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赚经费
巡捕房是六点钟下班,其实只要沒案子,五点半甚至五点钟就可以离开了。
程默是第一天来,自然不能跟那些老油條学,万一被抓到小辫子,那吃亏的是自己。
老老实实的待到六点钟下班,哪怕是案子,他沒有早退,别人就是想给他穿小鞋,也沒办法。
他得搞辆车了,不是汽车,也不是摩托车,而是脚踏车。
巡捕房的探员骑一辆脚踏车上下班,既不太引人注意,也能省去走路的力气和時間。
租界這街道,汽车的速度不见得比脚踏车快。
這么一算,又是一笔钱。
還可以坐电车,但电车是有時間的,還得等,這对時間宝贵的人来說,并不经济。
……
法租界,辣斐德路上,苏公馆。
宽敞明亮的餐厅。
一家人正在用晚餐,四個菜一個汤,這在上海滩,算是生活水平相当高的了,谁家吃饭也不可能天天整一大桌子菜,吃不完還浪费。
苏沫儿并非家中唯一的孩子,她上面還有一個姐姐,早已出嫁多年了,出嫁从夫,人在美国。
她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弟弟也不小了,十五岁,在中法学堂念书。
“沫儿,听老胡說,你昨天晚上并不是跟谭小姐去看电影的?”苏守安年纪大了,晚餐吃的少,通常一小碗就够了。
苏沫儿本来還准备继续夹菜的,一听這话,筷子不由的缩了回去,顺势放下起身道:“爸,妈,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回房了……”
“站住。”苏守安喝住了女儿。
“爸,您還有事儿?”苏沫儿脸色讪讪的转過来。
“我刚才问你话呢,伱還沒回答呢?”苏守安板起脸来,严肃的问道,对于女儿的婚事,他是真操碎了心,都二十四岁了,還沒婆家,說出去,都觉得丢人,這在国外管不了,回来了,那就得管,早知道就不让她出去留学了,還学医。
這是把心给学野了。
這要是长得难看也就罢了,偏偏生的貌美如花的,居然嫁不出去,這就怪了。
不是他不愿意嫁女,而是苏沫儿自己沒找到中心意的,這就是送她去国外念书的好处。
“爸,你說谭小雅,她昨晚临时有事,沒去成,我就一個人去看了,好不容易买来的电影票,不去的话浪费了!”苏沫儿眼神躲闪道。
“就你一個人嗎?”
“两個,還有一個同事。”
“男同事還是女同事?”苏守安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
“爸,您這是审犯人呀,我不就是看了一场电影,至于跟查户口似的,问东问西?”
“是呀,守安,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社交空间,别总刨根儿问底。”苏夫人帮腔一声,苏夫人可不是沒见過世面的旧式妇女,她跟苏守安都是有在国外待過的。
“她要是带给男朋友回来,把婚结了,我也就不操着心了。”苏守安手一指苏沫儿說道。
“咱家沫儿人长得好看,還這么优秀,還愁嫁不出去,不用担心。”苏夫人說道。
“你說說,给她介绍多少青年才俊,她要么不见,要么就是看不上,你說她想找一個什么样的?”
“至少不能比爸爸您差吧?”
“别拍我马屁,我不吃這一套!”苏守安嘴上說不喜歡,其实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出卖了他的内心。
“二姐谈恋爱了。”小儿子苏昊然抬头道。
“昊然,别瞎說。”
“二姐,這谈恋爱的女人是不一样的,以前大姐跟大姐夫谈恋爱的时候,回家跟你一样,面带笑容,還哼着小曲儿,我都听到了,春天裡来百花香,朗裡格朗……”
“看,你看,浩然都看出来了。”苏守安指着小儿子說道,“二丫头,你還不承认?”
“沫儿,你是不是谈恋爱了,這有什么不能說的?”苏夫人也好奇了起来。
“妈,我們才刚认识沒多久……”
“对方叫什么,是做什么工作的?”苏夫人闻言,瞬间就来了精神,追问一句。
“他叫程默,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连对方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苏守安瞬间嗓音高了八度。
“妈,我是跟他這個人谈恋爱,至于他做什么工作,這有什么关系?”苏沫儿能够說程默上過战场,還杀過鬼子,還是力行社的教官,干特务工作。
父亲最讨厌的就是“特务”了,他要是知道程默是特务的话,肯定不会同意她们在一起的。
“一個男人,沒有正经工作,你指望他能有什么出息,以后還能撑起一個家庭?”苏守安严肃道。
“爸,程默他对我很好。”
“女儿,上海滩的白相人,你是知道的,嘴裡跟抹了蜜似的,你是沒有见识過,你把這個程默的地址给爸爸,爸爸安排人去调查一下,若是他還算本份,哪怕沒工作,爸爸也不会棒打鸳鸯,但如果他是個滑头,爸爸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爸!”
“這事儿沒得商量,你要是不听,以后老胡每天上下班接送,周末休息让你妈安排相亲!”苏守安斩钉截铁道。
“我也不知道他住哪儿,我們在香港认识的,他說他在上海有個姐姐,我們在上海還是第一次见面。”苏沫儿低着头解释道。
“香港,就是你前一阵子去香港大学进修认识的?”
“嗯。”苏沫儿当然不敢說自己跟程默是在三战区的战地医院认识的,她是瞒着家裡的去参加志愿者服务队的,因为自己展露一些急救的知识,就被分配去了医疗救护站,到了战地医院临时充当了护士,随后又去了青浦班。
“原来是這样,那他今年多大了,身高多少,又是什么学历?”苏夫人立马关心起来。
“妈,您想知道,下次我把人带家裡来,您自己问他好了。”苏沫儿顺势道,反正那“小无赖”也总是說要来家裡拜见自己父母的,真要来了,看他敢不敢了。
“好,就這周末吧,你休息,把人請到家裡来吃饭。”苏守安直接一锤定音下来。
“我得问一下他,万一他有安排呢?”
“能有什么安排,比见未来老丈人更重要?”苏守安十分霸道的說道,“你就跟他這么說,要是不敢来,那就别想娶我女儿!”
……
“阿嚏!”正在台灯下伏案疾书的程默打了一個喷嚏,起来醒一下鼻涕,搓了一下冻的发红的双手。
虽然屋内烧了煤球炉子,但還是很冷,這种湿冷比起北方的干冷要让人受不了。
他想到了南京,报纸上的消息說日军从三面包围了南京城,百万军民都困守在了城中。
他们可能還沒意识到,一场浩劫就要来临,可惜,他在這租界内,什么都做不了。
這种沒有发生的事情,而且也沒有任何情报显示日军会在南京做下那等人神共愤的事情,這叫他如何示警?
别說高层不信,就是普通老百姓都不相信的。
唯有以后多杀鬼子为他们报仇吧。
手写的速度确实比不上打字,一万字沒有五六個小时根本写不完,有时候還需要思考,因此,他每天最多只能写五千字,這還是把所有能用的時間都用上。
好在《鬼丈夫》故事篇幅不长,总共加起来不到十万字的样子,最多用不到一個月就能写出来了。
抠门的戴雨浓,你要是爽快点儿,多给些经费,自己至于還用为钱发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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