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逃离虎口
吴秋遇小声說:“看来他们都不是好人。”
小灵子說:“這就叫江湖险恶,人心难测。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去看后门了?”
吴秋遇暗自佩服小灵子的聪明睿智,想不到她這么小,竟有那么多见识,于是說:“咱们走!”
二人从假山石后转出来,四顾无人,便要从后门离去。
刚到后院,就被人叫住:“我正来找你们,你们這是……”說话的正是崔柏。
吴秋遇暗叫不好,心知如果不打一架,今天是走不掉了。
小灵子却装作若无其事,信口說道:“是崔师兄啊。我們正闲得无聊,四处乱撞。正好你来了,带我們到外面走走吧。”
崔柏說:“這裡靠近黄花山,难免有山贼出沒。师父临走特意嘱咐了,劝两位不要四处走动。”
小灵子笑道:“崔师兄真会說笑。谁不知這是‘威震三关’邵家的地盘?哪家山贼敢来這附近捣乱?你欺负我們是外来的,净拿话唬我們。”
崔柏无奈地摇了摇头,尴尬地笑道:“小灵子姑娘,你真是……哈哈。既然师父已经吩咐過,我們做弟子的也不能不听。我看這样吧,我陪你们先在院中走走。等师父回来再安排出游可好?”
吴秋遇暗自着急,却又說不出道理。小灵子說:“好吧,秋遇哥哥,咱们别叫崔师兄为难。”吴秋遇虽然心中不解,但知道小灵子這么說必有道理,便跟着点头。
崔柏很高兴,就陪着二人在邵家各处走动闲逛。吴秋遇虽然心裡着急,但是沒有办法,不停地看小灵子。小灵子也在闷头想主意。
邵青堂带着十名弟子,刚出庄子不远,就迎面撞见一伙人。
来人是谁?正是吴秋遇和小灵子在河滩见到的曾公子,還有蒙昆,另外跟着七八個随从。
两伙人一照面,都远远停了下来。
蒙昆上前问道:“对面可是威震三关的邵门主?”
邵青堂一愣:“老夫正是邵青堂。你们是?”
蒙昆道:“在下蒙昆,這位是蓟州曾梓图先生的公子。”曾公子上前拱手道:“晚辈曾可以,见過邵老前辈。”
“蓟州曾……先生?”邵青堂想不起何时跟他们有過关联,甚至都沒记住曾梓图的名字。
曾可以說道:“我們這回是专为拜会邵门主而来,看来事有不巧啊。您這匆匆带人出庄,莫非有什么急事?”
邵青堂稍稍迟疑了一下,說道:“沒有,沒有。既然众位远道而来,快請到庄上一叙。”众弟子都愣愣地望着师父。
曾可以问:“不耽误您的事吧?那我們就冒昧打扰了。”
邵青堂便带人往回走,還吩咐了一個弟子先跑回去报信,准备接待客人。
报信的弟子先找到邵九佳和江寒。
邵九佳问:“来的是什么人?”
报信的說:“听說是蓟州曾家的公子,還有一個姓蒙的,手下带了几個人,专门来拜见师父的。”
邵九佳說:“我知道了,你再去告知大师兄,让他安排接待吧。”
报信的走了。江寒說道:“又来一伙人,如果一时半会走不了,咱们的事可就不好办了。”邵九佳问:“那你說怎么办?”江寒說:“我看事不宜迟。大师兄待会要准备接待客人的事,咱们正好有机会下手。”邵九佳想了一下,說:“好。你先去准备,我跟大师兄說一下待客的事,就去找你。”江寒便匆匆去了。
崔柏正陪着小灵子和吴秋遇闲逛,听說师父要带客人回来,问明了情况,就去找邵九佳商量,张罗准备。
吴秋遇心中暗喜,忍到崔柏走远了,才說道:“终于可以走了。再叫蒙昆他们撞见,咱们可就更走不了了。”小灵子說:“快去牵马,咱们从后门走。”
二人匆忙跑到马厩,解了缰绳,把白马牵了出来。
吴秋遇刚打开后门,就听身后有人叫道:“你们以为,還走得了么?”
二人回头一看,却是江寒。他手裡端着一架短弩,瞄准了吴秋遇。
小灵子眼珠一转,开口說道:“原来是江师兄啊。你不在前面看着小师妹,到這来干什么?”
