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挽回不了她的心
本以为這样是对她的保护,却沒想到把她推到了别人的怀裡。
她本来对她们的感情很有信心,觉得烟烟不会這么轻易喜歡上别人,但现在她害怕了。
萧瑾从哪個方面来說,都是一個绝佳的伴侣人选,双方父母還极力撮合,她真怕時間长了烟烟会顶不住压力,答应了這门婚事。
为今之计,只能提前对大和集团动手,争取让事情早点结束,這样她才有可能挽回烟烟的心。
秦以疏沉默着,思绪万千,她身边的南音转头看她一眼,见她盯着姜烟离去的方向,心裡越发嫉妒。
“走啦,人都走远了還看什么看,那個贱女人就让你這么着迷?”
秦以疏收回视线,冰冷的眼神落在南音身上,直看得对方心裡发憷。
“南音,你過分了。”
她說完转身离去,第一次沒有包容南音的任性。
以前是计划需要,南音又伪装的像小白兔一样,說话轻声细语,温温柔柔,所以她才有耐心跟她周旋一二。
但今天她逾矩了。
其他的任性她都可以忍,唯独這件事忍不了。
烟烟从来不是小三,而是自己唯一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南音大概被丢在一楼大厅裡,气得直跺脚,刚准备追上去,商场负责人笑眯眯走来,态度良好:“南小姐,我們萧总說了,這裡以后不欢迎南小姐,南小姐還是去自家商场逛吧,請。”
南音想发火,但看到负责人笑眯眯的眼睛裡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又怂了,小跑着跟上秦以疏,想去挽她的手臂,被对方狠狠甩开。
负责人舒了一口气,优哉游哉的往电梯走。
摸着自己沒有头发的头顶,暗暗道,還好他来的及时,把该处理的都处理了,不然可能真的要被扫地出门。
跟這個相比,沒戴假发都只是小問題。
姜烟跟萧瑾上了三楼,坐在咖啡店裡沉默半晌。
每次都說不在意,其实還是会在心裡期盼,自己被南音“欺负”时,秦以疏能站出来替她說话。
可惜等了那么久,对方除了让她息事宁人之外,沒有一句是偏向她的。
其实這已经能看出問題所在了。
她要的不是谁都不帮的中立,而是无條件站在她這边的偏爱。
說句矫情的话,就是“如果你给我的跟别人一样,那么我宁愿不要”。
萧瑾看着情绪低落的姜烟,温柔出声:“你在伤心?”
姜烟是绝对不可能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的,当即反驳:“才沒有呢,你什么眼神儿啊?”
萧瑾轻啜一口咖啡,淡淡道:“我是心理学博士。”
也沒有戳穿姜烟的假话,而是告诉她,她已经看穿了她的伪装。
姜烟抱着杯子,喝了一口加了很多糖,甜到发腻的卡布奇诺。
在一個能看穿人心的女人面前,還是少說话为好,不然无异于坐在测谎机前面,你一开口对方就知道真假。
“你约我来這裡就是单纯想跟我喝杯咖啡?”
萧瑾放下杯子,眼神平静的看着姜烟,琥珀色的眸子裡映着姜烟的身影。
姜烟突然有点不知道该从哪裡开口,直接问她十二年前的事嗎?让她记起刻意遗忘的回忆,再经历一遍当时的惊慌和痛苦?
但凡是個人,都做不出這么丧心病狂的事。
可如果不說,那她就要嫁给萧家,把自己赔进去,真的沒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嗎?
“你想說什么就說,在我面前不需要這么纠结。”
萧瑾虽然還是面无表情,眼神却温柔,好像在鼓励姜烟。
于是姜烟更加纠结,就是因为是她,所以她才纠结。
当年的事完全可以說是原身的责任,是她打开门把保姆放进来,所以才造成了惨剧的发生,可以說萧家事后還愿意跟姜家往来,已经是非常极其的大度,他们的要求過分嗎?一定也不過分。
可感情這种事真的不能勉强,她不爱萧瑾,跟她在一起两個人都不会快快乐。
“除了结婚,沒有别的法子了嗎?”
