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访查身世 2
闲谈之后,终于转入了正题。小灵子說:“大师,我們這次来,是帮着秋遇哥哥找寻亲人的。有些情况,還得請寺裡的师父们帮忙說說。”无涯大师听了,微微点头,对吴秋遇說:“你既已還俗,欲找寻亲人也在情理之中。你有這份孝心,老衲当然支持。”于是便招来小和尚,吩咐道:“你去通知印德,让他召集寺中所有三十岁以上的和尚,到方丈室外来。”小和尚赶紧跑着去找管事的印德和尚。无涯大师說:“老衲来时,你应该已经在寺中十多年了。老衲并不了解当时的情形。待会印德会把寺中可能知情的和尚都找来,两位施主尽管询问。”吴秋遇合十行礼:“多谢大师。”
很快,印德和尚便带着十几個和尚来了。让众人等在方丈室外,他自己进来,见到吴秋遇和小灵子,先打了招呼,然后对无涯大师說:“方丈,人都找来了,您有什么吩咐?”无涯大师說:“吴施主原是本寺的弟子一心,后来被丁不二带走還俗,又拜神医济苍生为师。如今回来,想着发现当年的线索,找寻亲人。你嘱咐外面的人,如有记得当年情形的,尽管如实說来,帮助他们早成心愿。”
印德和尚惊讶地看了看吴秋遇:“你就是当年被丁不二拐走的那名弟子?”吴秋遇点头道:“印德师父,我正是当年的一心小和尚。那时候我跟师祖爷爷住在后山小屋,后来也主要在厨房帮忙,您可能不认得我。”印德和尚当年确实沒怎么注意過他,只知道有個叫一心的小和尚被丁不二拐走了。他当即說道:“那就請两位施主跟我来吧。”
吴秋遇和小灵子跟着印德和尚从方丈室出来,先给众和尚行了礼。印德和尚把他们的目的說了。众和尚面面相觑。吴秋遇和小灵子先后一问,结果所有的和尚都說不清楚。因为吴秋遇是被师祖爷爷带回寺裡的,而师祖爷爷本来就是個受罚的闲散和尚,也就偶尔往寺裡送柴的时候才跟寺裡伙房的和尚打些交道。寺裡的和尚对那個老和尚都沒什么印象,对他身边的小和尚是哪来的更沒人注意。
吴秋遇和小灵子有些失望,谢過了众和尚,又进去跟无涯大师說了一下,便說在寺中随便走走。无涯大师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安慰了几句,也就让他们自便了。
吴秋遇說要去看看一行师兄,两個人便一起去找一行和尚。一行和尚刚刚挑水回来,吴秋遇上前叫了一声:“一行师兄。”一行放下水桶,转身看到吴秋遇,非常高兴。两個人激动地抱了一下。一行和尚忽然看到小灵子,赶紧指着她告诉吴秋遇:“师弟,就是那位女施主,上次来寺裡找過你。”吴秋遇說:“我已经知道了。她就是小灵子,我們一起来的。”小灵子也轻轻叫了一声:“一行师兄”。一行和尚這才知道自己冒失了,轻轻“哦”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吴秋遇帮着一行把水倒进缸裡,对他說:“师兄,你跟我来。我有东西带给你。”一行便跟着吴秋遇和小灵子出了寺院的后门。吴秋遇拿過小灵子手裡的点心,交给一行:“师兄,這是我們从天山山庄给你带来的点心。你尝尝。”一行愣了一下,慢慢把纸包打开,拿了一块点心,轻轻咬了一口,嚼完了咽下,欣喜地点头說道:“嗯,真好吃。”吴秋遇非常高兴:“师兄喜歡就好,我們带了不少呢,都是给你的。”一行和尚非常感动:“谢谢你,一心师弟。”他把手裡那块点心吃完了,小心翼翼地把其余的重新包好,這才想起来问道:“你们這次来,能待几天?”
