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指点迷津
整個花园公馆都乱哄哄,褚文昊蹲在办公室喝茶,看到也听到就是装糊涂。
江玲玲敲门进来,神色說不出怎样,纠结。小声道:“褚大队长,叶副处长通知您去开会。”
“恩,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
褚文昊喝完茶起身来到会议室门口,就听钟黎叔训斥的声音传出。
“你有沒有脑子!既然沒本事就不要逞英雄,糊弄长官真是好胆!”
张旌阳低着脑袋,脸色铁青,心裡暗骂钟黎叔混蛋,一点脸也不给他留,当着這么多长官训斥他。
“是。”
只能咽下,谁让他多嘴多舌呢。古寒升做在一侧,表情虽平静心裡却怒火冲天,把责任怪到褚文昊身上。
“报告!”
“进来。”
褚文昊推门而入,扫了一眼都到了。秦浩天坐在首位,处长副处长都在。
看到褚文昊进门,钟黎叔沒在训斥,示意坐下开会。
秦浩天冷冷道:“局座下了死命令,今天下午六点之前务必对五十六军团长之上的长官有個审查结果,這次是死命令!沒结果裁剪三十人下去,长官每人记過一次。
沒時間耽误,情报处负责的十人两個处室平分。一处冯靖远科长带队即刻赶往桂园展开调查,二处叶副处长带队。五点之前我要看到准确的报告,再像前两次一样也不用交,等着处罚吧!”
說完秦浩天起身脸色难得离开,留下众人低着脑袋,不知该如何。
楚云飞也起身离开,他要安排工作,钟黎叔看向褚文昊道:“褚队长带上你的人,跟随叶副处长即刻赶往桂园,一定要拿出一份有說服力的报告。”
“是!”
他不敢在推辞,再推就是跟自己過不去,钟黎叔看向张旌阳道:“张队长发现日本间谍的行踪沒有?”
“是,属下.属下”低着脑袋心裡埋怨,怎么发现,這两天到处游山玩水,桂园都沒进门。
“哼!”
“還有一星期,沒发现自己等着领罚!”說完起身离去。
古寒升也起身瞅了一眼褚文昊,心裡暗恨却沒在說话。呼啦啦都走干净了,褚文昊询问叶世荣:“叶副处长,属下审查那几位长官?”
“咳咳、”叶世荣有些尴尬,把桌上的资料推给他,托着下巴道:“五個团长,裡面有三個集团军长的侄子、儿子、外甥,怎么样,有把握嗎?”
褚文昊严肃回道:“請叶副处长放心,属下会结合资料,一会就回来。”
叶世荣眼睛一亮,“很好,如此,我就等你好消息。”他压根就沒打算去。
“是!”
褚文昊回到办公室,喊上自己两個兵,石精忠跟武鹤轩,仅有的两人了。
石精忠开车,武鹤轩坐在副驾驶,他在后面闭目养神,考虑一些事情。
要說审查五十六军谁合适?
恐怕整個党国绑在一起都沒有人能比他合适,前世的经验就是财富,他知道谁是良民,谁是汉奸。
四五年以后的事情他不知道,但抗战胜利之前的事情不說都知道,但谁叛投,谁爱国他是最清楚的。
推辞就是等上面着急,他要把失去的连本带利一次拿回来,堂堂行动大队长,居然只有两個兵,說出去都笑掉大牙。
连姜阳這個混蛋都升官做了大队长,自己比他付出多三倍,却混的如此惨。
不得不感慨有人关照真是不错,自己辛辛苦苦却不知道能不能上去,步步小心,却难免受难。
這次的事情就是最好的时机,想要有所突破,不被老板一言而定,直达天庭的机会来了。
只要引起委座重视,在心裡记住自己的名字,今后老板要收拾他也要忌惮三分。
压他沒問題,可压得住嗎?他還要感谢老板這次出手,硬生生把他的名字在国党内部宣传三天。
可以說,他的名字在整個高层已经产生影响,名副其实的党国功臣。
任谁也不会去污蔑他是汉奸,是日本间谍,是共党。就跟为他量身定做了一套金刚不坏的躯壳一样,可以从其它方面打击他,却不能否认他的功绩。
名声大噪!
