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妻为嫡 第224节 作者:未知 魏氏一听也怒火高涨,“难道就任由他们這样泼脏水?沒有我們曦姐儿的银两支持和大力调拔粮草,還有我們曦姐儿有份参与设计的新式鸟铳,嫡长孙也不能這么快入主京城,這是想要把我們曦姐儿的功劳给抹去,這群人可恶至极!” 魏老夫人把手边的茶水塞给女儿,“你现在动怒也无济于事,众口铄金,我們也很难查出源头在哪,不過笼统也不過是那几家呼声最高的后位人选。” “哦,都有哪几家?”魏氏顾不上喝茶,把母亲塞過来的茶水又放到一边。 魏老夫人眯眼道,“柱国公家的那個女儿当了几天皇后如今随那所谓的伪帝入了诏狱,這就是不当用了,听說想把小女儿塞进宫裡,不過沒敢肖想后位,倒是帮着威远侯府的女儿争位,他上蹿下跳得厉害,显然是想在這事上出了大力以后要捞好处,毕竟這次立的功劳得功過相抵,他捞不到什么大好处就把力气都花在這事上……” 魏氏听明白了,這是老牌勋贵集团想要再度联手。 “還有一位是御史家的女儿,本来她是沒资格争這后位的,不過御史家自持是清贵出身,能与解家搭上话,极有可能会获得东南士族的支持,所以也做起了這美梦,不過表现得并不明显,這是典型的要好处也要名声。” 魏氏听出了母亲言下之意的嘲讽,心裡却不得不提高警惕,东南士族集团的力量不可小觑,毕竟赵晋是在這個环境中成长的,对他的影响是最大的,如今解四老爷进京了,怕也会掺上一脚也未定。 想到解四老爷是赵晋的养父,她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越发担心女儿。 “還有一個是吏部尚书的女儿,不過這位吏部尚书在這次夺嫡之争中表现平平,可他的背景就是最大的资本。” 魏氏明白,這是属于新贵阶层,跟老牌勋贵集团尿不到一個壶裡,彼此都厌恶对方,但与清贵出身的士族阶层又格格不入,所以要选出一個代言人,這一家就是在這背景下被选出来蹦跶的。 其实這格局跟昔日几位皇子背后的势力如出一辙,這說明哪怕倒下一茬,他们也還会再长一茬出来,這是割都割不断的。 此时她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家女儿处于悬崖边,這一路上的轻松高兴劲儿都被抛到了九宵云外,好一会儿,她方才松开揉眉心的手,“嫡长孙怎么說?” 比起在外围使劲的人,成为香饽饽的赵晋的想法才是关键。 第351章 只想活出更好的自己(一更) 皇宫裡华灯初上,将一方天地照得极为明亮,久别重逢的两人似乎有說不完的情话,這個时候的赵晋半点也不像外面相传的冷面君王,相反,他热情得就像一座火山那般,双眼裡只盛满了一個她。 這让常曦乐了,她捧着他的脸,亲吻他的五官,最后被他拉到怀裡索要了一個令人窒息的吻。 好一会儿,他方才松开怀裡的俏佳人,真要命,一遇上她就像冰山遇到了火山,不得不化成一摊水,围着她转。 常曦沒良心地在他怀裡笑得花枝乱颤,她现在正享受着感情带来的惬意,不過正因为两人的动作稍大,不小心碰倒了一旁堆起来的奏折。 看着那落地的一堆奏折,常曦摇头笑了笑,看赵晋不在意,她正想也不理会之时,突然看到其中一本摊开的奏折上似乎有催婚之意,微眯了眯眼,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她還是很好奇這些大臣都是怎样花样催婚的。 于是她轻轻推开赵晋,弯腰拾起那本奏折看了起来,這是請求赵晋大开后宫的奏折,写折子的大臣从三皇五帝开始讲起,洋洋洒洒的說了一大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做为帝王,须得雨露均沾,延绵子嗣,這样才能江山稳固。 她一边看奏折,一边又时不时地拿眼似笑非笑地看向赵晋,见他一脸的坦荡,她自然不会多想,不過是把這当乐子罢了。 