江寒一愣:“你這话什么意思?”
小灵子說道:“你呀,唉,我本来不忍心告诉你的,既然你专门来了,我就跟你說了吧。”
江寒诧异地盯着小灵子:“你要說什么?”
连吴秋遇都不禁好奇,不知小灵子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江寒說,竟還不忍心說。
小灵子說:“你为小师妹做了那么多事,她都不领情。你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歡你么?”
“啊?”江寒当时傻在那裡。他想不出来,小灵子怎么会知道他和师妹的事。他也正为這事苦恼呢。听小灵子的口气,她好像知道。江寒于是问道:“难道你晓得?那你說,为什么?”
小灵子說:“因为有人說媒,给她介绍了一個形容俊美、气质非凡、人品出众的大家公子。你說,她還能看得上你么?”
一听這话,江寒心裡当时就冷了一半,手裡的短弩也无力地放了下来。他愣了一会,忽然把短弩对准了小灵子。吴秋遇大惊,又不敢轻举妄动。江寒沒有发射,盯着小灵子问道:“你說的是谁?”
小灵子說:“你還不知道?今天他们就要上门提亲了。如果来的人裡有個姓蒙的,他就是那個說媒的,就是他给邵小姐做的媒。”
“是他们?他们今天来,就是来提亲的?”江寒嘴裡念叨着,心裡早已是一团乱麻,手裡的短弩又无力地放下来。
小灵子见几句话把他唬住,心裡有了底,继续說道:“你先不用這么伤心。或许,你還有一点点机会。”
“你是說,我還有机会?”江寒就像梦中惊醒一样,兴奋地望着小灵子。
小灵子看着他殷切的眼神,心中暗笑,忍着說道:“不错。其实呢,邵小姐還沒见過那位公子,全都是听那個姓蒙的一個人說。不過呢,那個人我們倒是见過的,秋遇哥哥哦。虽然姓蒙的說得稍微夸张了些,但是那個人确实不是一般人物。一出门,手下一群人跟着,那势力可算不小。人长得嘛,也還不错。气质和人品,虽然比不上我的秋遇哥哥,但也還說得過去。如果今天让他们见到了,邵小姐必会动心,你就真的沒戏了。如果你不想就此放弃,那就只有一個办法。”
江寒急切地问道:“什么办法?”
小灵子說:“在他们进门之前,用你手裡的家伙把他们吓走。只要邵小姐见不到他,就随你怎么說了。而且,那位公子和說媒的敢在提亲的当天毁约而走,邵小姐還不恨他一辈子。到时候,你再殷勤些。你想想……”
“那师妹的心裡就只有我。”江寒心中狂喜,哪還顾得分辨真伪,說了声“多谢你”便急匆匆去了。
吴秋遇愣愣地望着江寒的背影,几乎傻了。
小灵子拍了他一下,說:“怎么样?哈哈,让他们去斗,咱们走了。”
吴秋遇失口叫道:“你太厉害了。”
小灵子听他叫出声,忙拉着他跑出门口。
吴秋遇把小灵子抱上马背,自己也上了马。
二人回头往门裡望了一眼,相视一笑,便骑着白马在荒野中奔驰而去。
江寒暗藏短弩,急匆匆走到前院,迎面正撞见邵九佳。
邵九佳低声问:“怎么样,得手了嗎?”
