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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内情

作者:未知
莫名其妙,来到国公府,正赶上国公府用午饭的時間,于是大家就一起坐下来吃饭。 除了姬蘅看上去不如往日笑盈盈以外,别的人都挺高兴的。 孔六和闻人遥二人最活泼,闻人遥热情的道:“姜二姑娘尝尝咱们国公爷的手艺,那可比宫裡的御厨還要地道,也不是日日都能尝到的,逢年過节……” “啪”的一声,姬蘅手中的银筷应声而断,闻人遥立刻噤声,安静的不得了。 姬老将军看了姜梨一眼,问:“丫头,你姓姜?還沒问你,是哪家府上的姑娘?听你的口音,是燕京人吧?” 姜梨便礼貌胡答道:“是。我父亲是姜首辅,老将军应当认识的。我在家中行二。” “姜元柏?”姬老将军神色变了变,问:“你是姜元柏的女儿?” 姜梨颔首。 姬老将军嘴裡不是咕哝了句什么话,看向姜梨的目光不如之前热切了。想来是過去和姜元柏有什么過节之类,不過姜梨也不甚在意。 她尝了一点面前小盅裡的火腿鲜笋汤,十分鲜美。又尝了尝枣泥山药糕,酸甜可口。闻人遥說的沒错,虽然她不是经常能用到御膳的人,但想来御厨做的饭菜,也不過如此。 姬蘅会下厨,手艺還如此之好,這颠覆了姜梨以往的想象。像他這般成日裡除了会算计人就忙着勾魂夺魄的人,居然還有這么烟火气的一面,姜梨就觉得,大约自己从来不曾真正认识過姬蘅。 “怎么样?”孔六笑道:“饭菜還合口味吧?” 姜梨点头:“很好。” 姬蘅不耐烦的摔了筷子,似乎在這裡和這么大一桌人吃饭,已经用尽了全部耐心。忍了又忍,才又重新拿起筷子。 “姜二姑娘可会下厨?”闻人遥突然问姜梨道:“我听闻一些姑娘在下厨一事上天赋秉异,不過我从来未曾遇到一個。像九月更不会下厨了,我怕她在裡面下毒。” 司徒九月冷笑道:“你现在碗裡就有毒。” 姜梨愣了愣,道:“会一点。” “我知道姜二姑娘自来谦虚,所谓的会一点,应当就是很会了。”闻人遥眼前一亮。 孔六也看向姜梨,姜梨会下厨实在太奇怪了。孔六见识過這姑娘在校场骑射上的影子,那可是個巾帼不让须眉的主儿。虽然看上去柔弱,其实杀气腾腾。要不是她是姜元柏的女儿,孔六都打算把她招揽到车骑队来。這样的姑娘怎么能去洗手作羹汤呢?简直暴殄天物! “姜二姑娘最拿手的是什么?”闻人遥问。 姜梨想了想:“烤鹿肉,還有叫花鸟。” 此话一出,屋裡的人目光全都聚集到了姜梨身上,就连一直不怎么愉悦的姬蘅,都探究般的看向她。 “這……這……姜府会做這些?”闻人遥迟疑的问。 “倒像是江湖客。”陆玑眯起眼睛,“二小姐向来很有潇洒风姿。” “我在青城山住了八年,许多事情和燕京城不太一样。”姜梨笑道:“山上寒气重,冬日虽然不下雪,却好像比燕京城更冷一些。若是有猎人猎了鹿,鹿皮拿走,鹿肉贱卖我們一点。我与丫鬟便可在林中架起柴火,将鹿肉烧烤,也不必放什么佐料,一点点粗盐足够了。烤出来的鹿肉并无腥气,反而因有竹签串着染上竹子清香。” 她說的不紧不慢,却让众人眼前不由得浮现起一副画面。冬日深山裡,一主一仆二人,两個小姑娘,围着热乎乎的柴火堆,脸蛋被烤的通红。鹿肉架在竹竿之上,烤的滋滋冒油,成为深山裡唯一的滋味。 “寺庙裡不许杀生吃肉,你们是偷着跑出去的吧?”司徒九月问。 “是。”姜梨笑道:“背着庵堂裡的人。” “难为你還笑得出来。”司徒九月哼了一声。 众人看向姜梨的目光,带了一点怜悯,倒是让姜梨哭笑不得。其实她并未真正的在青城山待八年,這些烤鹿肉的办法,也是从薛昭那裡学来的。但看在别人眼中,大约就是苦中作乐,還十分满足了吧。 “姜丫头,那叫花鸟又是什么来头?”姬老将军大约吃個吃货,并未对姜梨的悲惨境遇表示出一点别的情绪,只是追问:“老夫只听過叫花鸡,沒听過叫花鸟。” “其实和叫花鸡也差不多,”姜梨笑了笑,“弹弓打下来的鸟,清理干净以后,不必拔毛,往肚子裡塞些调料,裹上泥巴,埋进生火的灰堆裡。等過半個时辰之后,拿出来拍掉泥巴,自然毛都被带了下来,很漂亮的金黄色,刷上一层蜂蜜,可以吃了。” 