吴秋遇說:“我們這次来,是想回寺裡问问当年我刚来时的情况,看能否找到我俗家的亲人。可惜大家都不知道。师祖爷爷也不在了。”說到這裡,吴秋遇不禁有些沮丧。小灵子提醒道:“秋遇哥哥,咱们再去你和师祖爷爷住過的地方看看,說不定能留有什么线索。”吴秋遇点了点头:“嗯,好。我记得当时有一個铜锁,還有一個小被子,师祖爷爷說是跟我一起带回来的。咱们去看看還在不在。”却见一行和尚呆呆地站在那裡不动。吴秋遇惊讶道:“一行师兄,你怎么了?”
一行說:“一心师弟,我說了你可不要难過。后山那個小屋已经不在了。”吴秋遇大吃一惊:“不在了?怎么回事?”小灵子也很诧异。一行說:“本来是一去师弟住在那裡修行,可是前两天夜裡小屋忽然失火,一去师弟侥幸逃了出来,小屋却烧毁了,什么都烧沒了。”吴秋遇脑子裡顿时一片空白然后忽然发疯似的向小屋方向跑去。小灵子和一行和尚赶紧跟了過去。
到那一看,果然烧得什么都沒有了。吴秋遇心如刀绞。這個小屋是他当年和师祖爷爷一起生活的地方,也是五台山最值得他怀念的地方,可是现在什么都沒有了。小灵子特意在残留的灰烬中仔细找了一下,也沒看到吴秋遇所說的铜锁。小灵子问:“小屋怎么会忽然失火呢?”一行說:“這個得问一去师弟,着火那晚,他正住在小屋。”小灵子說:“你那位一去师弟在哪?我們去问问他。”一行說:“你们跟我来吧。”說完便转身在前面带路。小灵子见吴秋遇仍在发呆,轻轻拉了他一下:“秋遇哥哥,走吧。咱们去找一去师弟问问情况。”
一行师兄带着吴秋遇和小灵子到寺裡找到祁天百。小灵子和吴秋遇這才想起“一去师弟”原来就是祁天百,赶紧把祁翁托他们带来的衣物交给他,也把祁翁的嘱咐說了。祁天百问了问祁翁的身体情况,又问了问祁少城的情况,小灵子也都拣能說的說了。祁天百听了,心裡踏实了不少。
吴秋遇问起小屋着火的情况。祁天百叹了一口气說:“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夜裡忽然就着了火。也许是我翻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蜡烛,可是我明明记得在睡觉前就把蜡烛熄灭了呀。我被大火烧醒,侥幸逃得一命。可是那個修行的地方却沒有了。”
从祁天百的房间出来。小灵子问一行:“關於秋遇哥哥小时候的事,你知道多少?”一行說:“他被师祖爷爷抱回寺裡的时候,我還沒来呢。后来他的师祖爷爷不在了,寺裡安排他跟我一起在柴房和伙房打杂,我們才认识。”
小灵子說:“那,你把上次来找過秋遇哥哥的那個女人再详细說說。我听听有沒有什么线索。”一行忽然眼前一亮:“你說那位女施主啊,她后来又来過。”小灵子惊喜道:“她又来過了?什么时候的事?”吴秋遇也重新有了精神。一行說:“就是前两天。好像正是小屋着火那天。”小灵子问道:“她都做什么了?有沒有說過她住在哪裡?”一行說:“她仍然是打听一心师弟的情况。听說一心师弟已经不在寺裡了,她伤心地哭了半天。哦,对了,她好像提到一個地方,好像是……”他仔细回想着。小灵子急切地问道:“什么地方?你好好想想。”
一行闷头想了一会,忽然說道:“我想起来,好像是八间房還是八裡路来着。”小灵子追问道:“你再想想,到底是八间房,還是八裡路?”一行又想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這個我真說不准了。当时就听她哭着那么一說,我也沒太当回事。但是肯定有個‘八’字。”小灵子见他实在想不起来,便扭头对吴秋遇說:“秋遇哥哥,咱们就从這個八间房或是八裡路查起。”终于又有了新的线索,吴秋遇心中又增加了一点希望,他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吴秋遇和小灵子找到守候在佛光寺外面的丐帮弟子,让他们禀告谷平长老,派人查找一個叫“八间房”或是“八裡路”的地方,与此类似的地名也一概关注。吴秋遇和小灵子也每日在五台山附近的山村打听。
過了八九天,终于有了消息。五袋弟子罗大成跑到佛光寺,兴奋地告知吴秋遇,他们已经打听到一個叫“八间房”的地方,在五台山西南八十多裡的地方。小灵子眼前一亮:“应该就是那裡!”罗大成补充道:“据說那一带多年前曾经丢過不少小孩儿。”小灵子說:“那就更沒错了!”