放下手中這本,她又随手拿起一本,這是關於登基大典安排的奏折,嗯,把登基事宜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哪個时辰该干什么事都写得清清楚楚。 赵晋轻咳一声,“本来钦天监选定的日子要提前许多,不過我想着你還沒有抵京,我就让钦天监再推后另外选日子,反正按儒家那一套還有三請三辞的把戏,遂借着這由头顺理成章地延后,”他环着她腰肢的手瞬间收紧,让她的眼裡只有他,“我想着在這样的日子裡,能有你的见证。” 這样的话,哪個女人不爱听? 毕竟一個帝王为你延迟登基的日子,只为你的到来。 动容之下,常曦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只可惜她也仅仅只是动容了,有时候她也会反思一下自己過于理智的思想,为什么就不能学学人家恋爱脑不顾一切地爱一個人呢?或许那才是爱情的本来面目? 不,在她這裡爱情不该是這样的,该是理智与感性并存的,沒有理智的感情是走不长远的,可沒有感性的爱情,同样冰冷得让人寒心,最终就是消磨掉那不多的感情。 赵晋此时不知道常曦在想什么,他還沉浸在她的温柔裡,对上她的眸子道,“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负你,至于這些乱七八糟的人你无须理会,我自会处理,任由他们蹦跶,也不過是想看看這些個跳梁小丑有多少而已。”随后爽朗一笑,笑過之后,他沉下脸道:“我又不是青楼裡的女子,還能任由他们想点就点?” 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自己心裡门儿清,不是谁塞给他,他就会要的。 况且這群人還沒有搞清楚一件事情,大道至简,不是他们在背后搞小手段就能达到目的的,至于他们诋毁常曦的话,他今天的举动就是最好的反击,明天传开后,這样故意诋毁的话就会不攻自破,除非他们想跟他鸡蛋碰石头,真遇上那们的蠢人,他也不介意让他们尝尝鸡飞蛋打的滋味。 常曦闻言,大笑出声,随后含着笑意的眼睛轻抚他的脸庞,“你這张脸,若是在青楼裡,估计能混個头牌花魁,我听說花魁娘子不是一掷千金就能见着的,人家挑客人可讲究了,可不是想点就能点的……” 赵晋佯装不悦道,“你這是在拿我消遣了?” “不行嗎?”她故意给他抛了個媚眼。 “从哪学来的?”赵晋突然正色道,“是不是有人约你到烟花之地谈生意?”顿时脸色就臭了,要不然她哪知道人家花魁娘子如何挑客人的? 常曦看他這正经吃醋的样子,不由得捧腹大笑,结果看他像要真恼了,她這才止住笑意解释了一句,“沒吃過猪肉,就沒见過猪走路了?你是知道的,我不爱那等贱踏女子尊严的地方,若是可以,我還想永远取缔它。” 可她心裡明白,从古至今,這样的地方都是取缔不了的,它会永远存在,只不過是改了個面目和称呼而已,内裡還是那老一套。 所以,這個想法注定永远不会实现。 赵晋這才舒展眉头,他知道因为自身经历的問題,常曦在某些事情上是十分坚持的,所以她对烟花之地存在的厌恶是实打实的。 “只要你高兴,爱拿我怎么消遣都好。”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道。 常曦微挑眉,“真的?不是哄我开心的吧?” “我什么时候对你說過诳语?” 看他不满的样子,她又安抚的给了個甜枣,不過在凑到他耳边时,她笑道,“我可记住你今儿說的话了,可不许你日后反悔……” 哪来的什么反悔?他倾身堵住她的唇,不让她故意說些逗他的话。 两人在殿内你侬我侬,殿外守着的宫人都尽忠职守地站着,不敢有轻忽的地方,甚至连韩荣源来了,也被拦住了。 韩荣源的脸色一沉,看了眼腆着笑脸拦他的太监,“還不让开?不然别怪本将不客气了……” “真不行,待会儿小的一定给您通传一声……” 嫡长孙虽然還沒有登基称帝,但人人都已经把他当成了帝王来对待,所以他们這些下人都不敢有所怠慢,更不敢打扰了帝王的幽会,所以他们也很难做的。 