姬老将军一拍大腿:“這個好!我明日就去打一串鸟来!” “老爷子,這天寒地冻的,哪来的鸟……”陆玑无奈。 “你的生活,還挺丰富。”姬蘅一手支着下巴,笑着看向她。 他总归不是方才那副要吃人的死样子了。 “是啊姜二姑娘,你這会的下厨,和我想的不太一样。”闻人遥道:“我以为你的下厨,是在自家小厨房裡,旁人把材料都准备好,丫鬟也备好,你只需要动动嘴就行了。沒想到你连食材都要自己寻,吃的也和别人不太一样。但听上去挺有趣的,和普通的闺阁小姐不同!” 姜梨笑笑:“情势所逼而已。” 在她還是薛芳菲的时候,嫁到沈家以后,也为婆婆小姑子,丈夫洗手作羹汤。因她手艺出众,沈家也并不富裕,连厨娘都省了。她最拿手的,冬日裡要吃的烤鹿肉,沈母却不让她在府裡做。說是味儿太大,是农人猎户才会吃的东西,上不得台面。 于是冬日裡烧烤灼饮的乐趣也沒了。其实现在想想,从嫁到沈家开始,一开始她就牺牲了太多东西,那個自由的自己。 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直到姬蘅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唤回,姬蘅道:“改日国公府也可烤鹿肉。”他看向姜梨,笑盈盈道:“你来。” “我?”姜梨惊讶。 “我不会。”姬蘅漂亮的长眸一眯,“当然你来。” “可是……”她和姬蘅的关系還沒有到可以到对方府上烤鹿肉的地步吧!這是国公府不是姜府,她为何要去国公府烤鹿肉,国公府是什么酒楼饭馆嗎? “好好好!”姬老将军第一個大笑着赞同,对姜梨的称呼也从“姜丫头”变成了“梨丫头”,他道:“梨丫头,你就過来!府裡把所有食材都准备好,你只管烤就是!需要什么跟老夫說,决不让你忙累!” 光是烤已经很累了吧。 “不错不错,這個提议我认为不错。”闻人遥简直什么地方热闹都不嫌多,還要来凑一脚,“我還从沒吃過烤鹿肉哪!二姑娘刚才說的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既然這样,那咱们约定一個時間,二姑娘开烤鹿肉的时候,咱们都来。要不把那個叫花鸟一起做了吧,大伙儿尝尝鲜!” 孔六:“同意。” 陆玑:“。…。同意。” 司徒九月:“……”虽然沒說话,但沒有明确拒绝的神色,分明就是默认了。 姜梨:“我不同意。” 她的“我不同意”,连水花都沒激起来,就淹沒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裡。姜梨气闷,不由得看向姬蘅,就见姬蘅托腮看着她,目光裡分明带着恶作剧成功的笑意。 他根本是自己不喜歡下厨,所以才把她也一道拖下水吧。所谓的不能自己一人入地狱? 真是奸诈。 這一顿饭吃的到最后,姜梨反而成了莫名其妙不怎么高兴的人。吃饭完后,众人各自散去。闻人遥還要拉姜梨去国公府花坛裡赏花,他道:“不走近,远远地看着就好,燕京城裡大冬天的,也只有這裡有花了。” 他還真拿国公府当自己家,一点儿也不见外。不過大冬天裡带姑娘去赏花,也只有闻人遥才能做得出来。 姜梨在门前站定,问道:“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冒昧问一句,闻人公子与国公爷是什么关系呢?” 司徒九月和姬蘅至少有小时候就认识并在一起长大的交情,闻人遥的所为所为,分明就是对姬蘅,对国公府十分熟悉。司徒九月是用毒高手,闻人遥又是什么身份?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個长得不错的纨绔子弟,還是沒脑子的那种。 “我爷爷和姬老将军是世交,我爹和姬将军是世交,我和姬蘅……算是世交吧!” 姜梨:“为何說‘算是’?” “啧,姬蘅不承认我是他世交。”闻人遥很委屈,“他嫌弃我。” 姜梨:“。…。”就這一点来說,闻人遥不委屈,谁要摊上這么個世交,都不会愿意承认的。 “不過我爹我爷爷都死了,我們一门就剩下我一個。”闻人遥道:“他不承认也得承认,要是沒了我,谁给他扶乩?” “扶乩?”