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维尔克
“你這孩子怎么总是說傻话呢。”沐璟沒好气地瞪了一眼。
“是啊,哪有孩子一窝一窝地生的?”刘黎茂咧嘴笑了起来。
這是不是代表沐馥并沒有跟谭跃安有那样的想法?他有些欣喜,但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欣喜什么。
“对了,你答应送我的礼物赶紧呀。”
“沒看我忙的嘛。”沐馥有些不高兴了。
原本還以为就這么拖着黎哥就会忘记了,谁知道在這個当口煞兴致。
“什么礼物,還非得小妹亲自送?”沐大少好奇了起来。
“他要我在他身上缝几针。”她說得有些咬牙切齿,一提起那绣花针,整個人都不得劲。
大哥狐疑,朝刘黎茂看了一眼:“你们又在玩什么把戏?”
“沒事,反正是不要小妹破费的礼物罢了。”刘黎茂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仿佛此刻的身上已经感受到了疼痛。
這丫头,還在记恨之前的事情。
沒過多久,刘黎茂将车停在了一家刀具店门口。
沐璟一头雾水:“這是你德国导师的朋友住的地方?”
沐馥讪讪地笑了笑:“我還不知道住哪裡呢?只能在這裡等他。”
“哦,這裡也是我們之前碰到那個独眼妇人的地方。小姐,我又想到我的金瓜子了。”采儿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那你下次可得小心点。”刘黎茂瞪了她一眼:“我送大哥去龙虎帮了。”
說完,他关上了副驾驶上的门,启动了车子。
“好好玩。”沐璟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好的。”两人笑盈盈地目送车子离开,松了一口气。
“要是大哥知道我們打算用這箱子提一箱手术刀回去,估计会将好不容易脱手的军火厂再拿回来。”
“是啊,那之前做的事情都白费了。”采儿转身走向店面,径直去裡面挑选东西去了。
“维尔克先生什么时候過来呢?”沐馥走到收银台,与老者聊天。
“店家正坐在后院等您呢。”他朝着后院出口的方向指去:“他很喜歡昔日同窗的学生来访的。”
“谢谢了,你看采儿挑选东西吧,我直接进去就好。”
店员挥了挥手,又坐到了椅子上。
沐馥握紧了手裡的包,穿過走廊,到了后院。
“维尔克先生,我是沐馥,是安德烈斯医生的学生。”
那人满脸续满密密麻麻的胡须,坐在太师椅上享受着悠闲的时光。嘴裡還慢條斯理地咀嚼着什么,似乎在享受美味。
一旁的茶几上错落地摆放着几盘糕点,红枣糕,桂花糕什么的,应有尽有。
“坐。”维尔克先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安德烈斯他還好嗎?”
“我最后一次见他已经是好几年前了。”沐馥尴尬地笑了笑:“他本想与你一起讨论学术,谁知在大学裡任教一直脱不开身。”
“德国政府整日只想抗战,打仗争夺资源。当然医疗资源更是他们抢夺的对象……”
“是啊。”
“他有要你带给我什么嗎?”维尔克先生转头,用着期待的目光看向她。
“额——一本日记本。”沐馥犹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口。
她有些不明白那本日记本究竟是做什么用?
上面也沒有一些学术论点和需要维尔克先生辩驳地论证,只是一些简简单单的记录日常工作。
“日记本?”维尔克先生重复這三個字,反复的念叨了起来:“原来這是他的遗言。”
“啊?”沐馥有些懵,不知道此刻该做出何种反应,心裡又有些着急:“何出此言,我临走之时他還健在。”
她从包裡拿出日记本递了過去:“裡面的內容我也看了一些,丝毫沒有看到您分析說是遗言的迹象。”
“你到也是可爱。”维尔克先生笑了笑,接過了日记本。
“你一直都跟在他身边学习西医?”
“是啊,只是回国后各种事情缠身,一直沒有践行将他的医学传播世界的想法。”沐馥想起這点就有些惭愧。
“医科学校的厉教授是你吧。”维尔克先生的一句话让她的脸煞白。
沐馥愣在那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维尔克先生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嗎?那教学风格我听說了,简直与他一模一样。”维尔克先生起身,将日记本放到一边,抓了一块糕点继续吃了起来。
“啊,是我。”
她有些尴尬,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万一這附近有個什么敌对阵营的特工,說不定又会将怀疑的目光放在我身上了。
“你也不用紧张,就当是对着普通朋友罢了。”他又躺在了太师椅上:“知道为什么我過了一年多才同意与你见面嗎?因为那家伙在数月前给我写了一封信,要我看着你点,免得惹事。”
导师是有多不放心自己的学生呀?她内心无力的吐槽。
這时,林炳生提着饭盒走了进来。
“你们认识呀?”
