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手帕
“冬子,你先去接大少爷吧。我等在這裡,接他们回家。”他打开窗户伸出头来对旁边的张冬子說道。
“好。”冬子启动车子,直接就走了。
刘黎茂打开门,直接走了出来。
“给采儿做的东西居然還劳烦大小姐亲自出来跑一趟,真是稀奇呀。”
原本心情很好的沐馥看到进来的人直接变了脸色:“你怎么会出现在這边的?”
“我在這边会见一個朋友,刚忙完。”一身靛青色的大衣衬着刘黎茂格外地修长。
“哦。”沐馥說完并不再搭理他。
采儿在外面找不到东子走了进来,在她耳边說着什么。
“沒事,我們坐黄包车回去。”沐馥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你去跟师傅将你要的东西說好,我們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坐什么黄包车,直接坐我的车就好了。”他說着就往屋外一指,赔着笑脸:“大哥就希望我們两個和和睦睦的,你突然整這一出坐黄包车回家,這很难不让大哥浮想联翩呀。”
“如果你不叫冬子回家,我也可以不用坐黄包车的。”沐馥抿嘴笑了笑,转身对采儿說道:“既然是生日,那就去给你做几身衣裳吧。反正這边离沐家的店铺也不远,我們走着去就行。”
“這一点上還真是跟她一模一样。”刘黎茂自言自语,沐馥主仆也沒有听见径直走了出去。
“沐小姐還沒有說地址呢。”制作金银首饰的师傅想了起来,冲着已走向窗外的人喊着。
“就直接送到沐府吧。”這丫头今天居然和自己杠上了,也不知道沐采是否有将自己吐露的信息告诉给她听。
刘黎茂只能悻悻地跟着他们身后,生怕军队裡的人突发奇想做出伤害她们的事情。
“小姐,沐家的车子跟在身后。”采儿有些担忧,不知道要不要将自己前两天的判断說出口。
“无所谓,自从查到那些真正的凶手后我就看开了。逆行总会流血牺牲,我只是不想让那些人的死亡在我明明有能力的情况下发生罢了。”
“所以小姐对黎哥有些面子挂不住,所以才会硬邦邦嗎?”
“谁說的。”沐馥撅起了嘴:“他的身份对沐家总是個大隐患,我們总是得警惕起来才行。”
“這些天我也有在查,内心裡总有一种感觉他不是坏人。”终于,采儿将自己的想法吐露了出来。
“成衣铺到了,你去选一下布料和款式,我就在门口站着陪你。”主仆两人走了进去,刘黎茂将车停在门口等着。
“還生我气呢?”刘黎茂从车裡出来,走上台阶拉住了她的胳膊。
“既然话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就感谢一下你帮我們遮掩的事吧。”一身白衣绣花旗袍,完美地勾勒出了沐馥的身材。
从他的這個方向看去,是那么的地眼。
“呵呵……你居然還会說出這种话。”刘黎茂的心情十分愉快:不知怎的,他总是忍不住想要逗逗這個小丫头。
“当然,我并不是個白眼狼。毕竟在大哥允许我接近谭司令前,也是多亏你的帮助。”沐馥嘴角上扬,言语中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那我能要個礼物嗎?”
“什…什么?”沐馥显然沒想到他会突然来這么一出,心裡想着的都是随便敷衍将人打发走。
“给我绣一個帕子吧,上面绣上你的名字。”刘黎茂的心情越发愉悦起来。
她随即瞪了他一眼:“我只会拿着手术刀在你身上戳几個窟窿。”
“那就学,我不管,难道你只想用嘴說来报答人?”刘黎茂摇头晃脑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让女子越发不爽。
“你……”
刘黎茂连连握住她的双手摇了摇,“拜托拜托了!”他看了看屋内,发现采儿快出来了,又着急慌忙地回到了车裡。
“学就学……”沐馥刚想爆個粗口,被采儿叫住了。
“這裡可是沐家的生意呀,小心被大少爷又請你去书房。”
“這不是沒說出口嗎?”她皱了皱眉头恶狠狠地瞪向车内:“你挑完了?”
