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冰种飘花
好吧,谢斌是真的沒有见過這么多翡翠料子,這院子裡大大小小的差不多几百块,足以让谢斌大吃一惊了。尤其是那些已经切开的料子,裡面绿色的料子让谢斌眼前一亮,仿佛這些不是绿色的翡翠,而是红彤彤的钞票一般。
事实上也差不多,這些翡翠料子,绝大多数都是明料,也有一部分是开了窗口的半赌料,全赌的料子反倒是比较少。這两年,因为缅甸禁止翡翠原石出口,所以這些原石商人们使劲的囤积原料,即便是拿出来的,价格也贵的要命。而這些中下游的翡翠商人们,要么从上游直接批发成品首饰,要么买一些明料回来,自己加工。這样虽然成本高一些,可是胜在风险比较小。
全赌的料子虽然价格不算离谱,可是风险却大得很,說不定投进去百十万买回来的就是一块废料,所以,在沒有那些赌石高手的珠宝行裡,大部分都是花大价钱购买明料。
而李晓军家裡這些料子,就都是花高价从GD买回来的,而李晓军买的那些料子,纯粹是他自己想玩玩而已。那样的砖头料,全是别人挑剩下的,然后按公斤买回来糊弄人。当然,這些料子也不是沒有好货,只是一般個头不大,又沒有好的表现,一般的大商人是看不上這些料子的,只有小商贩们才会以不高的价格拿下,然后赚一些差价。
谢斌从這些砖头料子裡挑出的那块,已经是李晓军所有石头中最大的几块之一了,最小的甚至還沒鸡蛋大呢。
看到谢斌震惊的神色,李晓军嘿嘿一一笑,“看傻了?”
谢斌醒過来,点点头,“是啊,真沒想到你家会弄来這么多料子,光院子裡的這些怕是要好几千万吧?”
李晓军点点头,“是啊,這些年翡翠首饰非常火,尤其是自主加工的這一块,其中的利润非常高,所以我家老头才敢拿出這么一大批钱扔进去,换来這么多料子。”
谢斌羡慕的叹口气,“真是大手笔呢。”
谁知道李晓军苦笑一声:“哥们,你這是讽刺我啦,這算得了什么,放在GD那边,這些钱還抵不上人家一块极品的料子呢,前几年在缅甸,一块料子就喊出了三千万欧元的底价,成交价高达四千多万,欧元!”說道欧元二字,還特意加重声音。
谢斌自然知道這些故事,在網上一搜都有,不過網上看到的跟亲眼看到的又是一回事。網上听到那价值三四個亿的翡翠,带来的震撼力還不如眼前這几千万的普通料子呢。
就像一张两千万的支票,带来的冲击力远不如两百万现金一样,对于谢斌這样一個沒见過什么大场面的人,两百万跟两千万都只是一個大数字而已,至于到底大到什么程度,這是谢斌从沒有想象過的。
院子裡除了两個看门的保安外,還有四五個工人正在切石,搬运料子。這些料子小的有十来公斤,大的有好几百斤,有的已经画好了切割线,有的正在被切割。几個工人各行其事,对李晓军這個小老板的到来并沒有什么反应。
直到进入房间裡之后,一個六十来岁的老爷子才朝李晓军笑笑,“小军来了啊,呐,今天切出一块冰种的料子,飘花的,很不错。”
谢斌在一旁听了一愣,冰种飘花?在網上看到那些商铺裡,這样的料子,普通的也要好多万,动不动就十几万几十万的,要是颜色再好一些,上百万都很正常。這岂不是发大财了?
