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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秘境奇踪

作者:朱太河
要說找到壁画中的那個山峰也真是不易,因为即便是同一座山峰,从不同的方向望去,形状也会大有不同。如果有积雪,当然是北坡容易积雪,若壁画是当年城中之人所画,那山峰多半会在南面。四個人商量了一下,见天色已晚,便在城址中找了個干净的地方住了一夜。吴秋遇和老叫花子轮流守夜,那個疯子倒也沒来骚扰。

  第二天一早,四個人吃了点东西,便向南面的山岭走去。小灵子仍然头昏乏力,吴秋遇一路背着她。老叫花子扶着倪帮主,两個人各拿了一根木棍,作为登山的辅助。

  进入山裡,晨凉有雾,转来转去,就迷了路。吴秋遇让三個人就地歇息,自己先到前面去探路。老叫花子手持短弩,煞有介事地担负起了守卫的差事。

  吴秋遇走了一阵,又顺着斜坡向上攀爬了几步,到近处才发现面前是一处陡峭的石壁。自己应该是在一個悬崖的底下,看来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他正要转身回来,忽然脚下的石头松动,他身子一滑,险些掉下去。仓促之中,吴秋遇身体后仰,回手在石壁上一撑,手掌正压在一块馒头大小的石头上。那石头竟然是松动的,被他一推,竟然陷入到石壁裡。吴秋遇大惊,急忙身子一挺,将后背整個靠在石壁上,才勉强站稳了。脚下的石头被他一登,哗啦啦滚落下去。

  吴秋遇正自庆幸,忽觉背后有震动,嘎吱吱声响過后,旁边竟开出一道石门来。吴秋遇一惊,愣愣地瞅了一阵,又低头想了想,终于忍不住要进去一看究竟。

  石门开处,露出一個山洞,以吴秋遇的身量,直着行走全无障碍。摸着黑,小心翼翼地走了几十步,转過弯,前面竟然有亮光。再走十几步,就到了出口,竟然顺着山洞穿過了石壁。

  吴秋遇呆呆地望了一阵,顾不得再欣赏,赶紧穿過山洞,跑回来,告知小灵子等人,一见面就兴奋地說道:“前面好去处!奇花异草很多!”三人也都看到了希望。吴秋遇背着小灵子走在前面。老叫花子扶着倪帮主紧紧跟着。

  四個人穿過山洞,站在洞口,眼前看到的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這裡地势盘回,轻岚缥缈。树木苍翠之间,藤蔓轻缠。草丛碧绿之中,花枝争艳。在经历了大漠风沙、见過了荒山废城之后,這裡真可谓宛如仙境。此时阳光明媚,微风带着香气袭来,自是令人心旷神怡。

  小灵子顿时精神了许多,忍不住惊叹道:“好美呀。”老叫花子东瞅瞅,西望望,只顾手舞足蹈。倪帮主点了点头,微笑道:“這裡气候温湿,确实适合奇花异草生长。看来咱们是找对地方了。”吴秋遇见大家高兴,也很开心。

  虽然仍在山谷之中,但是這一带地形普遍平缓,高低起伏都不是很陡。小灵子让吴秋遇把她放下来,自己走。四個人一边欣赏着山间美景,一边信步向前寻找。老叫花子问:“你们有谁知道贺兰映雪长什么样嗎?”吴秋遇說:“只是听說有這個东西,我看過的医书药典上都沒有這個图样。”老叫花子說:“那咱们怎么找啊?我看這裡的花花草草都很神奇,也不知道哪一种是啊。”倪帮主說:“是啊,這倒是個难处。”小灵子說:“草药可不能乱用,還是得找人问问。看看前面有沒有人家吧。”吴秋遇說:“嗯。至少听說雌雄双煞种着贺兰映雪,实在不行,就先去找到他们。”

