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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亲家

作者:未知
姜梨是什么时候唱完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感觉抱着自己的姬蘅一动也不动,她想要仰头看一下,姬蘅的声音就从头顶响起来,他道:“别动,就這样待着。” 不知为何,這一瞬间,姜梨似乎能捕捉到他一些异样的情绪,那是一個陌生的姬蘅,脆弱的,茫然无助的。 她便安静的一动也不动的。 秋日的日光不如夏日热烈,温和泛着金色,慢慢的照在他们身上。她其实应该推开姬蘅的,倘若被下人看到,万一有多舌的,难免麻烦。然而她却什么都沒做。 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姬蘅帮助了她。即便這帮助可能打乱他的计划,他也沒有计较。如果现在的她還要吝啬于一個拥抱,那就是在有些忘恩负义,而且,他的怀抱沒有想象中的冰冷,姜梨觉得很好。 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姜梨以外姬蘅都睡着了,维持着一個姿势,她也觉得疲倦的时候,姬蘅松开了手。 他端详着姜梨,唇角一勾,道:“小姑娘,你真可爱。” 他像是真心的赞扬,不像是调侃或是调情,因此姜梨也不觉得害羞,只是有些担忧的问:“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嗎?” “沒有。”姬蘅沉吟,“我只是想,什么时候去见岳父大人更合适。” 姜梨道:“你說了算。”她倒是时时刻刻都能去叶府,姬蘅却不一定。他要盯着殷湛的动静,未必有许多的時間都在燕京城裡。 “就這几日吧。”姬蘅道:“我让赵轲给你口信。” 姜梨点头,想了一会儿,道:“殷家……那边可有什么动作?” 姬蘅嗤笑一声:“正想方设法留在燕京,看来也是沉不住气了。” “你多小心。” “放心。”姬蘅回到。 短暂的温情很快就结束了,在姜元柏回来之前,姬蘅离开了姜府。虽然姜元柏现在也管不着他,他未来是皇帝亲口赐下的姑爷,真要进姜家,大可大摇大摆的做就是了。不過大约是不想和姜元柏互相揣测,你来我往,姬蘅走的也很爽快。 桐儿和白雪进屋的时候,面上都忍不住笑,姜梨问:“你们笑什么?” “外面都說国公爷這人心肠歹毒,无恶不作,他们那是沒看到国公爷是如何对姑娘的。奴婢们觉得,只怕那殷家的郡王世子,也不及国公爷来的温柔。况且殷家世子对什么人都温和,国公爷却只对姑娘一人温柔,奴婢们为姑娘感到高兴,姑娘沒看错人。”桐儿說了老长一串。 姜梨就笑了:“你倒是知道得多。” 她的心裡,那些原来的不安和迷茫已经完全无影无踪了。過去彻底成为過去,關於薛芳菲的小心和谨慎,复仇和痛苦已经沒有,她如今很喜歡现在的自己,有一個全新的未来。 只是想到了不知姬蘅什么时候会去看薛怀远,姜梨就无端的有些紧张。父亲会喜歡姬蘅這样的人嗎?毕竟姬蘅這人实在太過张狂无常。对父亲姬蘅又会如何,倘若他们不和,她要如何化解。 還真是难题。 …… 十月初五的时候,燕京城的天气,已经非常凉爽了。甚至清晨和晚上,已经有了初冬时候的影子。燕京靠北,冬日来的早,姜梨在這裡生活了几年,也已经习以为常。這一日早上,她用過饭,披上衣裳,准备出门。 姜梨打算去叶府,她和姬蘅已经约好,今日一同去叶府见薛怀远。還沒出门,外面就下起小雨来,一场秋雨一场凉,白雪還去给姜梨取了件披风,姜梨才坐上马车。 上了马车后,姜梨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免有些担心。 姜元柏和姬蘅见面,姜梨并不担心,平日裡朝堂宫宴之上,姬蘅和姜元柏已经见過面了,且姜元柏也懂得面子上的事情。可薛怀远不一样,当年就是因为看不惯官场黑暗才辞去工部尚书的职务,姬蘅平日裡又独来独往惯了,和薛怀远在一起,也不知道能說什么事。