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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灵诧异:“我能随便看嗎?”
“沒事,虽然不用来教学,但也不是什么机密。”
克丽丝从光屏裡找出了一個视频,视频只有五分钟,像是监控录像,前三分钟都是一個穿着白衣白裤的男人坐在一把椅子上,双手和双腿都被扎带给固定了。
克丽丝解释道:“這是六十几年前的视频了,這個人是個连环杀人犯,专挑幼童下手,刚落網,现在在审问。”
齐灵点点头,视频裡的男人并不冷静,相反的,他很紧张,甚至是恐惧,手脚都在轻微地颤抖。不一会儿走进来一個警察,询问了他什么,男人死活不說。
“他不承认他杀了那些幼童。”克丽丝道,“不過他其实已经很害怕了。”
這时,一個女人走了进来,那個女人俯身在男人的额头边靠了一会儿,男人的颤抖突然就停止了。
“這位女警员是一位逆向治愈型,她正在尝试放大犯人的恐惧心理。”
齐灵闻言,屏住了呼吸――
画面静止了几秒,女人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男人的面容开始像橡皮泥一样一点点地扭曲,整個椅子伴随着他的抖动发出了嘎吱声,男人的眼睛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翻,口水从嘴角淌了出来,一起流出来的還有剧烈颤抖的双腿间的尿液。
男人无比恐惧地哭喊道:“我說!!我都說!!那些孩子太可爱了!!這個世界不配他们!!只有天堂!!只有天堂!!才配得上他们的纯洁!!!我都說!!你们不要伤害我!!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
视频结束了,男人恐惧地哭喊声還萦绕在齐灵耳边,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克丽丝沉默了一阵:“很多逆向治愈型都为司法或军队工作,不得不說這個能力大有便利之处……只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說,這是反人权的,几十年前就已经被禁止使用在执法或司法工作上了。”
齐灵再询问了一些問題過后,和克丽丝教授道了别。齐灵一個人站在路边,眼睛裡闪烁着几分复杂的光芒。
安澜有抑郁症的可能性不大……难道,他真的被人逆向治愈過?
他被扩大的是什么情绪?快乐?還是悲伤?
可是是谁?
又是为了什么?
齐灵根本想不清楚,脑子都想成了一团浆糊。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一想就是好几個小时。
顾晓宇考完试后立刻就去校门口找林逍,林逍早早地在等自己,只是,意料之外的是,林逍身边還站着一個教授模样的女人。
女教授神色凝重地对林逍說着什么,林逍听完后,摇摇头,朝着对方鞠了一躬。女教授微微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林逍的肩,离开了。
顾晓宇走上去:“你在忙嗎?”
林逍转头,对他微微一笑:“沒有,就是教官找我有点儿事。”
顾晓宇瞪大眼睛:“那是你教官?!”
“我教官可是机战女狂魔的同班同学。”见顾晓宇大为惊讶,林逍失笑,“连我都不敢惹她的。”
如果连林逍也不敢惹她的话,那的确是個不能惹的老师。
“她和你說什么?”
林逍沉默了一阵,伸手揽過他的肩膀,拉着他往校门外面走,把顾晓宇弄得一阵莫名其妙,心裡有些担心起来。
“沒什么。”林逍答道,“你知道帝尚学院的邀請计划吧。”
顾晓宇一愣,他哪能不知道啊,帝尚学院简直是每個学生心中的象牙塔,只可惜他们法律系直到十八级才会有邀請项目。
林逍這么问,难道是……
顾晓宇激动地一把拽住林逍:“你是不是被邀請了?!”
林逍点头,顾晓宇正准备跳起来抱住他,想不到林逍一句话就把他给震住了:“不過我拒绝了。”
顾晓宇呆呆地望着他,最后有些愧疚地拉着他的手:“是……因为我?”
看顾晓宇耷拉着脑袋十分愧疚的模样,就和做错了事的小绵羊一样,林逍简直喜歡得不行。
顾晓宇抬眼望着他:“可我觉得你不能放弃這個机会,进了帝尚就直接入伍了,你不是一直想入伍的嗎?”
可只要顾晓宇一想到林逍要走,他就觉得不情愿,可他又觉得自己不能這么自私,一时两难,开始和自己较劲了。
林逍嘴角弯弯的,顾晓宇說這话的时候,眼裡满满的都是舍不得自己走,他毫不避讳地在路边抓過他低头一吻:“你不想我走吧?”
顾晓宇脸红了,被林逍看穿心思,他也只能缴械,心虚地点头。
“正好啊,我也不想离你太远。连隔着信息素隔离屏我都不舒服,要是我真去了帝尚,我会疯的。”林逍顿了顿,“你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向导,哨兵可不能离自己的向导太远。”
二人說着话,路過学院路上的咖啡厅,顾晓宇一抬头,赫然看见齐灵像個雕塑一样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被吓了一大跳:“齐灵?!”
齐灵抬起头,呆呆地望着顾晓宇和林逍,道:“你们好。”
顾晓宇见齐灵神色不对,忧心忡忡地拉着林逍走了過来:“你干嘛一個人坐在這儿?”
齐灵沉默了半晌,扯出了一個笑容:“我和他吵架了,在外面静会儿。”
“啊……”
顾晓宇记忆中,齐灵和他男朋友都吵過好几次了,齐灵本来說话就冲,他男朋友一看也不是好商量的类型,顾晓宇都替他们感到担忧。
“那你也不能不回去啊。”
“沒什么,让那家伙担心一会儿。”
“有话好好說嘛。”
林逍也好奇连一向嬉皮笑脸的齐灵都有這么愁眉苦脸的时候,他道:“做一次不就完了?”