  老叫花子好奇地问道:“雌雄双煞长什么样?好說话嗎?”倪帮主也在想同样的問題,看着吴秋遇和小灵子。小灵子回想着当初在朔州城听来的說法,慢慢說道:“雌雄双煞是我给他们起的名字。我們听来的說法其实叫雌雄双怪。传說他们俩面目狰狞,行事诡异,非常厉害。据說一拳能把黑熊从后背打到前胸,還有人說,他们還……”一想到怪物吃人的凶残,小灵子也不敢再說下去。老叫花子說:“哎呀,太瘆人了。如果能在别处找到贺兰映雪,最好還是不要跟他们见面。那名字听着都瘆得慌。”

  绕来绕去,远处隐隐露出一道篱笆,像是一個院子。小灵子最先看到,兴奋地說道:“看,那裡好像有人家!”众人大喜。“我先過去看看!”老叫花子抢先跑在头裡。小灵子說:“裡面住的可能是雌雄双煞呦。”老叫花子骤然停下,回头笑了笑,說:“還是大家一起去吧。這样保险一些。”小灵子笑话他說:“就知道你沒那個胆子。回来好好扶着帮主。”

  越走越近。可以看到篱笆后面是一簇簇的花草,好像都是同一种,高矮不過腰腹。忽然一阵香气飘来,众人吸了,都是精神一阵。小灵子惊喜地說道:“我的头不晕了。”倪帮主自语道:“那個不会就是贺兰映雪吧?要不然,怎会有如此神效?”

  吴秋遇大喜,虽然還不能断定那就是贺兰映雪,但是一股香气就把小灵子的头晕治好了,总归是大大的好事。看来這园裡的花草绝非等闲之物。

  一個妇人在花丛裡直起腰来,擦了一把汗。她手裡拿着瓢,看样子刚才正弯腰给花丛浇水。

  老叫花子小声问吴秋遇:“那個应该不是雌雄双煞吧?”吴秋遇說:“应该不是吧。”老叫花子說:“我看也不像。我過去问问。”說完,大列列向篱笆门走去。

  那妇人见有人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高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哪来的?”老叫花子走进篱笆院,笑嘻嘻說道:“我們是過路的。請问你這院裡种的是啥?”那妇人說:“都是些花花草草,你看不出来嗎?你们……”老叫花子把手伸向花丛,问道:“這個是贺兰映雪嗎?”那妇人听他說出“贺兰映雪”,又是一愣,警惕地看着他答道:“不是。你怎么知道有贺兰映雪?”老叫花子笑道:“哈哈。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這就是贺兰映雪,你别蒙我們了。”說完,随手掐了一朵花下来。那妇人急了,上前叫道:“你這個人好生无礼!为何破坏我的花草?”老叫花子嬉皮笑脸說道:“不就一朵花嗎,有什么大不了的。你這儿那么多呢。”那妇人怒道:“我這不欢迎你们。你出去!”說着便用瓢子把老叫花子往外推。

  倪帮主忙上前解围:“這位大姐,消消气,消消气。刚才呢,是他不对,我替他给你赔不是了。”那妇人见又上来一個,戒心更重,但见這個人讲话很客气,便不再搭理老叫花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倪帮主,說道:“你们是一伙的?”倪帮主点头道:“我們是一起来的。刚才多有冒犯。他這個人呢,做事扎扎呼呼,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那妇人說:“你這個人倒還会說话,不像那個……哼。”說完,又白了老叫花子一眼。

  吴秋遇和小灵子也来到篱笆院中,仔细一看,园中花草确实与众不同。叶子以深绿为主,带有紫斑。花分五瓣,白裡透粉,发出阵阵袭人的香气。

  那妇人火气消了不少,但是疑心仍在,开口问道:“你们這是从哪来?”倪帮主說:“我們是从中土来的,沒有什么恶意。我們好不容易到了這裡,就是想找些草药解毒救命。”“从中土来的?”妇人重新把四個人打量了一遍,“中了什么毒?要大老远的到這来找草药?”倪帮主說:“一言难尽哪。我是遭人算计,中了剧毒,眼看就要变成废人。這個小姑娘呢,是半路上吸入毒气,也快不行了。就是不知道中了什么毒,才沒有办法解救。后来听說這裡有贺兰映雪可以救命,就专程找来了。這一路可是不易。”那妇人半信半疑:“你们能不远千裡,平安到這,看来都是大有来头的。不過,你们是什么人,跟我也沒啥关系。我這园裡可沒有你们要找的贺兰映雪,你们再到别处去找吧。”

