几大步跳到了他身边,然后站在他面前又大喊了一声“长慕!” 萧长慕這才如梦初醒,他回過神来看着眼前的一身骑装的女子,口中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真好看……” 萧长慕声音喃喃的,谢妙听得有些奇怪,难道他是說自己這身骑装好看嗎?谢妙低头朝自己身上看了下,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是一件红色的骑装,白色的窄袖凌衫配着大红的长比甲,紧束的腰带上悬着一根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脚上是一双鹿皮小靴。适才她急着出门,都沒仔细看凌燕给自己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這会儿仔细一看,自己倒也有几分满意了。 “哦,你是說我這身骑装看着好看是吧,我也觉得這色不错!”谢妙抬起头,拍着身上的比甲对着萧长慕笑道。 萧长慕听得连连点头,眼光却不在谢妙的比甲上,只在谢妙的眉眼间流连不舍。 “衣裳好看,人更好看。”萧长慕在心裡默默念了一句。 “萧世子,我們這就去马场嗎?”谢妙的注意力很快就衣裳上转开了,她看着萧长慕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听說太子的东宫养了数匹日行千裡的名贵良驹,她心裡早就痒痒的等不及了要一睹其风采了。 “是啊,殿下說了,叫我們先去马场门着等着,他忙完手头的事情就会過去的。”萧长慕立刻回道。 谢妙听得点点头,而后和萧长慕肩并着肩往马场方向走去。谢妙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毓徽宫的方向,而后问萧长慕道:“怎么太子就那么忙?我看你倒是成天挺闲的模样?” “团子姑娘你說笑了,太子殿下一向勤奋,陛下又极是看重他,已委派了不少政务给他,這又要读书又要理政事,哪能不忙呢?我嘛,自然是闲的,殿下都曾說過我是這京城最大的闲人!” 萧长慕說完自嘲似的大笑了两声,谢妙听得也笑了起来。 “還真是巧了,我家二弟也是這般說我的,他說姐姐你是這云城最大的闲人了!”谢妙提到自己的胞弟来,脸上的笑意更浓。 “你二弟?是不是那個小小年纪便被称作霁月公子,一身才气且又翩翩如玉的谢霁小郎君?”萧长慕很是惊奇地问。 “可不就是谢霁,他呀,跟太子一個样,年纪不大,可成日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就知道闷在府裡读书写字,当真是個无趣的家伙!”谢妙扬着嗓子将自己的弟弟给数落了一通,可偏偏将周珏连带着一道数落了。 “对对对,他们就是太无趣,不若我与团子姑娘這般自得其乐,你我二人就是一见如故,心有灵犀!”萧长慕连连点头,又拍巴掌道。 谢妙与萧长慕二人一路說笑着越近越远了,他们完全沒有注意到,适才他们說话之时,身后已是走了两個人来,一個身姿修长,面若美玉,另一人身材瘦削,目光犀利,自然是太子与侍卫德康了。谢妙与萧长慕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都听进了二人的耳内。 “主子,怎么不走了,不去马场了嗎?”看着自家主子停在了原地,脸色也变得沉沉的,德康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德康,我瞧着老气横秋嗎?”周珏突然抬眼看着他问。 德康听得吓了一跳,适才那顽劣丫头說自家弟弟和太子一样,“年纪不大,成日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看来主子是听得心裡着恼了。 “怎么会?主子一向玉树临风,老成持重,哪似那些個浮躁轻挑之人?”德康立即摇头否认,說起“浮躁轻挑”之时,分明是指向了萧长慕。 “還不是老嗎?”周珏听得面色更加不好,冷哼了一声就转過身去。 德康听得又是一愣,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得他不高兴了,仔细想了一会,這才想起刚才提到了“老成持重”,這可不是一句夸赞的话嗎?