薛怀远大义,正气,公正,和姬蘅根本就是两個人,姜梨想想,只觉得惨目忍睹。虽然有薛昭在可能要好些,但薛昭也经常好心办坏事,火上浇油啊。 這么一想,姜梨心裡越发担忧,催促了车夫几次,恨不得早些到叶府,省的姬蘅要是先到了叶府,和薛怀远先见了面怎么办。 桐儿见她焦急,心中奇怪,劝慰道:“姑娘,雨天路滑,可不敢走的太快了。今日咱们出门的時間也早,很充裕的,不会迟,叶老爷不会怪责姑娘的。” 姜梨勉强笑笑,好容易才看到了叶府的大门,马车夫勒住缰绳,马车在叶府门口停了下来。白雪先下了马车,打着伞,桐儿扶姜梨下了马车,三人一同往叶府走去。 门房小厮熟稔的给他们打开门,姜梨问:“可有其他人来了?” 小厮一愣:“其他人?沒有哇,今日不是只有表小姐過来?” 看来姬蘅他们是還沒到,姜梨方才松了口气,门口又响起马车的声音。這辆马车却比姜家這辆要大得多了,看起来极为华丽鲜艳。姜梨看過去,那马车帘子就被人一掀,一個熟悉的身影跳了出来,跟着的還有他跳脱的声音,“姜二小姐,好久不见了!” 姜梨愣住,竟然是闻人遥。 今日不是姬蘅来此,闻人遥来做什么?紧接着,姜梨就看见闻人遥身后,一個小脑袋探了出来,却是姜梨从黄州救回来的林尧。林尧自从跟着闻人遥回到燕京城后,姜梨很少见到他,不知道被闻人遥拉着鼓捣什么,如今小小年纪就穿着道童的衣服,倒是颇有仙气,看上去也瘦了些,也许是长高了。 再然后,司徒九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再然后是姬老将军,最后那马车帘子被一只漂亮的手挑开,姬蘅慢條斯理的从上面走了下来。 姜梨目瞪口呆。 她实在不知道本来是姬蘅一個人来,怎么突然就变出了這么多人。难怪要用這么大一辆马车,姜梨愣了愣,道:“這是……怎么回事?” 這一行人先走近了叶家的大门裡,外面不再有人看到。闻人遥才道:“姜二小姐,听說你和阿蘅定亲了,我十分高兴,今日阿蘅要来看你的叶家舅舅,我想,他一人总归不好,作为他的朋友家人,我們也应当在场,不然,人家還以为国公府无人,孤零零的,虽然确实是這样。” “滚犊子,”姬老将军中气十足的喝道:“国公府怎么会无人!姜丫头,我听說你和你舅舅关系很好,你舅舅又是個江湖英雄,老夫很欣赏!特意来看看他!” 姜梨看向司徒九月,目露疑惑之色,司徒九月冷道:“我不是来看谁的,薛昭身上的伤口還需用药,我過来送药。顺便看一下伤口情况,方便制新的毒。” 姜梨觉得這话怪怪的,司徒九月這分明就是在为薛昭好,是在做好事,何以要急不可耐的否认她的好意,反而强调一下是为了“制毒”。姜梨心中摇头,只道大约是司徒九月是個面冷心热的姑娘,在這件事上有些别扭,所以才不愿意人察觉她的好心。 姬蘅含笑道:“他们都是来参观的,走吧,阿狸。” 他這话說的,也是十足嘲讽了。姜梨都能想到,除去司徒九月不說,這群人死乞白赖的扒着姬蘅的马车,非要跟着一块来的景象。 叶府门口的小厮也惊呆了,万万沒料到如往常一样的表小姐来叶家做客,怎么会带来這么大一帮人。不過這一群人看起来各個都不是普通角色,当即不敢怠慢,一边叫人過去通报,一边热络的令人引路。 姜梨觉得古古怪怪的,她和姬蘅并排走,低声道:“你沒有劝過他们么?” “劝過。”姬蘅眼眸一眯,“不過,你难道不觉得,這样更好?” 姜梨呆了呆,才明白過来姬蘅是什么意思。单从姬蘅自己本身来看,虽然姜梨知道她千好万好,但不是每個人都和姬蘅深入交往過,不晓得姬蘅是什么性情也情有可原。但是姬蘅带了這么多人来,也就从侧面否定了肃国公喜怒无常,无恶不作的传言。 倘若他是這样的人,身边决计不会有亲人朋友的。但姬老将军、闻人遥和司徒九月,甚至林尧都来了,這就說明,姬蘅并不是传言中那么冷酷无情,他对于自己人的厚爱和保护。 而且闻人遥那么聒噪,大约是可以让大家开怀的吧,姜梨只能這么想。 才走到叶府院子,還沒到厅中,叶明煜已经闻讯赶来,他先是看了看姜梨,道:“阿梨,你怎么不是一個人来的?”目光落在姬蘅身上,顿时又沒有了声音。 每一次看到姬蘅,叶明煜是男人,不会为姬蘅的美貌而倾倒,他是江湖中人,只会觉得這人身上的杀气怎么也遮不住,危险极了。