韩荣源可不管這些,自家妹子进京刚上了码头,就被赵晋接到宫裡,他一收到消息后就从军营赶来皇宫,在赵晋沒有正式表态要给自家妹妹一個名份之前,他是不会让妹妹吃亏的。 看那太监死活不让开,他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他,大踏步地往前走,哪個敢拦他就推开哪個,身为武将,对付這些太监那是绰绰有余。 一路走到殿门前,他不再鲁莽行事,而是在外扬声道,“殿下,末将有事要启奏。” 韩荣源的声音响起,瞬间惊醒殿内的两人。 常曦轻抚额头,无奈地笑道,“我這兄长過于紧张我,你可不许跟他计较。” “怎么会?”赵晋扯了扯脸皮道,這個未来大舅哥能不能不老這样煞风景?实在是被打断了太多次谈情說爱的时刻,他现在面对韩荣源都有了几分不满。 殿外的韩荣源并沒有失智地往裡面闯,這個度他把捏得极好,沒有听到赵晋叫进的声音,他又扬声再禀报一次,反正他当這根煞风景的大蜡烛那是当定了。 最后赵晋实在是烦了這未来大舅兄了,直接叫“进”。 韩荣源這才一整衣袖,大踏步地迈进殿内,一进来,先朝自家妹妹看去,很好,衣裳头发发饰都不乱,可见沒有做越礼之事,至于嘴唇略红肿被他直接略過了,算是在他可接受范围内的事情。 而坐在主位的赵晋似有些恼意地看了他一眼,大舅啊這种生意就是如此的不招人待见。 韩荣源才不管赵晋恼不恼,直接道,“臣听闻妹子进了宫,如今看天色不早了,還請殿下允臣的妹子出宫归家,家中還有亲人等着团圆。” 常曦看了眼赵晋有些臭的表情,笑着轻握了一下他的手,這才站起来走到韩荣源的面前,“都怪我沒有注意到时辰不早了,累兄长来接,是我的不是。” “妹妹无须如此說,身为人兄,這是我的职责。”韩荣源看到妹妹眨了下眼,瞬间就接過话头,总之把话說得滴水不漏。 赵晋不是個情绪化的人,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起身上前道,“有韩将军护送你,我這就不另外派人送你回去了,回头我得闲了再去找你。”瞥了眼故意低眉顺眼的韩荣源,他凑近常曦的耳边,“等我。” 常曦也瞥了眼故意看向地面的兄长,然后飞快地在赵晋的脸庞落下一吻,然后朝他笑了笑,這才一把拉住有些僵硬的兄长往外走。 韩荣源只来得及朝赵晋拱拱手,突然觉得女大不中留這话說得太对沒有了,他這才刚认回来亲近沒两天的妹子,就要被猪拱了,這让他如何不伤心? 坐上马车出宫,常曦看了眼恹恹的兄长,少见地产生了一抹愧疚之心,遂找了個话题道,“嫂子和侄子侄女们什么时候到京?” 韩荣源如今调回京城驻守,蒋氏和孩子们肯定要回京团聚的。 “后天。” 听到這简洁的回答,常曦不得不转变套路,故意有些伤心地道,“兄长是不是觉得我不检点?” “怎么会?”韩荣源這才赶紧看向妹妹,“你别乱想,哥是過来人,知道情人间這样很正常,只是,如今为了一個后位,争得如火如荼,殿下他对你到底是何打算?” 他们韩家为了他们父子付出了多少,相信赵晋心中有数,若是让他妹妹屈居嫔妃之位,他說什么也不会答应,這太欺负人了。 至于妹妹之前有過婚史,可那又如何?歷史上二婚皇后一抓一大把,這不是他妹妹不能立后的原因。 “对于這件事,兄长就别管了,這是我跟赵晋的事情。”常曦此时收起那故做的姿态,正色地道。 她有她的打算,在這個事情上她与韩荣源不可能在一個频道上,盯着一個后位斗得像只乌眼鸡似的,這样的格局不属于她,若她把自己放在這样的争斗上,她会第一個瞧不起自己。 她穿越到這個时空,努力适应這個时代,是想活出更好的自己,而不是让這個时代的思想阉割她的思想,把她束缚成一個裹着脑子的人,這是她永远拒绝的事情,她见识過蓝天,在蓝天下自由的翱翔,再想让她飞进金丝笼裡成为一只金丝雀,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 唯自由诚可贵,其他皆可抛。 对于這些离经叛道不符合社会规范的想法,她跟韩荣源解释不清,而且她不想为這個跟他起争执,她得保留精力与赵晋进行感情博弈,所以不想多花心思。 