  小灵子问:“這個不是贺兰映雪?”妇人說:“我已经說過了,不是。我這裡沒有你们要找的贺兰映雪。”小灵子问:“那您能告诉我們,贺兰映雪长什么样子嗎?”那妇人說:“我什么都不知道。”小灵子又问:“您能告诉我們,在哪能找到贺兰映雪嗎?”那妇人說:“我劝你们還是别费心思了,赶紧回去吧。我這可是为你们好。”

  老叫花子在一旁有些不高兴,叫嚷道:“你這個人真是小家子气!明明這就是贺兰映雪,你偏說不是!我們大老远来的,你這有這么多,送我們一些又能怎样!再說,我們又沒說不给钱!”說着,便要下手去拔。

  “你干什么?”那妇人急了,上前拉扯。老叫花子一甩手,把妇人推倒在地。那妇人爬起来,一边用水瓢敲打着老叫花子,一边扭头叫喊:“老头子!老屠!你快来呀!有人坏咱们宝贝!”倪帮主、吴秋遇和小灵子都暗叫不好。

  沒過多久,一個五十多岁的汉子手持钢叉从茅屋裡冲出来,嘴裡叫骂着:“哪来的狂徒,敢到這撒野!花姑,你躲开,看我教训他们!”說着便举叉奔老叫花子跑来。老叫花子刚才耍横,纯粹是看人家花姑只是一個妇人,现在见了手持钢叉的汉子顿时腿软,连躲也不会躲了,抱头缩成一团。倪帮主刚要上前解劝,被老屠顺手推到一边,险些摔倒。老屠举叉便朝老叫花子刺去。

  吴秋遇急忙出手,将钢叉的木柄牢牢抓住,此时的尖齿离老叫花子的头不過两寸之遥。老屠怒视着吴秋遇,吼道:“你们合伙欺负一個女流,好不要脸!老汉跟你们拼了!”說着使出浑身的力气,用力上挑。吴秋遇一只手也抓不住,索性趁势跳开,摆手解释道:“大叔别生气!都是误会!”老屠哪肯听他說,抡起钢叉就朝吴秋遇打来。吴秋遇知道自己人理亏,不敢還手,只是躲闪周旋。

  花姑见老屠占不到便宜,一狠心,向屋裡跑去。小灵子看到了,但是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很快花姑拿着一支竹箫出来,用力地吹了两声,然后焦急地四下张望。小灵子明白了,她是在搬救兵。

  老屠追着吴秋遇打了半天,钢叉始终不能沾吴秋遇的身,又急又怒。瞥见倪帮主就在身旁不远处,他突然改变路数,拿钢叉朝倪帮主打去。倪帮主武功全失,虽然看到了,也已经无处躲闪。吴秋遇大惊,忙提气在手,匆忙打出一记“携月清魔”。這是“降魔十三式”中的第三招,吴秋遇只想救人,不想伤人,因此只使出了两成力道。

  只见那钢叉脱手而飞,在空中旋转着划出一道弧线,最后叉在茅屋顶上。茅屋顶子陷下去一大块。老屠托着酸麻的手腕,目瞪口呆。花姑也惊呆了,很快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吴秋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小灵子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小声說:“惹祸了,咱们快走!”倪帮主也领会了小灵子的意思,拉着老叫花子赶紧往外走。

