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闹选举
回到宿舍大家看到郝苗苗面前的食物堆就知道她心情不好。王天才沒有安慰的意思,她旁敲侧击郝苗苗的痛处:“哎苗苗,你看看校花候选人有沒有我們宿舍的。我不敢看。”
“啊,你们還真在乎那個啊。”信莹鼓着嘴坐在床上她不知道接下来能干点什么。
“信莹,你也报名了。”王天翻過身眨着水灵的眼睛說。
“沒有呀。我們宿舍除了我,你们都报了。我对這些沒兴趣。我现在只想好好考会计证。其他的我提不起兴趣。”
“信莹,真有你。”侯甘宁把电脑连窝端到信莹面前,她首先指着自己的名字然后再滑向信莹的名字,其实王天的名字就在信莹的下面。信莹也沒注意,侯甘宁也就沒提。王天从床上拔地而起,把郝苗苗的床板顶了起来。
“干嘛,造反。”
“那么大尿性。谁又招你了。”
“别跟我說话,烦着呢。”
王天一头扎进侯甘宁的电脑前,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沒来得及指出来,侯甘宁就把电脑拿走了。
“哎,等等,我還沒有看呢。”
“看自己的。”
“小气。”
三天后,正式的选拔在学校新建的体育馆主题馆内进行。一大早信莹看到天桥上挂满了彩色气球,天桥的旁边還有人专门发宣传单。体育馆還被专门設置了门票,学生票两块,不過由于学校人太多,学生会领导决定設置了外围票。校外有兴趣的家人或者朋友也可以参与。不過门票要比学生的贵十倍。
這次会场的准备花了很多人力,学生会动员全校义务劳动积极分子,說是可以呈报给校领导加学分,乌压压一片的脑袋都来捧场,据說很多人只是为了蹭一個免費的门票,再一睹校花的芳容,死而无憾。
从六楼望去,信莹看到体育馆附近一群小蚂蚁挪来挪去,从早上一直忙到下午正式开始。信莹刷牙洗脸像早晨刚起床一样。拿着书到图书馆,谁知今天简直是万人空巷。图书馆看不到一個人,平时熙熙攘攘跟闹市街似的,有一次为了看书很多人一拥而下把门都给挤掉了。信莹暗自窃喜,不過她突然觉得這样也不好。平时抢不到位子,现在又不知道坐哪好。
体育馆的喇叭声音很大,信莹在這么远的距离听得一清二楚。管理员阿姨睡醒后,立马提着杯子向外走去,远远地信莹听到她嘀咕:“還好沒有开始。”說完话,她跑了起来。
剩下信莹一個人,忽然觉得很孤单。這是信莹第二次考会计证。她以前从未怀疑過自己的智商,在大学的屡屡受挫让她对自己的三观产生了怀疑,现在她怀疑自己的智商可能有問題。這只是她的臆测而已,她不能把這样的秘密跟宿舍的人說。宿舍裡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是天生的八卦神童。屁大点事经她们传播立马瘟疫四散。
信莹沒有心情再看书,她趴在桌子上静静地听体育馆传来的声音。入神的时候耳朵裡传来一阵极不协调的桌子滑动的声音。难道這裡還有活着的人?信莹警觉起来。她以为這裡只有自己,思想才无限制的放开,延伸,刚延伸一半就让人斩断。哪個倒霉孩子不知趣,半天憋不出一個屁来,现在才发出信号证明有生命迹象。信莹佯装看杂志,走到書架后面看到一個男生饶有兴味的看书。
信莹故意把书掉在地上,刺耳的声音并沒有引起男生的注意。她静悄悄的走向男生,踮着脚从背后看看他在看什么,沒想到信莹看到了自己投射到手机裡的脸。
“啊。”信莹叫了一声。
“干嘛?”
“你干嘛。”
“是你?”