韩荣源皱紧眉头,觉得自家妹妹想得太简单了,這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這是一個家族的事情。 罢了,妹妹之前散漫惯了,不喜歡如此也說得過去,還是他多为此操心吧。 两人都各有想法,完美地避免了因交流起冲突。 马车驶向威武侯府,因韩荣源的原因,她对這裡并沒有太多抵触的情绪,所以心情颇好的下了马车,哪知刚一转身,就看到韩老夫人带着人出来迎她,她皱了下眉头,還是按礼数地上前见礼。 韩老夫人一把拉起她,握着她的手笑得和蔼至极,“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祖母可是盼了又盼。” “劳祖母挂心了。”常曦神情自若地收回自己的手,实在不想与她虚以委蛇。 韩老夫人的眼裡闪過一抹不悦,但想到還在狱中的大儿子,遂抽帕子一边抹泪一边瞄兄妹二人,故意带着哭腔道,“若你们爹在此,肯定也跟祖母一样高兴得落泪,难得我們一家团圆,只可惜你们爹他现在還被人诬告关在狱中,也不知道他在裡面受了多大的罪,我這一想起心口就疼……” 韩荣源和常曦都不喜歡這個话题,与渣爹感情淡漠,实在升不起同情之意,兄妹二人正想說话回怼韩老夫人,哪知闻风赶来的魏氏显然听到了韩老夫人那一番话,当即不屑地道,“那是他咎由自取。” “你說什么?”韩老夫人瞪向儿媳妇,這魏氏一回来就沒给她好脸色,让她這当婆母的抖不起威风,這心裡早就憋了一肚子气,“那是你夫婿,是你的天,你就是這样当人媳妇的?不想着营救丈夫出来,反而還要出言落井下石,魏氏,你别以为我們韩家不敢休了你……” 第352章 她的基本盘(二更) “想休了我?好啊,我等着。”魏氏现在不想受婆母的鸟气,当即很硬气地顶了回去,以前为了名声而委曲求全接受渣男的庶子女,现在想来只觉得比吞了苍蝇還恶心。 “祖母,我娘若是被休,我跟她。”韩荣源表态道,虽然与母亲也不大亲近,但比起父亲,显然母亲還是可亲一点的。 “我也一样。”常曦巴不得撇开韩家,对渣爹和韩老夫人這個祖母都不感冒,相对而言,魏氏還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 韩老夫人惊讶地看向兄妹二人,颤着手指着他们,“你们……你们怎么可以這样?那是你们的亲生父亲啊,你们不救他還是人嗎?” “怎么沒救?”韩荣源冷声道,“我已上书要拿這次的功劳换他出来。” 至于赵晋准不准,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会這么做也不過是堵外人的嘴,他对父亲的为人是不耻的。 韩老夫人闻言,脸色這才好看了些许,然后又一脸希冀地看向常曦,這個孙女一句话可比孙子的上书管用多了。 “你老别看我,我這人心狠得很,這事我不管。”常曦不想与韩老夫人做戏,所以直截了当地拒绝为渣爹說好话。 韩老夫人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果然,這半路认回来的孙女,不亲就是不亲,她气得险些要吐血,好在最后忍住了,努力试图再劝,“曦姐儿,他再不好也是你亲爹啊,再說你当年被换包,最错的也不是你爹啊,是你娘,是她心肠坏沒有容人之量,這才导致你流落在外十多年……” 她把错处全推到魏氏的身上,以前不說是還沒到关键时候,现在看這孙女的样子是恨上亲爹了,她如何能忍? 魏氏气得脸色都变了,這老太婆是想离间她们母女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上前一手拉着一個孩子转身就走,她现在连话都不想這老虔婆理论了,反正她的嘴裡也吐不出象牙。 韩老夫人看着這一家三口走远,急着想去阻止,可走了两步,那口忍着的血终究還是沒忍住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