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亲身体验
“姓名!”
三人被士兵带进富县保卫科,沒意外,身上的钱跟随身物品都被收缴,正在接受盘问。门口有抱枪士兵虎视眈眈看守,长條木桌后端坐四名身着浅黄色制服男女,神情严肃,那眼神警惕十足。
褚文昊抬起胳膊压下想要解释的妞妞,他想设身处地感受一番共党治下的城镇与民众及公职人员跟国党军政人员有何区别。
“把烟给我。”
砰!
“老实点,回答問題!”
三人坐在对面排椅上,褚文昊笑笑跷起脚:“我叫褚灏。”牵起白箬小手介绍道:“這是贱内白箬。”拍拍妞妞小脑袋:“我妹妹,褚小花。”
白箬含情脉脉望他,贱内——多么优雅的称呼,从来沒觉得這般好听過,高兴的心都化了,花痴般主动献上香吻。
砰!
“干嗎呢!把這裡当什么地方!能不能要点脸。”唯一的女子见白箬毫无廉耻直接当众亲男人嘴,败坏社会风气,恼怒之余脸上爬满红霞,拍桌子呵斥让两人注意点形象。
妞妞斜愣愣瞅他,当你妹妹可以,为何取個白痴名字。褚小花?真难听,心底很不满,噘着嘴小脚丫踢他以示抗议。
“来富县目的?”
“目的.”褚文昊想了想:“我是上海申报记者,打算来共党驻地看看生活百态,去后方采访你们首长。”他顺的两部相机很能說明問題,非胡言乱语。
“记者?”
“有揣着上万边币到处采访的记者嘛!”压根就不相信褚文昊所言,上万边币是啥概念,有钱人家存個几百边币属当地土豪劣绅,沒进城已经成为关注对象,不审你审谁?
褚文昊摊摊手:“有钱难道犯法?”
“你什么态度!有钱不犯法,但要确定钱的来源与出处,非法所得要沒收,懂嘛!”
妞妞眉头紧锁,小脸认真严肃脆生生质问:“你们是边区政府什么职务?难道不明白盘问外来人员要注意自身态度跟方式方法?为何沒有先出示证件說明身份,你们领导這般教的纪律?”她很生气,同样害怕内部同志做事不够严谨给褚文昊留下恶劣印象,要展现好的一面,跟国党不一样的一面才行。
“你!”
“咳咳.”
中间男子慌忙拦住要說的同志,起身从上衣口袋裡取出蓝色本本,走到近前递给妞妞,笑道:“小姑娘你說得对,是我們工作失误請见谅。這是我的证件富县保卫科大队长叶星辉,负责富县外来人口审查及城内治安工作。”
妞妞接過有模有样打开审查一遍,這才递還给他。叶星辉觉得小丫头很聪明,善意笑笑把证件给褚文昊、白箬看過后回到原来位置。
“原则上三位想要到后方需要先確認身份,上报同意后才能开具证明,允许到后方。至于采访组织领导需得到上级同意才可以,這方面不归保卫科管。三位身上沒有任何证件,无法证明身份,按照规定只能留在富县。若有亲戚朋友在后方为你们证明可以留下,沒有,只能請三位暂时离开富县。”叶星辉說得很客气了,看三人气势就非普通民众,身份一定要核实清楚才行。
态度嘛不算好,但认错态度积极,褚文昊第一印象。
“叶队长检查身份目的为何?怀疑我們是国党人员,日本间谍亦或者伪政府奸细?”褚文昊抱着探寻目的询问。
叶星辉眉头微皱,能随意說出這几种身份的人,說明平常能接触到或者时常打交道,当然不排除了解内部情况。
女子神色不悦强忍怒气:“我叫兰玲,保卫科副大队长。审查身份为防止日本间谍、国党特务、伪政府奸细混入,对我党同志及民众造成伤害。你们无法证明身份,客气請你们离开富县,符合上级规定及要求。”
褚文昊点点头,算得认可。
“证件這种东西随便在铜川就可伪造几份,难道有证件就能证明我不是国党人员、日本间谍?”
叶星辉觉得褚文昊有点难缠,上级有交代才会特意关注,平常只要能证明身份留在富县当然沒問題。
兰玲被气笑了。
“你连证件都沒有,岂不更危险!客气让你离开已经体现我党宽容,否则要关进监狱核查清楚后才能释放。”
妞妞嘟着嘴愁眉不展,她想给父亲打個电报所有事迎刃而解,或者给李叔叔打個电话也行,可褚文昊明显要找事,這让她心慌慌。
“那行,东西還给我們,天也黑了住一晚明天离开沒問題吧?”