党国功臣,缴获三本密碼本,抓获间谍五人的功臣。他甚至怀疑委座依然看到报告,他心裡高兴,感谢老板的歹毒计策。
名声,有时候比官职更有用,军统可以不待,只要在国党内部可横行无忌。
当然,老板的宣传也彻底断了他的路,日本间谍只要见了他甭管暴露的,沒暴露的,通通不会让他好過。
以一己之力承担全部火力,可谓歹毒无比,自己今后要步步小心,切莫一时大意葬送小命。
桂园。
這座承载歷史的园林,坐落中山四路六十五号,位置极佳,私密安全。占地面积宽广,园内处处鲜亮,花团锦簇,最有特色的自然是刚刚栽种半年的桂花树。
侍从室一处办公室主任张致忠的府邸,此刻却让出来圈禁五十六军长官。
褚文昊停好车跟门口的士兵交接,跨步而入,此刻已经看到很多人在园内开始审查工作。
力度之大无出其右,各個部门都是科长亲自带队,有的副处长也来了。
打眼一扫,每個处占一角,围了一個大圈。拍桌子的有,瞪眼骂娘的他听的很清楚。
瞅到姜阳跟着李大龙在最北侧,拿着报告跟個孙子似的站在那挨骂,心裡舒爽。
活该,他也会幸灾乐祸。
姜阳像是有心裡感应,扭头看到进门的褚文昊,凶狠的瞪了他一眼,就被身后的骂声惊扰。
“你们军统是不是疯了,沒完沒了,老子带兵打仗的时候,你们這帮混蛋還不知道在哪呢!居然敢审查我,把姓戴的叫来,我到问问他长了几颗脑袋。”
嘿嘿嘿
褚文昊咧嘴偷笑,向着自己地盘走去,都挂好牌子了,长條桌上面摆放处室,以及等待审查的长官。
可见上峰也很着急,提前把事都做了,就等出结果。
五十六军听着吓人,其实就是個满编师,人数三万。镇守重庆有之,却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不說自明。
正常团长三十人,每千人一团。旅长十人,每三個团为一旅。师长三人,每三個旅为一师。参谋长、参谋、军长、司令,零零总总加起来有八十多人,裡面掺杂太多进来混日子的。
褚文昊刚到還沒坐,就看到旁边五個穿着军装,却沒系扣子的男子斜着眼瞅他。
年龄都在二十八岁左右,长相都很粗狂,看行事做派,就知道是贵人子弟。
“小子,你负责审查我們?”其中短头发眼睛很大的男子开口询问,眼神很是不善。
资料他都记在脑子裡,有照片为证,熟门熟路。他接的五個人都沒問題,老爹或其长辈都对抗战有贡献。
先敬礼,虽然不是直系长官,毕竟是长官。笑道:“韩团长客气,卑职可不是来审查的,而是想找到足够的功绩尽快让几位长官回到兵团裡,投入到抗击倭寇的战争中去。”
“哦、”韩文墨诧异道:“你认识我,此话何意?”
“卑职有幸听闻韩军长早年事迹,英勇无畏抗击倭寇,打的小鬼子闻风丧胆”褚文昊夸夸其谈,把韩复鞠的事迹說的丝毫不差。就是不提国党内部处理事务,毕竟故人已逝,徒增伤感。
韩文墨点点头,红着眼喝着茶,莫言不语。
“小子我看你說话還算有几分见识,說說我叔叔的事迹,否则要你好看。”說话之人叫刘铭篆,四川刘相的侄子。
“刘军长”褚文昊脑海裡都過了一遍,自是沒有卡壳。
等他說完,刘铭篆高兴起身,“很好,看来你比之前几個混蛋有见识,如此過来喝茶,商讨一下如何尽快离开這鬼地方。”
“是。”
褚文昊来到五人身边端坐,给其余三人打完招呼,简单說了几句。
招手示意武鹤轩把准备的纸笔拿来,放在面前,低声道:“卑职绝对相信五位长官沒跟郭齐林有任何往来,只是服从命令。麻烦五位写一封家信给各自叔父,字裡行间要阐述诸位叔父对你们的敦敦教诲,同时阐述往日之功勋,刚才卑职都說了一遍,应该不难。”
五人对视一眼,刘铭篆好奇道:“如此就能過关,上峰就能相信叔父并未参与郭齐林媾和之事?”
褚文昊低声叮嘱道:“如此做只是告诉前方叔父们,上峰并未为难诸位,且好吃好喝招待半月之久,让前方叔父放心,不日即可前往军中。
同时要体现上峰之辛劳,委座与众叔父心在一起,同样心系党国之命运。并无二意,安抚众叔父,并点明不日上峰将犒赏三军,军费一并发放。且抚恤阵亡之将士,安顿阵亡家属”
褚文昊算是费劲周折,他前世只听過委座一些事迹,并未见過其人。性格秉性却可以通過几年裡发生的事迹做推断,无非担心炸刺与叛投。
自己知道谁叛投,谁是好人,自然无所顾忌,只需表明上下一心,为党国奉献之决心即可。
五個人在他的指导下开始写家书,說是家书寄给前方军团长官时自会有委座過目。
歪歪扭扭长篇大论,每人三页纸,字字泣血,铮铮铁骨,为党国奉献只决心体现的淋漓尽致。
又包含柔情,赚人热泪,感怀远方故土的亲人,想喝一杯叔叔亲手温的热酒,感人肺腑,一片念家乡的文章跃然纸上。
且叮嘱各叔父务必斩杀倭寇,誓与叛投者划清界限,若是将来战场相遇,定斩阵前,以洗刷狗辈带来的污名。
总体就两点:让上峰放心,让下面舒心。
石精忠跟武鹤轩对视一眼,一脸吃惊,還能這么搞?局座让你来审查有无跟郭齐林私通的罪证,你這分明是在表忠心诉委屈嘛。
五個人写完,把纸张递给他,褚文昊检查一遍,点点头算是完成一半。
刘铭篆瞪着眼:“這就行了?”显然他不相信,其余四人也一脸不信。
褚文昊低声道:“這只是第一步,一会麻烦几位长官,打电报到各位叔父哪裡,要求六点一刻联系上峰,表一下忠心,并一定遵守诸位书信阐述之內容,且要求在第十军裡安插几個亲属家眷,男女都可,如此五位长官明日可回家。”
五人相互对视一眼,淹了几口唾沫,有些不敢相信,却觉得問題不大,裡面有些弯弯绕绕一时沒想通。
“行吧,要是明早還待在這裡唯你是问,不過要是离开,今后你小子就是我兄弟了,以后到地头找我喝茶。”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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