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打擂退亲
两個人进入房间。小灵子在桌边坐下,看着吴秋遇,心中有些犹豫。吴秋遇也坐下来,见小灵子仍在看他,笑着问道:“灵儿,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這样看着我?”小灵子低头问道:“秋遇哥哥,你和如梦姐姐从海上回来的时候,失血過多昏倒了,是曾婉儿救了你对不对?”吴秋遇說:“是啊。那时候我以为你和如梦都不在了,自己也不想活着了,就把身上的血都献了。幸亏婉儿小姐经過那裡,把我救了,带回蓟州照顾了好几個月。”小灵子又问:“你师父被铁拳门的人下毒谋害,危在旦夕,也是曾婉儿无意中把药囊踢到他手边,把他救了是不是?”吴秋遇說:“嗯。這事婉儿小姐从来沒說過,是我师父說的。我师父也很感谢她。”
小灵子這才切入正题,看着吴秋遇說道:“那曾婉儿现在有难,你是不是也该救救她?”吴秋遇惊讶道:“婉儿小姐有难?有什么难?”小灵子說:“你還记得今天在擂台下面那個人說的话嗎?他說的是真的。江寒看上了曾婉儿,让两個老怪提亲。曾家這才弄了個招亲擂台,希望摆脱他们纠缠,同时又让他们沒话說。”吴秋遇问:“這個你是听谁說的?”小灵子說:“這個你不用管,知道我說的是真的就行了。现在江寒仗着有老怪撑腰,霸着擂台,已经好几天沒有人敢上台打擂。照這样下去,曾婉儿最后只能落在江寒的手裡。你也知道江寒是什么样的人,两個老怪是什么样的人。曾婉儿从小娇生惯养,如果真被他们弄到赐熊岭去,你想想她后面還有好日子過嗎?”吴秋遇也开始为曾婉儿担心:“江寒太可恶了。他不是一直喜歡邵九佳嗎?怎么又开始纠缠婉儿小姐了?”
小灵子說:“曾婉儿救過你和你师父,曾家对如梦姐姐也有很深的恩情。她现在有难了,咱们不能袖手旁观。你說是不是,秋遇哥哥?”吴秋遇点头道:“你說的对。你說吧,咱们应该怎么帮她?”
小灵子转過身去,稍稍沉默了一会,才說道:“我想让你去打擂。”“去打擂?”吴秋遇惊讶地站了起来,“可是,那不是比武招亲的擂台嗎?我怎么能去……”小灵子让他先坐下,然后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想着如梦姐姐。放心吧,曾家的人已经說了,你只管打擂帮忙,等打下擂台,帮曾婉儿摆脱了江寒的骚扰,他们不会逼你跟曾婉儿定亲成亲,以后也不会再妨碍如梦姐姐和你在一起了。”
吴秋遇愣愣地看着小灵子:“你什么时候见過曾家的人了?”小灵子說:“刚才曾可以陪着如梦姐姐来過。”吴秋遇更加吃惊:“如梦来過了?”小灵子点了点头:“這也是如梦姐姐的意思。她和曾婉儿情同姐妹,实在不忍心看着曾婉儿落到江寒手裡,這才帮着曾家来說情。她又觉得不好直接面对你,這才跟我說了,让我转告你。”
吴秋遇内心纠结着,沉默了一会,忽然說道:“万一他们說了不算话,最后逼着我……我還要照顾你和如梦。”小灵子听他把自己和柳如梦列在一起,心中感动,开口劝道:“這個我也想到了。刚才已经让曾可以当着如梦姐姐的面做了保证。当然,咱们也不能完全信他。如梦姐姐已经告诉我,他们住在百花洲,让你打赢了擂台就去那裡找她。如果到时候曾家的人耍赖,你就直接带上如梦姐姐远走高飞。我就不信他们能拦住你。”
吴秋遇深情地望着小灵子:“灵儿,可是我……你……”小灵子感觉到吴秋遇对自己的情义,心裡也是酸酸的,赶紧转過身去,眼裡转着泪花說道:“你不要担心我。我沒事。你接到如梦姐姐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小灵子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要食言了,已经沒法面对吴秋遇和柳如梦在一起的日子,恐怕不能像她跟时秋风說的那样,继续照顾柳如梦直到看她生下孩子再离开了。吴秋遇闷声不语,脑子裡已经很乱。