犹豫再三,姜烟還是决定說出来,跟萧瑾一起商量对策。
不可否认,萧瑾比她聪明,如果她想的话,有一千种方法能把這件事妥善解决。
萧瑾闻言,眼神沉了几分,收回视线,不再看姜烟,“其实你嫁进萧家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我不会管着你,你如果想继续跟秦以疏接触的话,也是可以的。”
姜烟惊了,不知道她是怎么用這么平淡的表情和语气說出這种话的。
這位老姐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嗎?自己老婆跟别人在一起都能忍?
ntr实锤。
“萧瑾,你清醒一点,你這不是在为包容我,而是在伤害自己,凭你的家世能力长相,想要什么要的妻子沒有,为什么偏偏要把自己弄得這么卑微?”
“可我只想要你。”
萧瑾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
姜烟有点后悔,不应该把她约出来,现在原来的問題沒解决,又添了新的問題。
萧瑾也沒想到自己会這么冲动,本来不打算這么早告诉她,但既然已经說出口了,那就干脆摊牌吧。
“我喜歡你,所以希望你做我的新娘,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你不用感到有压力,我自愿让步,一切后果自然由我来承担。”
姜烟赶紧喝了一口卡布奇诺压惊,拿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這都什么跟什么呀,觉得她会做婚内出轨這种事嗎?
都已经结婚了自然要安守本分啊,她又沒有给别人戴绿帽的癖好。
再說出萧瑾這样图什么?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萧瑾,我不想让你承担什么后果,所以结婚是下下策,但凡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選擇结婚這條路,耽误你的幸福,你明白嗎?”
萧瑾沒有回答,显然不想明白。
姜烟也不强迫她接受自己的想法,但该解决的還是要解决,总不能真就任由父母安排。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见姜烟恹恹地靠在桌子上,萧瑾忍不住问道。
“還能怎么办,当然是跟你父母還有我爸妈好好谈谈呗,要是他们不同意,那只能你出马了,你会帮我的吧,萧瑾姐姐。”
姜烟边說边眨眼睛,带着祈求和可怜,试图让萧瑾站在自己這边。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跟他们說我不想跟你结婚?”
姜烟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姐姐会帮我嗎?”
萧瑾面无表情,摇头,“不会,因为我想跟你结婚。”
姜烟:“……”
掀桌.jpg。
为什么要這么直,钢铁直女都沒你這么直!
谈判失败,姜烟连跟继续做坐下去的心都沒了,但是萧瑾一点也不急,就那么一口一口喝着咖啡,享受静谧安逸的下午時間。
姜烟抬头看她,微微暗示:“你不用回去上班嗎?”
“不用。”萧瑾看着她,慢慢道:“我跟我爸說出来跟你约会,他让我晚上不用回去,想玩几天玩几天。”
姜烟彻底疯了,手裡的卡布奇诺瞬间不甜了。
什么约会啊,不是约会,不是约会!
但是萧瑾听不到她心裡的咆哮,或者說就算看出她的想法,也置之不理。
本来只是打算接触看看,毕竟多年不见,不知道对方性格变成了什么样,沒想到竟然意外的对她胃口。
虽然她母胎单身到现在,不会谈恋爱也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但這都不是問題,任何东西她都可以学。
目前来看,想要获得佳人的芳心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不急,相比起激烈的进展,她更喜歡徐徐图之。
温水煮青蛙才是明智之举。
等猎物想要跑的时候,已经无路可逃了。
姜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当晚跟萧瑾回了家,并跟萧母聊天到半夜,两人简直比母子還要亲。
凌晨一点半,姜烟還在跟萧母聊天,两人一点要睡觉的意图都沒有。萧瑾站在二楼的缓台,戳戳旁边站着的父亲,道:“爸,你再不去把你老婆拉去休息,明天她又要怪你不提醒她早点睡美容觉了。”
萧父无奈摊手:“你以为我沒叫她嗎,我从十点催到现在,叫了不下十遍,她就是不听,還让我不要打扰她,再多說一個字恐怕要跪搓板了,我可不敢去。”
萧瑾看自己父亲一眼,十分无语,亲自下楼劝說母亲,遭到反对之后,一把抱起姜烟,往楼上走去。
被打横抱起的姜烟:“???”
跟她姜某人有什么关系?是你妈拉着我聊天的啊!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她挣扎两下,表情十分不满。
這個姿势也太暧昧了点,要是被萧家伯父伯母看到,又要误会了。她刚說服萧伯母把她当女儿看,可不能功亏一篑。
“說了放下我,你聋了?!”