姜梨怔住。 “我們一门,是‘乩仙门’,有我們扶乩占卜吉凶,几乎沒有出错過。不過一生只能为一人扶乩,”他抱歉的看向姜梨,“虽然我对姜二姑娘十分倾慕,但恕我不能违抗师命,是不能为姜二姑娘扶乩的。” 姜梨诧异,原来闻人遥才是货真价实的高人,和冲虚道长那個骗子不同。不過……看他這样子,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其实在下也认为,自己一身才华,只能付诸于一人身上,实在有些浪费了。尤其是每次为姬蘅扶乩的时候,结果都差不多。为他占卜了這么多年,除了一個女人外,每次都一样,沒什么特别的。” “女人?”姜梨好奇的问,“什么女人?” “姬蘅命运裡注定的一個女人呀。”闻人遥凑近道:“你可别告诉别人,当年我为姬蘅扶乩的时候,就发现他這一生,性命系于一個女人身上。简单的說来,就是成也這個女人败也這個女人,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当时卜出来的签文是這么写的……” “闻人遥。”话還沒說完,一個声音就从背后打断了他的话,二人回头一看,姬蘅就站在院子门口,不远不近的看着他们。 也不知方才他们說话的声音被姬蘅听到了多少。 姜梨有种在别人背后打听消息被抓住的尴尬,想了想,就对闻人遥道:“我還有些事要与国公爷商谈,就不耽误闻人公子時間了。” “哎?”闻人遥问:“不赏花了嗎?” “不了。”姜梨笑笑,“下次吧。” 闻人遥摸了摸鼻子,不甘不愿的走了。姜梨走到姬蘅面前,笑道:“国公爷。” 冰天雪地裡,他的一身红衣格外显眼,人也深艳。当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他就露出了那种懒洋洋的,对一且都漫不经心的神态来。 姬蘅问:“你有话跟我說?” 姜梨点头。 “随我来吧。”他转身就走,姜梨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院子被深深的雪覆盖成一片银白色。他红衣流火,姜梨翠裙青青,一個美艳,一個灵秀,分明是不相容的两种色彩,看起来竟也异样的和谐,像是天生就该如此似的。 躲在门后偷看的几人,姬老将军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孔六悄悄碰了碰陆玑的手臂,问:“你觉得么,国公爷对姜二小姐好像有些不一样。” 陆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還“他觉得么”,是個傻子都能看出来這件事!虽然不晓得大人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姜二小姐显然目前对姬蘅来說,不是一個无关紧要的官家小姐,死了都无所谓的那种。 “我怎么觉得他们走在一起還挺好看的,至少……”孔六朝司徒九月的方向努了努嘴,“比他俩走在一起好。和司徒走在一起妖气四溢,和姜二小姐么,好歹還平和了一点。” 司徒九月道:“。…。我听到了。” …… 身后人如何评价姜梨并不知道,姬蘅带姜梨回到了他的书房。 和姜梨以为的不同,姬蘅的书房,极为黑白肃杀,东西都放的不是很多。她以为如姬蘅這般华丽的人,应当极尽奢华温暖,但进来后,才觉得仿佛两個世界。 门外文纪在尽忠职守的守着大门,姬蘅走到桌前坐下,姜梨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书桌靠窗,一眼能看到外面雪景,說萧瑟也萧瑟,說壮丽也壮丽。小厮送上热茶,姬蘅斟了一杯,推到姜梨面前。 倒茶這回事,本该下人做,但姜梨见了他几次,好似他都喜歡亲自做。当然了,他倒茶的动作优美,手也好看,光是這個动作,也足够赏心悦目,令人心旷神怡。 姜梨接過茶,抿了一口。 茶味清香微苦,热腾腾的,进到肚子裡,能缓和一些外头风雪的寒意。 “說吧。”姬蘅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道:“有什么话?” 