江寒紧张地望着大门口,也低声說道:“现在外面很凶险,你快回房间躲起来。我出去看看。我不回来找你,你一定不要出来。”
邵九佳不明所以,诧异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寒說:“我回头再跟你說。你快先躲起来。”
邵九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到江寒紧张兮兮的样子,也觉得事情应该很严重,便听了他的,先回房间躲了起来,并把练功用的宝剑摘下来防身。
江寒让邵九佳躲起来,是怕她看到即将上门提亲的“大家公子”。他近日脑子裡总想着如何追求师妹,今日在邵九佳那裡当面碰了钉子,又听說有人要来向师妹保媒提亲,他心裡早就慌了,对小灵子的话深信不疑。
哄走了师妹,此时刚好四下无人,江寒便背着短弩,翻墙出了院子,暗中向东去迎师父和要来的客人。
江寒刚出庄子,就望见十几個人远远走来。
江寒急忙隐到路旁,找了個可以藏身同时又便于撤离的角落,藏了起来。他仔细望去,见带头的正是师父,旁边果然有一個气宇轩昂的公子。
那些人越走越近。江寒渐渐可以看清曾可以的面貌,一想到那個人是来“抢”九佳师妹的,就妒火更盛。他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吓走来提亲的“敌人”,同时又不被师父识破,也暗恨自己当时沒有在小灵子面前多问個主意。
蒙昆块头大,嗓门也高,說话的声音传得远。江寒最先听到的就是他的声音:“我們一過长城就听到邵门主威震三关的大名。到时候可得露几手,让蒙昆也开开眼。”
江寒一听他就是那個姓蒙的,就是他给九佳师妹保的媒,招来這有势力的蓝衫公子登门夺爱,不由得把心中的愤恨都集中到了蒙昆的身上。他悄悄端起短弩,对准了蒙昆。
众人一路說笑,谁也沒有想到路边埋伏着一個人。
眼看蒙昆等人走了過去,江寒瞅准空当,扣动扳机,一支短箭便朝蒙昆臀上射去。
众人根本沒有提防,那箭又是从后面射的,谁都沒有注意到。蒙昆屁股上突然中了一箭,“啊”地惨叫了一声,把众人都惊得一愣。
江寒见自己一箭射中,心中暗喜,便悄悄隐了身形,暗中撤走了。
曾可以和邵青堂同时回头观瞧,只见蒙昆头上冒着汗,脸上的横肉颤抖着,手捂在屁股上,晃了几下,扑倒在地。
曾可以急忙上来查看,邵青堂也跟了過来。只见蒙昆臀上插着一支短箭,中箭的地方流出的血都是黑红色的。曾可以失口叫道:“箭上有毒!”
邵青堂脸色铁青。這可是他的地盘,竟然有人敢在他身后对他的客人下手,叫他颜面何存。他胡乱揪住一個弟子,问道:“箭是从哪裡射来的?都给我搜!”
邵门众弟子便分做两伙,去道路两旁搜找。曾可以带来的人,沒有跟着去搜刺客,而是一发围到曾可以的身边,防止公子再遭人袭击。
忽听有邵门弟子喊道:“這裡有脚印!像是有人待過!”邵青堂急忙過去查看,果然见地上有人踩踏過的痕迹,只是那脚印走出几步便越发不清晰了。他一面吩咐那几個弟子去追刺客,一面招呼剩下的人去抬蒙昆:“快把蒙老弟抬进庄子!快去找大夫到家裡候着!快去!快去!”
蒙昆疼得厉害,但碍于身份,不好在曾可以的随从和邵门的众弟子面前哀嚎,只能咬牙忍着。
崔柏正在门口等着,见师父带人回来,忙迎进门裡,张罗大夫给蒙昆察看伤情。
江寒本已先一步回来,见客人沒有被吓走,心中有些担心,便混在人群裡观看。
那大夫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指轻轻沾起一点污血,放到鼻子前面闻了闻,說道:“還好,這只是一般的毒,不难解。”
众人听了,稍稍放心。蒙昆叫道:“那你就快解呀!”
大夫說:“只是,须得把這箭头拔下来,才好上药。我半路赶過来,身上沒带着麻药。谁到我家裡去拿一下吧。”蒙昆瞪了他一眼,忍住沒有骂出口。
曾可以问:“蒙昆,你可忍得疼?你要忍得住,咱们就直接拔了,别耽误解毒。”
蒙昆犹豫了一下,狠心說道:“好,拔吧。”
曾可以回头问:“谁来把箭头给他拔了?”
“我来。”江寒从人后挤出来,自告奋勇。他倒不是好心要给蒙昆帮忙,而是要乘机再整他一回。
邵青堂点了点头,介绍道:“這是我第二個徒弟,江寒。”
曾可以道了声“有劳”,便让到一旁。大夫急忙到药箱裡拿解毒的药备着。
江寒一手按住蒙昆的屁股,一手攥住箭杆,撼动两下,猛地向上一提,那短箭就拔了出来,箭头上带着一块血肉。
“啊!”蒙昆惨叫了一声,几乎昏倒,一整只肥臀都在抽搐。
蒙昆正要狠狠瞪拔箭之人,大夫已经挤到江寒前面,用力挤出伤口的污血,并撒上止血的药粉和解毒的药物。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蒙昆的屁股上,沒有人留心江寒的异常举动。邵青堂瞧见了箭上的血肉,也只当是弟子沒有经验,下手不知轻重,不好在客人面前责备。
此时,邵九佳跑了過来,嘴裡叫着:“爹,不好了!那個臭丫头和臭小子都跑了!白马也不见了!”