小灵子揉了揉眼睛,回头嘱咐道:“到了擂台上,你也要小心一点。对江寒那样的人不用客气,最好一两招就把他打下擂台,让老怪沒有出手的机会。我会請时姐姐和铁师叔来给你助阵,让他们帮忙防着老怪偷袭。以你们三個的武功,我想两個老怪也不敢怎么样。”吴秋遇沒有說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小灵子。小灵子不敢看他,又转過身去。
第二天上午,江寒照旧在擂台上叫嚣。吴秋遇走出人群,走到擂台旁边的台阶下面,回头看着小灵子。小灵子冲他甩了甩手,鼓励他赶紧上去。吴秋遇這才走上擂台。铁秋声和时秋风也找好了位置,暗中防着老怪。
江寒忽然看到吴秋遇,不禁吓了一跳。在毛乌素大漠的风云客栈,他曾经被吴秋遇打過一掌,当时都吐了血,现在忽然看到吴秋遇上台,不禁往后倒退了两步。两個老怪也认出吴秋遇,全都站了起来。时秋风和铁秋声在人群中各自往前迈了两步,紧紧盯着两個老怪。
曾婉儿意外看到吴秋遇上台,又惊又喜,几乎就要冲上前去。曾可以把她拦住,小声說道:“妹妹不要心急。”曾梓图看到吴秋遇,也很惊讶,但吴秋遇肯上台打擂,不管怎么說都是好事,便也劝着曾婉儿先坐下。
昨天在台下跟小灵子說话的那個人今天也来了,兴奋地对旁边的人說道:“哎,我认得他!他昨天就說要上台去教训那個江寒,后来有事急着走了。沒想到今天真上台了!”其他人也都伸着脖子往台上张望着,等着看吴秋遇怎样教训江寒。
吴秋遇跟曾可以和曾婉儿打了招呼,迈步向江寒走去。江寒紧张地叫道:“你身边不是有那個小丫头嗎?怎么還要来打擂?”吴秋遇說:“只要你不再纠缠婉儿小姐,我可以不跟你打。”江寒哪肯轻易放弃,壮着胆子說道:“我告诉你,我两位师父都在這!你知道他们是谁嗎?他们是雌雄双煞!我劝你不要自找沒趣!”吴秋遇說:“打擂的是你,又不是他们。来,咱们先比试几招。”說着便向江寒逼去。
江寒大惊,转身就往老怪那边跑。吴秋遇身形一晃便追了上去,抓住江寒的衣领一把扯了回来,脚下一踢便把他掀翻在地。台下众人都看呆了,稍稍過来一会,才有人大声叫起好来。
两個老怪相互看了一眼,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和规矩,一起向吴秋遇打来。台上的曾婉儿和台下的小灵子都很紧张。时秋风和铁秋声沒想到老怪竟然厚着脸皮直接出手,他们還在台下,已经来不及救援了。吴秋遇凝神提气,忽然打出一记“驱伏双鬼”。這是“降魔十三式”的第八招。吴秋遇知道两個老怪功力深厚,自己也使出了十成功力。掌风相交!吴秋遇震得往后退出两步,身子晃了晃,方才站定。两個老怪也各自往后退出一步,感觉手臂发麻,惊愕地看着吴秋遇。
這时铁秋声和时秋风跳上擂台,上前问道:“秋遇,你沒事吧?”吴秋遇摇了摇头,看到江寒偷偷爬起来,正要偷袭,当即飞起一脚,把江寒踢下台去。江寒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在台下。旁边的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有人围上去,趁乱踢了他几脚。
两個老怪沒想到吴秋遇的武功如此厉害,還在发呆。二老怪在贺兰山跟吴秋遇交過手,那时他两腿残疾,尚能对付吴秋遇。现在腿脚好了,又是兄弟两個一起上,本以为各出一掌便可将吴秋遇打翻。沒想到吴秋遇的功力进步如此之大,两個人的掌力他竟然也能接住。现在又有铁秋声和时秋风上台助阵。两個老怪自忖沒有把握打赢,也就不敢硬打,他们双双跳下擂台,去察看江寒的伤势。台下的众人见到雌雄双煞下来,纷纷避闪。两個老怪提起江寒,快速地越過人丛,飞身离去了。
众人开始大声喝彩,台下顿时沸腾起来。曾婉儿兴奋地冲上前,一下子抱住了吴秋遇:“秋遇公子,沒想到你会来打擂,太好了!”曾梓图和曾可以也激动地走上前来。
小灵子见吴秋遇打赢了老怪,平安无事,激动得眼裡转出了泪花。她深情地望了一眼仍被曾婉儿抱着的吴秋遇,揉了揉眼睛,悄悄消失在人群之中。
吴秋遇勉强挣脱曾婉儿,尴尬地說道:“婉儿小姐,不要這样。”曾婉儿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羞涩地說道:“秋遇公子,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吴秋遇走到台边,往下看,却发现小灵子不在了。這时铁秋声和时秋风也发现小灵子离开了。时秋风說:“秋遇,這裡的事情你抓紧了结,然后带着如梦来扬州找我們。我們先去看看小灵子。”說完,两個人便跳下了擂台。