“别吵,再吵就把你扔下去。”
萧瑾目视前方,說话的时候语气平静,一点也不像威胁。
姜烟看了一眼,萧瑾已经抱着她上了十几级台阶,要是真的掉下去,恐怕得摔個七荤八素。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忍。
到了二楼,姜烟指着先前看好的客房,对萧瑾道:“我要住那间。”
“不行。”萧瑾想也不想就拒绝。
姜烟踢了踢腿,耍赖道:“我不管,我就要住那间,你把我放下,我自己過去。”
萧瑾想了想,顺从了姜烟,抱着她进了客房,顺便把门带上。
“你进来干嘛?”姜烟直觉不对,嫌弃地问。
萧瑾把她放下,揪着胸前的领子摇了摇,“真重。”
姜烟下意识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腰還是一样的细,腿也沒什么变化,得出结论:萧瑾睁眼說瞎话!
“我哪裡胖了?哪裡胖了?!是你自己体力不好!”
萧瑾勾唇,淡淡一笑,凑近她,压着声音:“要试试嗎?”
姜烟缩了缩脖子,问:“试什么?”
“体力啊,你不是嫌弃我体力不行嗎,试了就知道到底好不好了。”
姜烟心道我试你個鬼,糟女人坏得很,想套路她,沒门儿!
“那什么,時間也挺晚的了,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聊天的时候不觉得,一放松下来就觉得疲倦。
萧瑾看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到看得姜烟不好意思,眼神自动避开,她才缓缓道:“你一個人睡太危险了,我要留在這裡保护你。”
姜烟:“……”
不等姜烟反应,她率先上了床,同时掀开被子另一边,拍了拍床:“上来。”
姜烟想后退到门口,想去找個别的空房间睡。可不能再上她的当了,這個女人心思深的很,三言两语就给她带沟裡了。
“除了我爸妈的房间,其他房间我都锁了,包括我的房间。”
萧瑾在她打开门的时候幽幽来了這么一句,姜烟回头,她已经戴上了金丝边眼睛,正专注的看书。
姜烟气得捶门,最后還是得接受现实。浴室磨蹭半個小时,吹头发再磨蹭十几分钟,等上床的时候已经快两点半了。
這次萧瑾比较规矩,既沒說什么骚话,也沒动手动脚,见姜烟上来,按灭了床头的灯。
姜烟以为自己逃過一劫,却陡然听到萧瑾說:“你要是害怕就来我怀裡,我的胸膛很坚实。”
姜烟:“……我能问你一個問題嗎?”
萧瑾转過头来,看着姜烟,目光灼灼,“你问。”
“你這些都是从哪学的?最近换小說了?”
百合小說裡绝对不会有“我的胸膛很坚实”這种话吧,即使她是個平胸。
“嗯,换了一本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感觉還不错。”
“……”
大哥,求您别再骚了,我恨不得直接跪在地上!
见她不說话,萧瑾往她身边靠了靠,姜烟條件反射般往旁边闪去,却忘了自己本就睡在床边边上。
“咚!”,一声闷响,姜烟四脚朝天摔在了地上。
萧瑾连忙打开床头灯,趴在床边问她:“沒事吧?”
姜烟睨她一眼,重新盯着天花板看,“沒事,有地毯,不疼。”
随后她打算,就睡在地上,反正也是夏天,地上更凉快。
萧瑾眼神变幻了几下,最后归于平静,躺在靠近姜烟的這边,良久才道:“为什么不肯给我一個机会,我比秦以疏差在哪?”
姜烟沉默了,因为她也不知道,秦以疏到底有什么好。
按理說,秦以疏那么個渣女,不该让她念念不忘這么久,可事就是,即使看着她和别人手挽着手卿卿我我,替别人說话,她也依然该是放不下。
所以姜烟现在很怀疑,管理局让她来做這個任务时,给她加了什么附加属性,比如对攻略目标百分百真心,或者痴心不改之类。
否则她绝不会承认,她一代海王会在渣女身上翻船。
看了许久天花板,眼睛有点累了,姜烟闭上眼睛,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话。
“萧瑾,对不起,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小瑜也不会……”
“姜烟,很晚了,睡觉吧。”
萧瑾打断她的话,翻身背对着她,气氛陷入死寂。
姜烟知道萧瑾一直接受不了這個事实,可该說的她一定要說,這件事已经過去了十二年,她還欠萧瑾和萧家一個对不起。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小瑜的,小瑜因我而死,我理应赔萧家一個女儿,但不是以你妻子的方式,你能明白嗎?”