邵青堂心中一惊,但又不愿在客人面前泄露此事,便立即喝止道:“九佳,干什么大呼小叫的!沒见這裡有客人么?”
崔柏很细心,不能让师妹看见蒙昆的屁股,急忙用身体挡住。
邵九佳這才看到曾可以,稍是一愣,见他面目俊朗、气质不俗,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江寒心裡酸酸的。
曾可以听她說到臭丫头、臭小子和白马,当即想到了偷走自己白马的小灵子和吴秋遇,便上前问道:“刚才姑娘說那两個人偷走了白马,可看见他们往哪边跑了?”
邵九佳正在呆望着他出神,听见问话,不禁脸上一红,温声說道:“后门开着,他们定是从后门跑了。”
邵青堂以为曾可以听說邵府失窃是要帮忙,便說道:“曾公子,這区区小事,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我即刻派人去追。”
曾可以說:“邵伯有所不知。那白马本是我的,日前被那二人使巧偷去。我們也正在四处找它,不想在這裡撞见。”
邵青堂愣了一下,相信小灵子他们干得出那事来,于是說道:“既是如此,咱们就赶紧去追!說什么也得把白马给公子找回来!”他心裡想得明白,追捕小灵子和吴秋遇现在是大家共同的目标,等抓到他们,自己只要人或是干脆灭了口,至于白马,归了曾可以倒也沒什么,還可落下一個人情。
曾可以对蒙昆說道:“蒙昆,你先在這裡养着。我們去去就回。”
蒙昆說:“公子,抓到那個丫头,一定要交给我处置!我非好好收拾她,出出一口恶气!還有那個放冷箭的,被我抓到了,也要扒了他的皮!”
江寒不禁心中一慌。崔柏问:“江师弟,你怎么了?”江寒急忙摇头:“沒,沒什么!”
曾可以說:“好。那就辛苦邵伯同走一遭。”
邵青堂带上江寒和另外十几名弟子,与曾可以一伙人奔后门去追吴秋遇和小灵子。
崔柏要留下照顾蒙昆并备办酒宴。邵九佳本来也要跟着去,一是要亲手抓住小灵子出气,一是想跟在曾可以身边再多看他几眼。邵青堂不同意,她也只好跺脚生闷气。
江寒并不希望曾可以追到吴秋遇和小灵子。他的顾虑是:看样子,师妹对這個曾公子還算满意,如果他再夺回白马送给师妹,那自己就彻底沒希望了。于是对邵青堂說道:“师父,他们去了多时,又是骑马跑的,咱们怕是追不上了吧?”
曾可以說:“他们两人同骑一匹马,应是跑不快的。咱们骑马去追,应该来得及。邵伯,您府上還有马吧?”邵青堂說:“马有,马棚就在前面。”
江寒又說:“也不知他们往哪跑了,咱们怎么追呀?”
邵青堂想了一下,說道:“我看他们多半是往东南,去了黑土甸。”
曾可以笑道:“這便好了。我還有些人,当时只怕人多来府上不便,就沒让他们跟来。现在他们正在东南方向。只要那二人真往那裡去,那就跑不了。”
邵青堂很高兴,說道:“如此甚好。那咱们快骑马去追。”
马厩裡只有五匹马。邵青堂、曾可以、江寒各骑了一匹。曾可以带了一個精壮的随从,邵青堂选了一個能干的弟子。五個人骑马先走,其他人在后面徒步跟着。
吴秋遇和小灵子骑着白马,一气跑出二三十裡,回头不见有人追来,心裡才算踏实,把马渐渐放慢了。
吴秋遇叹道:“真沒想到,邵青堂名气那么大,竟然也是個心眼不好的人。”
小灵子說:“他就是個奸险小人。假意招待我們,百般殷勤,无非是要问出祁老爷子的下落,好去加害。”
吴秋遇說道:“祁翁老人对他有恩,他不說热心帮忙,反倒想着加害。真是坏了良心。哎呀,不好,他已经知道老人家在黑土甸,一定会去加害的。”
小灵子說:“你忘了,那三個人已经护送祁老爷子去云中山了。他到哪裡找去?”