吴秋遇和小灵子马上跟着罗大成离开佛光寺,赶奔八十裡以外的八间房。他们都太兴奋了,一心急着赶路,完全沒有注意到,有几個灰衣人正在悄悄尾随着他们。
到了八间房才发现,那裡可不是只有八间房,而是一個不小的村庄,而且村裡的妇人打扮都差不多,四十多岁的妇人也不少。小灵子后悔道:“咱们出来得太匆忙了。应该让一行师兄一起来,他见過那個人,有他跟着才好辨认。可是既然已经来了,咱们后悔也沒用,只能挨家挨户地问了。”吴秋遇有些担心:“灵儿,咱们這样贸然去问,人家会搭理咱们嗎?”小灵子笑嘻嘻說道:“当然不能直接那样问,我還怕有人看中你,冒认你這個儿子呢。放心吧,我有办法。”罗大成今天的任务是陪着吴秋遇寻找亲人,怕自己這個叫花子被人嫌弃,所以每到一家,他就留在外面等着。
吴秋遇和小灵子就近走入一户人家。一個老汉正坐在房门口看着孙子玩耍。那個五六岁的孩子看到有生人进来,怯怯地跑到老汉身边躲起来。小灵子上前說道:“小弟弟,不要害怕。哥哥和姐姐不是坏人。”那老汉搂着孙子,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啊?”小灵子說:“老人家,我們是官府的线人,帮忙调查十几年前村裡丢失儿童的案子。”老汉仔细看了看他们:“你们是官府的人?看着不像啊。”吴秋遇有些紧张,扭头看着小灵子。小灵子不慌不忙地掏出身上那块丐帮长老的木牌,在老汉眼前晃了一下:“您看,這是官府颁发的腰牌,我們是便衣行事。”
老汉這才信了,疑惑地问道:“這個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嗎?”小灵子說:“案子当年是暂时搁置了,可是最近好像邻县又有丢小孩的。知县大人为了百姓的平安,为了像您孙子這样的孩子不再丢失,才命我們重新调查,看是否跟当年的事情有关。”“哦,是這样的。那应该,应该。”老汉此时已经深信不疑。小灵子說:“您一定還记得当年的情况吧?能否跟我們详细說說。”老汉說:“嗯,记得,记得。哦,你看我,光顾了說话了,那边有木墩,你们自己拿着坐啊。我腿脚不便,就不起来了。”吴秋遇和小灵子自己搬了木墩在老汉对面坐下。
老汉這才详细說出当年的情形:“当年好几個村子都有人家丢小孩。各村壮丁发动起来,一起找。当时我儿子也去了。听說有一伙人带着几個婴儿在清水河附近出现過,大伙就一起找去。那伙人发现有人找去,就往五台山方向跑,钻进山上的林子裡。大伙紧追不舍。那伙人可能害怕了,丢下孩子仓皇逃窜。我儿子他们当天在林子裡找回五六個孩子,但是還有三個沒找到。他们先把找到那几個孩子送回来,留下几個人继续找。可是找了好几天,還是沒找到。有人說,可能被坏人带走了,也可能是被狼给叼了。孩子那么小,已经過了那么多天,就算找到也该死了。而且他们的干粮早就吃完了,只得放弃先回来。”老汉說道這裡,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小灵子问:“那几個沒找回来的孩子都是谁家的?”老汉說:“有两個是外村的,一個是六道街子张家的,一個是宗庄子蒙家的。還有一個是我們這個村子的。”小灵子马上兴奋起来:“是谁家的?男孩女孩?”老汉說:“是老梁家的,梁大生的儿子。”听到這裡,吴秋遇也开始激动起来。小灵子急忙问道:“梁家在哪儿?”老汉說:“村东头第二家,门口有棵大槐树的那家就是。”“多谢老人家!”小灵子谢過那老汉,拉着吴秋遇出了院子,直奔村东头跑去。