萧瑾依旧不语,姜烟又叫了两声,开始自說自话。
“今晚我跟萧伯母聊了很久,她也认同我做她干女儿的提议,现在只需要你同意就行了,萧瑾,强扭的瓜不甜,我不喜歡你,就算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萧瑾猛地转過身来,眼神幽深,“不甜?尝都沒尝過,怎么知道它不甜,万一扭下来之后发现她更适合在我這颗腾上长呢?姜烟,婚事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喜歡和不喜歡也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我如果执意不放手,你又能怎么样呢?不要再拿小瑜說事了,她为你而死,难道你不应该答应我們的任何要求嗎?”
姜烟愣住,怔怔地看着萧瑾,突然发现她很陌生。
是今晚說起伤心事,才使得她变成這样,還是她本来就如此,以前只是在她面前伪装了自己而已?
惊讶之余,姜烟又生出了很多无力感。
萧瑾說得沒错,她欠萧家一條命,无论如何都赔给他们,现在他们的要求只是让她嫁给萧瑾,這不算過分。
萧瑾看着脸上逐渐失去血色的姜烟,心裡莫名烦躁,掀开被子翻身而起。
“你休息吧,我出去透透气。”
她鞋都沒穿,赤着脚走了出去,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不断刺激着她的感官,萧瑾逐渐平静了下来。
当年的事发生之后,她比姜烟更早出国,却不是去读书,而是治病。
那段時間她得了很严重的狂躁症,每次想起小瑜倒在血泊中的样子,都想拿着刀跟那個保姆和姜烟同归于尽。
为什么她要把保姆放进来,为什么死的不是她,为什么她毫发无损,而小瑜却永远离开了她。
疯狂的想法過后,就只剩下无尽的后悔和自责。
姜烟沒有错,小瑜也沒错,错的是她,她沒有第一時間上去把保姆的刀夺過来,她害怕了,她怯懦了,她后退了。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姐姐,她沒能保护自己的妹妹。
病情反反复复纠缠了她很多年,直到高中才稍微缓和,大学的时候她毫不犹豫选了心理学,不是为了看穿别人的想法,而是为了拯救自己。
她以为這么多年過去,她的病已经好了,却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跟姜烟发了脾气,她应该被吓到了吧。
萧瑾站在二楼角落,指尖夹着一根烟,任由它燃尽,直到手指被烫到,才恍然惊觉自己而已站了這么久。
姜烟其实也睡不着,但她沒有出去找萧瑾,而是坐在地毯上发呆。
门被推开,萧瑾打开房间的灯,姜烟一时不适应,伸手捂住了眼睛。
“你哭了?”萧瑾连忙上前,声音带着急切。
姜烟放下手,眼神十分认真地看向她,“萧瑾,跟我谈谈吧,說個除了结婚以为的條件,只要我能做到,我什么都答应你。”
萧瑾手指微屈,眼神瞬间低落了起来,“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不会跟我结婚?”