“是我。现在才看出来。”
“我早就知道了。”
“讨厌你,知道還吓唬我。”
“选校花,你怎么不去。”
“你怎么不去?从生理角度来讲男生应该期望值比女生要高。很多男生都去了。为什么你不去呢?让我猜猜原因。啊,买嘎,你取向是不是脱轨了?”
“我总以为一個看似矜持的女生說话会斟字酌句,沒想到你也是條汉子。”
陈阳看了两個小时的书,早就想给自己找一個休息的理由。他想吃饭,再一次的邀請信莹出去,顺便他告诉了信莹自己還在外面兼职。吃過饭他带信莹到工作的地方,那個公司是宏扬集团总部。信莹告诉她自己也很快会来這裡实习。
“欢迎新同事。不過我不是正式的。我可以随时来随时走。”
“你一個月能挣多少钱?”
“嗯。随便给吧。”
“怎么能随便给呢。工作一定要问清楚,免得到时候說不清楚。”
陈阳把公司从主体楼开始一一向信莹介绍,让信莹诧异的是陈阳随手把一间足有二百平米的豪华办公室打开了。
“你干嘛?這裡都是摄像头。要是被逮住,我們会被当小偷的。”
“沒事。過来,坐坐。感觉一下。”陈阳让信莹坐在办公椅上。随手把一张自己的照片收了起来。
靠近窗户的右侧有两排書架,在書架之间也堆放了很多书。信莹看到了各种图书:第一排是管理学和经济学及乐理,第二排都是中国文学名著,第三排都是外国名著及语言类书籍,第四排是近十年来诺贝尔奖获得者的文章及成果,最后一排是一些杂文和生活感悟。
“這位老总爱好真广泛,那么多的书。比我上学的书都要多。”信莹随手拿了一本看,上面被密密麻麻注解了文字還有一些自己的想法。陈阳把空调打开,给信莹倒了一杯水。
“你怎么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别人的东西不能动。我們還是快点走吧。我心虚。”
“又沒偷东西。瞧你出息的。喝完水,就走。”
信莹的手机响了。郝苗苗說,她进入了校花四强。让她赶快回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进四强了。”
陈阳想了一下才猜出是校花竞选的事。他笑了笑,盯着信莹看。信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跑了出去。公司裡值班的人见到陈阳和信莹本来想问好,陈阳做了不要說话的手势。他的身份才沒有被暴露。陈阳借故出去转转,他沒有陪信莹一起回学校。
信莹一直觉得這是一场恶作剧。自己从任何方面比都沒有可能被选成校花。首先论成绩信莹从来沒有拿過奖学金,大一大二共有两门课险些夭折。其次信莹沒有参加過学校的任何活动,大一入校广播操比赛除外。最后信莹的相貌在班裡竖起来都是平庸之辈,更何况在两万人的大学校园她何德何能可以胜任校花的头衔。
走到半路信莹觉得不对劲,她想起来郝苗苗說過,校花有好几种分類,有一项让她印象特别深刻,最丑校花。信莹的后脊梁骨冒冷汗,她不安的手发抖。這不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嗎。大学最后好不容易参加了一次活动還整個最差,信莹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她沒有勇气再走下去。
无意中被郝苗苗报名参加的校花竞选让信莹考会计证的信心都沒了。奶奶的,她在心裡骂道。真是枪打出头鸟,自己本来相貌平平就很清楚,干嘛学着别人参加,真给自己长脸。信莹想躲起来,她已经以非常肯定的想法把全校最丑的冠军之名扣到了自己的头上,還沾沾自喜的觉着很合适。
零星的過路人急匆匆的从信莹身边走過,掠過的一阵风不比正宗的西北风逊色,让信莹立马缩成了刺猬。信莹犹犹豫豫,半個小时原地未动。這时候手机又打了過来。而且在校广播站裡也跟闹寻人启事似的喊道:“财经学院六班信莹听到广播請速来体育馆领奖,财经学院六班信莹听到广播請速来体育馆领奖。”
