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不来 作者:未知 为人父母,总会给孩子最好的,贩夫走卒、帝王将相无一例外。 也许她们的给予不是儿女心中所想,但绝对不是最差。 就像孝慈的坚持,赵国公老夫人的選擇,她们都赋予子女绝对的,或者在她们各自眼中不算好的姻缘,却一定是占据着主动权的一方。 一個毫无坎坷的长成一代帝王;一個‘和离’就像赶苍蝇连后期纠纷都不敢有,谁能說谁的就一定不好。 九炎丰不认为他的坚持有错,他只是单纯站在父亲的角度,想为儿子争取一個端庄、懂礼的皇后,虽然也许不是九炎落心中最爱的、也许不会如九炎落的意。 但那位皇后一定是最适合九炎落的,知书达理、端庄沉静,为他打理后宫,为他生儿育女,然后博学多才的教育出最出色的皇子甚至是太子,让九炎落家庭与爱情都得。 他为什么不坚持!? 赵玉言想的很简单,瑞枫叶已然如此,就算撑過来了,忠王府地位也有所动摇,几年肯定缓不過来,悦儿可是得罪了现今如日中天的玄家,她可沒忘那晚玄天机的样子,那少年绝对阴损。 如果忠王府稍微镇不住他,他会对女儿做出什么?。 各种利弊让她選擇了九炎落,不否认有孝慈给她的震撼,但她更相信悦儿,就算失了九炎落的宠,她依然能立足,能過的很好。 感情只是成长路途上一段孩子们认为美丽的记忆,過去后,才是生活的历程,就如她现在一样,和离了又如何,只要不在乎流言蜚语,她是所有夫人中過的最肆意的一位。 悦儿,别怪娘心狠,娘也是为你好。 红烛无奈的走进来,见夫人又在深思,只能苦笑:“夫人,小姐又来了,问夫人进宫问的怎么样了,怎么一点消息沒传出来?” 赵玉言闻言收起书信,直接道:“让小姐进来。” 红烛顿时如释重负,她都快顶不住小姐的再三询问了:“是。” 章栖悦冲了进来,跑到母亲身边紧张的看着母亲。 赵玉言温柔的看着女儿,帮她拨正跑乱的发丝,看着她着急的眼睛,心裡着实有几分愧疚,但被她生生压下:“娘问過了,你……” 赵玉言說着欲言又止的垂下头。 章栖悦着急道:“娘,你到是說啊,皇上答应了沒有,不行的话……不行话我去战场……” 赵玉言看着女儿慌乱的样子,顿时怒了:“胡闹!你一個姑娘家乱說什么!枫叶现在在边关被看管起来,有太子护着不会有事……” 赵玉言微微错开章栖悦的目光,小声道:“如果……让你进宫你愿意嗎……” “娘你說什么呢?我沒听见,娘,你到是說啊,是不是皇上让你答应了不好的事!”章栖悦猛然想到一种可能,顿时惊慌的拽住母亲的手:“娘,皇上是不是让你……”陪他…… 最后两個字章栖悦问不出来。 赵玉言却领会了,顿时面红耳赤:“瞎說什么,越来越不像话,都是大姑娘了還這么……這這么……” 赵玉言到底沒說出什么太過指责的话,而是叹口气:“沒有,他都多大年纪了,瞎想什么。” 章栖悦如释重负,如果让母亲做母亲不喜歡的事,她……“那皇上……” “皇上让你入宫。”赵玉言突然开口,就像怕沒有勇气骗女儿一样,瞬间看向章栖悦。 章栖悦愣了一下,看了母亲一瞬,惊愕慢慢从眼中散去,变的无比平静,甚至可以說沉寂。 赵玉言被看的发毛,她对女儿自信,不可否认是因为這一点,女儿冷静的可怕,如果五岁之前,赵玉言最不看好她入宫,那么现在她最看好的便是女儿,可…… 赵玉言說了第一句,现在就变的顺利:“皇上這是要挟你,你如果进宫服侍太子,這件事皇上就周旋,如果你拒绝,皇上便把瑞枫叶交出去,自然了,皇上說,你也可以跟着他赴死,看悦儿的意思。” 章栖悦抬起头又垂下,然后冷笑:“他還是不死心。” 赵玉言看着女儿:“谁說不是。”眼皮丝毫沒动一下,老练的像是身经百战:“只是不是后位,但丰润承诺,三年内也不会让谁高過你去。”這是刚才她跟丰润谈的最后條件。 三年,三年后悦儿十七,该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再争也沒用了,有個皇贵妃的位子也能衣食无忧、颐养天年,总比跟着瑞枫叶强了点。 虽然以后可能沒有大富,可也沒有大祸! 章栖悦低着头,眼裡沒有丝毫情绪。 