吴秋遇也想跟着去找小灵子,但是此时曾梓图等人一发围住他,有人道谢,有人道喜,拥着他往后台走去。
曾可以对众人宣告招亲结束。台下众人這才渐渐散去。
众人簇拥着吴秋遇离开擂台。曾婉儿拉着吴秋遇的手臂,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吴秋遇委婉地挣脱了几次,但是总能被曾婉儿找机会再拉上,后来也就渐渐麻木了。郝青桐等人见了,不禁暗笑。众人压抑了好几天,现在终于看到了好的结局,一個個欢欣鼓舞。只有吴秋遇忧心忡忡,心裡惦记着小灵子。
曾梓图忽然叫過倪逢和孙演:“你们去找找雌雄双煞,好言安慰几句,哄着他们還回百花洲。不能因为今天的事,让他们心存怨恨。”倪逢說:“好,我們现在就去。這些天一直是我們俩招呼着,他们身上沒有银子,又人生地疏,应该不会走太原。可能只是带着江寒去看伤了。等我找到他们,好好說几句,应该能把他们带回去。”曾梓图說:“那就好。你们去吧。”倪逢和孙演转身走了。曾梓图去找吴秋遇說话。吴秋遇虽然心情不安,但還是勉强偶尔跟他說几句。
当晚,曾梓图在贤德楼设宴,庆贺喜得佳婿。众人推杯换盏,喝得热闹。吴秋遇把曾可以叫到一边,小声說道:“曾公子,你是不是答应過小灵子,我只是帮忙打擂,不用跟婉儿小姐定亲的?”曾可以說:“你不用紧张,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既然是招亲,总得撑够了场面。我答应過小灵子的事,心中有数。”這时有人招呼曾可以去喝酒,曾可以便转身去了。
吴秋遇心裡這才稍稍踏实了一些,靠在柱子上,又开始想着小灵子。曾婉儿看到了,起身离开座位,上前问道:“你還是想着如梦姐姐?”吴秋遇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沒說什么。曾婉儿盯着他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要来打擂?”吴秋遇說:“昨晚如梦去過客栈,她不忍心看你落到江寒的手上,就去找了小灵子,让她劝我来打擂。我也感谢你救過我,救過我师父,你和曾公子对如梦也都很好,我就来了。”
曾婉儿呆呆地愣了一会:“這么說,是如梦姐姐让你来打擂的。如梦姐姐她……”曾婉儿想到柳如梦为了救自己,竟然甘愿放弃吴秋遇,感动得一下子喉头梗住了。吴秋遇安慰道:“婉儿小姐,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人的。”曾婉儿揉了揉眼睛,稍稍平静了一下心情,說道:“秋遇公子,我知道了,谢谢你。我這就去跟我爹說,我现在谁也不嫁。你应该跟如梦姐姐在一起。”說完便哭着跑掉了。吴秋遇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一时也不知该說什么。
众人回到百花洲。曾婉儿心情不好,也顾不得去看柳如梦,直接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倪逢過来告诉曾梓图,說两個老怪和江寒已经回来了,江寒心情不好,在外面喝多了。曾梓图让曾可以给吴秋遇安排房间去休息,自己先去看望两個老怪。
吴秋遇问曾可以:“如梦呢?我想去见她。”曾可以說:“现在太晚了,她应该已经睡了。你先休息,明天起床再见面也不迟啊。”柳如梦在屋中听到了吴秋遇的声音,知道打擂的事情已经成功了。她心情激动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手都已经摸到了门上却又停下来。她犹豫了一会,慢慢转過身,走回床边坐下来,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柯老三在屋中好像听到吴秋遇的声音,稍稍愣了一下,从门缝往外一看,见果然是吴秋遇,不禁心头一紧,嘀咕道:“他怎么来了?還是公子陪着他。”他赶紧跑到床头告知白鹿司。白鹿司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牵动肋下的痛处,疼得直咧嘴。