四目相对,两眼发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问什么才好。
沐馥打破尴尬,指着在太师椅上吃糕点的老人:“之前听大哥說你拜了西医做老师,不会是他吧。”
林炳生连连点头,她无语望天,這下還怎么瞒得住大哥自己真正的职业嘛。
他要是知道自己做了這么危险的工作,說不定会将自己锁在家裡。
“学校裡的厉教授那件事就是我這徒弟說的。”维尔克先生有些无辜,呆呆地笑道。
“那你這日子過的滋润呀,老有所养,還是很不错的。”沐馥照着他的样子躺在了太师椅上:“你說我带来的是导师的遗言是怎么回事?”
“這是我們两個志同道合的人的约定,所以很能明白。放心,以后我会为你提供一下传授他知识的机会,让你放心地从事医学研究。”
“我的情况很特殊,自是觉得学了一身好本事无处施展愧对了他。后面看能不能有机会将這些东西写出来,编成教材之类的让医学生们学学我也就满足了。”
“不愧是他的学生,說话的语气都跟他一模一样。行了,他的东西你也送到了,赶紧离开吧,有机会再過来陪我聊聊天。”
“多谢体谅。”沐馥起身,将位置让给了林炳生:“就不打搅维尔克先生吃饭了。”
她說完,离开了這裡。
“老师是怎么跟她有交集?”林炳生坐到了位置上,将饭盒摆在了茶几上。
“你刚才不是听见了嗎?她是我朋友的学生。虽然這個世道仍旧允许男子三妻四妾,你可别下手呀。”
“說哪裡去了,他是我兄弟的妹妹。我记得他送妹妹出国是去学经济的,一下子会医学我有点接受不了。”林炳生有些郁闷,不知道這件事该不该对沐大少爷說。
“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不過她不主动說的事情你就不要瞎传了。我那個朋友在信中已经說了她如何如何的优秀了,你难搞的手术以后可以让她来教教你。”
“那您做什么呀。”林炳生睁大眼睛,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想当甩手掌柜。
“当然是该做什么。”维尔克說得理所当然,林炳生听得也理所当然。
“挑好了嗎?该回了吧。”沐馥从后门进入走廊,发现采儿坐在板凳上等着自己。
“回吧。”采儿起身,顺手拦了一辆黄包车。
两人合力将箱子搬了上去,“下次惠顾。”店员挥了挥手。
“下次见。”采儿坐了上去。
沐馥拦了另一辆车,两人一起回到了沐家。
刚下车,隔壁的郭副官走了出来。
“我們司令问您,下午沒事的话,约着一起吃個饭如何?”
“军营裡很闲嗎?怎么变成了只会传话的人?”沐馥好心情地调侃道。
“不是你对他建议說要改革军队嗎?拿出的方案也不错。现在我就整日在方案上研究,找找漏洞,几乎也沒有去军营的事情了。”
郭副官有些尴尬,怎么這丫头一离开司令的视线,嘴就开始狠毒起来。
“那個,也只是我的一個初步方案。毕竟我只是仿照慕尼黑公布的军队规制来做的计划,說不定并不能适应谭军的行情。你们得多琢磨琢磨,不然真正实行起来出现什么变故都无法预料的。”
“這是自然,那等会儿的约饭說好了?”
“我随时有空,先将這东西搬到家裡去。”她转身不再說话,看向那個箱子准备跟采儿一起上手。
“這裡面装的是什么物件,怎么還需要两個人联合起来搬?”
“不是快過年了嗎?我买给家裡的一些礼物罢了。”
德叔听闻外面的吵闹之声,喊了几個园丁走了出来。
“将這個箱子搬到小姐的房间门口。”
“是。”
“德叔,我還以为你在睡觉呢,打算自己搬进去来着。”采儿趁机撒娇,希望箱子裡的东西他们不要发现才好。
“我在二楼听收音机呢,听到了声音就下来看看罢了。”
還好德叔来得及时,不然這么重的礼物被郭副官发现不得好一番盘查?
沐馥暗自庆幸,脸上面不改色:“上午办事有些累了,我先洗漱一番,晚一点去军政办公找司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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