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生死就在毫厘间
如果争取到三十万,目前困境就会迎刃而解。李薇還提醒他:“你不是有個大款同学周宇嗎?管他敲点竹杠,弄個十万八万的资助,估计就差不多了。”
“太好了!”厉元朗惊喜的一口喝光杯中酒,抹了抹嘴角說:“周宇這家伙正好有個助学基金,十万八万的不成問題。谢谢你李薇,谢谢你帮我出了這么好的主意。”
“先别谢我。”李薇踌躇道:“主意我给你出了,有一关你必须迈過。”
“哪一关?”厉元朗十分不解。
“這次团省委是由学校部和少年部共同牵头,少年部水部长這关……”水婷月是少年部部长,是這次计划的执行人和监督人。不用李薇多提醒,厉元朗也明白,以他现在和水婷月的关系,前景不容乐观。
心裡刚刚燃腾起的熊熊大火,瞬间被冷水浇灭。厉元朗苦不堪言,冷静下来寻思,以他对水婷月的了解,水婷月還是挺讲原则的,公是公私是私,不会由于他的個人原因而公报私仇。
关键是,怎么让水婷月知道韩家屯小学目前艰苦的教学状况,从而引起她的重视,纳入她的视线。
厉元朗陷入沉思……
正好這时候吴红丽擦着手返回,见厉元朗发呆,便问他是否有心事,方便告诉她嗎?
厉元朗就把他的苦闷和盘托出,反正他跟水婷月之间的故事已是公开的秘密,沒必要藏着掖着。
“這是好事情啊。”吴红丽喜得直拍手,她是宣传委员,水明乡的宣传口一直是死水一滩,整天无所事事,屁股都闲出茧子来了。
好不容易有事情可做,吴红丽自然喜上眉梢,就跟厉元朗商量:“弟啊,我觉得最好是請县电视台的专业人员来咱们韩家屯小学,录一期专题片,通過網络和电视媒体播放出去,肯定会有好效果。”
這個想法和厉元朗心中设想不谋而合,只是他担心由他出面,贺广普会从中作梗人为設置障碍。
吴红丽却說:“你要是信得過我,這事包在我身上。我和县电视台的卢台长有点交情,找他帮忙他不会推辞的。”
也好,由吴红丽操办這事,有她表姐夫金县长的光环普照,事情就容易多了。
吴红丽是個急性子,饭也不吃了。厉元朗结完账和她并排走出饭店。吴红丽家在水明乡,厉元朗先把她送回去,至于她怎么联系,就不是厉元朗操心的事情了。
走回宿舍的路上,厉元朗接到了他爸家保姆打来的电话,說他爸突然发火,摔东西跺脚,嘴裡呜哩哇啦也不知道讲些啥,都闹腾有段時間了。
他爸厉以昭患有半身不遂,由他請的保姆照顾。来水明乡上任之前,厉元朗专门去看過他老人家,精神头還不错,比比划划的口齿比原来强了一些,還能念出几個简单字的发音,好端端的闹什么呢。
厉元朗问起保姆经過。保姆說吃完晚饭,她在厨房裡刷碗,他爸坐轮椅上在客厅看电视。
每晚看新闻联播,是厉以昭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就是得病后依然坚持,雷打不动从未改变。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保姆忽听到客厅裡传来被子掉落的声音,跑過去一看,厉以昭满脸怒气,一侧能动的手,指着电视机哇啦說着她听不懂的语言,泡好的茶叶缸子撒了一地水,茶叶蹦得哪都是。
“厉干部,有時間的话你還是回家一趟吧,看你爸爸這样,你要不回来,他今晚上都不会睡觉的。”保姆只知道厉元朗在政府上班,是個当官的,至于职务身份她不关心也不问,一直称厉元朗为厉干部。
“好,我這就回去。”厉元朗看時間晚上八点多,還来得及,便去停车场发动好车子,开出乡政府大院,直奔县城。
水明乡有直通县城的路,就是坑坑洼洼的太难走,尤其是夜裡。厉元朗决定绕道,从燕游山疗养院那边走,那裡是柏油路,宽阔平坦,安全系数還高。
水明乡通往燕游山疗养院的這條路是砂石路,十几裡的路程,路很窄,也就两辆车的宽度。
即便晚上很少有车辆通過,厉元朗熟悉路况也沒敢开太快,五六十的车速,還不如摩托车快。
行驶一段距离,赫然发现后面开来一辆车,锃亮的车灯和马达轰鸣声,厉元朗判断出這是一辆大排量的越野车。
后车速度飞快,鸣着喇叭,远近灯光不断闪烁变换,這是超车信号提醒。
厉元朗赶紧往边上打了打方向盘,给后车让路。随即,后面黑色越野车犹如野马脱缰一般,“噌”的一声窜了出去,红色尾灯裹挟着尘土,顷刻间消失不见。
