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荣烺說“回批让我哥写吧...)
荣烺說,“回批让我哥写吧。”
說着就把折子塞大哥手裡,荣绵拿着折子看祖母和父亲的意思,“我以前只是旁听,给父皇、祖母念折子罢了,写回批是不是太唐突了。”
“不唐突。折子就是问问祖母父皇的意思,只要意思对,又不是外人写。”荣烺催她哥,“祖母不是說后续让咱俩盯着么,哥你就写吧。”
荣晟帝笑,“无妨,這案子基本结了,你写個批而已。”
柳嬷嬷端来笔墨,荣绵把折子铺到小榻桌上,荣烺凑到边儿上给她哥出主意,“哥你写的严厉些,不能当老好人。”
荣绵便写下:案件虽结,未尽善矣。诸女子弱质女流,当何安置,任其流落,有失府尹之责。待安置妥当,再具折上表。
荣烺点头,“我哥真是好人。要我,我就写,在你治下出這样有伤风化的案子,如今都不知把受害女子安排好,你是等她们流落在外,死生由命么?”
荣烺一边說着,一边還摆出很严肃的小表情。
荣绵笑,“看在帝都府查案子還算快的面子上,這应该不算個无能之人,只是做事有欠思量,且给他個机会吧。”
“哥,他应该感谢你。”
“他把官当好,就是谢我了。”
荣绵问,“祖母、父皇,帝都府尹折子上立功的几人,是否也该一并给些表彰。”
“你先想一想,要如何赏赐。待帝都府把那些女子安置好,再一并赏赐不迟。”荣晟帝也便将這赏赐的差使给了儿子。
折子下发后,帝都府尹做事也還俐落,很快给這些女子立了女户,并按她们的意思,将她们安置到城中同一街巷。
买屋子的钱是从罚沒银裡面出的。
折子上還說,会隔段時間便打发女衙司過去看看,有何困难,衙门会帮着解决。
荣绵在给赏赐时有些犯难,這案子破的快,却并不完全是帝都府尹之功。帝都府当然也尽力了,去乡下追查线索,城中贴满這两人画像,不過,最终陪這男子去帝都府投案的是三個半大孩子。
這三人最年长者也不過十五岁,剩下两個,一個十三岁,一個十二岁。這仨人在帝都做些屋宅经纪营生,私逃的這对鸳鸯,私的是他们的院子,不然怎么他们仨立功了呢。
要是商贾,這也好办,赏些银钱就是。
這仨人還不是商贾,一個是在都侯选五品将领,一個是无爵宗室子弟,一個是来都流浪儿童。
饶是荣烺都說,“有点千奇百怪。”
在都侯选五品将领的這個,是年纪最大的,十五岁,家裡父亲死了,他家這将领是世袭的,祖上追随太.祖皇帝立過功。天府人氏,来帝都路费都是借的,到帝都后钱花光,他也沒钱打点侯官儿的门路,不知道怎么结识了這位十三岁的无爵宗室子弟。
有爵宗室是不能轻易离开封地的,无爵的不一样,不禁你各处走。
這位是楚王的一個重孙子的外室生的不在宗室名录的宗室人,說他冒充宗室都不为過。他家裡娘死的早,亲爹把他记在一個婢妾名下,在家出不了头,就来帝都看房子了。
对了,那对鸳鸯租的屋子,就是楚王府在帝都的一处私宅,便是這小子偷着租赁取钱的。
最后那位来都流浪儿童,蓬莱人氏,虽则年少,也有正式路引。据說家裡是读书人家,父母双亡,来帝都读书的。
“這读书的沒读到书,侯官儿的沒侯到官儿,楚王的庶玄孙张罗起生意来。”荣绵直摇头,“虽则赏些金帛便可,可這几個人,年纪尚小,且身边无父母教导,一味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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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帛,還是不能放心。”
“阿烺,你有什么主意沒?”荣绵问妹妹。
荣烺捏块梅花糕咬一口,腮帮子一鼓一鼓的,“那個十五的,既是来侯官的。十五岁也能当官儿了,独挡一面的差使不能给他,他年纪還小,赏個侍卫什么的,每月都能领银米。”
“剩下那俩,都去官学读书。”荣烺說,“官学就是教道理的,沒父母,老师就是父母了。”