姜梨迟疑了一下,才问:“冲虚道长现在在何处?” 姬蘅倒茶的动作一顿,看向姜梨,问:“什么意思?” “我父亲說過,要将冲虚道长的真实身份告诉皇上。倘若皇上知道冲虚道长的身份,必然会发作丽嫔。但到了现在,丽嫔仍旧沒有动静,所以我想,是否冲虚道长根本沒有在燕京城,或是我父亲临时改变了主意?” “哦。”姬蘅又低下头,慢慢的给自己倒茶。茶水倒的不多也不少,刚好覆盖住茶杯边缘,呈现浅浅的褐色,衬的瓷白的茶杯更加莹润光彩。 姬蘅复又看向姜梨,似笑非笑道:“這种事,你问姜元柏就是了,为何问我?” “我父亲未必会对我說实话。”姜梨道。 “那你怎么肯定,我不会对你說假话?”姬蘅不紧不慢回答。 姜梨笑笑:“国公爷沒有必要骗我這個小女子,我不值得国公爷费心思去骗。” “你也不必贬低你自己,你可不是小女子,在我看来,你比冲虚道长更像骗子。”姬蘅懒洋洋的瞧着她,“打听丽嫔就打听丽嫔,拿冲虚做什么幌子。” 姜梨一时语塞。 半晌后,她道:“国公爷看的很清楚,我实在惭愧。” “你看着不像是惭愧。像是破罐子破摔。”姬蘅拿起桌上的折扇把玩,修长的手指拂過扇柄,形容女子的纤纤玉指是“指如削葱根”,姬蘅的手指倒是沒有那么柔弱,虽然形状好看,却充满力量。 可以相信,這双手要是扼住别人的喉咙,轻而易举的就会将其折断。 “国公爷能否告知呢?”姜梨收回盯着姬蘅手指的目光,婉言问道。 “可以。”姬蘅回答的爽快,“冲虚被关在私牢裡,皇上也知道他的身份。” 姜梨一怔,试探的问:“难道……皇上已经发作了丽嫔,只是因为此事事关重大,不对外透露?”毕竟倘若承认了冲虚道长的身份,便又要扯出当年的案子,当年可是冤死了一位贵人。而且要皇帝承认自己错认了骗子,对于皇家威严也有所损耗。 “沒有。”姬蘅的回答出乎姜梨的意料,他道:“丽嫔平安无事。” 姜梨這回,是真的掩饰不了面上的惊讶了,她道:“为何?陛下真的已经宠爱丽嫔到了如此地步?” 真要如此,丽嫔只需要在皇帝的面前吹吹枕边风,便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姬蘅笑着瞥了姜梨一眼,反问:“你說呢?” 他的语气裡,听不出对于此事是何看法,却让姜梨渐渐冷静下来。不会的,如果丽嫔真是受宠到如此地步,季家早就步步高升到可以同姜家分庭抗礼的地步了。丽嫔进宫這些年,季家虽然也的确有所升迁,但到底還是循着规矩办事,沒有太過分。 况且皇帝如此真是如此容易被美色冲昏头脑的昏庸之辈,姬蘅又何必归属于他?至少现在的姜梨以为,洪孝帝并非一個势弱无能的年轻皇帝。他有自己的章法,也很有自己的野心。 “皇上为何知而不說?”姜梨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姿态,“留着丽嫔对他還有别的用处么?” 姬蘅仍旧笑着,语气却锐利起来,他道:“這可是宫廷机密,小姑娘,你可别什么都想知道,当心惹来杀身之祸。” 可惜姜梨如今在他面前越发胆大起来,并不为之畏惧,而是义正言辞道:“可是我如今這條命都是国公爷的,国公爷告诉我秘闻,总归会被我带到棺材裡去,死人最是能守住秘密的,不是么?既然如此,說给我听又怎么了?” 少女微微仰着脸,她年纪并不大,正是很好的年华,可见面上青春的朝气,如同国公府院落裡的花朵,便是在寒冬腊月裡,也能灿烂的开放。 姬蘅活了二十多年,见過许多笑谈生死的人。有身怀秘密的死士,也有为大义赴死的勇者。但不曾见過一個十五岁的小姑娘,平静的谈论自己的死亡。她脸上沒有对死亡的敬畏,也沒有胆怯,她說的坦然,坦然到让人不禁猜疑,究竟在她身上发生過什么样的事,才会养出這般矛盾的性子。 他哂笑一声,道:“說的跟你死過一次似的。” 姜梨的目光微微一黯。 她当然死過,正因为死過一次,她才更加明白当初为何永宁公主非要置她于死地,還要灭了她满门。是因为在永宁公主看来,唯有死人才会守住秘密。 “說起来,”姬蘅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姜梨,道:“你既然口口声声說你的命是我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命给我?如今季淑然已经死了,首辅府上,沒有你的对手。” 姜梨一怔,抬眼看向他。 年轻男人红袍映雪,姿态懒散优雅,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裡,盛满清浅动人笑意,眼底的那颗红色小痣,又让他的风华也带了几分妖冶。 姜梨垂眸:“還不是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他难得咄咄逼人起来。 “等永宁公主死了。”姜梨抬起头,坚定地道:“我把一切都处理好,就亲自登门,任凭国公爷处置。” 她的眼眸干净,语气温和却倔强,显然是下定决心,并非說說而已。她向来狡黠,什么事都给自己留三分余地。唯有這件事,似乎要穷尽一生力气,不择手段,不顾后果去完成。 姬蘅挑了挑眉。 他道:“你就這么說出来?” “对国公爷,我沒什么好隐瞒的。”姜梨笑笑,“隐瞒了也是白费力气。” “你很识时务,”姬蘅道:“又嘴甜。我的幕僚裡,沒有一個比你讨喜。” 姜梨弯了弯眼眸:“谢谢国公爷夸奖。” 她笑起来的时候,十分温暖,就真如一個沒心沒肺,天真烂漫的豆蔻少女。姬蘅眼中深意一闪而過,他知道,当然不是這样。 這個姑娘,亦是带着面具站在台上,涂满油彩,以至于人们瞧见她的笑颜,并不晓得油彩之下藏着的真相是什么。 沒什么,慢慢来,真相总会被发现的。 他轻咳了一声,道:“你真想知道为何丽嫔相安无事?” 姜梨道:“真的。” 姬蘅:“为何?” “皇家秘事么,谁都想听一听。”姜梨說的理所当然。 這么個不能算是理由的理由让姬蘅也噎了一噎,沉默了一会儿,他道:“丽嫔是成王的人。” 姜梨正打算端起茶杯,闻言手下一個不稳,差点翻倒,好在姬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才不至于打翻茶杯,让滚烫的茶水溅到身上。 他的手冰冰凉凉的,覆在肌肤上,像是被玉贴了一般舒服,姜梨的脑子裡沒来由的冒出這么一個念头。姬蘅收回手,并未注意姜梨的走神,只问:“有這么惊讶?” 姜梨怔忪的看着他:“当然……” 丽嫔是成王的人! 丽嫔可是季家的人,季家和姜家可是姻亲,姜家和成王之间,虽然暂且相安无事,可知道,一旦成王真要动那個念头且成功了,姜家也是保不住的。季家居然投靠了成王?這件事姜元柏肯定不知道! “季家沒有投靠成王。”姬蘅似乎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及时的开口道:“只是丽嫔一人所为。” “为、为什么?”姜梨道:“季家不知道這件事?” “你和季家人打過交道,应当知道季家人的性情,”姬蘅笑容带着一丝刻薄的嘲讽,“說到权衡利弊,沒人比得過他们。” “丽嫔进宫多年无子,季家已经准备别的季家女眷进宫了。”姬蘅只說了一句话,姜梨就明白過来。 丽嫔虽然得洪孝帝宠爱,但這么多年都沒诞下皇子,就算再受宠爱,也不能算在宫裡站稳脚跟,正因如此,丽嫔才沒有恃宠而骄,到底称得上是性情温顺。 但季家人不满足于此,如果丽嫔不能诞下皇子,不能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季家就不能继续往上走。人心不足蛇吞象,季家打算从宗族裡挑选一些貌美聪慧的少女进宫,丽嫔在一边帮衬着,夺得洪孝帝欢心,最好诞下子嗣。 這看上去是为了大局着想,但对丽嫔来說,是非常不利的。多一個美貌少女来分走皇帝的宠爱,尤其是還是自家人的主意。 丽嫔肯定会不甘心的。 “成王知道丽嫔的不甘心。”姬蘅道:“他蛊惑了丽嫔,而丽嫔上当了。” ------题外话------ 大型狼人杀之宫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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