“啧啧”,厉元朗无奈直摇头,准是外地车不了解地形地貌,车开這么快,前方就有個急转弯,很容易出事,导航姐姐都帮不了你。
沒想到他的乌鸦嘴竟然神奇应验了,快到那個转弯处的时候,发现路边的树木出现一個大大的豁口,树枝树叶倒下一片,似乎是被车轮碾压過后留下的痕迹。
不好,出事了!一定是车速太快拐弯时来不及打方向盘,直接冲出去掉进路边的壕沟裡。
厉元朗一刻沒敢耽搁,赶紧停车下去查看。用手机照亮沿着那道深深车辙,深一脚浅一脚的往下面望去。
老天,只见那辆越野车四脚朝天底盘冲上,倒在壕沟底部,并隐约听到车裡传来的救命声。
“你等等,别着急。”厉元朗先给车裡人吃颗定心丸,随即拽着旁边的树枝,一点点的往下试探着前行。
壕沟不算浅,怎么也有三四米深。越野车冲下去准是翻了個,车体损坏不轻,而车裡的人還能喊出声音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天黑,壕沟裡又有齐腰深的蒿草,厉元朗好不容易才摸到越野车翻车的地方。一看,驾驶侧的车门半开着,有個短发的女人身体头朝下,身前挤着气囊,刚才呼救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帮帮我,我被挤压得有点喘不上来气。”女人费力說出這句话,那双大眼睛直直盯着厉元朗,眼神裡充满对生的渴望。
“放心,我一定帮你,你不要說话,保留体力好从车裡出来。”
說是這么說,厉元朗一看实际情况,比他想象严峻得多。
女人身上绑着安全带,主驾和副驾的气囊弹出来,正好将她的上半身狠狠挤压住,动弹不得,仅凭厉元朗一己之力把她从车裡弄出来,难度不小。
厉元朗本想打电话求援,可是這会儿,越野车前机器盖子忽然冒出刺鼻的烟雾,再结合四周散发浓烈的汽油味,厉元朗暗叫一声不好,车漏油了,而且车裡电线发生短路,有引燃起火的危险。
一旦着火,這辆车就会发生爆炸,车裡的女人肯定会成为火人,顷刻间就会断送性命。
危急时刻,厉元朗来不及多想,双手抓住女人肩头上的皮衣服使劲往外拽着。女人也配合的用力挣扎,刚动了沒几下,女人便喊道:“不行,我的裤子被刮住,动不了。”
“你再使点劲,蹬几脚试试。”厉元朗双眉紧锁,因为电线的焦糊味越来越大,很快就会着火。
“不行的,刮得死死,根本不动。”女人扭动着身躯,似乎用尽全力,可上面身体能动,双腿以下犹如定住一般,毫无反应。
這会儿,忽然间“噗”的一声响,前机器盖子蹿出一股火苗,继而引燃撒了一地的汽油,火势迅速变大,一旦烧到油箱引起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情急之间,厉元朗大吼一声:“你把裤子脱下来,赶紧的。”
女人见到车着火了,浓烟呛鼻子,身体也被烤得灼热难耐,顿时吓得够呛,可是解裤腰带的双手却不听使唤的一阵颤抖。厉元朗也是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及时出手才把裤子解开。
這是跟死神赛跑,一点不能松懈。往往人求生的欲望是非常强烈的,力量也会变得无穷大。
在二人齐心合力配合下,“一二三”的喊号子,凭借一股子蛮力,他终于将女人从车子裡拽出来。
随即,厉元朗搂住女人的蛮腰快跑,才跑沒几步突然一把将她扑倒在地,按住她的头深深埋在草稞子裡,一动不许动。
女人還一脸不解,以为厉元朗有什么企图,正想质问。忽听身后“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的,在夜色中听上去尤为刺耳。
等到她抬起头回身望去,越野车火光冲天,车零件炸得哪儿都是。车爆炸了,要不是厉元朗将她扑倒,很可能被炸伤。
“吓死我了。”女人连连拍着心口,慢慢站起身,一时還沒从劫后余生的经历中缓過神来。
好险,厉元朗双手掐腰长出一口气,水火无情,要是晚了一步,毫厘之间就是生死两隔了。
女人抱着胳膊望着眼前熊熊大火,心裡同样充满恐惧的后怕,猛地感觉身下凉凉,仔细一看,不由得“啊”地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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