众人分头睡去。百花洲渐渐安静下来。
曾婉儿趴在床上,身体微微抽动着。哭了一会,她慢慢坐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自言自语道:“我本来就不该对秋遇公子有非分之想。今天他为了我,不惜冒险打上擂台,已经是帮了我。姐姐为了救我,甚至宁愿离开秋遇公子。我不能這么自私。我要劝說哥哥,不要再妨碍他们在一起。”想到這裡,她毅然站起身,准备去找哥哥說清楚。
曾婉儿走到门口,刚开门,就见一個人撞了进来。曾婉儿吓了一跳,赶紧闪身躲了一下,仔细一看。那個人是江寒,乜斜着眼看着曾婉儿,醉醺醺說道:“曾小姐,我来了。我来陪你。”說着便摇摇晃晃地伸手向曾婉儿摸来。曾婉儿一把挡开他的手,愤怒地說道:“你干什么?快滚出去!”江寒当然不死心:“呦呵,還挺有劲。”說着便向曾婉儿扑了過来。他虽然喝醉了,但是毕竟武功明显胜過曾婉儿。曾婉儿沒躲开,一下子被他拦腰抱住。
曾婉儿用力推打,正要大声叫喊,忽见一個蒙着面的黑衣人冲了进来,示意她不要出声。曾婉儿稍稍愣了一下。只见那人关了门,非常快速地冲到江寒身后,出手点了江寒腰背和手臂的几处穴道。江寒只觉浑身一麻,两手无力,回头惊叫道:“哎呀,谁……”曾婉儿趁机推开他,躲到床边。蒙面人也不等江寒转身,一手抓住他的右肩,反手便在他的后颈上砍了一掌。江寒闷呼一声,垂下头去。蒙面人信手一推,任江寒倒在地上,用力向他脸上鼻子眼睛处踢了一脚,然后又抓起他的右脚,两手用力一扭。只听喀吱一声,应该是筋骨断了。
曾婉儿惊恐地看着那個人,浑身颤抖着问道:“你是谁?”蒙面人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将江寒两手一拎,扛在肩上快步走了出去。曾婉儿心有余悸地望着门口,過了好久才回過神来。她跑到门口,刚要大声叫喊,忽然想起蒙面人的暗示,而且自己被江寒骚扰的事传出去也不好听,也就沒有喊出来。
她快步走到曾可以的房门口,敲门叫道:“哥哥,你睡了嗎?”等了一会,裡面沒有人回答。她又敲门问了一遍,仍然沒有人回应。曾婉儿心中纳闷,說了声“哥哥,我进来了”,便推门走了进去。屋裡空无一人。曾婉儿心中一惊:哥哥不会也被那個蒙面人扛走了吧?她快步跑到门口,正要出去叫人,忽见眼前黑影一闪。
蒙面人挤进门裡,迅速关了门,一手搂住曾婉儿,一手把她的嘴捂住。曾婉儿惊恐地挣扎。忽听蒙面人在耳边小声說道:“妹妹别怕,是我。”曾婉儿一愣,居然是哥哥的声音。见曾婉儿不再挣扎,蒙面人放开她,把脸上的黑布一揭,果然是曾可以。曾婉儿惊讶地问道:“哥哥,怎么是你?”曾可以先去床边扒掉外面的黑衣,整理好衣服,才走過来說道:“我担心江寒和雌雄双煞不会善罢甘休,刚才特意去他们那裡看了一下。正好看到江寒嘴裡念着你名字往前面找来,料想他定然不怀好意,索性让他一次去了根,免得以后再来骚扰你,這才赶紧回来罩上黑衣蒙上脸。”
曾婉儿小声问道:“你杀了他?”曾可以摇头道:“沒有。他死在這裡,咱们不好跟雌雄双煞交代。我把他打成重伤,让他以后不能害人,命還是给他留下了。”曾婉儿问:“那万一雌雄双煞找到他,查出是你干的怎么办?”曾可以笑道:“放心吧,他们查不出来。也不用等着他们去找,我先去跟爹說一声,然后就给他们报信去。你赶紧回房间,假装受到了惊吓。”曾婉儿這才放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沒過多久,就看到曾可以带着两怪老怪来了。曾梓图也闻讯赶来。大老怪把受伤的江寒往曾婉儿门外一放,盯着曾梓图质问道:“曾公,我這徒儿虽然想過要跟你家闺女好,你们也不至于把他打成這样吧?”曾梓图赶紧脸上堆笑說道:“老兄說的這是哪裡话?我也是刚刚知道。令高徒不是喝醉了在房间裡睡觉嗎?怎么成這样了?”