再看李晓军,听了這個消息也是大喜,“真的,快让我看看,”說着還朝谢斌笑道:“今天运气不错,能看到冰种飘花的好料子,我家开店也好几年了,上一会见到還是在前几年呢。”
在老爷子的带领下,几個人上到二楼,经過两层的防盗门后,一個不算太大的仓库出现在谢斌的面前,這两间房子大小的仓库裡,全是大大小小的保险柜。房屋的四角和门口也挂着好几個摄像头,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全在监控之中,還能看到一個报警器,就像一個戒备森严的藏宝室一样。
事实上也差不多,老爷子打开其中一個小型的保险柜,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片透明的料子。
一眼看到這块冰种飘花的料子,谢斌就被牢牢的吸引住了。冰种是仅次于玻璃种的高档翡翠,這飘花虽然比不上满绿,可是却也非常漂亮。尤其是這块料子在星星点点的绿色中,偶尔還能看到一丝蓝色,相互映衬之下,有一种梦幻般的美丽。在半透明的料子中,似乎蕴藏着一片星空一般。
好半响,谢斌喟然长叹一声:“好漂亮!”
确实,除了长叹漂亮之外,谢斌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词了。相比之下,谢斌开出的那块料子,虽然颜色颇浓,但是沒有這样半透明的底子衬托,看上去档次就低了好多好多。
李晓军小心翼翼的结果這薄薄一片料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取出一把强光手电往上面一照,强烈灯光的照耀下,似乎整块翡翠都变成了一個应莹莹的光源,散发出一种温润而又浓烈的色彩,而翡翠内部的绿色飘花也显得越发的晶莹美丽。
谢斌看着這块美丽的翡翠,伸出手轻轻的摸了上去,异能也迅速深入這块冰种飘花的料子中。
冰种的料子质地显然比油青种更加细腻,不過却有一些不规则的絮状团状物点缀其间,与一般的杂质不同,這些点缀物又是另一种感觉,同样细腻却是另一种结构,似乎多了点什么。等看明白是這些飘花时,谢斌這才明白,原来同一块石头上带色的部分与不带色的部分,结构竟然也有区别。
而再次细细感受,那些绿色的部分与稍微呈现蓝色的部分又是一中略微不同的感觉,谢斌细细感受,就差闭上眼睛了。
很快,沉醉其中的谢斌,异能很快就消耗殆尽。遗憾的吸了一口气,谢斌收回自己的手,朝一旁的李晓军和那個老爷子笑笑,“我還沒见過這么漂亮的翡翠呢。”
李晓军哈哈一笑,表示理解,“說起来,這样的翡翠在一般的珠宝行,已经算是很高档了,像传說中的帝王绿,那是真正的可遇而不可求,好多玩翡翠的,一辈子都不见得能碰到過一块帝王绿的料子。”
一旁的老爷子也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我玩翡翠四十多年了,也只见過一次真正的帝王绿,那還是十几年前在YN见到的,真漂亮,可惜只能看看而已,连碰都沒碰到一下。”
谢斌一旁听了,却是有些不信邪,有了异能的帮助,难道還买不到一块极品的翡翠?谢斌這是刚入行,不知道极品的翡翠有多么的稀有。
三個人恋恋不舍的将這片翡翠放回保险柜,将门锁好,又回到了一楼。
李晓军這才向老爷子介绍:“大叔,這就是切出那块油青种料子的朋友,看不出来吧,”說着又向谢斌介绍老爷子:“這是我叔,這些石头都归他管。”
谢斌点点头,叫了一声:“大叔。”這也是這边人的习惯叫法,面对陌生和不太熟悉的长辈,都是称呼‘大叔’的。
老爷子点点头笑道:“年轻可畏啊,那块料子我看了,那么厚的外皮,一点表现也沒有,你怎么能一眼相中?還有切石的手法和下刀时選擇的位置,可一点也不像是個新手哦,连线都沒划。”
谢斌被這老爷子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瞄,心裡一颤,放佛心裡的那么点小秘密已经被人识破一般。不過谢斌什么样的人沒见過,也不解释,只是耸耸肩笑道:“您還真沒說错,就是個新手。”
老爷子自然不会追根问底,這一行裡最忌讳就是這些,毕竟這很有可能是别人赖以吃饭生存的本事,问的紧了惹人不快就麻烦了。
三個人来到另一间屋子,這屋子裡也有两台切石机,一個年轻人正在画线,看到谢斌三人进来,站起来朝老爷子叫了一声“师傅”,又叫了李晓军一声“李哥”,然后朝谢斌微微一笑,沒有言语。
李晓军笑着点点头:“小王,大前天那块油青种的料子在哪?”
