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老子队伍才开张 作者:未知 啪,一叠小册子落在王启年的面前,一句话如同来自天上:“一人一本,那回去好好背熟了,今后只要胆敢犯任何一條,扒皮实草!” “老爷,我不识字!”山子哭丧着說,不等陈燮過去,王启年已经恶狗一般的冲過去,抬脚叫踹翻在地,武装带解下来就抽,边抽边骂:“混蛋,老爷說话,你敢還嘴?我让你還嘴,我让你還嘴。” 這山子有点愣,但也不太傻,武装带抽在军大衣上头,疼的有限。很识趣抱头挨抽,陈燮一直不說话,王启年這就沒法停下来了。实际上陈燮想喊停来着,可是看看王启年抽的部位,嘴闭上了,笑眯眯的看着他抽。 王启年只好心疼的继续抽,才领的军大衣啊,這武装带抽再棉衣上,沒一会就棉花乱飞了。陈燮挥手扫了扫,看看山子头上冒冷汗了,這才淡淡道:“停下吧!” 王启年停手,陈燮上来时赶紧跪下。說实在的,陈燮很不喜歡這样,但是目前也只能這样。“都起来吧!”陈燮总算是說出了大家心裡最想听的话,不是怕跪着,而是怕被赶走。這时候的陈燮,就跟雷神似的,不少人偷偷瞥了一眼飞散的木屑,运气不错,脖子還在,就是這背后全是冷汗,黏糊糊的很难受。再难受也得忍着,這老爷就不是看上去那样只有菩萨心肠,他的雷霆手段不過之前藏起来而已。 “都给本老爷听好了,在张家庄,天最大,地老二,本老爷定下的规矩排第三。第四,才是本老爷。给你们一天的時間,必须熟记每一條规矩,回头有一條记不熟。嘿嘿,王启年,他们背错一條,你就得挨一武装带,本老爷亲自动手。” 丢下一句话,陈燮飘然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王启年,别人背不上来怎么打我啊? 谢春玲倒是一脸喜色,上前来道:“恭喜相公!”王启年還是很聪明的,很快就反应過来了,冲着陈燮的背影大喊:“愿为老爷效死!”其他人也都反应過来,一起跟着喊。 陈燮头也不回,留下一句话:“别高兴太早,背不出规矩,该滚出家丁队還得给我滚!不想干的,现在就滚蛋!” 天气七年,腊月27,张家庄家丁队,总算有了两位数以上的人马。 “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十几個人,七八條的枪,被……”唱到這,陈燮唱不下去了,小鬼子這会跟龟孙子似的躲在小岛上,沒准還在舔万历年间被海扁的伤口呢。 日本歷史,不熟啊!要不就像小說裡那样,是個作者都把小鬼子拉出来吊打一顿? 這個問題很无聊,陈燮现在也很无聊,因为過年了,沒事可做,家裡的活下人在做,作为老爷的陈燮,背着手四处溜达就行了,看谁不顺眼,還能骂几句。被骂的人也不生气,沒准转過头,還跟别人吹,“我跟老爷說過话”。 最后一個問題,要不要留在明朝過年?想了想,陈燮還是决定留在明朝過年,回去一趟就是三百万的旅行费用,实在是伤不起。還有一個让陈燮无法舍弃的理由,那就是两個妹子轮流陪睡的待遇。 医院的院子算太大,砖墙却砌的一丈高。陈燮在靠自己院子這边开了個小门,白天开着,晚上锁上。钥匙嘛,掌握在玉竹手裡。 院子裡正在干活的一群女子发出的欢笑声传的很远。很难想象,几個月前,這些刚刚来到這裡的女子们,表情呆滞,麻木的眼神深处,散发着深深的绝望。 现在的她们脸上的笑容,无疑发自内心。每一個人都显得步履轻盈,仔细的清洁每一個角落。红果带着三個姐妹,去雨荨姑娘那裡领過年的物资时,发现雨荨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正打算走人的时候,被雨荨叫住了。 “红果姐姐,别走啊,东西都准备好了,有点多,那有小推车,你们用来装东西。” 什么叫有点多,很快红果就知道了,并且无法相信的看着雨荨,這些东西都是给她们的么?雨荨知道她心裡想的,微笑解释:“老爷說了,你们這些人,算是他的弟子。既然是弟子,就该享受应有的待遇,免得传出去,他沒了面子。” 红果无疑想不到,她们這些人在陈燮的眼睛裡,属于很重要的班底。