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一章 趋于平稳
郑可安其实都已经承认。
裴自明一事他压根就不可能相信,你池砚舟岂会在這件事情内,沒有任何角色?
不告知军统郑良哲沒有過多考虑,他本就是打入军统内潜伏,自然不会事无巨细告知。
可第三国际這裡是否应当知情?
你徐妙清与池砚舟的关系,究竟要如何定性?
這些都是問題。
虽是還沉浸在女儿牺牲的悲痛中,可郑良哲也已经开始投身工作,這是他们无法選擇的。
回到家中坐在书房内思考這個問題,郑良哲突然看到郑可安当日拿回来的一些书籍,就放在书桌上。
当夜听闻噩耗郑良哲都沒有心思理会這些,一直等到今日,看到這些书籍又想起郑可安。
其中有一本书還是他当时送给郑可安的,不由想起之前的场景,郑良哲嘴角带着回忆的笑意,将這本书拿起。
但刚刚翻开第一页,郑良哲方才的犹豫不决就结束。
因郑可安在這本书的扉页上,写了人生感悟,可郑良哲能从中看到对方的隐喻,让他帮忙保守池砚舟的身份之秘。
郑可安自然能猜到郑良哲会意识到池砚舟的問題,毕竟她是和郑良哲亲口說過這件事情,哪怕你不提池砚舟,但当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很容易判断。
她知晓自己与郑良哲不是同一阵营,自然是要保全池砚舟的身份安全,所以将暗示写在了這本郑良哲送的书裡。
她对自己父亲很了解,一定会看這本书。
其实郑可安以为自己离开家之后,郑良哲就会看到,谁知道一直等到今日,但为时不晚。
既然已经明白女儿心意,郑良哲就沒有再去思考,女儿的遗愿他自然是要帮忙完成。
且池砚舟身份同为反满抗日成员,又非日满人员,倒也不是非汇报不可。
其实郑良哲的選擇在情报工作中,已经是违反纪律,可事到如今他也想要为女儿违反纪律一次。
或许女儿不让他将身份說出来,保持最高的荣耀。
就是想要留在這個时刻吧。
担心自己父亲死板。
郑良哲抚摸着书页上郑可安的字迹,很想要告诉她,父亲并非迂腐死板之人。
但却再也沒有机会。
這些郑可安存在過的痕迹,郑良哲都很仔细的想要保护着,因为他很怕哪一天郑可安在這個世界上活過的痕迹,全部消失不见。
所以這本书郑良哲又放了回去,书桌上就突兀的放着郑可安的东西,让整個书桌看起来很不整洁显得凌乱,但郑良哲沒有丝毫想要收拾的意思。
至于那些暗示,只有他和郑可安看的明白。
裡面甚至都沒有提起池砚舟,只是告诉他不要說,但父女二人很清楚指的是什么。
所以這东西根本就不算隐患,郑良哲沒有丝毫担忧,就让這些东西這样肆意的放着,好像女儿還在身边似得。
他也知道不应该如此,但人总归要有一点念想吧。
也就仅有這一点念想了。
……
……
這两日池砚舟刻意沒有去关注郑可安后事,免得被人注意。
他先是抽空和纪映淮聊了两句,对军统的解释就是自己被地方分室误会,所以受到对方的调查监视。
這等情况下他无力向军统告知詳情,選擇保守处理。
至于郑可安一事,他表示不知情。
這個解释与军统上峰早前的猜测一致,故而‘烛龙’這裡沒有觉得有問題,韩医生也就未曾多虑。
最主要還是军统负责人徐南钦,他是可以拍板這件事情的。
其实遭到军统怀疑池砚舟有過考虑,但裴自明一事连地方分室都瞒過,理应也可以骗過军统。
确实可以骗過。
但却骗不過徐南钦。
换言之,這件事情在军统未骗過徐南钦。
在第三国际未骗過郑良哲。
只是两人情况大同小异,双双選擇隐瞒,倒也是极少见的情况。
反倒‘烛龙’這裡已经获悉郑可安一事,对郑良哲的情况较为担忧,加之军统让他重新启用郑良哲,但一直沒有找到见面的机会。
‘烛龙’明白自己是不可主动联系郑良哲,对方情况现在特殊,等忙完之后应当会与他取得联系。
所以‘烛龙’耐心等待。
但郑良哲這裡会先联系第三国际,只是回学校第一時間就是徐妙清上门。
不過此时此刻因郑可安遗愿一事,郑良哲对徐妙清的身份也不再那么感兴趣,故而他沒有在对方面前多言,只是說自己会和第三国际汇报此事。
徐妙清确实不是郑良哲的上线,沒有命令对方行事的资格。
对于郑良哲现在心情不佳,不想与她多言语一事,徐妙清表示理解。
所以也沒有机会說关心的话,就从校长办公室内离开,這几日积压了很多事情,都需要郑良哲处理。
哪怕是你刚刚痛失亲人,但這些事情不会等你。
殊不知郑良哲不想与徐妙清多交谈,实则是担心对方看出,自己对池砚舟身份有察觉,毕竟他与徐妙清也算是同在学校内工作,对于她的能力很清楚,故而不想冒险。
毕竟這几日郑良哲的心态還是不可能平复如初,那些可能致使自己暴露的事情和人,他都要少做少见。
总之這件事情好像在慢慢度過。
吉葉秀樹也已经被安排前去平房区工作,其内的日军人员是有假期的,也可前来冰城生活潇洒。
但吉葉秀樹是戴罪之身,所以被剥夺了這個资格。
对此吉葉秀樹心中也是满腹怨言。
却不敢有丝毫表现。
毕竟作战部署是他泄露的,现在已经清清楚楚,你沒有受到其他额外的处罚已经算是对方網开一面,你就不要再沒事找事。
但日后再无所谓完全的自由可能,仅有相对自由。
至于医科大学這裡情况也不太乐观,裴自明是反满抗日分子对他们打击不小,学校内也是进行了大换血。
但实则根本就不是所谓裴自明的事情引起,而是董事会有人借机行自己方便之事。
任何事情都会引来为了自己利益忙碌之辈,从不例外。
再观警察厅特务股渐渐开始趋于稳定,但刁骏雄又来找池砚舟要人,补充两名警员之后就再无动静,這不是急死人。
面对刁骏雄的询问,池砚舟无奈說道:“想来刁队长也知道,此前我其实被警务厅這裡暗中借调,沒有時間负责這件事情,现在任务结束,我自当提上日程。”
這個消息刁骏雄确实知道。
而且警务厅的人也来了警察厅,他明白池砚舟不是說谎。
但审查警员一事明明就是盛怀安的人负责,之前還說让他感谢科长,那么警务厅的人征用池砚舟,与自己這裡的警员补充有什么关系?
只是刁骏雄现在也不能问,毕竟池砚舟确实之前太忙,沒有功夫理会這件事情。
或许盛怀安也是知道内情,所以心思都在警务厅這裡,才有所耽搁的吧。
刁骏雄也就是见池砚舟闲下来,跑来催一催。
“那我就等股长的好消息。”
“刁队长放心,這几日我就给你安排,不然特务股警力缺少,我這個做股长的也心急啊。”
“股长這样說,属下就放心了。”
“嗯。”
“属下告退。”
刁骏雄催促一下就只能离开,他如今处境很尴尬,也不敢在池砚舟面前說什么。
他也知道自己手裡如果沒有人,在日本人眼裡就是沒有价值的,你這個时候也不可能搬日本人出来压人。
你根本就搬不动。
望着刁骏雄离开,池砚舟明白盛怀安的计划,要开始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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