  花姑的啸声传出老远。此刻,一团灰色人影穿梭于树木之间,正向這裡赶来。

  倪帮主对吴秋遇說道:“万一遇到高手不好对付,你就带着灵儿快走,不要管我們。”吴秋遇說:“我不会丢下你们的。”倪帮主說:“要是打得過,当然打了。我說的是万一。這裡人生地疏,情况复杂,咱们能走一個是一個。”小灵子也說:“帮主說的对。有我們三個拖累,你施展不开。万一他们拿我們当人质,逼你自残,你怎么办?還不如先走掉一两個,再回来想办法。”吴秋遇见他们都這么說,定然有理,便点头记下,背着小灵子跑在前面。老叫花子扶着倪帮主在后面尽力跟着。

  沒走出多远,忽然从树上射下一條人影来,背身站着,拦住去路。只见那人又高又瘦,穿一身灰布长衫,连腰带也不系,头发灰白,略显蓬松。他缓缓转過身来,露出满脸皱褶,一双小眼睛炯炯有神,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那声音阴森怪异。

  老叫花子壮着胆子问道:“你是什么人?干嗎挡我們的道?”那人瞅了瞅老叫花子,忽然尖声大笑起来,等笑够了,忽然笑容一收,阴森森說道:“我现在不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你们也不用知道我是谁。你们都跟我回去。”說着长袖一甩,便向老叫花子拂来。吴秋遇将小灵子抱在自己脖子上,自己腾出手来,上前阻挡。那人出手奇快,本已将老叫花子抓住,见吴秋遇上手,轻松一挥,先把老叫花子摔了出去,然后拂袖朝吴秋遇扫来。

  吴秋遇伸手去抓,沒想到那人袍袖虽长,却灵活自如,吴秋遇试了几次都沒抓到。吴秋遇大惊,虽說自己背着小灵子稍有不便,但对方松衣长袖也有难处,自己使出随心所欲手竟然完全碰不到他,看来真是遇到了高手。那人竟也开口赞道:“小子,好快的身手!不错,不错。我都舍不得伤你了。跟我回去!”說着,突然出手朝吴秋遇的右臂抓来。吴秋遇赶紧撤手避让,准备提脚反击。那人嘴角一笑,竟然成功在吴秋遇手臂上捏了一下。吴秋遇顿觉右臂酸麻,一條胳膊抬不起来。

  老叫花子坐在地上,越想越恨,见吴秋遇也斗不過他,便偷偷摘下短弩,瞄准那人就是一箭。那人眼疾手快,轻松将短箭捏住,随手甩了回来,正扎在老叫花子大腿上。老叫花子“啊”了一声,剧痛难忍,手裡的短弩也丢了。倪帮主见状,奋力扑過去,试图将那人抱住。那人轻松一闪,躲了過去。倪帮主毕竟是老江湖,暗自留了一手,他扑抱是假,却趁机将那人的长袖揪住,大声喊道:“秋遇,快走!”

  吴秋遇自知斗不過那怪人,只得一狠心,使起追风架子,背着灵儿快步去了。那怪人一愣,沒想到那個年轻人腿脚如此之快,顿时来了兴趣。他甩脱了倪帮主,又点了几处穴道,飞身去追吴秋遇和小灵子。小院裡的汉子手持钢叉追出来,将倪帮主和老叫花子押了回去。

  吴秋遇背着灵儿在山间奔跑,知道那怪人的速度也是奇快,于是边跑边借着地势和草木的遮挡尽力躲藏。那怪人轻功很好,穿梭于树木之间,偶到高处,便可发现吴秋遇的行踪,紧追不舍。

  一個汉子从大树后面探出头来,披头散发,身材高大,腰间用一根藤條系着,两手各持一支钢刺(這是一对又尖又长的四楞钢锥),看到两团人影一前一后在山谷裡飞奔穿梭,惊叹不已。眼看有人朝這边跑来,他赶紧缩回到树的后面。

  吴秋遇越来越近,那汉子忍不住低声叫道:“站住!不要過来!”吴秋遇听到了,但是不敢停歇,他心裡想的是:就算前面有怪人的同伙,也未必像怪人那么厉害,冲過去对付他的同伙总比被怪人追到强。树后的汉子眼瞅着灰衣怪人也朝這边追来,又是欢喜又是紧张,两手将钢刺攥得紧紧地。