被称为小王的年轻人赶紧指着身后的一块料子說道:“在這,李哥你吩咐過,我就沒动,光画了几條线。”
李晓军点点头,朝谢斌笑道:“怎么样?要不你亲自动手试试?”
谢斌听了心裡大动,可是想到自己只是個新手,要是万一出一点差错,可就麻烦了,還是老老实实的看人家动手吧。想到這些,谢斌摇摇头:“别,李哥,我只是個新手,可不敢這么玩,還是你们动手吧,我看看就行。”
李晓军笑笑,也沒再勉强,朝小王道:“小王,那你来切吧。”
小王点点头,将石头搬到机器上固定好,然后朝谢斌三人一笑,握着把手开始切。這块料子已经算是完全透明了,开了一個大窗口,下面還有一個切面,正好将這块石头的两面给露出来,又沒伤到一点玉肉,怪不得老爷子不相信谢斌是個新手呢。
小王在那裡切石,老爷子在一旁解释:“這块料子虽然不算什么高档的种,可是难得的是沒有什么瑕疵,不但沒有一点白棉,连一道裂纹也沒有,這是非常难得的,要知道這块石头裡有好几道裂纹的,有一道甚至就从旁边走過去。可惜,只是普通的油青种,要不然,這价格再添個零都沒問題。”
看着小王将石头切成一片一片的,谢斌好奇的问道:“李哥,這干嘛都切成一片片的?”
“当然是做手镯了,”李晓军解释道。
谢斌一愣,看着這薄薄的一片,果然,厚度正好做手镯。再一估算,要是每一片能掏出三四個镯子,這六片就能掏出二十来個,再加上手镯芯刻出来的挂件,這最起码也能赚到二三十万多万,要是价格再高一些,卖到四五十万不成問題,除去人工费和成本,利润高达两三倍,实在惊人的很。
谢斌不知道,除了這些带色的部分,不带色的那一部分,也能利用起来。像這块石头的质地,不带色的那部分做成的小挂件,每個也能卖到二三百块,要是经過处理,做成B+C货,卖到四五百五六百甚至上千都有可能。
要知道,随着技术的发展,现在别說白棉,就是那些裂纹都有可能给你处理掉,外行看上去跟天然的沒什么区别。
看着切开的料子,谢斌心裡也很有些成就感,要不是他,這块石头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在大众的眼前呢。更何况,這石块原本毫不起眼的石头,给谢斌带来十四万五千块的利润,還给谢斌打开一扇钱途光明的大门。這块略显黯淡一点的油青种料子,在谢斌的眼裡,变得似乎要可爱很多。
用手机带着的摄像头派了好多照片,又在李晓军的带领下,将這裡的原石和半成品以及成品都参观一遍。末了,李晓军自豪的笑道:“怎么样?别看我家现在的总资产不算太多,可是单看翡翠的加工和买卖情况,在岛城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尤其是在加工這一块。”
对于李晓军的话,谢斌也不知道该怎么评论,看上去他是很狂傲的,岛城這么大,這几年发展又這么快,怎么可能轮到他家?不過,谢斌也知道這只是自己的猜测,或许因为翡翠的特殊性,人家還真有可能是岛城第一呢。所以,谢斌只能微微一笑,沒做其他的评论。猛然想起那天见到的星玉珠宝,谢斌开口问道:“咱们岛城有一家叫什么星玉珠宝,你知道嗎?”
李晓军哈哈大笑,搞的谢斌莫名其妙,半天李晓军才停下来,“哥们,搞了半天你還不知道我家的珠宝店叫什么名字?星玉珠宝店就是我家老头子开的,知道了吧?”
