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家学渊源 作者:未知 可惜,陈燮嘴角的一丝笑容一闪而過的时候,暴露了他這個纸老虎的本质。 钱丝雨敏锐的抓住了這個微妙的表情,露出一脸的媚笑,抬手妩媚的整理了一下头发,身子坐直,陈燮主动地战略后退时,钱丝雨才淡淡道:“长的漂亮不是我的問題,你的去找我爹妈。你要是实在不解恨,要不,在這来一发?” 女妓女的气息扑面而来,陈燮慌乱的连连后退。钱丝雨在心裡暗暗偷着乐。“小样!跟我斗。也不看看老娘是谁?網络时代成长起来的新女性,对自己的要求从来都是高标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這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的要求是打的過流氓,斗的赢小三。区区一個雏儿,竟然差点被他虚假的凶狠一面给骗了。” “算你狠!来一发都敢說的出来!”陈燮心裡默默的认输,有贼心沒贼胆的本质暴露无遗。“美女,你不是我的菜。行了,我們還是继续谈买卖吧,大家時間都很忙。” 大获全胜的钱丝雨,得意洋洋的一扬下巴道:“好啊,那就继续谈买卖,你說,要怎么才能给我续货?” 陈燮故作思索,好一阵才道:“我最近入手了几幅字画,都是别人拿来抵账的。我对這些是外行,你能帮我找個人看看真假,我就继续给你供货。” 钱丝雨一听這個就乐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当即站起,微微一笑道:“走,带上你的字画,我带你去见一個人。” 行事如疾风骤雨的钱思章,拉着陈燮出了门,往车上一推,得意的笑道:“小婊子,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家学渊源。” 发动机轰鸣声响起,蹭的一下,车窜了出去。不過仅仅過了一分钟,陈燮就以幸灾乐祸的姿态,发出了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很有节奏感的三声大笑。 江城是省会,人口八百万,這种城市堵车那真是家常便饭了。开保时捷又怎么了?该堵车照样给堵的欲哭无泪,肝肠寸断。陈燮一项就见不得别人开好车,羡慕嫉妒恨!看见别人堵车堵的纹丝不动,自己开车电动车如游鱼一般灵巧穿梭的时候,往往是心情最佳状态。 哼哼哼!钱丝雨只能无奈的冷笑,好在這一次堵车的時間不算太长,也就是二十分钟就疏通了。但是随后的保时捷,照样只能开二十多迈。要不是在高架桥上,连电动车都跑不過。 总算是下了高架,车子拐了两個弯,来到了一個让陈燮曾经无限向往的地方,江城大学。 “你家住在這?”陈燮收起了轻慢之心,钱丝雨倒是沒继续跟他斗的耐心了,估计都被堵车消耗完了。有气无力地回答他:“我外公是江城大学的教授,全国有名的文物鉴赏家。小子,算你运气好,遇见的是我。” 车进校园的时候,门卫沒有拦阻,进了校园后,拐来拐去,最终停在一個两层的别墅门口。下车的钱丝雨喊了一嗓子:“外婆,中午我要吃梅菜扣肉。” 正在院子裡给花浇水的老太太,抬头一看钱丝雨,再看看从车上下来的陈燮。立刻表情变的很精彩,笑眯眯的上下打量走近的陈燮。 你還别說,這老太太真叫一個精神!头发都白了,却红色红润,精神矍铄。走道的时候也很利索,一点都沒有老人应有的迟缓。 “老人家,您好,我叫陈燮,有事情麻烦老先生帮忙。”陈燮从老太太的眼睛裡看见了一些不同的东西,就像周氏看自己的时候,那种很迫切的要推销某個大家闺秀的表情。 “這孩子不错,我姓周,叫我周奶奶就行。”老太太一开口,陈燮吓一跳,怎么也姓周啊。难道說,姓周的女人,都有做媒婆的业余爱好? “外婆!”钱丝雨推了一下老太太,领着陈燮进了客厅。一個老头坐在椅子上,手裡捧着個紫砂壶,瞪着眼睛,正在欣赏大屏幕液晶电视上的一处折子戏:思凡! 折子戏素有男怕《夜奔》,女怕《思凡》之說,两出折子戏对演员的动作和唱腔结合要求都很高,所以才有這么一說。陈燮是外行,不懂這個,看看老头盯着电视上的小尼姑眼珠子都不转一下,自然也跟着看了一会。 