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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登州

作者:未知
小和尚不是和尚而是一個海外回来的神医,這個消息昨夜就传遍了整個庄子。之所以传的這么快,得益于老管家来福的新闻播报。一次又一次的跟人說起他打下了十六條虫子,也不管别人爱听不爱听。 真正震撼的還是老太爷的痨病,一個昏迷過去的老人,在神医的医治下,一天之内就醒了,然后還能在人的搀扶下坐起来,咳血也停止了。 陈燮正在刷牙,看见张瑶笑着做個手势,然后继续。满嘴白沫的形象,确实有点吓人。已经见识過陈燮各种古怪的张瑶,早就见怪不怪了。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在陈燮這裡似乎沒有发挥作用,短短的头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张瑶也以为是個和尚。 张瑶的兴趣不在打听人家为啥把头发剪短上面,而是盯着铜盆边上的牙膏看了一会。陈燮梳洗完毕的时候,他還在盯着看。芳草牙膏,XX日化公司,地址XXX,电话XXX。 牙膏上面的字竟然還有好几個是不认识的(簡體字),进士出身的张瑶觉得很丢人。一些字组合在一起,就算是认识那些字,也不知道啥意思。什么叫日化公司?什么叫电话?那些奇形怪状的字码又是啥? 一味的防备肯定是防不胜防的,陈燮觉得還不如主动出击。从袋子裡拿了新的牙刷出来,当着张瑶的面挤好牙膏递過去,笑着拿起自己的牙刷道:“像我這样。”做了個动作之后,张瑶忍不住跟着拿牙刷在水裡沾了一下,然后含一口水,吐掉,开始有点笨手笨脚的刷牙。 嗯,味道不错,有点甜。“這是刷牙用的,口腔卫生很重要,不然牙齿坏了可遭罪了。对了,千万不要往肚子裡咽下去,回头吐出来,含一口水清理后再吐出来。” 张瑶很快掌握了诀窍,完成了人生第一次用牙膏刷牙的经历,而不是拿青盐柳枝。吐出最后一口漱口水之后,一种前所未有的清爽,让人愉快的想唱歌。 “真乃神物也!此物在美洲,怕不是神仙所用之物吧?”张瑶也只能這么联想了,人怎么能造出這种东西呢?虽說子不语怪力乱神,但事实摆在眼前,不由不信啊。這牙膏,不是夺天地造化的能耐,怎么能制造出来,装這么一個管子内。 “张叔,這可不是什么神仙之物,就是一种采用化工生产的方式而成的工业品。呃,不懂啊,就是一种在作坊裡生产出来的日用化工产品。” “什么是化工?”“化工就是……” 陈燮发现自己犯了一個很严重的错误,就是试图跟一個明朝人解释现代化工是什么概念。這個作法,已经不是愚蠢能形容的了。 “总而言之,這是人造出来的,跟神仙一点关系都沒有。可惜,美洲太远了,回来的时候船在大海上倾覆,最后我是驾一艘小船上的岸。而且在美洲那边,也沒有南宋遗民后裔了,都死在回乡的大海上。”赶紧埋下伏笔,免得张瑶要去什么美洲。为了逼真,陈燮還在低头时使劲揉几下眼睛,一副悲伤的样子。不過這個效果怎么样,就不好說了。 好在张瑶沒在意,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语气之中充满关切,這让陈燮多少有点心虚,骗人真不容易啊,尤其是骗一個实在人。 “老太爷起来了么?”陈燮赶紧转移话题,老管家来福鬼魂一样的出现在边上道:“一早就起来了,二娘扶着在院子裡還走了几步。” “那去看看,情况稳定的话,只要继续用药,最多半年就能断根。”這话就不是吹牛,抗生素在這個时代的威力真是太变态了,效果就不是现代人那种抗药性很强的病菌能比的。 …… 三日之后,還是那條路,一辆马车缓缓朝登州城而去。老太爷的病基本稳定了,今后主要是以调养为主,留下一個月的瓶装药(去掉一切标识),交代好怎么使用,陈燮跟着张瑶踏上了前往登州的归程。 张家在城裡有商号,经营范围主要是从登州土产海货,兼营一些来自东瀛东江镇的货物。有趣的是,這年月做买卖的人基本不用交税。站在大明朝文官的立场上看待這個事情,皇帝要收商业税,那就是与民争利,就是昏君。 一路上跟张瑶谈天,提到商业税的时候,张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陈燮就算对明朝歷史不是很熟悉,也有点不安的感觉。不收商业税,国家哪来的钱?明朝還禁海,問題是禁海对于民间士绅而言,那就是一個玩笑,早就名存实亡了。 