要把姜梨交给這么危险的人,叶明煜是决计不放心的,但圣旨已下,他们一介商户,似乎也别无办法。他又看到姬老将军,顿时为姬老将军身上的正气和坚毅所摄。 毕竟是上過战场的将军。 叶世杰跟在后面,脚步一慢,他看到了姜梨和姬蘅并肩而行,姜梨对于姬蘅的信任。 這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两方人马见面,彼此都有些尴尬,不知道从何說起。這时候,一個高兴地声音打破了沉默,他道:“姐……姜二小姐!司徒大夫!” 司徒九月目光动了动,薛昭推着轮椅从后面走過来,他在叶府的這些日子,看上去比在国公府呆的时候高兴很多,面上都有了些少年特有的飞扬,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温暖。 “阿昭,”姜梨道:“我們来看看舅舅,也想看看薛先生和你。” 叶明煜心中嘀咕,姜梨来看他他当然欢迎,但带着這么一帮子来路不明的人来看他,他就有情绪了。然而当着外甥女的面,這些想法還不能表现出来,便挤出一個格外虚假的笑容,道:“那你们先說,我让人去看看厨房。” 他才不想和靠美貌骗小姑娘的男人說话! 叶明煜就走了,叶世杰抱歉的笑了笑,他其实也看出来,恐怕姜梨带的這些人,主要是来看薛怀远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姜梨和薛家的关系,本来就颇为奇特,叶世杰是個聪明人,便道:“我去看看三叔,你们先去找薛先生吧。” 姜梨感激的对他笑了笑。 薛怀远在院子裡看书。 薛昭活泼,白日裡跟着叶明煜学鞭法,因此最早就知道了姜梨過来。薛怀远要晚些,等他知道了此事想過来的时候,姜梨已经带着人来到了他的面前。 当着其他人的面,姜梨也只能叫他“薛先生”。 “姜姑娘。”薛怀远从善如流,温声道,他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一群人,目光先落在了姜梨身边的姬蘅身上。 年轻男人的容貌,实在英俊艳丽极了,眉目间自有魅惑,却又带了一丝杀气,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长了一双琥珀色的含情双眸,眸中却一丝混沌也无,清醒的近乎冷酷。 只有在他偶尔投向姜梨的目光裡,才会有刹那的温柔。 一瞬间,薛怀远对姬蘅的看法,就改变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曾和阎王擦肩而過,见识過人心险恶,世道艰难,不敢說看透人心,却至少多多少少能看出一些。沈玉容那样待人温和有礼的,却对自己的枕边人痛下杀手,而姬蘅這样恶名昭著的,独独把温柔的一面给姜梨看。 任谁一個父亲,看见自己如珠似玉的女儿被人放在掌心呵护,总归是高兴的。 “您就是薛先生吧。”姬蘅道:“阿狸经常說起您。” 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姜梨的,都跟见了鬼似的看着姬蘅。姬蘅何时這么规矩有礼的与人說话?别說他自己的亲祖父,就是对着洪孝帝,姬蘅的笑容,只怕都带着三分懒淡和随意。 莫不是遇见了一個假的姬蘅?姜梨的心裡,突兀的冒出這個念头。 姬老将军似乎也被自己的孙子這番话震住了,大惊失色,为了挽回自己方才的失态,他看着薛怀远道:“薛尚书,可還记得老夫?” 薛怀远做薛凌云的时候,還很年轻,姬暝寒都還沒娶妻,那时候金吾将军的威名還在,虽然一個是文臣,一個是武官,却都听過彼此的名字。金吾将军战功赫赫,薛凌云修运河造福百姓。 不過多年過去了,死的死,散的散,再次相逢,却是這样的关系。 薛怀远道:“姬将军。” 姬老将军哈哈大笑:“我后来听說了你的事,這些年,你也過的不容易啊。好在阿昭這小子還活着,不知道吧,阿昭還是我孙子给救回来的!” 這件事,薛怀远早就知道了,只是听姬老将军当面說起,還是有些感怀,便郑重其事的对着姬蘅道:“多谢国公爷救命之恩。