丢人丢大发了。挨千刀的广播站把自己的糗事喜气洋洋的传播出去。毕竟不是自己出丑,广播站女播音员說话的语气趾高气昂,信莹气得鼓鼓的。她想找广播站的人算账,愤怒让她冲昏了头脑。正的勇气来不了,滋生出邪气。這种邪气什么都不怕,信莹顶着张飞的胆子径直闯入舞台左侧的广播站。她不由分說的把话筒,拿起来使劲往地上摔,顿时话筒不明不白的冤死了。桌子上的坚果甜品一律被推到五门斩首。
场面一片哗然。原本闹哄哄的,现在都在静静的看着信莹表演。
“同学你干嘛?你疯了嗎?”学生会主席胡斐大声斥责道。
“我沒疯。是你疯了。干嘛给我凭這個校花,我又沒参加。再說我也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干嘛非要颁发全校最丑校花奖。人都是有自尊的,你不要自尊我還要呢。”
场下有人对這突然发生的状况吹起了口哨。不過,他刚吹過就挨骂:“吹你妹啊。”
“谁他妈骂我。有种站出来。”
场上一锅粥,场下一窝蜂。体育馆的秩序仿佛遭到了恐怖袭击,一片狼藉。桌子上的甜品在局势很乱的时候被一些吃货钻了空子,扫荡的连瓜子壳都沒剩。后来信莹出门才看到满地的瓜子壳。为了把秩序控制下来,校保安处出动十名保安维持秩序。
他们煞有介事的拿着电棒在学生面前打着镇压的名义挥舞着。沒人理他们,几個调皮捣蛋的男学生见不得畏畏缩缩的保安,在学生面前都菜成了肉汤,到时候遇到劫匪,小偷還不得吓得尿裤子。
一個被恐吓的保安扔了电棒抱头鼠窜,躲得远远的。他用聪慧的头脑证明有先见之明就是生存之道。剩下九個保安被学生扔了鸡蛋,瓜子壳,水果皮。有的技术好的扔到嘴裡還舔了一口。
“你们都想造反嗎?一個個跟流氓有什么区别。”校长背着手凶神恶煞的走過来。一個猫着腰的男人附耳說了几句话。校长转而面向信莹。
“你!”
校长挤出了一個字,真是感天地泣鬼神。让信莹咯噔一下,仿佛刚从梦中醒来。她沒想到自己的愤怒引起了大家的愤怒,因为自己,把整個选举现场搞得鸡犬不宁。校长是德高望重的,他很快熄火,询问了起因。听了信莹的诉苦,校长训斥了学生会的几個稚嫩的领导。往年举行校花大赛也沒出现過這么多的幺蛾子,今年非要比别人多出一個脑袋,搞什么等级制度,這是在侮辱人。
校长的话特能鼓舞人心。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受到鼓舞的只有信莹一個人。
“校长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哪样?做错了事就要认错,不要狡辩。”
“校长我們沒有把她评为最丑校花啊。她被选为今年全校终极校花。我无法理解她刚才的行为是哪根筋搭错了,谁能解释一下?”
“谁能解释。你-------”校长指了指信莹說:“你来解释。怎么到场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杂劫舍有沒有问清楚。”
惨了。信莹本来不该丢人的征兆应验了。众目睽睽之下她真想钻地缝,她四目望去黑压压的人群哪裡可以躲,她此刻真想立刻告别人间,省的再受人数落。不過信莹又一想還是不对,怎么可能会当上校花呢?在座的那么多的人沒有反对的嗎?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选我?”信莹带着怨气說。
“我真弄不明白你個丫头片子-------”
“注意說话方式。”校长瞪着眼睛批评道。
“我真不明白评为校花還需要问为什么?因为漂亮啊。你不知道自己长的漂亮嗎?”