正在外面等着的罗大成赶紧跟了上去。尾随他们而来的几個灰衣人也分散开,悄悄跟了上去。
村东头第二家,门口有棵大槐树,很好找。吴秋遇站在门口,心扑腾扑腾地跳着,忽然紧张起来。小灵子安慰道:“秋遇哥哥,你不要紧张。咱们到這来,不就是为了找到你的亲人嗎?”吴秋遇捂着胸口,轻轻点了点头,還是很紧张。小灵子嘱咐道:“待会到了裡面,不管听到什么,你都不要太激动,也不要急着相认。等我確認好了再說。”吴秋遇点了点头,他脑子裡已经很乱。小灵子见他如此紧张,便轻轻拉起他的手,迈步走了进去。
一個妇人正在院中挑豆子,发觉有人进了院子,抬起头看着他们,开口问道:“你们找谁呀?”小灵子松开吴秋遇的手,故作轻松地冲他笑了一下。吴秋遇知道她是在暗示自己放松一些,轻轻点了一下头,也勉强地笑了一下。小灵子這才对那妇人說道:“大婶,我們官府的线人,想找您了解一下当年丢失孩子的情况。”
那妇人愣了一下,忽然脸色有些难看,喃喃道:“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了,官府现在還来问這個干什么?”小灵子說:“是這样的。近日太原府抓了几個人贩子,供出当年在這一带拐走儿童的事,也交代了那几個孩子的下落。知县大人查看记载,知道您家裡丢失過孩子沒有找到,這才让我們過来问问,說不定可以帮您找到丢失的孩子。”那妇人听了,惊喜地站了起来:“太好了!快,請到屋裡,我给你们沏茶!”小灵子說:“不用了,就在這說吧。您把当年的情形详细說說。”
那妇人殷勤地搬来凳子,請他们坐下,才回忆着說道:“那年,我們的儿子還不满一岁。我看他睡着了,就去后院做饭。等我再次进屋的时候才发现,那孩子已经……已经不见了。我赶紧喊人,四处找。整個村裡村外找遍了,也沒看到孩子的影子。那时候左近好几個村子都有丢小孩的。我当时急得要死,知道我儿子一定是被坏人抱走了,就让他得跟着村裡的其他男人一起去追。后来他们追到五台山,找回了几個孩子,但是我儿子……他们找了好几天仍然沒找到,回来了。我就哭,逼着他爹再去找……”
小灵子问:“您儿子丢失的时候,他身上带有什么东西嗎?”那妇人說:“什么东西?当时他是用一個小被裹着的。哦,对了,脖子上有一個长命锁。我們家裡穷,买不起银的,就给他买了一個铜的。”听到這裡,吴秋遇心裡更加激动。那不正是当年师祖爷爷跟他說過的情景嗎?小灵子扭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先不要冲动。
小灵子问:“關於您儿子,您還记得些什么?”那妇人忽然伤心起来:“他還那么小,话還不会說就被人抱走了。這些年,我一直想着他。前一阵子還去五台山找過。听說佛光寺有個老和尚十几年捡過一個小孩儿,我忽然看到了希望,就去佛光寺打听。可是他们告诉我,說那個小孩后来又被人拐走了。你们說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呀!”說到這裡伤心地叹息起来。吴秋遇看到那妇人伤心,激动地站了起来。小灵子吓了一跳,正要拦他,可是吴秋遇已经脱口叫了一声“娘”。那妇人止住悲声,愣愣地抬头看着吴秋遇。