阿昭,還不谢恩。” 薛昭草草的谢了個恩,道谢這种事,在国公府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了。现在姬蘅既然已经是准姐夫,那就是一家人,拜来拜去有什么意思? 闻人遥见一直沒有自己插嘴的机会,颇为不甘心,逮着個机会就开口,道:“我們今日来,都是因为阿蘅的事来的。姜二小姐和阿蘅的亲事,虽然是皇上赐下的,但我們阿蘅,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愿意被赐的,能与姜二小姐议亲,阿蘅本身也很高兴。我們都知道姜二小姐和薛家的渊源匪浅,又很看重薛先生,所以就都来看看,大家也好认识一下。” 他嘻嘻哈哈,言行无状,這么說姬蘅,要是放在平日,姬蘅怕是早就让他滚出去了。然而今日姬蘅却什么都沒說,只是任由闻人遥胡說八道。 薛怀远的心裡,又满意了一层。 那些旋涡、利弊、危险,姜梨已经身在其中,這一点沒办法改变了。而且姜梨自己做的决定,谁也沒有办法替她更改,就算她的父亲和兄弟也必须尊重她。不過现在看来,阿狸這個選擇,沒有看上去那么遭。 薛怀远不知道姬蘅是個什么人,但姬老将军的争执,他却是知道的。就算姬暝寒不在了,由姬老将军一手养大的孙子,到底也会继承一些姬家的品质吧。 姬老将军的内心裡,其实也十分纳闷。這样一大家子见亲家,和和睦睦笑着商谈的事情,理应发生在姜家才对。毕竟姜梨是姜家的小姐,然而姬蘅一次也沒有提過要去姜家,反而是這一次,主动来与他說,要一起去叶家。 去叶家看姜梨的舅舅?這姬老将军勉强也能理解,毕竟听闻姜梨和她的三舅舅很好,可是到了叶家,叶明煜只是打了個照面就不见了,反而是被拖着来与薛怀远說话。姬老将军也不是個傻子,能看得出来,這分明就是来特意看薛怀远的。 姜梨对薛怀远比对姜元柏還好,這话姬老将军也听過,当时還很幸灾乐祸了一回。活该,姜元柏那么老奸巨猾,姜梨却格外正直勇敢,当然会和薛怀远這样的好官更投缘,但眼下一看……這似乎有些過分了吧? 姬老将军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一点儿不表现出来。因他知道,就算他說了,也沒人会回答他。罢了罢了,总归是给孙子来见亲家的,见姜元柏或是见薛怀远,对他来說也沒有差别,知道了会嚎啕大哭的也是姜元柏不是他,那他還介怀什么,還是随他去吧! 這么一想,姬老将军就干脆利落的抛开了心中的疑惑,和薛怀远走到屋子裡茶桌前坐下,边喝茶,边說起過去的峥嵘岁月来。 這一下,反倒把其他人晾在了院子裡。 姜梨有些愕然,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姬老将军可能是许久沒见到故人,一时半会儿倒是兴起,薛怀远反倒成了陪他說话的人。 姜梨无奈的看向姬蘅,姬蘅含笑道:“沒事。” 姜梨只得沉默,闻人遥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薛昭,问他:“薛少爷,你這手裡拿的是什么,是鞭子么?” “嗯。”薛昭笑道:“叶三老爷教了我一套鞭法,又送了我一根鞭子,我便用這根鞭子习武,日后也不至于真的手无缚鸡之力,還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站都站不起来了,却乐观的不像样,口口声声都是要保护别人,這样的人,也实在是世间少有。薛昭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在他的眼神裡,甚至找不到一丝晦暗,他道:“這鞭子我尚且用的還不熟练,等用的熟练了,再去换一根。” 司徒九月看着薛昭,突然就想起在国公府的时候,薛昭說起的關於保护的那袭话来。 她道:“這鞭子不好。” 众人疑惑的看向她,薛昭也问:“司徒大夫何以這么說?” “要用鞭子杀人,实在很费力气,相比之下,刀剑匕首要容易得多。你坐在轮椅上,力气不如站着的人,杀人就更难了。” 