“我--清楚。要是只是因为长相,有好多都比我长得好看为什么会选我?”校长也泛起了疑惑看着胡斐。
“是這样的。主要原因是你是天然的美女,而很多人都是人造的。有的垫了鼻子,割了眼皮,打了玻尿酸,她们都是或多或少经過处理以后才变得漂亮,但以我看来她们也沒有变得多么的动人。反而看起来不太自然。我們不是凭空猜测,之前我們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让一些美容方面的专家给鉴别過,他们通過照片就能一眼看出人造和天然。所以你成为校花是众望所归。”
“那-----那刚才------你也沒說。”
“你也沒给我時間解释啊。”
散了场,信莹一一向他们道歉,为了诚恳,晚上請客吃饭還唱歌,足足把她两個月的伙食费给榨干了。這個月刚开始,她就要喝西北风,正好冬天也到了,新鲜的西北风也来了。上完专业课,信莹被胡斐喊了過去,原本在当天应该给她的奖金,由于场面不受控制只能延期发放。
有了钱,信莹有些忘乎所以。除了学费她沒有拿過那么多的零钱。该干什么呢?吃喝玩乐,逛街购物,這是郝苗苗第一個提出的建议。信莹让王天也给出建议,但王天沒有說话拿起书就走了。侯甘宁连续三天一直到凌晨十二点才回来。
当初参加比赛的时候根本沒有上心,结果无心问柳柳成荫。把宿舍的姐们得罪了,信莹觉得当上校花這個头衔也沒什么。顶多走到哪裡男生的回头率多一点而已。她還是和往常一样,保持素颜。为了排解内心的不解他给陈阳打了电话,占线。信莹沒有再打,她一個人走出校外散散心。
一分钟后,陈阳的电话打来。
“在哪?”
陈阳的问话有些突兀,信莹根本沒想好說什么。她支支吾吾說:“刚出学校门口。”
“三分钟到。”
陈阳是小跑着来到的。他看到信莹不开心,也无需问太多。拉着信莹的手就走。
“干嘛。”
“让你开心啊?看你愁眉苦脸的。都不漂亮了。别人当校花都能高兴到后年,你這怎么看起来像是校花跟你沒有任何关系啊。”
“别提了。烦死了。我本来也沒想那么多,怎么就被选了校花。但是我的室友都不理我了。郁闷死了。”
“不用郁闷。我给你分析分析。女人天生爱美丽,這也沒有错。你呢,根本沒有报什么希望。還是室友开玩笑给你报了。结果认真的人沒有過,让你吊儿郎当的给過了。你說她们不生气才怪。這些都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她们以为自己很漂亮结果什么也沒有。女人的嫉妒心就是這么奇怪。”
“我們平时相处的還是不错的。”
“那也說明不了什么。我总结,你们宿舍爱吃的人可以当朋友交,其他的人对你心有戒备。”
“哦。为什么会這样啊。我回去给她们道歉吧。”
“等会,你道哪门子歉。跟你什么关系。這是她们心眼小,好朋友当上了校花应该祝福和鼓励,哪有吹胡子瞪眼的。”
陈阳拉着信莹满大街转悠,他专门到一些品牌时尚店,信莹天生对這样的地方過敏。
“我們還是不进去了。我又买不起,别把人家地板弄脏了。”信莹看着自己的鞋毫无自信的說。
“那怎么了。进去看看。你陪着我還不行嗎。”
“陈-”信莹忘了陈阳的名字了。
“陈阳。”
“咦,你不是叫陈飞嗎。”
“我知道,故意的,给你提示。”
“我還是不进去了。不习惯,感觉怪怪的。”
“好了我知道了。”
陈阳为了照顾信莹的自尊心和她进了一家普通的店铺。裡面的衣服颜色黯淡无光,做工粗糙。陈阳看着信莹对這些东西很亲切,她看了好几件衣服。眼睛盯了一会,又缓缓的垂下手,推着陈阳离开。
“怎么了?”
“沒怎么。只是随便看看。我也不缺东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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