這时忽听有人說话:“娘,您怎么了?”小灵子回头一看。只见一個年轻女子快步进了院子,直接走到那妇人身旁,盯着吴秋遇和小灵子问道:“你们是谁?对我娘做了什么?”吴秋遇和小灵子都是一愣,沒想到這妇人還有個女儿。小灵子也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那妇人說:“秋逢啊,你别這么大声。他们是官府派来的,說可以帮咱们找你丢了的弟弟。”
梁秋逢看了看吴秋遇,又看了看小灵子,半信半疑地问道:“你们是官府的人?”還沒等小灵子說话,吴秋遇抢着說道:“不是,其实我……”這时那妇人想起刚才的事,望着吴秋遇问道:“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我沒听清。”吴秋遇激动地說道:“娘,我就是你当年丢失的孩子啊。”小灵子来不及阻拦,只能看着那母女二人的反应。
那妇人当场愣住,好半天才反应過来,愣愣地望着吴秋遇问道:“你說什么?你就是……就是我們当年丢失的……丢失的儿子?”梁秋逢忽然上前把那妇人扶到一边,小声劝道:“娘,很多人都知道我弟弟丢了。這么多年沒见過,您先不急着相认,說不定是個骗子呢。”吴秋遇听到梁秋逢這么說,焦急地对那妇人說道:“娘,我真的是您的儿子啊。”
梁秋逢盯着吴秋遇說:“我弟弟身上可是有记号的,不是谁都能冒充。你說自己是真的,那就证明给我看。”那妇人也說:“是啊,我儿子身上有……”梁秋逢赶紧拦住她:“娘,您不要告诉他。让他自己說。”吴秋遇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衣领敞开。小灵子赶紧上前用身体挡住他,对梁秋逢說道:“现在他的衣服已经敞开了,他身上的记号你们马上就可以看到。我也怕你们冒认。你们先說說,如果他是真的,他身上应该有什么记号?”梁秋逢說:“万一我們說了,他身上的记号不对,你们回去再找别的人伪造了来冒充怎么办?”两個人针锋相对,僵持不下。
吴秋遇尴尬地对小灵子說:“灵儿,不要這样吧。”小灵子忽然想到,万一人家真是秋遇哥哥的母亲和姐姐,自己這样确实不太礼貌,可是又实在不放心,怕吴秋遇被人冒认了去。她想了一会,忽然說道:“那這样。他身上的记号就在那摆着,你们也把所說的记号写下来,一会咱们同时亮出,对一对。如果一样呢,当然就是一家人。如果不一样,那今后彼此也有個警惕。這位姐姐,你看這样行嗎?”梁秋逢听小灵子這样說,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這也算公平。娘,您看着他们,我进去找笔。”說完,转身进了屋子。
過了一会,梁秋逢手裡拿着一张草纸走了出来,对小灵子說:“我写好了。”小灵子說:“咱们同时亮开。”梁秋逢点头說好。小灵子闪身从吴秋遇身子前面移开。梁秋逢也对着他们展开那张纸。吴秋遇敞开的衣领中,露出左边锁骨下三颗绿豆大小的痦子。而梁秋逢手裡那张纸上也写着:左边锁骨,三颗痦子。
那妇人一看,马上激动地扑了上来,抱住吴秋遇就痛哭起来:“儿啊,真的是我的儿子啊!”梁秋逢也慢慢走到他们身边,稍稍犹豫了一下,也跟他们抱在一起:“弟弟,你真的還活着,太好了。”吴秋遇哽咽地叫着“娘,姐姐”,已经激动得說不出别的话来。小灵子看着他们母子、姐弟相认,由衷地为吴秋遇高兴。她也想到了自己的亲人,忽然心中一酸,转過脸去,眼睛裡转出了泪花。
