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罪犯
“真是糟糕的天气,我們根本看不清10米外有什么,为什么要选這個時間转移犯人”坐在驾驶座上负责开车的狱警扫了一眼身后的铁栏,摇了摇头,“真够夸张的。”
他說的一点沒错,整個后车厢裡就只关押了一個犯人,但是遗憾的是根本无法看到他的长相,他的头上被强制戴着一個只露出眼孔和呼吸的头套,全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带着限制行动的拘束器,同时還被3個戴着面罩手持步枪的士兵一秒不停地监视着,除了呼吸之外,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仅仅是眨动他那双异常灵动的眼睛。
“這家伙究竟犯了什么事,刺杀总统還是炸毁了五角大楼”
“不,或许比那個還要恶劣。”坐在副驾座上的另一名警员漫不经心地回答。
“還要恶劣”刚才刺杀总统不過是随口說出的,不過需要這么严密监控的家伙,怎么想也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了吧。
“網络犯罪,伪造证件,商业诈骗,操纵股市,盗窃文物知道诺林贝森的抢劫案嗎”
“是那個搬走银行一整個地下金库的盗窃案件嗎,他干的”
“不,偷走金库的劫匪另有其人,但是方案是他故意泄露给那帮蠢蛋的,而后来,他设计掉包了劫匪抢劫黄金的劫车。”
“也就是說那些劫匪冒着风险反而替他人做嫁衣。”
“沒错,而且還替他坐了牢。”
“哇哦。”
“還有曼拉博物馆的那起价值10亿美金的文物失窃案。”
“這也是他的手笔嗎”
“沒错,整個展馆当天的展品在同一时刻不翼而飞,只留下空荡荡的展台和完全沒有反应過的防御系统,顺便一說,那些文物到现在都還沒有被找回来。”
“上帝啊”
“他是本世纪最恶劣的罪犯之一,超级黑客,特级诈骗师,身上背负的刑期是一千七百八十一年,不接受假释,沒有正当理由不得除去拘束器具。知道嗎防范這家伙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跟他說话,不要听他說话,還有,千万不要去注视他的眼睛。”
“他会幻术嗎”
“也许吧。”
汽车還再缓慢的行驶,副驾座行的警员看了一眼仪表盘,又扫了扫车窗上的后视镜。
“难怪上头要我們趁着這种鬼天气和時間压解犯人。”
“沒错,他们需要确保他今天被关进佛沦河监狱,到了那裡,他一辈子都别想再出来。”
司机忍不住地扭头看了一眼边上的搭档,“不過你倒是对犯人的信息很了解啊。”
“是啊,我很了解。”后者平淡地承认了。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那位抓到他的警官吧”
“不对。”
“fbi”
“再猜。”
“军队的人嗎”
司机的脸上依旧带着闲谈的轻松,直到他扭转過头,看见副驾座上一個乌黑的枪口正对着他。
“不好意思,正确答案是同伙。”
嘭
一声枪响在防弹车窗上留下一個子弹的弹疤還有一片涂抹的血迹。
车子行驶的方向歪出了轨道,但很快,它稳定下来,并靠着山崖停住了。
不一会,警车关押犯人的后车厢被打开了,从副驾座上下车的警官冲着裡面三名蒙面的武装份子招了招手:“把他带下来。”
得到命令之后,那個坐在后车座的囚犯就被人一左一右地夹着胳膊,架到了警官的面前。
警官的手裡還握着那把刚刚杀死狱警的手枪,但他還空着的一只手手伸過去抓住了囚犯脑袋上的头套,用力地把头套给扯了下来。
然后,皮套下面露出的是一头与黑夜融为一色的头发。
囚犯的特征是黑发,褐色眼睛,黄皮肤,典型的东方人,但是只观察他的形象,实在很难想象与刚才作为“同伙”的警官口中所述的那些滔天罪证联系起来,不只是因为年轻,而且他的气质也无法与罪犯等同。
他的嘴角带着一抹微笑,浑身的伤疤和如稻草般凌乱的头发說明了他之前所受的待遇一定不怎么好過,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却并不像丧失斗志或是饱受摧残那样的炯炯发亮。
“嘿,亲爱的逍,别来无恙。”警官热络地拍了拍囚犯的肩膀。
随着嘴巴上的头套和拘束器被取下,叫做陈逍的囚犯终于能够开口說话了:“亨利,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是啊,好朋友有难,做兄弟的怎么能够在关键的时候不仗义出手呢”
“啊哈,我真是感动。”陈逍笑容明媚着冲对方点了点头,“感谢你出卖了我們。”
“所以說,你已经知道了”亨利脸上的笑容停住了,他按在陈逍肩膀上的手慢慢地收了回来,他似乎对這個发展并不太意外,這也是他沒有解开陈逍身上其他拘束的原因,他用舌头tian了一圈下颚,大方地摊了摊手:“你說的沒错。”