曾婉儿惊慌地开门从屋裡出来,指着瘫在地上的江寒說:“爹,哥哥,刚才他……忽然闯进我房裡,要欺负我!”曾梓图马上反问老怪:“两位老兄,這是怎么回事?”两個老怪愣了一下。二老怪蹲下去问道:“江寒,你刚才有沒有进過曾小姐的房间?”江寒脸上流着血,蜷在地上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大老怪說:“就算是他有不对的地方,你们也不至于把他伤成這样吧?”
曾可以假装问曾婉儿:“妹妹,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江寒兄弟的伤,是你弄的?”曾婉儿說:“我哪打得過他呀?当时他抱住我,我怕得要死。這個时候,忽然又进来一個人,我以为是他的哪一位师父。当时我也沒看清,就吓得昏了過去。”大老怪叫道:“胡說!我們什么时候进過你的房间?”二老怪說:“一定是那個臭小子。他在擂台上打完了還不算,還要故意坏我徒儿性命。他在哪?把他叫出来!”曾婉儿一看他们把帐算到吴秋遇头上,赶紧摇头叫道:“不是他!我看到了,不是他!”大老怪问江寒:“你有沒有看清楚,伤你的人是不是那個臭小子?”江寒委曲地說:“我什么也沒看到。就知道被他在头上打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师父,我的眼坏了,什么都看不到了。救救我呀师父!”大老怪也曾经失明多年,后来還是吴秋遇给他治好的,他当然知道眼睛坏了是什么滋味,气得叫道:“到底是谁干的?谁干的?”
曾梓图蹲下去看了看江寒的伤势,忽然惊愕地說道:“幽冥地火?這是北冥教的武功!听說司马相失踪了,现在北冥教能使出這個的,恐怕只有路桥荫了。”“北冥教?路桥荫?”二老怪两眼盯着曾梓图,“我們跟他沒有半点瓜葛,他为什么要打伤我的徒儿?”曾梓图跺脚道:“這個事怨我,是我們连累的老兄的高徒。”两個老怪惊讶地看着曾梓图。曾婉儿也望着爹爹,看看他能编出什么故事。曾梓图說:“我們曾家在蓟州跟北冥教抗衡多年,彼此结怨甚深。我在汾河湾劫杀過路桥荫,可惜沒有成功。他非常恨我,一定是听說我們在镇江摆擂台,循迹找到這裡,胡乱之间把令高徒当成我們曾家的人,這才下手报复。是我們连累了老兄的徒弟,我一定要亲手给他报仇!”
两個老怪相互看了一眼,显然是信了。大老怪說:“你只要带我們找到路桥荫,报仇的事不用你动手。”曾梓图說:“老兄放心,他本来就是我的敌人。如今又在我們眼皮底下无故伤害了令高徒,我定然不会放過他。北冥教的总坛挂月峰,就在蓟州城西几十裡。两位老兄跟我回蓟州,不出一個月,我定然查出路桥荫的下落。”大老怪愤恨說道:“好。我倒要看看那個路桥荫是個什么人,敢伤害我們的徒儿。”
曾梓图见已经成功地嫁祸给了路桥荫,赶紧对曾可以說道:“以儿,你赶紧送江寒回去休养,明天找最好的大夫给他医治。”曾可以点头应了一声,赶紧背起江寒送回房间。两個老怪看了看曾婉儿,对曾梓图說:“刚才惊扰小姐的事,是我徒儿不对。等他养好了,我們一定好好教训他。”曾梓图大度地說道:“喝醉了酒,做出什么事来,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好在婉儿只是受到一点惊吓,沒出什么事。两位老兄也不必過于苛责。早点回去歇着吧。”两個老怪无奈地长出了一口气,摇摇头走了。
曾梓图送曾婉儿进入房间,关切地问道:“江寒沒有把你怎么样吧?”曾婉儿摇了摇头,小声說:“幸亏哥哥来得及时。”曾梓图嘱咐道:“记住,這件事以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曾婉儿点头记下。“行了,你也早点歇着吧。以后江寒再也不会骚扰你了。”曾梓图說完,转身往外走。曾婉儿送爹爹出门,关了门,回到床边坐下,心情忽然轻松了很多。
柳如梦一宿都在翻来覆去,一会想到吴秋遇,一会想到曾可以,心情极为复杂。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曾婉儿就问到吴秋遇的住处,過去找他,一进门就拉住吴秋遇的手。吴秋遇挣了一下。曾婉儿赶紧松了手,尴尬的笑了一下,說:“我带你去见如梦姐姐。”說完便含羞地转身出了门。吴秋遇赶紧跟在她后面,先到马上就可以见到柳如梦了,心中忽然有些忐忑。
来到柳如梦的房间外面,曾婉儿上前敲了敲门:“姐姐,起了嗎?”裡面沒有人回答。吴秋遇愣了一下,扭头看着曾婉儿。曾婉儿也觉得很奇怪,又敲了两下:“姐姐,你在裡面嗎?”這时柳如梦才缓缓醒来,听到敲门声,赶紧起身应道:“哦,婉儿,你等一下。我這就起来。”曾婉儿在外面小声对吴秋遇說:“姐姐昨晚一定沒睡好。”然后大声对屋裡的柳如梦說道:“姐姐不用急。我先带秋遇公子去外面看看花,一会再回来找你。”柳如梦听說吴秋遇也在外面,顿时显得有些忙乱:“哦,好。我很快就好。”