三個人抱在一起哭了很久,梁秋逢才松手說道:“娘,弟弟回来了是好事。您先别哭了,赶紧让弟弟进屋吧。我這就做饭去。”吴母擦了擦眼泪:“对,对。我太激动了。儿啊,快进屋吧。”吴秋遇這时才想起小灵子還在一边,赶紧介绍道:“娘,這是小灵子,我最好的朋友。”小灵子赶紧揉了揉眼睛,转過来說道:“伯母好。”吴母笑着說:“好,好。多乖巧的丫头啊。”小灵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梁秋逢說:“姐姐,刚才我太失礼了,請你不要见怪。”梁秋逢笑着說:“你也是为了我弟弟不被人欺骗,是好心嘛。小灵子,欢迎你。”
小灵子感觉人家母子、姐弟刚刚团聚,自己在這裡显得有些多余,便对吴秋遇說道:“秋遇哥哥,你和伯母、姐姐好好团聚,我出去走走。”梁秋逢赶紧叫道:“小灵子,别走啊。你是我弟弟的朋友,咱们都是一家人。我這就做饭,很快就好。”吴秋遇也說:“灵儿,這是我娘和姐姐,你不用……”小灵子笑了一下,說道:“罗大成還在外面,我得打发他回去,让他告诉丐帮的人不用再找了。”吴秋遇听他這样說,才点了点头,嘱咐道:“那你快点回来。”小灵子轻轻嗯了一声,迈步往外走。
吴母忽然惊喜地說道:“儿子,你现在叫秋遇呀?真是太好了。你姐姐叫秋逢。”小灵子忽然心中一震,回头看了看吴母和梁秋逢,沒有說什么,继续往外走去。
罗大成正等得无聊,见小灵子一個人走出来,迎上前问道:“长老,吴少侠呢?”小灵子說:“他已经找到他娘和姐姐了,就是這家。你回去告诉谷长老,就說我谢谢大伙,让他通知丐帮的弟兄们不用再找了。”罗大成惊喜道:“太好了。我這個样子不便进去,你帮我转告吴少侠一声,恭喜他了。”小灵子点了点头。罗大成转身走了。
一直望着罗大成走远了,小灵子心裡嘀咕道:“秋遇哥哥的名字是他师父取的,叫秋遇。他姐姐的名字叫秋逢,怎么会這么巧?”小灵子在大槐树下站了一会,越想越觉得奇怪。她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秋遇哥哥的這個母亲和姐姐该不会是假的吧?
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她快步往那個老汉家走去。這回见到是個年轻妇人,应该是老汉的儿媳妇。少妇见有生人进来,开口问道:“姑娘找谁?”小灵子上前說道:“哦,大嫂,我有事跟你打听一下。村东头第二家,老梁家的姐姐叫什么呀?”少妇惊讶地看着小灵子:“你是来說媒的呀?”小灵子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少妇說:“她叫秋逢,梁秋逢。”小灵子问:“她一直叫這個名字嗎?還是最近才改的?”少妇說:“我嫁到這個村七八年了,她一直叫這個名字,也沒听說她以前改過名字呀。你怎么关心這個?”小灵子笑着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叫秋遇,感觉跟她的名字很像,怀疑他们是不是姐弟。”少妇也笑了:“你真有意思,還能想到這個。他们家,听說以前是有個弟弟,不過很小的时候就丢了,一直沒找着。”小灵子“哦”了一声,說:“我随便问问。多谢大嫂。我走了。”
从那家出来,小灵子知道是自己多心了。也许天下的事就有這么巧。至少他们家姓梁,不姓吴,要不然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