  吴秋遇来到大树旁边,突然脚下踩空,暗叫不好,可是想要止步已然来不及了。吴秋遇和背上的小灵子双双落入陷阱之中……

  树后的汉子一跺脚,又气又急,望着紧紧追来的灰衣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看怪人只有十来步就到了,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两手将钢刺攥得更紧。

  灰衣怪人却忽然停了下来,两腿一盘,坐在地上,开始闭目调息。树后的汉子心中纳闷,不敢轻举妄动,小心藏好了静观其变。

  過了一会,灰衣怪人睁开眼睛,飞身上了最近的树,不再落地,而是穿梭于枝叶之间,往回走了。一团灰影渐渐远去。

  树后的汉子愣了一会,见怪人确实已经走远,才从树后转出来,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塌陷的阱口,他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了,可惜啦。”他走到陷阱旁边,蹲下来,对着下面說道:“不是我要害你们,只怪你们自己撞到這裡来,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也坏了我的好事。你们安心去吧,落在那怪物手裡,比死也好不到哪去。”

  吴秋遇横在陷阱之中,四肢用力撑着,身子挺得直直的,托着背上的小灵子。他身下是十几根尖尖的竹刺,离身体最远不過半尺,還有一根竹刺几乎顶着他的喉咙。刚才事发突然,吴秋遇在飞奔之中来不及停脚,一旦陷落,他自知凶险,急忙挺转身躯,两脚后扬,同时双掌猛推,将身体向后荡了一下,两脚得以踹挂在阱壁上。接着双掌又向下打出一记开山惊魔,借着身体上扬之势,双手也支撑在阱壁上。幸亏他同时有着随心所欲手的灵妙身法和降魔十三式的浑厚掌力,才得以险裡求生。若换作旁人,早就被十几根竹刺穿透身亡了。二人横在陷阱之中,一动也不敢动。他们心裡清楚,這只是扛過了陷阱的机关暂时保命,很快灰衣怪人就会追来,随便压上点东西,就支撑不住了。可是半晌沒有动静,吴秋遇和小灵子心中纳闷。

  這会听到那汉子說话,才知道灰衣怪人已经走了。吴秋遇用极低的声音对小灵子說:“灵儿,你从我怀裡摸出定心剑,把我眼前的几根竹刺先削了。”小灵子伸手绕到吴秋遇身下,从他怀裡摸出短剑,抽出来用力划了几下,隐隐听到有东西掉落的声音。定心剑削铁如泥,对付几根竹刺自然毫不费力。吴秋遇尝试松开一只手,见仍能撑住,便用腾出的那只手摸索身下的竹刺,发觉对着上身的几根都被灵儿削平了,稍稍放心。他用力抓住胸前的一根竹刺,撑住身体,把另外一只手也腾了下来,抓住另外一根削平的竹刺。两只手都有了着力的地方,他可以稳住身子,慢慢放下一只脚来,轻轻点拨腿边的竹刺。一番精心清理之后,吴秋遇小心翼翼地将那條腿伸了下去,终于探到了地面。一只脚落地,吴秋遇身子自如多了,用另外一條腿把其余的竹刺踢倒,终于可以放心地站立下来。小灵子将定心剑收了,轻轻从他背上滑下来。两個人抱在一起,暗自庆幸。

  地面上的汉子听不到动静,认定下面的二人都已经死了,仍继续說道:“唉,你们平白死在我的陷阱,我也于心不忍哪。可是沒有办法,那怪物就在后面追着,我也沒法拦你们。你们放心,我会好好安葬你们的。這陷阱還得留着对付那個怪物。我现在就把你们弄上来。”說着,他甩下两根藤條,拿着另一头到大树下去缠系。過了一会,就听他說:“嗯,還算结实。”

  吴秋遇背起小灵子,用手拉了拉藤條,觉得像是牢固,便用了攀扯着,背着小灵子窜出了陷阱。

  那汉子来到陷阱旁边,正要下去捞人,忽见两個人从下面窜了出来,吓了一跳,几乎仰倒。一阵惊慌之后,他匆忙抓起地上的钢刺,警惕地望着二人:“你们是人是鬼?”