“是你买通了那個中间人,杜鲁一开始就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棋子,根本就沒有什么二战时期消失的宝藏,你一直在设计让我們入局,”陈逍扬了扬眉毛,在黑夜中也灿然发亮的眼睛凝视着对方,“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過去也以为自己很了解你,但其实一点都不,贝伦,安东尼,艾丽卡因你而死,你是不是很失望,我還活着”
“不,我希望你活着。”
“啊,你想要那份宝藏。”
“你不觉得我們合作了這么久,我就算沒有功劳也有苦劳,应该算我一份嗎”
“嗯哼,”陈逍笑了起来,“不過你恐怕想的是一個人独占吧,你既然背叛我們,设下了這個死局,就是为了能够一個人侵吞所有的财宝吧,但经過无数探秘,到头来却发现藏宝图所指的地方其实什么也沒有。”
亨利脸色憋得跟猪肝一样,也跟着干笑了起来,但那明显是恼羞成怒。然后,他对着陈逍肚子上一拳,后者顿时跌坐在了地上,强忍住上涌的酸水喘着粗气。
“你最好识相一点,交待出你偷来的那些财宝究竟藏在了哪,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條性命,再分一份给你。从此,我們两清,谁也不欠谁。”
“不然”
咔嗒。
作为回答的,是亨利手中拨动枪栓的声音。不只是亨利,在陈逍的身后,還站着三個全副武装的手下拿枪指着他。
“你该不会分不清楚现在的形势吧,逍,這裡荒郊野外的,”亨利又探头去看了一眼盘山公路下面一片漆黑的陡坡,“要不要跟我打個赌,把你从這裡丢下去,那帮愚蠢的警察多久才能发现你的尸体”
“好吧。”
“這么說你是答应了”
“先将我身上的拘束器打开。”
为此,亨利多少犹豫了一下。
“拜托,再提要求之前,至少让我看到一点你的诚意吧”
亨利朝手下捎了一個眼神過去。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
因为這帮人冒充压解囚犯的警官,所以身上带着解开拘束器的钥匙也不足以为奇。
当拘束器被除去之后,陈逍扭了扭手腕。
“啊,手脚获得自由的感觉真好。”
亨利扫了一眼丢在地上的电子锁:“他们对你還真是细心。”
“是啊,军方最新款,防止暴力拆解,就算拿斧子也劈不开,被锁在裡面我可是连动动手指头都不行。”
“我想他们一定是见识過你的魔术手了”
“沒错。”
“那么,鉴于時間紧急,你愿意向我們坦白宝藏埋藏的地点了嗎”
“姆啊抱歉,我的答案是不行”
“陈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开枪。”亨利拉动了枪栓,将枪口对准了陈逍的眉心。
“开枪啊,我已经把你刚才一系列承认自己杀人犯罪的话录下来了,這下正好将证据落实。”
哔陈逍的手中出现了一支录音笔,那裡面传出了和亨利一模一样的声音。
“啊哈,你小子阴我,但即便是你有這套說辞又如何,我随时可以干掉你之后再从你的尸体上把它取回来”
“拜托,发挥一点想象力啊,你說一個全身拘束的重刑犯身上怎么可能无端冒出一支录音笔呢,這么大的东西,可瞒不住他们的眼睛。”
“难道說你”
“啊,我和他们交易了。”
嘭。
不远处,亮起闪亮的镁光灯,刺眼的灯光扎破了浓雾,照的所有人视线一阵恍惚。
“警察”“放下枪不许动”
整座山岚的雾气一瞬间被耀眼的灯光驱散了,周围不断有人影冒了出来,不仅如此,還有两辆武装直升机,从山的背面飞了出来。
“這怎么可能”
“沒什么不可能的,亨利,我刚才已经說過了,我很了解你,虽然不得不承认你让我出乎意料了一次,但你的行动都装在我的這裡”陈逍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所以說,亨利,看来你也走投无路了”
“狗屎”亨利咬牙切齿地咒骂了一句,這么多的警卫,直升机上又有狙击手的存在,一旦反抗就会被立即击毙,“他们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我想就算拖我下水,你這一辈子也别想走出监狱吧”
“确实如此,就算协助破案减刑,我的刑期应该還有900多年。”陈逍笑着耸了耸肩。
“别以为這样就完了,我早就洗白了档案,就算加上你录下的那段,最多也只能关我几年牢,顺便跟你說,检察院裡有我的人。”
“确实,你說的沒错,就這样落下帷幕实在是太无趣了。”陈逍举起了手裡的枪,“那么這样如何”
亨利看着那把对着自己的手枪异常的熟悉,当他吃惊地低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刚才還握在自己手裡的枪,竟然奇迹地跑到了对方的手裡。
魔术手。
“不,你不敢开枪的。”亨利抬头看了一眼无数瞄准這边的枪口。
“才怪”
陈逍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决然的微笑。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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