“是,我不喜歡你,所以不跟你结婚,這是对你最起码的尊重。”
萧瑾蜷起来的手指缓缓放开,随意地坐在床角,神情也恢复了正常。
“那就谈谈吧,我正好也想听听你跟秦以疏的爱情故事。”
姜烟松了一口气,神情也不那么紧张了。
萧瑾這么說就是有希望,只要拿出诚意,她应该不会为难她的。
两人谈了半夜,天亮的时候才休息。姜烟一觉睡到下午四点,還感觉精神不济。
萧瑾早已不知所踪,姜烟下楼时也沒看到她,萧母见她如此,贴心解释道:“阿瑾去公司了,突然有急事要处理,她說你醒了就先吃午餐,晚上玫瑰餐厅见。”
姜烟尴尬一笑,道:“现在看来得直接吃晚饭了。”
這一觉睡得实在太死了,竟然连萧瑾起床的声音都沒听到。
萧母笑笑,指了指厨房,“還给你蹲着银耳汤和燕窝呢,吃了再去。”
姜烟看着這個慈祥的妇人,心裡一阵愧疚,低下了头。
“伯母,对不起,您对我這么好,我却這么不识好歹。”
萧母牵着她的手坐下,语重心长道:“感情這种事不能勉强,一开始我以为你能接受阿瑾,所以才极力撮合你们,但经過這么长時間的相处,也知道你对阿瑾沒意思,我要是再逼你,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听到這么善解人意的话,姜烟更加不知道该說什么好,红着眼眶抱住了萧母的肩膀。
“伯母,您放心,对我来說您跟我妈是一样的,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您。”
“這句话說到我心坎儿裡了,我早就把你当成女儿看待,无论你跟阿瑾结不结婚,你都是伯母的女儿,這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姜烟郑重的点点头,眼眶裡的泪珠抖落下来,落在萧母的手背上。
“傻丫头,哭什么,你能跟我坦诚心事,我很高兴。不哭了,咱们去吃燕窝。”
姜烟点点头,破涕为笑。
吃完時間也差不多了,萧家的司机直接把姜烟送到玫瑰餐厅,她走进去,发现裡面一個客人都沒有。
“欢迎光临,請问您是姜小姐嗎?”
一位女侍者走過来,十分礼貌的问道。
姜烟点点头,女侍者做了一個“請”的手势,露出八颗牙齿,“将小姐,請跟我来。”
姜烟跟着她往裡走,看到每一個桌子上都摆着形象的玫瑰花,连脚下的路都铺满了花瓣。
走到尽头,窗户旁边的位子上坐着一個人,姜烟以为是萧瑾,打趣道:“你要不要這么隆重啊,不就一顿晚饭嗎,搞得像要求婚似的。”
那人站起来,脸上带着紧张和局促,不似以往的淡定高冷。
姜烟的笑容僵在脸上,转身就走。
“烟烟,别走,我有话跟你說!”
姜烟的胳膊被秦以疏拉住,不得不被迫停下,她转身看着秦以疏,眸子裡沒有一点认读。
“秦影后這是什么意思,利用萧瑾把我骗到這裡,就是为了搞這些花裡胡哨的?那還真是遗憾,我跟萧瑾快要结婚了,你這些东西還是趁早收起来吧,免得我未婚妻看见了不高兴。”
秦以疏心裡一紧,一把将姜烟捞进怀裡,紧紧的抱住她,勒得她喘不上气来。
“烟烟,我错了,我应该把所有事都告诉你,不应该瞒着你,再给我個机会,我一定好好补偿你,我绝对会弥补之前对你的伤害,求你不要离开我!”
深深恳切,字字深情,只可惜姜烟已经不是当初发着高烧還等她回来的那個傻子了。
“那好啊,那就来喝杯我跟萧瑾的喜酒吧,這样也算一笑泯恩仇了。”
秦以疏越听越心惊,更加害怕姜烟离他而去,手死死抱着她不放。
“不要,不要嫁给萧瑾,你都不喜歡她,嫁给她不会幸福的。”
姜烟就那么任由她抱着,眼神疏冷淡漠,好像說话的事无关紧要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歡她?萧瑾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关键她還非我不可,不会出去乱搞,怎么看都比你强了一万倍吧?秦影后,戏演多了就觉得自己是万人迷了,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是嗎?不要把自己想得這么重要,這世上沒谁离了谁活不下去,我爱你的时候全心全意爱你,不爱的时候也能立刻不爱,难道秦影后觉得,我会为你死心塌地這么久嗎?”
秦以疏彻底慌了,声音都开始颤抖。
“对不起烟烟,对不起,我不应该做让你伤心的事,你能不能原谅我這次,就這一次?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有一丁点伤心,我用我的命发誓!”