德康实在是有些弄不明白了,按理說太子自来性子豁达,从不计较這些末枝小节,太傅们也时常夸他沉稳自若,从来沒见他露過愠色,怎么今日自己說上一句“老成持重”就令他不高兴了? 唉,說来說去還是那個云城来的谢家姑娘太不像话,怎么能在背后這般說太子殿下?德康在心裡将谢妙又怪上了一通。 “主子,现在去哪?”德康追上周珏硬着头皮问。 作者有话要說:通知下,明天不更,后天更。 第11章 相护 “主子,现在去哪?”德康追上周珏硬着头皮问。 “回去书房。”周珏冷着声音道。 德康连忙跟在了周珏身边,他边走心裡边想,刚才太子特地放下了手中的未看完的公文,說是要去马场陪着谢家姑娘骑马。這会儿殿下心裡有气肯定不会再去马场了,那两人要在马场门口白等一回,也算是自作自受了,谁叫他们口无遮拦的? 周珏一进书房就坐到了书案,手裡拿起一叠公文看了起来。德康将门带上又站到了门外廊下,打算将新习得的功夫心法好好在心裡温习一番。 “德康,现在什么时辰了?”德康的心法還未温到一半,就听到裡面的问话儿,他忙收回心神,又快速地推门进去了。 “主子,现在未时二刻。”德康看了下墙角的漏刻回答道,适才进门他看了一眼,是午时末,也就是說,现在距离太子进书房還不到半個时辰。 周珏听了德康的回答,沒再继续說话,只是低下头看起了公文。德康见的松了一口气正待再出门去,可才迈了两步,就听得身后一声响动,他回過头来,就见得太子将手上的公文放到了案上,然后又站起了身, “去马场。”周珏丢下三個字,然后就径直朝门口去了。 不是气恼谢家姑娘說话不好听,决定不去马场了嗎,這怎么才過小半個时辰又决定要去了?德康心裡无比的惊讶,可他也不敢问出声,只默默地跟在了周珏身后。 兴许是主子近日事太多了,有些累了,想要去马场放松一下。德康终于为太子找到了算是能解释得通的理由。 待周珏和德康赶到位于毓徽宫西北边马场时,就见到了令人好笑的一幕。马场门口一左一右摆着两张椅子,萧长慕和谢妙两個人,一左一右都坐在椅子上。萧长慕坐得還算端正,可脸上一脸着急之色。那谢妙却是歪着身子,一双手抱着椅子背,好似在呼呼大睡。马场总管是個面色黝黑的汉子,他正在门口来回走动着,脸上的神色也很是焦急。 “殿下,您可是来了!” 萧长慕远远地看见了周珏,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边迎過去一边嚷道。马场总管则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才這两人說要进马场,可是又沒有太子的手谕,他哪裡敢放他们进去?一番交涉之下,萧世子便說他们要在门口等太子来。 马场总管哪裡肯信太子会轻易来马场。可這两人,一個是萧家世子,一個是谢家的大小姐,他又不好黑着脸赶人,只好叫人搬来椅子让他们坐在门口等。见得萧世子一脸无奈的神色,他心裡也正着着急,沒想到太子還真的来了,马场总管又是庆幸又有些心生奇怪。平常太子来马场多是忙完了公务趁着月色来的,像這样大白天的来還是少见。 “恭迎殿下。”马场总管连忙示意手下小厮打开了大门,又向周珏弯腰施礼道。 周珏点点头,就见谢妙仍然趴在椅子背上,那萧长慕正在伸手推她的胳膊。 “团子姑娘,醒醒,殿下来了,我們可以进去了。” 听得萧长慕的声音,正迷迷糊糊昏沉沉的谢妙抬起了头,又慢慢睁开了眼睛,见着太子正站在马场门口看着她,她就朝他绽开了一個笑脸。 因着睡意,她的一双杏眼裡有迷离之色,唇边的笑意却是灿若春花。周珏看着她這笑脸,心情稍愉了一点,正待朝她点点头,谁知這时谢妙却是对着他开口說话了。 “太子哥哥怎的如此不守时,說好了午后马场见,這都什么时候了你才来?” 周珏听得心裡一恼,他只說過有空才来,什么时候与她约好午后马场见了?他沒理谢妙,只是朝萧长慕瞪了一眼,然后转身就朝马场内走去了。 萧长慕忙朝着谢妙挤挤眼,然后催着她起身一道往裡面走。 东宫马场果然如萧长慕所說的那样,很是宽阔有规模,一路走過去,道路两旁绿草如茵,草地上三三两两地马匹正在悠闲的吃着草。谢妙左右顾盼,看得高兴之时,就靠近了伸手摸摸那些马匹的鬃毛,口中還很是亲热的同那些马儿嘀咕几声。只看得那跟在后面的马场总管一阵阵的冷汗,他从未见過一個姑娘這么胆大,视那些高头大马如同小猫小狗一般无二的宠物。 “那匹小红马太漂亮了,我要骑它!”谢妙突然指着跑场中间的一匹马儿道,那匹马体量尚小,可通体火红,显得格外的有精神。 “姑娘不可,那匹小马儿性子烈,才刚刚驯服了沒多久,辔头也是新近才上的,小人怕它会摔着姑娘!”马场总管慌得劝阻道。 “总管不用担心,我瞧着它极是合意,想必它看我也是顺眼的,一定不会摔着我!”谢妙哪裡听得进去劝,一边說着一边已是奔着那小红马去了。 “团子姑娘回来,你還是挑匹温驯些的马儿吧!”萧长慕担心地喊了她一声。 谢妙脚下不停,只转头朝他们挥了挥手,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马场总管看得一阵慌,又待追上去阻止,這时却听得身后的太子說话了。 “不必劝了,她這般歪道理一大通,又听不进去劝,叫她吃点苦头才好。”周珏板着脸道。 “殿下,不行啊,那小红马的确烈得很,要是摔了可是不得了!”萧长慕急得追了過去。 周珏沒拦萧长慕,他看一眼已是凑近小红马身边的谢妙,迟疑了下,還是转過脸对着德康道:“跟着她,不能真的叫她摔了。” 德康答应一声,而后翻身上马,朝着那小红马的方向直奔過去。 谢妙站在那小红马跟前,看着它油亮火红的油亮毛皮,還有那骄傲不可一视的小眼神,喜得心裡一阵阵发痒。她试着靠近一点,小红马打了個响鼻,神色也变得尤为警惕。谢妙见得笑了笑仍是大着胆子慢慢上前,她自小就在自家农庄厮混,农庄裡也养了不少名贵的良驹。她认出這小红马是匹大宛马,产自西域大宛国,性子看着火爆,实际上只要方法得当,這马儿最是温顺听话了。 谢妙脚下慢慢挪着步子,脸上带着笑意,口中软着声音与那小红马套着近乎,那小红马感染她沒有恶意放松了一点警惕,她就又靠近了一点,又抬手轻轻地抚上它的脖颈,极其轻柔的替它顺着鬃毛。 那小红马一开始還有些抗拒,可渐渐地就安静了下来,谢妙见了心裡一喜,她抓着了辔头,脚踏马镫,一個漂亮的纵身就上了马,這般自如潇洒的动作引得小心候在一旁的骑手们都喝了一声彩,萧长慕更是拍起巴掌。又见谢妙双手抓得僵绳,已是催动那小红马跑得远了,他连忙也翻身上了一旁的另一匹马,然后追着谢妙去了。 德康和萧长慕两人,都驱着马儿很是紧张地跟在了谢妙的马儿,生怕那小红马突然发威将谢妙摔了。可谢妙恍然未觉,她手持缰绳,头扬得高高的,迎着风跑着飞快。 谢妙跑完了一圈,远远见得周珏仍然站在入口附近,那马场总管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后。周珏穿的是一身宽袖常服,应是沒有打算同他们一道骑马的。谢妙见了他一脸严肃的神情,一时玩心又起,她捏起两指放到唇边,然后吹了一声很是响亮的哨声来,這声音引得周珏朝她看了過来。他一眼见着谢妙正坐在马上笑嘻嘻地看着他,顿时觉得她這样实在是不像一個姑娘家的做派,于是不满地瞪了一眼她,然后打算转身离开马场。 见他如此不经逗,谢妙忍不住轻嗤一声,然后飞起一鞭,那小红马吃痛,撒开四蹄朝着太子的方向狂奔了起来,谢妙似是沒有料到小红马突然会如此,她惊呼一声,手裡的缰绳也抓不稳了,整個身子在马背上不停的左右摇摆起来。 “哎呀,救……救命!”谢妙吓得面色变了,她惊叫了起来。 见得眼前這般险状,萧长慕与德康两人顿时被吓得不轻,两人立刻扬鞭加快速度狂奔了過来,试图阻止小红马带着谢妙继续朝前跑。正一团乱间,就见一道玄色的身影自地上一跃而起,迎着小红马就冲了過去。待闪身至跟前时,那人双手飞快伸出,将歪斜着身子的谢妙一把自马上捞了下来。可一时冲劲過大,那人沒法稳住身形,只好带着谢妙摔倒在地,那人用双臂护着谢妙,自己的后背却在草地摔了個结结实实。 “殿下!” “殿下!” 众人见得眼前情形全都大惊失色,纷纷惊叫着围拢了過来。 谢妙被突发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她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個人的胸口,她抬头一看,就见躺在地上的那人,双眸精致修长,琼鼻红唇,面色如玉,可不正是她想要捉弄的太子? 作者有话要說:已超過三万字了,等榜单,所以明天不更,周四再更。祝看文的小可爱元旦快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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