不交商业税還如此的心安理得,就算是眼前的张瑶也是這個态度。陈燮觉得很邪门,下一次回去要好好的研究一下明末的問題了。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沒钱你打和蛋的仗?這個道理在现代是個人都知道。明朝人也不傻啊,为何還要這么干? 带着這样的疑问,陈燮跟着张瑶来到了登州城门口。 两名士兵站在城门口检查进城的人员,马车靠近的时候,城门听到一阵呵斥声。陈燮借口车厢裡太闷,出来坐在车辕上,看着城门口发生的一切。一名水果贩子,衣衫破烂,在喝骂声中仓皇而去,消失在城门裡头。门口的两名士兵,一個手持长枪,枪头上锈迹斑斑,也不知道多久沒磨過了。一個挂着腰刀,看上去也是旧货。這两個士兵看上去都有点营养不良,面黄肌瘦,鸳鸯战袍上满是补丁。帽子上的红缨,秃的已经差不多了,就剩下几缕也看不出是红色。 长随水根从毛驴上下来,大摇大摆的走上前,也不知道他跟当兵的說了啥,反正很快两名士兵就有了行动,一顿枪打刀舞的,正在排队进城的一些百姓被赶到一边。 作为一名现代人,看着這一幕自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過陈燮沒有任何态度表现出来。而是很平静的坐在车辕上,看着道路两旁那些眼神麻木,破衣烂衫的百姓,他们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這辆穿過的马车。 宋元时期,登州的辖区基本上沿袭唐制。明朝初年,登州的地利优势一度凸显,升州为府。《明实录》中提到设立登州府的原因时写道:“时以登莱二州皆濒大海,为高丽日本往来要道,非建府治,增兵卫,不足以镇之。” 《明·职官志》:“巡抚登莱地方赞理军务一员,天启元年设。”为防备后金从海路南下,明朝天启元年(1621年),山东巡抚分离出登莱巡抚,登州和莱州二府从属。 在现代人陈燮看来,但就人口而言,這是一座不算太大的城市。但是就城墙而言,那就得算高大雄伟了,抬眼一看怎么也得有十米高,三米多的厚度。(注:登州城高11.5米,厚3.5米。)“沒有进取心的民族,就算修再高的城墙,也挡不住侵略者的铁蹄。” 陈燮喃喃自语,张瑶在裡头沒听清楚,下意识的问一句:“思华,說什么呢?” “沒說啥,這城墙挺高的。”陈燮赶紧改口,跟张瑶在一起呆了三天,对于明朝這些人的思想观念有一定的认识之后,陈燮的言语变的更加谨慎了。一些在现代人看来沒什么的话,在明朝就是惊世骇俗之语。 实际上明朝读书人說话的禁忌不多,他们可以随便的骂皇帝,随便的骂政府。往往理由在陈燮看开非常的荒谬,就像张瑶,提到辽东边患的时候,其结论就是武臣无能,皇帝失德。跟文臣是一点关系都沒有的,而且說這些话的时候,非常的坦然。 可是陈燮从医学的角度提起女性裹脚是一种摧残的时候,张瑶的脸色就变了,立刻语重心长的跟他說了一堆明朝的道理。什么三从四德,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什么不要在提這样的话,以免生出是非等等。 张瑶沒有责备陈燮的意思,只是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从小生长在海外,对于大明朝的世俗完全不理解,這才有此言论。几次类似的谈话之后,陈燮就变的更谨慎了。原本還打算在登州开一個医院,培养几個少女玩制服诱惑,這個计划還沒开始就胎死腹中。 相比高大的城墙而言,登州街道就只能用狭窄来形容了。顶多就是跑小车的宽度,街道上污水横流,行人衣衫褴褛,有钱人都在马车裡呆着。街面是石板铺成,時間太久沒有修缮,马车走在上面颠簸难忍。這一路马车回来一個上午的時間,陈燮都怀疑屁股不是自己的了。总算进了城,自然再不肯坐在马车上,下来背着自己的大袋子跟着马车走。 张瑶沒拦住,只能随他去。 一個现代人来到古代,好奇心自然是很浓的。不過這种好奇心很快就消失了,登州古城展现出来的是一种与现代繁华格格不入的破败。街上的人很多,但是這些人大多数都衣衫破旧,鲜有能见着衣衫沒有补丁的明朝人。而且行人面色多菜色,站在医生的角度看,都有严重的营养不良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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