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又生一计
虽然她一直陪着沈秋彤,可早有耳报神告诉了她沈如意的一举一动,她恨毒了她,但越是紧要关头,她越不能自乱阵脚。
“沈夫人,這步摇之事可否說明一二?”瑞亲王妃见杜氏低垂着头不发一言,催促一声道。
杜氏心中遽然一紧,那额头上微渗出汗来,心中权衡再三道:“凤步摇确实是昨晚我拿给如意的,因着如意初入王府,她平日又喜素净,我怕她在王府失了礼仪,才准备了凤步摇给如意,這凤步摇乃当日姐姐在世所赠,如今不過是物归原主罢了。至于为何会凤凰泣血,我着实也不明白。”
沈如意在得凤步摇之后,便打发走了碧屏,带着莲青去见了父亲,因着父亲不日就要亲赴宁西治灾疫,她尽尽父女之情,二来也可以暗中让父亲做個见证,以防杜氏抵赖,况且昨晚父亲是息在四姨娘处的,一大早父亲便出门了,沒有机会见到杜氏。
本以为杜氏会矢口抵赖,一箭双雕,到时她自有法子令杜氏在众人面前露出伪善面目,谁知這杜氏竟說這凤步摇是娘亲遗物,既是遗物,父亲为何当时沒挑明,還是父亲到底是個大男人,一时粗心大意不识凤步摇,也不记得凤步摇是娘亲所有,還是杜氏压根儿就是撒谎,這杜氏心计深沉,她少不得要走一步看一步,且看她作何解释。
“既然此事难解,不如验一验凤眼所滴之血为何物?”莫尘希提议道。
老太太岿然不动,心裡已有了几分胜算,左不過這步摇是出自如意和杜氏的,验出来也只与她们相干,她只摸手腕上了一只蓝田玉镯淡淡道:“世子所言有理,等验完了或许可以真相大白。”
不消片刻便检验出来那血是红烛蜡,众人皆明白大半,定是有人故意将红烛蜡滴入凤眼之中,只是令人疑惑的是那红烛蜡却不似寻常之蜡,裡面竟有股子异香。
“莫不是那沈家三姑娘作的怪,将蜡滴入……”有人小声议论着。
“說不定……”
“看上去那样柔弱聪慧,想不到……”有嫉妒之人落井下石轻笑道。
“也不看看,能有那样的心思在纸上作绣的人会简单么?”慕容思冷笑一声道。
老太太听闻众人议论,那紧纂着的手心放松了几许,叹息一声道:“若真如此,老身着实……”
沈如意微微蹙眉,心中嫌恶,老太太实在太過分,虽說父亲不是她亲生,但对她一向恪守孝道,从来不敢有违一二,现在事情都還沒弄明白,她就作如此喟叹,坐实她恶毒之名。
她细想了想,盈盈道:“紫金彩羽凤步摇做工极为复杂,莫說那凤尾点翠需耗多少时日,但就是那凤眼红宝石花丝镶嵌之技就有多道工序,相信也无人能一夜之间取下滴上红烛泪再恢复的完好如初,這凤步摇落在如意手上不過短短一晚,如意如何能做到?”
“沈小姐句句在理,看来此事大有玄机。”莫尘希神色缓和不少,他始终相信這样特别的女子不会行歹毒之事。
沈秋凉心一沉,手裡的帕子已被她揉成一团,她冷然看着平静的沈如意,只恨不得撕了她那张巧嘴。
杜氏只觉得手心裡粘湿湿的难受,沈如意之话不容她人有疑,想当初或许她不该這么轻易拿出如此珍贵的步摇,如果找一件制作工艺寻常些的,相信沈如意此时也有口难辨,但已无后悔药可吃,她知道所有的疑点已随着沈如意的解释而落到她身上。
她微整理了思绪,那手心裡早已被长长指甲剜出血来,看来今日她不能拿沈如意如何,只是她也不能让自己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她微整理衣衫,口吻淡着不露痕迹:“如意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的個好孩子,断不会做下這恶毒之事,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好好儿的,你抖什么抖?”杜氏话還未完,只听得陪自己入王府的苏嬷嬷轻声喝一個二等丫头道,“這裡是王府,比不得在咱府裡,怎容得你如此失了体统。”
“何人敢在此大声喧哗?”瑞亲王冷声一喝。
“苏嬷嬷,你怎么敢在瑞亲王府失了分寸,都怨我平日裡对你太過宽纵,纵的你如此大胆。”杜氏铁青着脸,转声喝斥道,“還不退下!這裡有你插嘴的份么?”
苏嬷嬷双腿一抖立时跪下道:“王爷,請饶恕老奴僭越失言之罪,老奴就算是死,也不敢在王府出半点差池,实在是奴才见巧七那丫头神色有异……”
苏嬷嬷回头双眸如鹰榫般看了一眼身后一個名唤巧七的丫头,那巧七满脸灰败,双腿抖如筛糠,上下牙齿不停的打着颤儿,那手指着沈如萱手裡的凤步摇,两眼发直,只忽愣愣自言自语道:“不是奴婢干的,不是奴婢干的。”
“這丫头在家时還好好的,怎么這会子像中了邪似的指着那簪子?”沈秋凉皱着眉头道。
老太太心思一沉,莫不是這丫头与凤凰泣血之事有关,巧七是杜氏身边的二等丫头,难道是杜氏指使她干的,她一时害怕便失了言,想了想,她轻摇了摇头,巧七這丫头素日是個心内有成算的,断不会因为這事而露出马脚,杜氏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只怕又要牵扯出什么不相干的人,她先冷眼看着,以静制动。
“大胆奴婢,你有话就直說,何必這样神神叨叨?莫不是你知晓這凤凰泣血之事。”瑞亲王的语气越加凌厉起来。
“凤凰泣血……”巧七喃喃道,“不是奴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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