陈燮自然是什么都沒看出来,就觉得這個小尼姑就像玉竹和雨荨有段時間的表现。有一种很向往某种东西,却又不敢逾越障碍去追求的味道。 “小伙子,你也喜歡這個?”小尼姑依依呀呀的唱完了,老头也关了电视,然后对陈燮說话。陈燮很自然的摇头:“我看不懂這個,就是觉得這小尼姑的眼神吧,特别的活,眼睛会說话。至于她唱的什么,我一句都沒听懂。” 老头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小子,你不错,有慧根。” 钱丝雨在边上推了老头一吧,撒娇道:“外公,我朋友找您有事,您扯什么归根啊?” 老头淡淡道:“你懂什么?昆曲是民族艺术的瑰宝。昆曲中很多东西,跟文物鉴赏是相通的。這個小伙子說不懂昆曲,但是他却抓住了這出戏的精髓。我看他学习文物鉴赏,进步也会很快。” 陈燮這时候很不给面子的說:“老先生,我可沒時間学鉴赏。我就是等着出手,沒别的意思。您要是能帮忙看看,费用上绝对能让您满意。” “呵呵,你倒是個性情中人,对老头子的胃口。拿出来我看看,都是啥玩意。”老头也沒生气,始终乐呵呵的。陈燮服气了,从他身上看到了张瑶的影子,养气的工夫一样的深。 陈燮先拿出来的是董其昌的字画,此人字画虽然很出名,但是作品量也大。所以,出现撞车的几率很小。 字画分别拿绢布包裹,陈燮小心翼翼的打开后,老头的表情已经变得肃然,从口袋裡摸出一枚放大镜,眼神就沒离开過陈燮摊开的字和画。陈燮是外行,加上這东西本身就是古董,所以也不着急,很有耐心的坐在一边等着。 老头看了有十分钟才停下,吐出一口气道:“从未见過的作品,但是可以肯定,是真迹。小伙子,运气不错,从哪弄来的?” “這個我真不方便說,要不您再看看這個?”陈燮又摸出了一副画,這一次老先生更见的仔细,看了二十分钟左右才慢慢的放下放大镜,盯着陈燮看了好一会道:“你小子,从哪裡冒出来的妖怪?這幅赵子昂的奔马图,我也只是在一些文献中见過有提起。” 陈燮嘿嘿嘿的笑了几声,看看钱丝雨,低声道:“你出去一下,有的东西你看见不好。” 钱丝雨气的跺脚,站起道:“稀罕!”說着扭腰而去,陈燮冲老先生抱歉的一笑道:“我還带着一副唐伯虎的画,真伪难辨。老先生要是沒意见,我就拿出来您看看。” 老先生哈哈哈大笑三声,笑罢才道:“傻小子,我可不怕累着。這种好东西,有多少我看多少,我還怕有生之年见的少呢。拿出来吧,傻小子。” 陈燮是不知道唐伯虎在明朝最出名的就是春宫的,所以有点不好意思的摸出最后一幅长卷的时候,老先生的脸色却已经微微一变了。手都有点抖,拿起放大镜,迫不及待的开始鉴赏。一边看,老先生一边啧啧有声,陈燮心裡有谱了,這次要发达了。 大概過了半個小时,老先生才坐直了身子,仰面靠在椅子上,抬手轻抚额头,久久不语。這时候钱丝雨进来,陈燮麻利的给春宫卷起来,老先生冲他微微一笑。 “小伙子,东西都是真的,而起都是难得一见的传世珍品。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這种老成精的家伙,過的桥比陈燮走的路都多。怎么会看不出来陈燮的想法。 “怎么处理?当然是卖钱了,我等钱急用。怎么?您看上哪一幅,随便给点本钱,我就卖给您了。”這也是陈燮灵机一动,他搞字画容易啊,想在现代找個高人帮忙垫场扬名,打进古董市场這個圈子,那可不容易。其实就算送他一幅字画有如何,在明朝這些东西都不难得到,等几年流寇肆虐,老朱家祖坟都挖了,只要有钱有粮食,要什么字画沒有。 等钱急用這几個字,把钱丝雨给听的眼睛一亮,過来挨着陈燮很亲热的坐下道:“好事啊,我看张子昂的马就不错,我出一千万。”陈燮无语的瞅她一眼,做能人不要這财迷么? 這时候老先生笑了,对陈燮道:“小伙子,老朽章逊,在文物界小有薄名。你這些字画,都是真迹中的精品,就這幅赵孟頫的奔马图,是迄今为止能我见過画马之中最好的作品。宋徽宗的鹰,张子昂的马,都是好画(话)。” 陈燮压根就沒读過红楼梦,自然也不知道章老先生调侃的一句歇后语出自鸳鸯之口。实际上這话是对钱丝雨說的,让她断了占人便宜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