吴秋遇回想了一下,丘壑好像是這么說的,心裡才踏实了,又疑惑地问道:“那黑土甸是怎么回事?”
小灵子笑道:“我要不随便說個地方,他怎会带人找去?又怎会现了原形?”
吴秋遇這才明白,黑土甸是她随口编出来的,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是那种人?万一邵老爷是好人,真的是要去迎接祁翁呢?你的谎话不就……”
小灵子說:“他要真是好人,无非空跑百十裡路,回来知道咱们是为祁老爷子好,也自然不会见怪。他要不是去接人,必然多带人马兵刃,咱们一看也就知道了。你看,這不一下就试出来了?要不,咱们几时才能离开?你還想在他家一直住下去不成?”
吴秋遇想了想,点头道:“真是啊。你主意真多。”
小灵子忽然笑道:“想想他也是可笑。作为一家之主,還有個威震三关的名头,竟然要在咱们两個小辈面前陪笑脸、献殷勤,应该也是挺难受的。呵呵呵呵。”
吴秋遇也笑了:“是啊,连他家小姐的房间都让给你住了。”
小灵子忽然问道:“秋遇哥哥,你知道他为什么让我去住邵九佳的房间么?”
吴秋遇說:“献殷勤嘛。当然是为了让你高兴了。”
小灵子說:“就說你好骗嘛。他哪有那么好心?再說了,他的殷勤也够了,女儿也训了,徒弟也打了,沒有必要再拿女儿的房间作人情。他其实是怕我和你住在一起。我們在一起,他就不好问你的实话,才故意把我分开了。”
吴秋遇稍一回想,便也明白了其中的情节,对小灵子的细心更加佩服。
柯老三和聂是非等人正陪着白鹿司在大道边闲聊。
聂是非装模作样地摇着鹅毛扇子,跟白鹿司說道:“白鹿司這個名字不错。好像天上替玉皇大帝掌管鹿驼的职事就叫這個,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白鹿司笑道:“真有這個說法?我的名字可不是這個意思。”
柯老三听他们闲扯,自己插不上话,大声问道:“聂先生,公子一会還回来嗎?還是今日就留在那裡了?”
聂是非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日头,說道:“时候還早,你别着急。公子只是去拜会一下,沒什么要紧的事。他沒說不回来,应该就是去去就回。”
柯老三嘀咕道:“這工夫可去的不短了。咱们在這裡白晒着,沒什么事可做。不能找個酒肆饭馆的边吃边等么?”
聂是非道:“刚才公子在這的时候,你怎么不說?现在說這個有什么意思?我想应该是快了,你就耐心些吧。”
他二人,一個粗门大嗓,一個酸裡酸气。听着他们說话,白鹿司心中暗笑。由于他是刚来的,与别人都不熟,可說的话也不多,便拿扇子在手心轻轻敲着,当是解闷。
吴秋遇和小灵子信马由缰,沿着大路慢慢往前走着。
他们都不惯骑马,那马一旦跑得快了,便觉得颠簸厉害,且心有三分恐惧,因此還是觉得慢慢走着舒服。吴秋遇偶尔回头,看看有沒有人追来。
小灵子忽然叫道:“秋遇哥哥你看,前面路边是不是有人?”
吴秋遇仔细望去,远远看见白鹿司正在那裡坐着,别人也不需再看,便知又是狭路相逢,急忙把白马拉住,小声道:“正是那伙丢了白马的。這可怎么办?”
小灵子說:“先调头往回走,别让他们看见。”
吴秋遇摸索着调转了马头,又往回走,并紧张地不时回头张望。
白鹿司也看到他们,一下子站起身来。
聂是非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鹿司老弟?”
白鹿司抬手指着叫道:“偷马的小贼!我的白马!”
聂是非這才看见了,忙招呼道:“快追呀,你们還等什么?”
众随从急忙跳起来追赶。柯老三更是一人当先,嘴裡大喊着:“偷马贼!你给我站住!”
聂是非跺脚道:“我說老三哪,你是生怕他们不知道有人在追吧?”