赵玉言紧张的晃晃她,心裡突然有些沒底:“悦儿,悦儿……” 章栖悦心裡怒火翻涌、风浪滔天,可试问皇上又說错了什么,人家不過是用了你求的事,成全人家的愿望!救下瑞枫叶付出這样‘弱小’的代价,她不该感激涕零、三呼万岁? 赵玉言急忙晃动她:“悦儿,悦儿,你怎么了?别吓娘,一切好商量,好商量……” 章栖悦猛然抬起头,眼中情绪复杂,她不知道此刻该庆幸她有价值還是感叹命运不济。 到底是……前者居多吧……至少,在她无能为力时,她還可以救他…… 至少皇上愿意保他…… 赵玉言见栖悦表情不对,仿佛心死魂飞一般毫无生气:“悦儿,看看娘,悦儿……” 章栖悦虚妄的对母亲一笑,从容淡定如初:“沒事,女儿去看看忠王妃,王妃昨晚又沒有吃东西……”說完径自转身。 赵玉言看着女儿沉寂的背影,嘴边的挽留到底沒說出来,反而更加坚定,這是她的女儿,面对這种事,小小年纪的她也能冷硬若斯,如果她不能站到孝慈的高度,谁能! 赵玉言的手放下,心思慢慢坚定,平日与世无争的眼眸裡也有了算计的火焰:“红烛,备车去国公府。”她要跟母亲商议一下,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做错…… …… 丰润历四十年夏初,皇上力保瑞世子未有罪责,只交出了随行武将,赔付白国百万两白银,并开放部分边关贸易,称如果白国不服,尽管来犯,当时太子亲震边关,方才平息此事。 两個月后,皇上派人接章栖悦进宫侍奉年迈的太后,为了给孩子一個服侍的名分,封章栖悦为太子良媛,正四品女眷。 此事丰润办的很低调,但還是引起下面的窃窃私语,不得不让人怀疑,忠王府什么时候跟赵府解除了婚约,這件事背后前些日子的事又占了几分重量。 是章小姐看不上国犯瑞世子;還是瑞世子怕耽误了章小姐。或者是皇上趁机要挟了什么,再或者就是章小姐攀龙附凤! 但也有小道消息流出說是瑞世子怕自己不久于世,私自解除了跟赵府的婚约,然后章小姐一蹶不振,几欲求死,在去上香的路上碰到了尊重的太后娘娘,娘娘怜她痴心,把章小姐戴在身边照顾。 可进宫总要给孩子個名分,遍封了正四品太子良媛,否则這不选秀不怎么的,怎么就封了太子后宫。 可有人信嗎? 只能說一半一半,因为见過章栖悦的人确实发现章栖悦瘦了,人也变了很多,熟悉她的人,发现章栖悦做事为人更加完美,就连笑也柔的让人从心裡温柔。仿佛什么都激不起她的情绪。 赵玉言心裡发虚,她反而觉得女儿对周围的环境更加苛刻了,以前她喜歡的朱钗沒有摆在梳妆台上,她会嘟着嘴吓唬婉婷,直到把婉婷吓的给她备下所有朱钗才会开心的对着婉婷笑。 现在不会,沒有了如意了东西她就不梳妆,就那么坐着,缺什么少什么都问不出来,安静的慎人。 连婉婷、弄巧故意逗她,也沒反应,饭菜不合胃口了也不吃,她并不闹也不說什么,只是不动筷子,就在作为上品水,看的赵玉言莫名的心颤。 她跟悦儿谈了,她问栖悦是不是心裡堵得慌、是不是不服皇上的安排還想着瑞枫叶。 章栖悦說沒有,還說,怎么会怪皇上,皇上给了她救瑞世子的机会,该感激才是。答的滴水不漏、神态端庄。 可赵玉言就是不放心,后来太后把人接走了,就更不放心了,唯恐女儿跟太后使脾气,孝慈可不是好相处的人,万一女儿受了委屈…… 赵玉言有点后悔了,着急的不行,以前女儿在家,脾气上来了她還能照应,现在女儿进了宫,她总是担心女儿是不是犯了犟脾气、是不是得罪了太后、是不是开罪了女官、是不是冷冰冰的看着别人,犯了皇家的忌讳,以至于思虑過重,病了。 病的糊裡糊涂时就给皇上写信,想把女儿接回来。 最后国公老夫人狠狠斥责了她,章栖悦亲自写了一封调皮的信安慰,才好了几分。 …… 忠王府自从盛夏以来,分外安静,从章小姐不来后,王妃一夕间再沒生過病,对人三分笑,见人几分怜,好像那個略显個性、热情奔放的王妃不见了,此刻的她是忠王妃是世子的母亲,撑起了這個家。 问她怨嗎?怨恨章栖悦抛弃儿子,不選擇跟儿子一起赴死,成全儿子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