闻人遥嗤之以鼻,道:“司徒,你好歹也是個姑娘,怎么口口声声都是杀人。咱们這位薛少爷喜歡的是劫富济贫,惩恶扬善,不是看人不顺眼就杀人,和你不一样的。” 司徒九月一愣,“和你不一样”几個字,她過去也曾听過无数次。她小的时候逃亡,别人說她和别的小姑娘不一样,過于冷酷。她杀人的时候,别人說她和其他大夫不一样,像刽子手。可沒有一次被她放在心上,不一样就不一样,那又如何?可今日這個“不一样”,听起来却格外刺耳。 她的脸色渐渐沉下来。 姜梨看在眼裡,心中一动,正要說几句话将话头岔過去,薛昭却开口了。 薛昭道:“可是要保护一個人,就免不了杀人啊。要自保的话,杀人也沒有关系的吧。” 他這么說着,却是笑眯眯的看着司徒九月,目光和煦宽容的足以融化冰雪。 司徒九月怔住。 “我从小认定的就是弱肉强食。我不需要旁人来救,谁要是害我,我就杀谁。”蓦地,那一日,自己与薛昭的谈话又出现在司徒九月的脑中。 她說的是实话,所以她故意吓唬那些人,让他们厌恶她,這正和她意。但是如果可以重来,如果她還是漠兰的公主,如果沒有那些动乱,谁愿意拿起的淬了毒的宝剑而不是带着芳香的花朵,谁愿意平白无故,颠沛流离提心吊胆的生活? 她觉得她自己沒有错,哪怕她偏执、心硬、冷漠,然而這都是为生活所逼。为了活下去,她把自己从天真烂漫的公主变成了這么一個人人都要惧怕的魔头,世上的人惧她,骂她,视她如蛇蝎,却沒有一個人试图去理解为什么。 好像她生来就很喜歡杀人取乐似的。 但是眼前這個少年,這個和她截然不同的少年,梦想是走遍名山大川,惩恶扬善的意气少年,别說杀人,可能他這辈子都沒干過什么坏事,干净的如一张白纸,却能站在她面前,說出一番近乎于理解的话。 就像光把黑暗中的人拉出来,只一句话就能让人得到救赎。 薛昭笑道:“如果我的鞭子能杀人,我身边的人就不必杀人了。等我强大到有足够能力保护亲近的人,他们不必就不必为了自保而拿起刀。司徒大夫。”他叫司徒的时候,固执的用“大夫”二字,虽然司徒九月一直强调,她并不是大夫,她是会害人的毒姬。 薛昭道:“有什么办法能让鞭子和匕首刀剑一样呢?” 司徒九月沉默。 她知道薛昭在为她解围,他就像照顾一個丢了脸出了丑的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子,让她不至于难堪,也不至于失态。 “有,”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鞭子上淬毒。” 在鞭子上淬毒,鞭子打在人身上,人会受伤,却很难致死。但粹了见血封喉的毒,便顷刻之间能要人性命。 真恨毒,但薛昭却笑了,他道:“好主意,那就劳烦司徒大夫,能不能赠与我一点毒药?” 闻人遥不明白薛昭和司徒九月說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他们二人间气氛有些奇异罢了。姜梨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這一幕。 “你弟弟真是個人才。”姬蘅站在姜梨身后,含笑开口。 “你也觉得……” “别问我,”姬蘅道,“和我无关。” 姜梨瞪了他一眼,她心中有些猜疑,一时也不确定,不過看着薛昭和司徒九月,倒是觉得這样也不错。正在這时,姬老将军从屋裡走了出来,他喝饱了茶,满脸红光,看起来也颇为高兴,走到姬蘅身边的时候,拍了一下姬蘅的肩,道:“臭小子,薛尚书叫你进去。” 姜梨讶然。 闻人遥也奇怪:“薛先生找阿蘅进去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姬老将军不悦,“我又不是长舌妇,還打听他要說什么,快去吧,”他不耐烦道:“站着干啥。” 姬蘅就进去了。 ------题外话------ 姜元柏:到底谁才是岳父,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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