兰玲還要說被叶星辉抬手制止,“可以,不過要在我們人员看守下才行。”想了想:“兰队长今晚你值班,就有你负责安顿,明天一早把东西還给他们,送出城。”
“是。”
天黑了。
褚文昊抽着烟站在门口抬头仰望,繁星点点,好像這边的星空更纯净更漂亮一些。
“吃饭了。”
两名士兵抱着一陀螺红薯馒头,提着暖瓶,端着一小瓷盆菜进门。
室内黑漆漆,煤油灯只能释放微弱灯光,进门的士兵影子在室内无限放大。
白箬牵着妞妞从裡间出来,来到桌前瞅了一眼,不满道:“這是给人吃的东西嗎?”
“你你怎么說话呢!”其中一名士兵看上去很稚嫩,一百六十的身高,浅蓝色军装洗得有些泛白,背着长枪,脚上一双布鞋,绑着腿。白箬浑身散发妖气,身上香水味道弥漫,让沒见過世面的士兵羞红了脸。
不敢大声呵斥,只能小声反驳。
白箬骨子裡就骚,看他腼腆糗样,故意近前戏弄,轻轻拍打肩膀语气贱嗖嗖道:“小弟弟,我哪裡說错了,几個馒头,一盆黢黑不知道是啥玩意的菜,三碗白开水就让姐姐吃饭,你忍心嗎?”
“我我~”士兵无言以对,可能觉得白箬像画裡走出来的仙女,這些饭菜给她食用确实不忍心,所以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表述。
另一名士兵年龄稍大些,其实也沒好到哪裡去,强忍着解释:“你不能這么說话,粮食很金贵,红薯馒头平常我們领导都舍不得吃,是大队长特意交代给蒸了一锅。還有,這豆芽菜裡面放了猪肉,我我已经半月沒见過油花了。”
白箬撇撇嘴,她虽吃了很多苦,但物质生活都属顶级,并不能感同身受,以为共党方面故意羞辱刁难她们。
褚文昊站在门口听到后心裡长叹一声,扔掉香烟默默进门一句话也沒說,端坐后拿起馒头就吃,也沒吃菜。
白箬见他如此只能悻悻闭嘴。“去给姐姐准备热水,姐姐晚上要洗澡的。”
两名士兵狼狈逃窜出门,实在受不了白箬這狐狸精。
妞妞心裡突然很讨厌白箬,静静端坐拿起馒头吃了起来,白箬是真吃不下。
掏出手绢铺在黑黢黢的凳子上,端坐后开始嫌弃:“文昊,房间裡有股味道,难闻死了。還有那被子枕头跟三年沒洗過一样,我睡不着,妞妞也不喜歡.”
“才沒有呢!是白姐姐挑三拣四。”妞妞拽着馒头抗议道。
白箬沒想到她是個叛徒,瞪她一眼,“文昊,我們自己带着干粮、熏肉,干嘛要遭罪吃這些?”
褚文昊沒法怪一個为自己献身的女人,其实他也不习惯。
“体验共党生活也是一种历练,艰苦环境更能磨炼品格。虽然国党士兵也不富裕,总比共党士兵吃得要好。”单从這点来說就甩几條街,但看事情要全面,目前只能說共党很苦。
“妞妞,你跟共党聊天时,沒听他說過后方情况嘛,真的這般苦?”
妞妞使劲点着小脑袋,脆生生道:“說了,真的很苦,一年到头吃饱的人家沒几個。”
白箬撇撇嘴:“那怪谁。”
“哼!”
妞妞一甩头,很生气。
“嘿,小丫头你那伙的?”
才不愿意搭理她呢,冲褚文昊道:“钱跟粮都被当地的豪绅、地主敛去,老百姓手裡沒地,吃不饱。”
“那为什么不杀?”褚文昊好奇询问。
妞妞仰着脑袋摇摇头,“妞妞不知道。”
白箬笑笑:“当然不能杀,杀了成啥了?”褚文昊听罢静静吃着,妞妞从来沒這般讨厌白箬,“白姐姐不吃就去洗澡吧,小心掉进炕裡。”
“嘿,小丫头。”
褚文昊把馒头塞进嘴裡,端起白开水灌了几口,算吃饱了。
“明天去粮店买些粮食,分给那些穷人家,算得一份心意。”
“嗯嗯嗯。”妞妞很满意褚文昊表现,爽快答应。
“文昊,明天真得离开嗎?干脆亮明身份要求去后方就是,何必這么麻烦。”
褚文昊抽出香烟点燃,眼神迷离望着室外,“你确定說出来不被囚禁?”
“這”
可不是,一层日本大佐身份,一层国党少校身份,在潼关遭囚禁,来到共党地盘能好到哪裡。
“快!把他们抓起来送进监狱。”
正闲聊时,兰玲带人气冲冲进门指挥着要把三人抓起来。
“你有毛病啊!我們干什么了?”白箬不满起身抗议。
“哼,干什么了!刚刚富县几位领导被特务袭击,抓到一人,交代受你们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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