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1章 各怀鬼胎
好一会儿,万海尧才从惊讶中回過神,“文满,你說的厉元朗,是不是从东河省调来的?”
也许同名,不是一個人呢。
“东河?”何文满摇了摇头,“這個我不知道,他是从荣山省的拜州過来,刚来两個月左右。万先生,這很重要嗎?”
万海尧急忙找出厉元朗的照片,让何文满確認,沒错,正是他熟悉的那個人。
這一次,万海尧真正被惊讶到了。
灌进在沙发裡沉默不语,两眼发直。
何文满预感到不妙,试探问:“难道說,厉元朗不简单?”
好半晌,万海尧深深叹了一口长气,“何止不简单,他可是……”
說到此,万海尧戛然而止,提到了另一個問題,“我听說,今天上午在市中心广场,市裡大张旗鼓搞了一個什么扫黑除恶誓师大会?”
何文满不以为然說:“您不用担心,這是装样子给上面看的。到时候抓几個小喽啰交差,根本涉及不到我們……”
万海尧直晃头,“就怕来真格的。”随即又說:“我需要给陈老打個电话。”
“去我书房,那個电话做了保密处理,安全。”
万海尧缓缓站起身,也不知怎么搞的,身体略微一栽外,差点摔倒。
“万先生……”何文满赶紧過来搀扶。
“沒事。”万海尧摆了摆手,“兴许起来猛了,不碍事。”
看到他佝偻着身躯走进书房的背影,何文满眉头一皱,急忙打個电话出去,“文江,我要厉元朗的全部资料,对,所有的,越快越好。”
這边刚与弟弟通完电话,儿子何志龙的手机打了過来。
“什么!”何文满惊呼:“市裡公布了专项行动举报方式?”
何志龙肯定說:“這次扫黑除恶行动来势凶猛,打击锋芒对准的是群众反映强烈,社会影响极坏的犯罪活动。”
“现在,已经有群众在龙岸区公安分局信访窗口排起了长队,我粗略看了一下,足有三、四十人之多。”
“另外,那個叫张诚的客商,在網上实名举报二叔的事情,现在闹得很厉害。爸,卢啸达怎么跟您保证的,我感觉這事不像他說的走過场,像是要动真刀子了。”
“你别急,你要稳住,事情還沒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何文满安慰道:“我們出事,卢啸达也有分。還有,陈老的高参万先生就在我身边,有他在,有陈家甚至张家,我們肯定会立于不败之地,平安上岸。”
“志龙,你要把掌握到的新情况随时告诉我,对外,還要彰显出你副区长的气势,懂嗎?”
“是,我知道。”
沒多久,万海尧返回,满面春风笑哈哈拍着何文满的肩膀,“我刚和陈老通了电话,告诉你一個好消息,相水就要放出来了。”
何文满一個愣神,“您說得是真的?”
“看看你,连陈老你都不相信了么。”万海尧轻松道:“陈老德高望重,别看退下来多年,他的部下不少人在很重要的高位上。尤其在粤湾省,可以說,沒有陈老在那裡坐镇,谁来粤湾都不灵。”
并煞有介事的凑近何文满耳边,悄声說:“京城最高的那一位,已经向陈老承认错误,以后会更加尊重陈老、张老這些老同志的意见,相水的事情,他亲口說是個误会。”
何文满难掩兴奋,对他来讲,這可是一個比什么都强的大好消息。
“文满,我要马上去江浦市面见张老,有些事我們需要坐下来好好沟通。你派人即刻送我去机场,我們就此别過。”
說话间,万海尧主动伸出右手,何文满双手紧紧握住。
“万先生,我让人给您现在就订机票,您不用這么早就走,怎么也得吃完饭再走啊。”
“不必了。”万海尧谢绝說:“张老那边等着我呢,机票我們自己订,就不麻烦你了。”
略作沉吟,他又說:“股份置换现金,你還要抓紧時間办,回头我给你发賬號,你把钱打进賬號裡就行。”
见万海尧走意已决,何文满只好把万海尧极其手下人送到大门口,冲着汽车尾灯挥了挥手。
心理却說,变现,你就等着吧。
坐在后座上的万海尧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他的助手也沒打搅他,知道這位万高参每每這個时候,多半是在思考。
车子把他们两人送到怀城机场之后,就折返回去了。
助手一脸不解问:“先生,怀城机场飞往江浦的航班一周只有两班,今天沒有,怎么办?”
万海尧脸色阴沉,眉头紧锁說:“你赶紧找车,我們马上去海新市机场,不飞江浦了,直接飞回花都市。”
助手更加迷糊了,搞不清楚這位高参葫芦裡卖的什么药。
沒办法,服从是他的天职,万海尧說什么他必须无條件执行。
当万海尧两人着急忙慌钻进一辆出租车裡,不住提醒司机快点开,钱不是問題。
给人一种感觉,他似乎要马上离开怀城這個是非之地。
何文江倒是有手段,不到四十分钟,他就赶到何文满的住所,拿着一份档案袋,面色惊慌的递给何文满。
“大哥,厉元朗的材料我搞到了,你看看吧。”
然后坐在沙发裡,抽着雪茄烟,表情沉重。
何文满也沒问,迅速打开,拿出裡面一摞印着字体的纸张。
他以最快的速度挨张翻看,尤其最后一页,顿时,整個人僵住了。
“他、他竟然是陆临松的女婿?”
“一点不假。”何文江大口喷着烟雾,面色忧虑說:“大哥,說句不敬的话,你让我昨晚害死厉元朗,就是找死!”
何文满生气的反驳道:“我怎么知道厉元朗還有這么大的背景。”
忽然间,何文满想到什么,一屁股坐在宽大老板椅上,使劲锤了一下桌子。
“怎么回事?”何文江蒙圈了。
何文满微微闭上双眼,不住甩了甩头,十分懊悔道:“万海尧把我骗了。”
何文江闻听,更是迷惑不解。
“這個老家伙,我說他走得這么急,一定得到什么坏消息了。”来不及详细解释,何文满即刻交代何文江马上去办几件事。
厉元朗在军分区過得优哉游哉。
吃得好,睡得香。
沒事就跟廉明宇下围棋。
廉明宇善于琢磨,這是他的强项。
厉元朗象棋有水平,围棋就差了点意思。
“明宇,要不咱们改成五子棋吧,你看我的围棋水平,就是给你搭個棋架子,纯粹的摆设。”
廉明宇拿着棋子,无奈摇头,“玩不過就耍赖,行啊,五子棋就五子棋,你先手。”
“還是你先来,你进攻我防守。”
很快,棋盘上的黑白子按部就班排出阵型。
廉明宇边往棋盘上放棋子,边說:“省裡已经把何氏兄弟控制起来了。”
厉元朗点头,“我听說了。明宇,怀城的事情我不关心,反正他们已经是瓮中之鳖,跑不出省委的部署。我关心的是,江浦市和花都市。”
廉明宇明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总不能隔着锅台上炕吧。只有处理完怀城問題,江浦和花都自然跑不掉。”
厉元朗想了想,說:“也不知道何家到底腐蚀了多少干部,我有個大胆预测,這次与之有牵连的市领导,不低于這個数字。”
他张开两只手,显现出十根手指头。
“不算少了。”廉明宇叹息道:“一個怀城市,副厅级干部才有多少?要是超過這個数字,不仅是老百姓的不幸,也是我們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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