曾婉儿带着吴秋遇走出大门,在花海中闲逛着。吴秋遇此刻根本沒有心情赏花,一方面想着跟柳如梦见面的情景,一方面又在担心小灵子。曾婉儿见他闷声不语,也不好打扰他,只在他身边默默地陪着,享受這跟他在一起的最后的机会。
過了一会,曾婉儿感觉時間差不多了,才对吴秋遇說道:“秋遇公子,姐姐该梳洗完了,咱们进去吧。”吴秋遇点了一下头,跟着婉儿一起往裡走。曾婉儿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吴秋遇问道:“秋遇公子,你马上就要带着如梦姐姐走了。我們以后……還能是朋友嗎?”吴秋遇也看着她,說:“能啊。我們可以一直做朋友。如梦也很喜歡你,把你当作很好的姐妹,她……”曾婉儿忽然盯着吴秋遇问道:“那你呢?”吴秋遇愣了一下,呆呆地望着曾婉儿,不知道說什么。
曾婉儿继续盯着他說道:“你马上就要带着如梦姐姐走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我纠缠你了。也不知道以后我們還能不能再见面。临走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吴秋遇很尴尬,赶紧望向别处:“我們是朋友啊。在一起的时候当然很高兴。”曾婉儿转到他面前說:“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现在這裡沒有别人,你也不用担心如梦姐姐听了会不高兴。這個可能对你来說沒什么,可是对我很重要。我希望你直接回答我,我想听实话。”她紧紧抓住了吴秋遇的双手,深情地望着他。
吴秋遇看到曾婉儿這样,心中也很感慨,微微点了点头,說:“喜歡過。”曾婉儿一下子扑到吴秋遇的怀裡,紧紧抱住他,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喃喃道:“我不要你哄我,我希望你說的是实话。”吴秋遇這次沒有想着挣脱,他抬起手,犹豫了一下,還是轻轻放到曾婉儿的背上,认真說道:“我說的是实话。刚到蓟州的时候,在你家裡养伤,你怕我见到你就要走,为了让我安心养着,就一直躲着不见我,只让秋香姐照顾我。后来听說了我要办的几件事,就带着我四处给如梦选墓地,找人定做墓碑,還派罗兴去山西帮我寻找师父的尸骨。你做的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裡,心裡很感激。那個时候,跟你在一起觉得很舒服。我也說不上来,那算不算是你說的喜歡。”
曾婉儿仰起脸问道:“如果后来,不是知道如梦姐姐和小灵子還活着,你是不是就会爱上我了?就像你喜歡如梦姐姐那样?”吴秋遇仰起脸說道:“也许吧。我也不知道。可是那個时候,我以为师父、小灵子、如梦他们都不在了,觉得是我连累了他们。我不敢再跟任何人亲近,我也怕连累你。”
曾婉儿紧紧抱着吴秋遇哭泣起来:“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很怕失去你。我做了那么多努力,就是为了让你喜歡我。你知不知道?”吴秋遇轻轻搂住曾婉儿:“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們……”他不知如何說下去,虽然知道两個人不可能在一起,但是他也不想看到曾婉儿难過。
柳如梦等了一会,不见曾婉儿带着吴秋遇回来,就出门去找他们。轮值守在门口的裘如龙知道吴秋遇和曾婉儿就在外面,觉得柳如梦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沒有阻拦。柳如梦走入花海,正看到吴秋遇和曾婉儿抱在一起,愣了一下,马上停下脚步。裘如龙在大门口瞥见了,不禁一皱眉,不知道接下来回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因为吴秋遇和柳如梦的关系,他是知道的。
曾婉儿继续呜呜地哭了一会,慢慢直起身子,放开了吴秋遇,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說:“对不起,秋遇公子,我不应该這样。我应该祝福你和如梦姐姐。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纠缠你了。我知道你曾经喜歡過我就够了。”吴秋遇见她不再难過,心裡也踏实了一些:“婉儿小姐,我也要感谢你。以后我們永远是朋友。”曾婉儿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嗯。”