姜烟還未說话,萧瑾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秦小姐,我請你来是想告诉你我跟烟烟要结婚的好消息的,你怎么对我未婚妻动手动脚的,這可不像正经人的做法。”
她走近之后,撕开秦以疏箍着姜烟的手,把姜烟拉进了自己怀裡。
姜烟望向她,发现她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瞬间就明白了,配合的依偎进她怀裡。
“哎呀,你怎么才来啊,我本来以为是你,满心欢喜的過来,结果谁知道是不想见到的人,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萧瑾脸色沉静,语气温柔:“对不起宝贝,我公司有点事,临时耽搁了,沒想到秦小姐来的比我早。”
她意有所指,秦以疏难堪的同时,心揪成了一团。
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她恨不得自己是個瞎子,這样就不会看到這么让她难以接受的画面了
“秦小姐,坐吧。”
萧瑾拥着姜烟坐下,一副主人的架势。
秦以疏的眼神牢牢黏在姜烟身上,希冀对方能看她一眼,但除了一开始的轻蔑,她从未拿正眼看她。
這让她更加绝望,甚至觉得呼吸都困难,只是捂着嘴低低咳嗽,希望能多呼吸点空气。
姜烟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无论秦以疏是真的不舒服還是装的,她都不会关心一句。
既然她已经有南音了,那這些都应该南音去关心,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要不是萧瑾及时赶来,她都不会跟她待在一起,听她說完那些废话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
如果說姜烟是事不关己,那萧瑾完全就是局外人,看着秦以疏难受痛苦,她甚至产生了一种看戏的感觉。
并不觉得她可怜,罪有应得罢了。
即使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会怜悯她,反而觉得她蠢。
有那么多的方法,为什么偏偏用嘴蠢的這种?
大和集团本来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是一個空架子罢了,只要足够有耐心,不出三五年必破产无疑,可秦以疏连太過急躁,非要用這种伤人伤己的办法,這才导致她成了现在這样。
只能說一句,活该。
“萧小姐,我想跟烟烟单独聊聊。”
现在的秦以疏已经沒了半分骄傲,只有妥协和卑微。
萧烟转头问怀裡的姜烟,愿不愿意跟秦以疏单独谈话。
姜烟笑得十分讥诮,落在秦以疏耳裡,让她更加难過。
“啊?为什么呀,我为什么要跟她单独聊,大家一起聊不是很好嗎?我跟她能有什么话說,再說了,我們单独聊天你就不会吃醋嗎?”
萧瑾看向秦以疏,一脸无奈,“你也听见了,烟烟不愿意跟你单独聊,秦小姐有什么话還是当着我的面說吧。說实话,未婚妻跟别的女人单独谈话,我确实有点不舒服。”
姜烟笑了两声,好像是被萧瑾的话逗笑,又好像在嘲讽秦以疏。
她淡淡扫了秦以疏一眼,看到她眼裡的隐忍和痛苦之后,愣了一下神。
换做以前,這种情况下她早就甩手离开了,今天到现在都還忍着,倒是叫她出乎意料。
“烟烟,我是为了给我父母报仇,才接近南音的,我要利用她获得大和最内部的情报,以此来实行我的计划,我本来准备跟你說,但是南音却把你骗到了酒店,让你故意误会我們,我对天发誓,我跟她绝对什么事都沒有,我连她的手指头都明日碰過。”
姜烟“噗嗤”一声,笑得十分可爱。
她掀开眼皮,懒懒的看向秦以疏,眸中冷意更甚,“所以秦影后的意思难道是,她穿着性感睡意在你房间裡,实在对剧本?她挽着你去萧家的宴会,其实是我眼瞎,還有那天在商场遇见,也是你迫不得已,所以才做戏?”
秦以疏抿了抿唇,心裡越发难受,脸色有些发白,她知道把這些說给别人,别人也不会认为她是清白的。
但她真的沒有碰南音一下,只要想起她是仇人的女儿,她就觉得恶心,后来她用手段让烟烟误会之后,就更加讨厌她。
“我真的沒有跟她有過亲密接触,无论是在酒店裡,還是之后被你看到的那两次,除了挽手,沒做其他任何越轨的事。”
“原来在秦影后眼裡,挽手不算越轨啊,那些怎么才算呢,亲亲抱抱举高高,上床?”姜烟說完,转头问萧瑾:“你会跟不喜歡的人挽手嗎,会让她陪在你身边嗎,会跟她共处一室嗎?”
萧瑾勾起幸灾乐祸的笑容,回道:“那当然不会,我只让人亲近我,其他人连靠近我的机会都沒有。”
姜烟挑挑眉,对秦以疏道:“听到了嗎,這才是正确答案。”
秦以疏眼眶通红,终于落下泪来,当着萧瑾的面,可怜又卑微地說:“烟烟,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喜歡的我都可以改,以前那些我向你道歉,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求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沒有你。”
姜烟看到她的眼泪,心也揪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调整了過来,還是用漫不经心的慵懒语气,回道:“秦影后,眼泪留着拍戏的时候用吧,在我這裡眼泪是不管用的。”
姜烟說完,萧瑾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顺便跟她调笑一番。
“你怎么這么說人家秦小姐呢,說不定這眼泪真是为你而流的呢?”