顾晓宇心裡简直万只糙泥马呼啸而過,他觉得自己以后绝对不会敢和林逍吵架。
齐灵简直懒得和林逍說,轻轻地叹了口气:“行了行了,你俩别管了,我還嫌你俩太闪呢,他一会儿该来找我了。”
顾晓宇担忧地嘱咐齐灵早点回去,别着了凉,倒是引来林逍一阵醋意,把他拖走了。齐灵伸了個懒腰,向后仰靠在椅背上。
他想逆向治愈型的事儿已经想了快两個钟头了,說是想,其实他脑子裡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到。
齐灵不在意别的,他最在意的事,這件事,会和温都教堂屠杀案有关嗎?
逆向治愈型,首先得是個治愈型向导吧?可齐灵一点儿也不了解安澜的過去,连他身旁有几個亲朋好友都不知道,更不要說哪些人是哪些属性了――
想到這裡,齐灵突然一愣,他的眼中逐渐抹上了几分诧然。
要說治愈型向导,安澜身边齐灵也认识的,倒還真就有一位――
关淮。
第49章帝国神秘分支
第二天的理论考试齐灵发挥正常,发挥正常对他来說也就是及格的水平了。在這方面齐灵最羡慕的就是艾飞,他不仅实战是数一数二的,就连理论也這么牛逼。
全部考试结束后,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過暑假了,齐灵找到瓦罗纳要了克丽丝教授的联系方式,在哨兵部大门口等着。
十几分钟后,克丽丝从教学楼裡出来了,她迎面朝着齐灵走了過来,抱歉道:“不好意思,你等久了吧,有個学生的样品出了点問題,我去处理了一下。”
“沒关系,您能来我已经很感谢了。”
克丽丝笑了:“說实话,你来找我我挺吃惊的,你怎么突然想了解神经方面的知识了?是不是瓦罗纳给你出了什么难题?”
齐灵不好意思:“不是,是我自己感兴趣,让克丽丝教授您免費给我讲,真是麻烦您了。”
“沒事,我挺喜歡和年轻人呆在一块儿。”
齐灵和克丽丝一同去了学校门口的一间咖啡厅图书馆,有很多学生放学后都会来這裡学习放松。进去之后,齐灵直接切入主题,說想要了解一下昨天在实验室看到的那些哨兵眼睛模型。
克丽丝惊讶道:“你是想知道人类的眼睛对不同精神刺激的反应?”
“嗯。”齐灵想了想,“特别是哨兵的。”
克丽丝打开随身携带的教学光屏,按了几個按钮,那天那几個模型便被全息投影在了桌子上方。齐灵盯着那個有着光斑的眼睛,指了指:“就是這個,我那天注意到了,但我从来沒见過,我想知道這是什么造成的。”
克丽丝沉思了一阵:“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眼睛的主人患有非常严重的抑郁症,第二种可能是哨兵接受了安抚或者是治愈。”
齐灵疑惑道:“可我觉得被治愈過后的眼睛不像這样啊?我有恋人,我从来沒见過這种情况。”
克丽丝答道:“你知道催眠型向导裡有一個特别分支,叫做攻击催眠型嗎?”
齐灵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克丽丝要忽然提到這個。
“其实治愈型向导裡也有一個特别分支,而且這個分支比攻击催眠型出现的概率還要低很多。”克丽丝道,“這個分支叫做逆向治愈型。”
“逆向治愈型?”
克丽丝点头:“逆向治愈型是所有人种当中最为罕见的几個种类之一,仅次于异型。”
听见异型两個字,齐灵心裡动了动。
克丽丝继续道:“逆向治愈型,顾名思义,他的能力是可以反向治愈一個哨兵,我這么說你可能不太懂,我给你举個例子。比如說,有一個哨兵正处于狂躁时期,如果让一個有着出色安抚力的治愈型向导来治愈他的话,哨兵可以很容易地脱离狂躁;但是,如果让一個逆向治愈型向导来治愈他的话,那么哨兵的狂躁会加剧,而且是成倍的加剧。”
看着齐灵震惊的眼神,克丽丝道:“不仅仅是狂躁,任何情绪,悲伤,憎恨,绝望甚至是快乐,喜悦,逆向治愈型都有能力把這些情绪加倍地放大,和以平复情绪著称的普通治愈型是正好相反的。
“和攻击催眠型一样,逆向治愈型向导可以在被治愈哨兵的精神網上留下永久痕迹,這种痕迹随着時間的变化只会变淡,而不会消失。這种痕迹会表现在哨兵的瞳孔上,每当接受类似的精神刺激时,都会浮现出這种被称为治愈斑的斑点。”
齐灵愣愣地望着克丽丝的脸,脑海裡闪過安澜眼睛上那些淡褐色的斑点,心一点点地下沉。
“那要怎么判断,一個哨兵是被逆向治愈而不是患有抑郁症呢?”
“抑郁症的斑点被称为抑郁斑,虽然和治愈斑看起来别无二致,但是抑郁斑不是终身的,伴随着年岁的增长或是病情的好转,抑郁斑会最终消失。”克丽丝答,“除此之外,是有专门的检测方法的,不過這個检测方法涉及到很复杂的基因和DNA工程,目前只有冰河系才拥有這個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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