“不仅挑完了,大少爷在這裡为你留了几匹面料,我也做主說了一些你最近喜歡的款式。”
“咱们家钱是多得沒地方花了嗎?”她十分无奈:“大哥上個月做的衣服有一些我還沒穿過呢。”
“你如今是沐家的大小姐,上流社会都需要讲究,這可不比我們之前待在申城底层的模样。”采儿拽着她就往车裡走。
“今天真是收获颇丰呀。”刘黎茂冲着外面的两人笑了笑。
沐馥坐到车内后,一句话都沒說,只有采儿一句话接着一句话地跟黎哥聊了起来。
到家后,沐馥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采儿仍旧跟刘黎茂聊着什么還是回到沐家好呀,什么吃穿不用愁呀,什么以前過的都是苦日子呀。
他只得小心的提醒:“你们假回国的经历可不能被大哥和军政厅裡的人发现了。”
“這些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采儿說完還在嘴边做了一個嘘的动作,然后去了卧室。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沐采将她身上的秉性学了個十乘十。
他不禁摇摇头,想起前世在战火裡遗失的馥儿为自己绣的唯一一块帕子。
蹩脚的绣活拿出去恐怕都要被笑话的程度,可是他总是至若珍宝,贴身置放。
要不是這块帕子,也不能让他独自身处敌后,度過那段艰难的岁月。
自从来到這裡,自己总是对沐家大哥和她抱有期待。
明明深知自己多余的感情是沒办法在這個世界上存活的,可是期待总是越演越烈。
大哥,将我从這個梦境裡拉出来吧。
這個世界裡的馥儿跟小妹是如此地相似,总是会让自己陷入其中感受着亲情的快乐。
希望這次她给我的手帕,让自己彻底的摆脱出来。
刘黎茂定了定心神,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的沐馥一整個心情都被那個不要脸地破坏了,那個人简直是毛病,居然還想着叫我一双沒有拿過绣花针的手给他绣帕子。
大哥简直是把他惯坏了,她躺在床上气愤地跺了跺被子。
刘黎茂简直可恶,当初就不该救他,让他死在哪裡算了。
“小姐又是发的什么脾气,难不成是不舍得今天给我做金饰的金银了?”采儿忍不住调侃。
沐家待自己不薄,小姐也不会這么小气的。
“我可沒這么认为,我生气的是难得的好心情都被刘黎茂给破坏了。”
“啊……他又怎么惹你了。”采儿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這两人怎么一不留神就要掐起来。
沐馥觉得有些尴尬,脸上一红,断断续续地继续地将两人的矛盾說了出来:“他說…他說让我绣帕子感谢他。”
采儿刚喝进嘴的一口凉水直接喷了出来:“帕子?”
“对啊,从沒拿過绣花针的我怎么可能去绣帕子呢,不是为难我嗎。”沐馥觉得那人简直就是为难自己。
“那你有沒有跟他說你其实更擅长手术刀?”她努力地让自己恢复正常,再次喝起了杯中的水。
“他知道我只擅长手术刀,所以要我慢慢学呢。”
“实在不行,改天我去外面买一块回来,他看不出来的。”采儿将杯子放下了,安慰道:“沒必要为這种事情发脾气。”
“那就先這么着吧。”沐馥淡定从床上下来,坐到了床沿边:“還真是给他脸了,居然提出這么无理的要求。”
“呵呵呵。”采儿捂嘴笑了起来:“黎哥怎么這么喜歡逗你呀,你的控制力比以往少了不少呢。”
“谁知道他抽什么风?”沐馥不想再烦心,只得转移话题:“我們查的事情你盯得密一些,免得他们再次将人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這是自然。”采儿顿了顿,继续說道:“他们希望我們這一组加入到這次的围剿行动中,确保万无一失。”
“自从我上班后,你反倒清闲了不少。最近你就盯着目标吧,盘算一下他们的作息時間,更是要查探出那人经常会几点钟出门。”
“是,明天我就开始往這件事忙碌。”
隔天,沐馥照例去政府办公厅工作,采儿一大早就坐着黄包车出去了。
由于近几日查账疲惫得很,早上只有沐璟与刘黎茂坐在饭桌上吃饭,一时也沒发现少了人。
一顿饭结束后,他才发现了蹊跷。
“今天馥儿带着采儿去工作了?”
“采儿說馥儿有個学生在霞飞路28号附近的偏僻巷子裡住着,父母生病了。她又会点针灸技术,所以赶早去看看。”
“原来是這样,要不你给她送点银圆過去,乱世之中能帮一把是一把。”
“這点采儿想得很周到,压根不需要我們的提醒。”刘黎茂尴尬地笑了笑。
這两個死丫头,有的时候出门也要說一声呀,不然我還要另想主意打圆场。
“那就好,馥儿那边你還是要盯着的,免得出什么事情。”
這时,冬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少爷,车准备好了。”
“我要接着查账去了,等你忙完這一阵子一定得来帮帮我。”沐璟笑了笑,拿着大衣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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