有粮食,招兵很容易,但是要招护士,估计是不会有良家女子愿意来医院干活,毕竟很多时候要护理异性。在大明朝,這是无法想象的事情。陈燮暂时也只能把眼睛盯在這些青楼女子身上,以她们为一個引子,进而慢慢的扩大医护队伍。 這些人,是种子!刚刚长出嫩苗,必须精心呵护。王启年和他的兄弟们,在陈燮的眼裡,其价值远远比不上這些女子。 十六個女子,每人一個纸箱,裡面装了過年穿的新衣服,红果打开自己的箱子一看,2套贴身的秋衣,印花布料的棉衣棉裤各两套,還有一件天蓝色的软软的大衣。這种衣服,在签字的单子上有一個特别的名字,羽绒服。 好吧,只有四個人,根本装不走這些东西,只好派一個人回去叫人帮忙。红果還得继续领過年的其他物资。還是纸箱,看了需要签字的单据才知道,每人一箱子糖果糕点,一斤白酒,一箱子苹果,一箱子橘子,一箱子黄瓜,一箱子茄子,十斤鸡蛋,十斤羊肉,三十斤猪肉,三十斤面粉,三十斤小米,三十斤土豆,三十斤番薯。 脑子已经不够用的红果,稀裡糊涂的签字之后,雨荨笑道:“衣服自己带回去,其他的有人送上门。這是你们正月的全部口粮和物资,省着点用,免得正月沒出,你们就吃完了。对了,记得接收的时候仔细点,有人敢贪污你们一粒米,自有老爷扒皮实草。” 一群姐妹抱着装着衣服的箱子,回到医院的院子后,坐在各自的场上,看着铺在床上的衣服,不知道是哪個先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哭,接着整個院子裡都响起了這种令人毛裤悚然的哭声。宣泄,如此痛快的宣泄! 红果沒有发出哭声,默默的站在窗前,看着箱子裡的衣服,泪水无法抑制的往外趟,脸上初现两條泪水的河流。很想制住,但就是控制不住。 红果很清楚,這裡的姐妹跟她一样,都经历過无数绝望的夜晚,在這些夜晚裡,她们的泪水早就流干了。原本以为,這一辈子不会再流泪了,但现在,她们的泪水如同泄洪的闸门打开,奔涌不停。 站在医院门口的陈燮,无法听不到裡面的哭声。当然知道這些哭声意味着什么,心情沉重的同时,不免暗暗的高兴。从今往后,這些女人就是陈燮最忠诚的班底。她们的作用,并不会仅仅发挥在医护领域,還有可能在别的领域大放异彩。当然,现在陈燮還沒想好這些,只是下意识的去這么做了。 门口的喊话声惊动了正在尽情哭泣的女子们,红果擦了擦眼泪,出来开门时看见神医老爷,正站在门口台阶上,指挥一群男子往裡头搬东西。 “都给我动作麻利点,忙完了這些,回头去找把剃刀,像王启年那样,把脑袋给我刮干净了。免得虱子抓不完,刮干净脑袋后,记得去领自己的配给物资,要過年了,把自己弄的像個人啊,别整的像個乞丐,丢了本老爷的颜面。” 话還沒說完呢,陈燮冲着一個汉子就是一脚,踹翻在地還骂:“往哪看呢?你這贼眼珠!” 這個被踹的汉子一点都不敢反抗,反而动作麻利的起来,抱着两袋子小米往裡走。红果见状,掩着嘴笑了笑,不就是看了一眼晒在院子裡的肚兜么?這要是以前在春香楼,别說看一眼了,就算在身子上摸一把,都得忍着,還得陪着笑容,免得开罪客人。 红果上前来半蹲身子,道個万福:“老爷,怎么好劳您的大驾?” 陈燮摆摆手,笑道:“左右是闲着,就過来盯着這帮杀才。這院子裡,都是女子,他们這些人万一出一個手脚不稳当的,就得闹出笑话来。” 那個被陈燮踹了一脚的倒霉蛋,放下东西逃出院子门口后,又被等在外头监工的王启年踹两脚,低声骂:“丢人,明知道老爷在场,還管不住眼珠子。” 东西实在多,厨房裡都放满了米面肉蛋,其他的纸箱只好放在姑娘们的闺房裡。好吃好住的养了几個月,這些女人的脸上都泛出红润,比起那些一脸菜色衣衫褴褛的良家女子,无疑更具吸引力。走进他们的闺房,闻着幽香,好些個人出来时脚下都打颤了。 沒人敢动歪念头,别看她们出身妓院,现在是冠以“神医女弟子”的身份,等于身上套了抗拒火环的。一干从辽东逃亡的军汉,在這個是时候,偷偷吸鼻子,倒是必然的。 等到他们都红着脸逃出這個充满了吸引力的院子,身后响起了女子们开心畅快的笑声,声音传的很远,一干杀才听的清楚,骨头都轻了好几两,如微醺之后的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