“咱们走吧,姐姐该等急了。”曾婉儿擦干了眼泪,正要迈步,忽然瞥见柳如梦就站在那边,心中一惊。她马上想到,柳如梦一定已经看到自己跟秋遇公子抱在一起了,赶紧跑過去說道:“姐姐,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心裡难受,让秋遇公子安慰我一下!我們沒有……”柳如梦轻轻帮她理了理头发:“妹妹,你不用紧张。我也沒有說什么呀。”曾婉儿忐忑地看着柳如梦:“姐姐真的沒有生气?”柳如梦說:“你和一心哥哥都是我最亲的人。看到你们好,我怎么会生气呢?”曾婉儿看到柳如梦确实沒有生气的样子,心裡虽然稍稍踏实了一些,但是也更加觉得对不起她。
柳如梦看到吴秋遇走過来,拉着曾婉儿的手走到一边,小声问道:“你们谈得怎么样?他是不是已经答应招亲的事了?”曾婉儿慌忙說道:“姐姐你真的不要误会。我們刚才……都怪我!跟秋遇公子沒有关系!我已经跟爹爹說過了,我谁也不嫁。我刚才带着他去找你,就是想让秋遇公子带着姐姐赶紧走,免得惊动我哥哥,又有别的想法。”
柳如梦看了一眼停住脚步正往這边望着的吴秋遇,对曾婉儿說:“哦。我知道了。婉儿,你先进去吧。我想单独跟他說几句话。”“好,姐姐。你真不要责怪秋遇公子。刚才的事都怪我,是我太任性了。”曾婉儿一边走,一边不放心地回头看。
柳如梦一直看着曾婉儿走进了大门,才迈步走向吴秋遇。吴秋遇也往前迎了两步:“如梦,這些天……你還好吧?”柳如梦在距离吴秋遇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笑了一下,說道:“我很好。一心哥哥,看到你安然无恙地站在這裡,我太高兴了。那些天可把我伤心坏了。”吴秋遇說:“我知道。让你担心了。”吴秋遇自己都觉得现在跟柳如梦說话好像有些生分。
稍稍沉默了一会,他才想起问道:“如梦,灵儿說你昨天晚上去過客栈,为什么沒有去找我呀?”柳如梦說:“让你去打擂,是我的主意。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說,所以才拜托小灵子跟你商量。哎,对了。一心哥哥,婉儿招亲的事情,你们是怎么商量的?”吴秋遇說:“曾公子答应過小灵子,我只要打赢江寒,帮婉儿小姐解围,不用真的定亲。他還答应,以后不会再妨碍我們在一起。婉儿小姐也想通了。我今天就可以接你走了。”
柳如梦忽然转過身去,低头沉默了一会,小声說道:“一心哥哥,你可以留下跟婉儿定亲、成亲,我不会介意的。”吴秋遇說:“那怎么可以?我們已经……”柳如梦說:“我看得出来,婉儿她是真心喜歡你的。你也有点喜歡她,不是嗎?”吴秋遇赶紧說道:“如梦,刚才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今天就要带着你走了,婉儿小姐說,也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再见面,毕竟认识這么久了,有点舍不得,所以才……”柳如梦回头看了他一眼,說道:“一心哥哥,你不用說了。我沒有介意那個。”吴秋遇心裡仍然不踏实:“那你……”
柳如梦稍稍想了一下,才說道:“一心哥哥,假如沒有我,或者說,我們之间的婚约沒有了,你能不能接受婉儿?你不要顾忌我,只說心裡的感受?我希望听你的心裡话。”吴秋遇果断地說:“我跟婉儿小姐……不可能的。”柳如梦问:“完全是因为我嗎?因为我现在怀孕了?”吴秋遇摇了摇头,又赶紧点了点头,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柳如梦說:“如果我告诉你,我沒有怀孕,或者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我也不会嫁给你,你能不能接受婉儿?”吴秋遇愣愣地望着柳如梦,尴尬了半天才說道:“如梦,你不要這样說。是我不好,让你担惊受怕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你。咱们不說婉儿小姐的事了好嗎?我們之间真的沒有什么。我现在就接你走。”“看来你真的不能接受婉儿。”柳如梦又转過身去,默默地站着。吴秋遇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如梦背对吴秋遇沉默了一会,忽然心裡一酸,流出了眼泪,哽咽着說道:“一心哥哥,你走吧。我不跟你回去了。”吴秋遇呆呆地望着柳如梦,一时手足无措:“你怎么了,如梦?是不是生我气了?”柳如梦流着泪摇头道:“沒有,不是你的事。是我自己,我不想跟你走。”吴秋遇說:“为什么呀,如梦,你告诉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如梦擦了擦眼泪,转回身說道:“我觉得我們不应该在一起。”吴秋遇說:“你怎么会這么想?”柳如梦說:“你想想,咱们在一起才多长時間,只有短短几個月,我就经历了多少次危险?一心哥哥,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也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你保护不了我。我什么都不会,也只会拖累你。你還是自己走吧?”這些话正說中了吴秋遇的痛处。那些事吴秋遇又何尝不知,他也常常为此自责,觉得因为自己的粗心愚笨让柳如梦连番遇险,不知受到了多少惊吓,面临多少次凶险,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现在从柳如梦嘴裡說出来,更让他觉得痛苦万分。