呃,谢斌這下子才惊讶起来,对李晓军刚才狂放的话有些相信了。谢斌以前虽然不怎么关注珠宝行业的事情,可是对星玉珠宝這個名字却是听的很多。星玉珠宝的广告非常多,除了街上的公交站牌户外广告之外,公交车上的电视和电视台的黄金时段都有星玉珠宝的广告,在本市的声势很大。
谢斌這個时候才知道,這個看起来也不怎么起眼的青年,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星玉珠宝的继承人。
這李晓军穿的似乎也跟谢斌沒什么区别,普通的牛仔裤,体恤衫,运动鞋,最惹眼的也只不過是手腕上的一块腕表,开的车子是一款现代的SUV,最高也不過三十来万。這对一般人来說已经很不错了,可是对這位家产数千万甚至更多的富二代来說,就显得有些不怎么拿得出手了。
话說谢斌见识過一位因为拆迁而发财的家伙,整天开着一辆奔驰跑车在大街上炫耀,一次撞了一位清洁工阿姨,当场甩出几万块现金,然后扬长而去。這两厢一对比,差距也太大了。
不過呢,這老城改造,還真的改造出好多百万富翁,甚至千万富翁,那些有好几套老房子的,真的是一夜间就变成了千万富翁。刚才說的那位就是這样,家住海边的小渔村,因为是建造军港,所以补偿相对来說稍微高一些。那家伙跟他的父母总共有四块宅基地,一下子就拿到了上千万的补偿款,這在当地几乎变成了一個典型,就是在市裡,也经常能听說這位的大名。
不過别看這位有這么多钱,买好车,泡美女,可是对自己的父母却非常吝啬。只给他的父母买了一套六十平的小户型房子住着,却使手段将属于他父母的那份补偿款弄到自己的名下,也算是奇葩一位了。
当然,這只是谢斌自己在心裡暗暗对比,可沒敢說出来。要是让李晓军知道谢斌拿他跟那位暴发户做对比的话,還不定会有什么反应呢。
两個人說笑间,李晓军随口问道:“小谢,你跟薛家的大小姐认识?”
薛家大小姐?谢斌一愣,“是薛雨莹嗎?”他认识的姓薛的也就薛雨莹一個,而且也当得起大小姐這一称呼。
李晓军意外的一挑眉,装作凶神恶煞的說道:“還真认识啊?快交代,什么关系?”
谢斌想起美丽的薛雨莹,微微一笑,“也沒啥关系,普通朋友而已。”
“切,蒙谁呢,”李晓军一脸不信,不過却沒再多问。李晓军对于薛家那位大小姐可是清楚的很。那位大小姐对一般的男人都沒什么好脸色,不管是那些风度翩翩的什么青年才俊,還是家财万贯的富家子弟,在那位面前统统是渣。能跟她做普通朋友,本来就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更别說這两位身份差距這么大,想必其中肯定有比较隐秘的事情。
看李晓军不信,谢斌也沒再辩解,何况,能被人误解为跟薛雨莹那样漂亮的女孩子有什么,谢斌的心裡還是很有些窃喜的。
随后,李晓军让谢斌再到那堆全赌的料子裡挑一挑,看看有什么好料子沒。可谢斌的异能已经耗光了,那裡能看的出什么来,只能当是开开眼界而已。
半天下来,李晓军算是明白了,谢斌就是一個纯粹的菜鸟,连這些毛料的外皮都分辨不清楚,更别說场口什么的了。不過他对谢斌的运气還是很羡慕,第一次赌石,就能赌涨的人,還真不多见。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裡,谢斌好半天沒能静下心来。赌石带给他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再想到自己的异能,谢斌觉得他完全有能力去闯一闯。這可比整天卧在這裡做雕刻强得多了,来钱的速度绝对非常快。就像今天看到的那块冰种飘花的料子,据李晓军所說,纯利润能达到上千万。
上千万什么概念?假如說谢斌雕刻一個物件能赚到五百块的话,那他需要雕刻两万件才行。雕刻一件作品,谢斌需要一到两天的時間,這两万件就需要六十多年,這還是什么也不干,全心做雕刻的结果。而赌石,却只需要那么一小会的功夫,就能够摇身一变变成一位大富翁。
不過,谢斌虽然很想去尝试一下赌石的魅力,可却又有些担心,毕竟他的异能很弱,要是贸然进去,却迟迟沒有什么结果的话,到时候怕是落得個两手空空。這是谢斌最担心的事情,這么多年的困苦,让谢斌很注意给自己留一條后路。想来想去,谢斌還是沒能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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