  吴秋遇背着小灵子退了两步,远离陷阱。小灵子对那汉子說:“你不用紧张。我們還活着。”那汉子愣愣地打量着二人,见他们身上连伤都沒有,简直难以置信:“你们……你们竟然沒事?”吴秋遇說:“沒事。”那汉子见二人并无敌意,稍稍放松了一些,将钢刺垂下,摇头說道:“我還以为你们必死无疑,沒想到……沒想到你们居然毫发无伤。唉,我的陷阱太失败了。”

  小灵子见他有些丧气,安慰道:“怎么会呢?你不知道刚才有多惊险。只差一点,我們俩就死在下面了。幸亏秋遇哥哥有一身好本事。”那汉子看着吴秋遇,点了点头,說道:“小兄弟好本事。幸亏如此,要不然,我一辈子心裡都不会踏实的。”吴秋遇摆手道:“大叔,你不要這么說。我們知道你不是存心害人。”那汉子听到這裡,脸上微微露出一些笑意:“挖陷阱,当然是要害人。只不過,我不是要害你们,是要对付那個怪物。”小灵子說:“我們還得感谢你呢,要不是掉进你的陷阱,我們還甩不掉那個怪物呢。你說是不是,秋遇哥哥?”吴秋遇点头道:“嗯,你說的对。”

  那汉子听完赞道:“好,好。难得你们两個有如此气量。哈哈,不错,非常般配。哈哈哈哈。”吴秋遇一时沒明白他在說什么。小灵子显然听懂了,脸上一热,羞怯地說道:“你不要乱說。”那汉子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小姑娘害羞了。好,我不說了。”吴秋遇小声问小灵子:“灵儿,怎么了?”小灵子低着头,轻轻在他胸前捶了一下,說:“沒什么。”

  那汉子笑够了,开口问道:“两位這是要去哪裡?”吴秋遇刚要說出寻找贺兰映雪的事,被小灵子拦住。小灵子抢着說道:“我們刚从老怪物那裡逃出来,還沒想好去哪呢。”那汉子說:“既然如此,不如先到我的山洞去坐坐。大家商量一下对付老怪物的事。”吴秋遇沒什么主意。小灵子說:“好啊。”二人便跟着那汉子去,也想顺便了解一下他和那老怪物的底细。

  汉子带着二人来到自己居住的山洞外面,想了想,還是外面清爽,便邀二人在洞外坐了:“裡面昏暗憋屈,不如這裡清爽,咱们還是在外面說话吧。”吴秋遇扶着小灵子在一块青石上坐下来。那汉子把钢刺送入洞中,端出一瓢清水来,递到二人面前:“這是早上去溪边舀来的泉水,二位如果不嫌瓜瓢简陋,不妨饮上几口。”吴秋遇接過瓢子,递给小灵子。小灵子說:“你刚才背着我跑了一路,早该渴了,你先喝。”吴秋遇端起瓢,大喝了几口,顿觉甘甜清凉,沁入心脾,于是对小灵子說道:“灵儿,你尝尝,果然是好泉水。”小灵子喝了两口,也点了点头。汉子接了瓢,把剩下的水喝完了,开口說道:“今日有幸结识两位英雄美女,也算是意外之喜。”