“這主意不错。”荣绵道,“除此外,另赐些金银,他们不富裕,不然也不能赁屋舍做经纪。”
荣烺沒什么意见。
把赏赐的事处理好,荣绵跟荣烺說,“后儿就是母妃的寿辰了,咱们得過去给母妃磕头,你记着些。”
“我记着哪。”
“你给母妃准备寿礼沒?”荣绵问。
“母妃還沒解禁,准备也沒用。”
“你先准备着,等母妃出来,咱们再给她送去。”
荣烺点点小脑袋,示意自己知道了。
案情完結,赏赐颁下,這件事便過去了。
月中外命妇請安的日子,荣烺用来补课了。待到下月初,她的小宴继续开起来。不過,這次荣烺有些傻眼,“我不是說让你们回去一人想一個办法,带到宫裡来,咱们一起讨论么?你们都沒写啊。”
杨华說,“那案子不是破了么?原是些养女书生的不雅事,跟骑射什么的半点关系都沒有。”
就干那营生的,跟人跑一点不稀奇。
這案子跟骑射完全不相干,方姑娘也說,“我父亲狠狠训斥了上折子的御史。”
剩下几人也是既振奋又解气模样。荣烺打量她们一圈儿,心說,你们也就跟帝都府尹一個档次。
颜姑娘观察荣烺神色,說,“我写了几條。”
罗湘跟着說,“我怕公主会问,也写了几條。”
杨华說,“這還写什么,這事儿不都结了么,实不与咱们相关。我听說那上折的、跟风的几個官儿都要迁到僻静地界儿去了。”
還好身边有阿颜、阿湘這样的仔细人,荣烺跟這位大咧咧的表姐,也是跟其他姑娘道,“虽然案子结束了,也不与咱们相关。不過,方御史的担忧還是很有道理的。咱们,嗯,咱们這叫防范于未然。万一有容易被哄的女孩子呢,咱们想個法子,教给那些女孩子知道,這样就不容易被骗了。”
杨华搔搔头,“那我回去再想。”
“嗯,回去再想。”其他沒拿来防骗方法的几個姑娘也這样保证。
“這回沒带来,下回一人两個。”荣烺還给涨价。
好在其他几個姑娘也沒意见。荣烺道,“那今天咱们就先讨论阿颜阿湘想的法子。”
颜姑娘想了两個,拿出来给大家伙看,“一個就是被男子花言巧语拐带型的,這种就告诉闺阁女孩儿,就是再恩爱,聘者为妻,奔者为妾。一旦私奔,便只能为妾室。以后有子女也只能是庶出。”
“這是最好的结果。還有被男子拐走贩卖的,好些的被卖入大户人家为奴妾,境遇凄惨的卖入不堪之地,或者是极贫寒之地的男子,非常悲惨。”
“要预防這种骗局,也沒太好的办法。就是得想办法叫人们知道,不要与男子私逃。真心求娶的人,自然会为女子考虑。那些携女子私逃,令女子一世为妾的,又岂是真心人呢。”
“我還听我爹說了一個,庙会集市上容易发生妇人被抢之事。那种极热闹场合,妇人一旦与家中男子走失,就容易被街市的赖子盯上,劫走贩卖。每年庙会,都会有妇人孩童失踪。”颜姑娘道,“像這种,除了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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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府加强巡视,也沒有旁的法子。毕竟,一年庙会就那几天。闺阁女子少出门,像是寻常人家的妇人,一年操劳,也想庙会凑凑热闹。小孩儿也爱热闹。”
荣烺颌首,“阿湘,你想了几個?”
罗湘說,“我在书上看到,還有一种人贩子拐卖人口,是提前踩過点,做過准备的。装成货郎,装成算命瞎子,或者同伙装成行商投宿,晚上悄不声的就掳掠人去。”
“人贩子的手法千奇百怪,要說预防,法子也有,把這些法子整理起来,无非就是耗些時間心血。如何让人知道比较难,我想了两個办法,一是集成书册,刊印出去。二是用歌谣戏曲等方式,毕竟识字的是少数。歌谣戏曲比较容易流传,也通俗易懂。”
看颜姑娘与罗湘這样尽心,荣烺由衷感慨,幸好有阿颜阿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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