柯老三、白鹿司带着曾可以留下的一伙随从,急急忙忙追赶。
聂是非文弱,跑得慢,远远在后门跟着,嘴裡喊着:“不用那么拼命!只要盯住他们,待会公子回来,就会把他们堵住!哎呦,你们听见了沒有?等等我!”他跑了几步便开始還上气不接下气。
吴秋遇听得有人追来,急忙打马快走。小灵子說:“這么跑不是办法。别再跑回邵家庄去。咱们得赶紧找個地方藏起来。”
他们人在马上,位置高,還可张望得远些。吴秋遇隐隐看见庄稼地裡有個小茅屋,忙问:“前面地裡有個茅屋,去那裡躲躲?”小灵子說:“好,就去那裡。等把他们甩远了,咱们就下马。免得被马踩出痕迹。”
白鹿司、柯老三等人毕竟是两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白马,追了一阵便气喘吁吁。眼看越离越远,渐渐看不清人影了。但想着有公子会在前面堵截,抓到他们的机会不小,便仍追着不舍。
吴秋遇和小灵子下了马。小灵子叫吴秋遇把马牵到庄稼地裡藏了,自己在后面清理痕迹。
那马也不亏,到了庄稼地裡,正好有吃的,倒也不叫不跑。吴秋遇和小灵子二人便钻着庄稼地,向茅屋跑去。
白鹿司、柯老三等人走在地面,看不到庄稼地裡矮小的茅屋。他们一路追下来累得满头大汗,又不见了人影,便粗喘着往前走了几步,一個個摊在地上歇息。
可怜聂是非已累得晕头转向,還在后面远远地往這裡赶来。這回他手裡的鹅毛扇倒真是有了用处。
曾可以、邵青堂、江寒等一行五人骑着马追赶吴秋遇和小灵子。一路沒有见到那二人,别人自是着急,只有江寒心裡最为坦然。
曾可以远远看到路上、道边横七竖八躺着的、坐着的一竿人,高声喊道:“你们怎么到了這裡?”
柯老三和白鹿司等人见到曾可以,急忙都站起来。柯老三喘着粗气问道:“公子,你……你怎么……才来?人……马……我們……”
曾可以见他语无伦次,便要找口齿伶俐的聂是非问话,却沒找见他,于是问道:“聂先生呢?”
“公,公子!我在……在這呢!”聂是非摇摇晃晃跑了過来。他挤到众人身前,說道:“公子,我們在……追赶……偷马的……你的白马。你沒……沒堵到他们?”
曾可以一愣:“果然叫你们撞见了。人呢?”
白鹿司稍稍缓過气来,上前說道:“我們本来一路追着,只是那白马跑得太快,我們实在追不上了。想是公子你们回来一定能堵到,我們就在這裡歇了一下。怎么,公子沒见到他们?”
曾可以叹道:“嗨,我們就是追他们而来。算计着有你们在前面,他们跑不掉,沒想到還是叫他们跑了。他们是在哪裡不见的?”
柯老三也终于缓過气来,抢着說道:“离得远沒看见。估计就是在這左近吧。”
曾可以四处张望了一下,下了马,向众人介绍邵青堂师徒。
邵青堂和聂是非、柯老三、白鹿司等人互道寒暄。
柯老三忽然问:“蒙昆呢,他怎么沒跟来?”
邵青堂一脸尴尬。曾可以含糊說道:“啊,他呀,他骑不得马,就先留在邵伯府上了。”
聂是非问:“公子,咱们现在去哪裡?”
曾可以想了一下,說道:“這裡只有一條路,咱们两相堵截,他们不可能骑马跑了。我看他们跑不远,多半是藏了起来。”
众人点头称是。曾可以便安排道:“留五個人看住马匹,一旦看见他们出来,便骑马去追。剩下的,咱们大家四处搜搜。谁见了不忙打斗,先招呼一声,免得吃亏。”聂是非忙安排众随从四下去搜。
邵青堂暗中赞叹:沒想到這位年纪轻轻的曾家公子,倒颇有见识,处理事情竟有如此的條理。
曾可以转头欲征询邵青堂的意见,刚叫了声“邵伯”。邵青堂马上說道:“公子安排就是,老夫只是出力。”曾可以說:“刚才我在马上看见,那裡好像有個茅屋,应该可以藏人。說不定他们就躲到那裡去了。咱们去那裡找找?”邵青堂点头道:“好。”
柯老三、白鹿司、江寒等几個能打的,也都跟着曾可以和邵青堂,一起钻入庄稼地,向茅屋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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