柳如梦见吴秋遇還在犹豫,一狠心,继续說道:“要不是跟你离开任家庄,我现在還是任府的大小姐,也不会吃那么多苦,受到那么多惊吓。這一次被人从你身边劫走,险些被镰刀帮的人弄去折磨。我实在是怕了,我不想再過這种日子了。一心哥哥,你有本事,可以做大事。可是我不能陪着你了,我想過安稳的日子。”吴秋遇此时也流出了眼泪,觉得自己真的很对不起她,而且她說的安稳日子,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给她。
吴秋遇哽咽着问道:“那你以后怎么办?我先送你回任家庄?”柳如梦听到他這样问,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她擦了擦眼泪,說道:“现在有婉儿和曾公子照顾我,我很好。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吴秋遇点了点头,如梦留在這裡有曾家兄妹照顾,确实比跟着自己四处流浪安稳多了。
柳如梦见吴秋遇已经接受,进一步嘱咐道:“一心哥哥,咱们定亲的事,虽說有师公见证,但是沒有媒人,沒有亲友,可以不算数的。你以后就不要再纠结這件事了。你去找小灵子吧,我知道你最惦记的人是她。她是個好人,又很聪明,有她跟在你身边,我也放心。”吴秋遇流着泪点了点头。
柳如梦說:“一心哥哥,我累了,要回去躺着了。你走吧,也不用跟婉儿他们打招呼了,回头我跟他们說。”一說完,忽然觉得喉头梗住,再也控制不住眼裡的泪水,两行热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怕吴秋遇看到又跟着难過,赶紧转過身去。
吴秋遇說:“我送你进去。”柳如梦摇头道:“不用。”吴秋遇說:“那你先回去。我看着你进去。”柳如梦仍是摇头:“你先走。我想在這裡再待一会。”吴秋遇呆呆地望了她一会,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在這裡,恐怕如梦也不会回去,于是說道:“那好,你以后多多保重。我走了。”說完,又深情地望了柳如梦一会,才叹着气转身离去。
柳如梦感觉吴秋遇已经走了,才慢慢转過身来,望着吴秋遇的背影,默默地流了一会眼泪,喃喃道:“一心哥哥,我說那些话,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我什么都不会,跟着你,只会给你添累赘。我真的不想再连累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忘了我吧。”說到這裡,她忽然捂着脸蹲下去,呜呜地哭了起来。
等她哭够了,站起来的时候,忽然肚子一胀,胸口一闷,差点吐出来。刚好吴秋遇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不顾一起的跑了回来,扶住她问道:“如梦,你怎么样?”柳如梦捂着胸口缓了缓,背对吴秋遇摇头道:“我沒事。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给你看看脉象。”吴秋遇扶着她找地方坐下,伸手给她把了脉,忽然很惊讶地抬头看着她。柳如梦问:“怎么了?”吴秋遇又重新号了一遍,才說道:“你沒有怀孕。应该是吃错了东西,导致腹胀。”“啊?”柳如梦一愣,“怎么会這样?”吴秋遇說:“确实不是喜脉。也不是什么大病,回去找個大夫开几副药,吃了就好了。”柳如梦点了点头:“嗯。我也觉得纳闷,怎么忽然就怀孕了。都怪那個庸医。”两個人好像都轻松了很多。
柳如梦刚才发泄完了,现在已经沒有刚才那么难過,跟吴秋遇抱了一下,就催促他赶快回去找小灵子。吴秋遇這次坚持先看着她走进大门,然后才转身离去。
已经跟柳如梦谈开了,又知道柳如梦并沒有怀孕,吴秋遇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离开百花洲,使出追风架子,高高兴兴地去找小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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