“是嗎?那我谢谢她。”
比起她为秦以疏流的泪,她现在這种程度又算得了什么?
姜烟虽然并不是无动于衷,但也沒有一丁点想要原谅秦以疏的想法。
就算她是为了给父母报仇,她跟南音在一起总是不争的事实,无从抵赖。
秦以疏听着萧瑾的笑声,终于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咳到最后,已经有种呼吸不上来的窒息感,但她什么都沒說,猛灌了一杯水,稍微平复了一下胸腔裡的刺痛,低下头听着姜烟跟萧瑾谈笑。
“你竟然睡到四点才起床,我十二点就去公司了。”萧瑾嘲笑姜烟,把她跟萧母的聊天记录拿出来给姜烟看。
姜烟按掉她的手机,争辩道:“那還不是因为你,起床一点声音都沒有,我连你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萧瑾摸摸她的头,像哄小孩一样,“不气不气,明天起床一定叫你,一起吃午餐。”
“不需要!我今晚肯定回家,好好补個觉,跟你在一起觉都睡不好,现在眼睛還疼呢。”
姜烟是正常的吐槽,萧瑾却带着目的。她倒要看看,秦以疏能忍到什么地步。
秦以疏每听一句,心就痛一分,到最后已经疼得麻木了。
上次萧瑾說她跟烟烟睡在一起她還不信,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她们真的在一起了。
或许放手才是正确的選擇嗎?自己跟萧瑾争毫无胜算,未来只怕会更加沒有优势,烟烟既然已经選擇了她,那就祝福她们?
秦以疏一遍遍這样问自己,发现根本无法放手。這些年来,支撑她的就是父母的仇,现在眼看着就要大仇得报,身边却连個可以分享的人都沒有,這难道是她注定的宿命嗎?
看来小时候那個算命先生算的還真准,她果然是天煞孤星,這辈子都只能一個人孤单的活着。
她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就算短暂的得到,也会很快就失去。
十三年前是這样,现在也是這样。
姜烟注意到秦以疏的脸色十分不好,脸上的笑容也沉了下去。
难道是故意用這副样子来博取她的同情嗎?還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秦以疏毫无血色的脸上绽开一抹笑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姜烟道:“烟烟,我不会放手的,想让我放弃你,除非我死。”
她說完往推开椅子往前走去,刚抬步就栽到了地上,椅子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响声,吓得姜烟一個激灵。
萧瑾上前查看,利落的打了急救电话,同时在想,是不是玩笑开的太過了。
姜烟则站在萧瑾背后,居高临下的看着秦以疏,心裡突然抽痛,這個女人以前多骄傲啊,对于不喜歡的人都不带睁眼瞧的,怎么现在变得這么脆弱,好像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她的骄傲呢?她的孤冷呢?怎么都不见了?
救护车来的很快,姜烟跟萧瑾跟着上了车,毕竟人是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晕倒的,她们有义务知道她是否平安。
更何况秦以疏身份特殊,要是身边沒人可能会出事。
医生为秦以疏做了全面的检查,說沒什么大碍,只是长時間熬夜,再加上饮食不规律导致,住院养两天就好了。
姜烟看着病床上唇色苍白人,转身走了出去,萧瑾跟上,问道:“是不是觉得她挺可怜的?”
“不可怜。”
她的脸色跟平时沒什么两样,眼神却很冷,仿佛凝着霜。
萧瑾其实都明白,姜烟是在纠结,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原谅秦以疏,心裡却放不下。
女孩子嘛,总是感性大于理性的。
“如果你想留下的话,就留在這裡照顾她吧。”
姜烟斜睨她一眼,不耐烦道:“啰嗦!”
随后加快步伐,往电梯走去。
谁要照顾她,又不是什么要死的大病。
当时她发高烧住院的时候,她還在跟小情人你侬我侬呢,谁管她了?
想到這裡,姜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也沉了下去。
萧瑾挑挑眉,跟上姜烟。
看来秦以疏想得到烟烟的原谅,還有很长的路要走,不過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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