  吴秋遇說:“我叫吴秋遇,這是小灵子。還不知道大叔你如何称呼?”那汉子倒也爽快,把瓢搁在一边,正面答道:“我姓彭,叫彭玄一。你们也不要叫我大叔了,叫我彭大哥好了,或者叫老彭也行。”吴秋遇倒也实在,马上改口:“彭大哥,你一直住在這裡嗎?”彭玄一說:“不,我也是中土人士,两個月前才来到這裡。哎,你们是怎么找来的?”吴秋遇看了一眼小灵子,不知道该不该說。小灵子笑了一下,說:“彭大哥是好人,刚才還帮了咱们。沒有什么不能說的。”吴秋遇這才实言相告:“我們一共四個人,从太原辗转到了這裡,为的是寻找贺兰映雪,给倪……”小灵子听他要說出倪帮主的名头,忽然觉得不妥,连忙咳嗽了一声。吴秋遇跟她相处久了,相互之间早已熟悉,她一咳嗽,吴秋遇马上明白她的意思,赶紧换了一個說法,继续說道:“给倪老爷疗伤解毒。”彭玄一马上问道:“那两位呢?被老怪物抓去了?”吴秋遇点了一下头:“嗯,我打不過他。他们为了掩护我和灵儿,与老怪物纠缠,……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彭玄一安慰道:“這個你们放心。那老怪物虽然凶悍,但是不轻易杀人。要不然我也活不到今天。”

  小灵子忽然问道:“彭大哥,你是怎么跟老怪物结的仇?”彭玄一苦笑道:“嗨,要說原来也沒什么仇恨。其实,我跟你们一样,也是来找贺兰映雪的。后来跟老怪物遭遇,被他打個半死,要拖回去伺候他。我当然不肯,但是又斗不過他,被他活活折磨了一個多月,十天前才找個机会逃出来,躲在這個山洞裡。這几天我一直琢磨着怎么整他一下,好把贺兰映雪要到手,尽快回去。今天刚刚挖好陷阱,准备去引他来,结果你们倒先来了。”吴秋遇自责道:“是我們坏了你的计划。”彭玄一忙說:“嗨,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刚才沒看见陷阱,咱们還有机会。”

  過了一会,彭玄一好奇地问道:“你们那位倪老爷中了什么毒?非要找贺兰映雪不可。”吴秋遇說:“他被人算计,就是看不出用的什么毒,才想到用贺兰映雪试试。”彭玄一点了点头:“嗯。我也是听說贺兰映雪能解百毒,才冒险前来寻找。”吴秋遇关切地问道:“彭大哥也中了毒嗎?”彭玄一忙解释道:“不,不是我,是我的……主人。他也是被人暗算。”小灵子注意到,彭玄一在說起中毒之人时也稍稍停顿了一下,看来他也有不愿人知之事。

  吴秋遇忽然问道:“彭大哥,你来了這么多天,见過贺兰映雪沒有?”彭玄一苦笑道:“我来了两個月不假,但是大多数日子都被老怪物关着,难得出来走动。出来這几天光想着找他报仇,還真沒顾得上去找。再說了,有老怪物看着,即便找到了咱们也拿不走。”小灵子问:“你在老怪物的住处有沒有看到什么奇花异草?”彭玄一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我记得被他抓了以后,先是被带到了一個苗圃。那倒是种着不少花草,還有两個人专门看管。莫非……那就是贺兰映雪?”

  小灵子问:“老怪物也住在那嗎?”彭玄一說:“這個我也說不好,被他抓到那以后,他怪我不听使唤,就把我打昏了。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关在黑屋子裡,什么也看不见。他偶尔把我提出去训问,每次也都把头罩上。有一次他带着我外出,我半路装疯,才侥幸逃了。始终沒看到他的住处。”小灵子骂道:“這老怪物,真不是东西!又凶悍又狡猾!”彭玄一說:“是啊,咱们一定得想办法制服了他,才有机会拿到贺兰映雪。”吴秋遇无奈道:“他武功太厉害了。可惜你我都打不過他。”彭玄一說:“我想好了,咱们還用陷阱。你跑得快,想办法再去把他引過来。我埋伏了等他,他一旦掉进去,就算竹刺扎不死他,咱们也砸死他。”小灵子点了点头:“我看可以,這次咱们是三個人守着,就算他再厉害,也未必有那么好的运气。只是咱们得把陷阱重新布置一下,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机会。”彭玄一說:“好,這次我把钢刺也用上,不怕他铜皮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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