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伏诛 作者:三溪明兰 都說二月春风似剪刀,眼看就是二月了,天還冷得很。鳳凰更新快 請搜索f/h/x/s/c/o/m 淡薄的阳光躲到云朵裡打瞌睡,天阴沉沉的透出来淡淡的光亮,不知道過了有多久,也不算太远的路,骡车停在一個大院子裡,车夫卸了骡子进屋裡,诚哥儿手一松跌在泥地上。 手指头蜷曲着伸不直,像针扎一样疼,两條腿麻酥酥的,诚哥儿慢慢的活动着血脉,揉着两只手,在冰凉的地面上蠕动着,疼了還不敢哼出声,他注意到周围有许多车,一辆挨着一辆。 猛然间一只大脚站到跟前,老头弯腰看着他,“你是哪裡来的小毛贼?” 诚哥儿差点尖叫出来,還是让人发现了啊。 老头见這孩子灰头土脸的,吓成這個小模样,“你藏到车底做什么?” 车子停在這裡,院子裡的人也许都是鬼污帮了,诚哥儿哪裡敢說什么,老头子伸手把他拉出来了,老头长得不像好人,诚哥儿不敢說真话,他沒撒過慌,只好不停的哭,天色有些阴霾,清冷的小雨夹雪飘下来。 “赶紧回家吧,一会雪就要大了。” 這老头還要放了他? 诚哥儿還沒来得及高兴,车夫从屋子裡出来了,见院子裡多了個小孩子,就停下脚步打量着,诚哥儿见到他头皮发麻,撒腿就要跑,车夫一把拽住了,诚哥儿尖叫一声腿都软了,倒像一個偷东西的小毛贼了。 车夫觉出這孩子身上的袄子不一般,细腻绵软,不像贫民穿的破麻絮,這孩子的袄子絮的是吉贝!這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孩子。 车夫就问老头,“這小毛贼从哪儿钻出来的?” 老头心肠好。他若說了這孩子是从车底下钻出来的,小孩子准得挨揍,老头子弯腰笑道,“小老儿头昏眼花的沒大注意,小毛贼也沒偷着什么,還是让他回家去吧,這雨夹雪要下大了呢。” 车夫哪裡肯理会了。伸手拽着诚哥儿。這双手好有力气。 诚哥儿挣脱不了只好跟着他走,出了院门就看见大门上方挂着“方记车马行”几個大字,车马行往左拐就是闹市区。车夫住的院子就在附近,院子裡有好几户人家,有妇人生火做饭,還和车夫打了個招呼說几句话。“三哥又抓只兔子?” 车夫笑骂着說了几句荤话,拎着诚哥儿进了黑咕隆咚的茅草房。诚哥儿眼睛還沒适应過来,被车夫推到一個角落,“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诚哥儿哪裡敢說了,他亲眼看见车夫杀人。杀的還是比他還小的小孩子。 车夫伸手摸他的衣服,這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外面穿的是粗葛布。裡面的袄子是青缎子的,脖子上還挂着金锁。后背头脸上全是尘土。 点亮了油灯细看,金锁上镶嵌了红宝石,雕琢的精巧绝伦。 這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這孩子非富即贵,车夫把一堆衣服包起来,看着诚哥儿笑了,“活该老子立了大功劳。” 诚哥儿眼见這车夫出去,他手脚被绑上了,嘴也堵住了,心裡怕得很,很怕鬼污帮杀了他,沒一会功夫进来两個人,拿灯笼照他的脸,一個略显苍老的声音說道,“老朽沒见過他,不過那金锁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 女人给他一件麻衣,诚哥儿好歹能蔽体了,单薄的麻衣哪能御寒,诚哥儿還在发抖,女人一抬手砸到诚哥儿后脖颈上,诚哥儿晕了。 等诚哥儿醒過来的时候,发现他被关在小屋子裡,气味难闻的很,這裡面有二三十個小孩子,有麻木的坐着的,也有围在一起說话的。 天渐渐黑了,又慢慢的亮了,又一点点的黑了、亮了。 诚哥儿知道這裡是人牙子的地方了。 這些小孩子都是被人卖的,一心盼望有好人家买去了做奴才呢,诚哥儿听明白了這些,他得想法逃出去,屋子外面有看守,屋子裡有這些小孩子。 小孩子要是打架了,屋子裡头该乱了,外面的大人一进来,他趁乱就可以跑了啊,诚哥儿悄悄的打了一個男孩,這孩子回头瞪他,诚哥儿做了個胆怯的模样,往另一個男孩那边看一眼。 大半天過去了,有几個小孩子打成一团,另一些孩子尖叫。 看守敲了门都不好使了,气急败坏的进来弹压,诚哥儿站在门边,趁乱溜出来就跑,他不知道哪裡有大门,看见院墙就往上爬。 人牙子的地方院墙哪裡有多高了,一丈多高难不倒诚哥儿,诚哥儿爬出去往下一跳,身后看守追出来了,“小崽子你往哪跑。” 這要是平时诚哥儿再也跑不了,现在全城戒严啊,街上有巡逻兵。 诚哥儿很怕被抓回去大声喊着,“鬼污帮要杀人啊。” 几個衙役听到喊声過来了,“怎么回事,你们干什么的?” 诚哥儿大喊,“我是章校尉的弟弟,鬼污帮抓了我,我要报官。” 巡逻的衙役看着這孩子,“你說的是哪個章校尉?” “暗云卫的章锦恭是我哥,我叫章锦敬。” 暗云卫章校尉的弟弟?章锦恭在暗云卫混得有些名气了,他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为人又仗义,都城這些差官衙役沒有不知道他的,几個衙役都当做一回事了,有人跑去报告,有人先抓了人牙子。 人牙子說他们在官府备了案也不好使,這孩子身份硬。 章锦恭這两天到处搜查,他听說城防司的兵丁救了他弟弟,他心裡還在纳闷呢,章锦恭是老小,他哪有什么弟弟了。 他刚想說弄错了,又灵机一动,连忙带人過去看看,等他看见這孩子居然是诚哥儿,章锦恭欢喜的好悬沒晕過去,真是天大的功劳啊。 章锦恭拍着城防司的弟兄。“哥几個帮個忙,把這些人都抓起来,你们這回立了天大的功劳了,再派個会說话的跟我回去請功。” 城防司的衙役精神大振,派了人马围住了人牙子的住所。 章锦恭抱着诚哥儿回去复命,早有小校先跑一步往宫裡报信了。 巍峨的龙德殿裡,周蕴三天两夜沒合眼了。耶律阿嘟鲁奇货可居。谈判双方僵持不下,尤其可恶的是,耶律阿嘟鲁又命人送来诚哥儿的衣物。连诚哥儿都落在他们手裡了。 听說找到诚哥儿了,周蕴喜出望外,好容易回来一個。 诚哥儿第一次进皇宫,他還是第一次见到皇帝。连忙跪下来磕头。 皇帝這么年轻,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蛋。“你就是诚哥儿?” 诚哥儿拼命的点着头,脚上的鞋子都沒有了,穿了一双大人的靴子,包裹在一件大斗篷裡。诚哥儿抖着嗓子說着,“鬼污帮杀小孩子了。” “不要急,诚哥儿慢慢說。” 周蕴很有耐心。递過来一盘子点心,“是不是饿了?先吃一块点点饥。” “玉清子让鬼污帮扔到井裡了。” 诚哥儿接了点心不吃。哭着說了這一句,周蕴的手攥紧了,“不要急,你从头慢慢的說。” 诚哥儿就从头說起,玉清子是车夫拿绳子绑起来竖到井裡的,不是推进去的,周蕴问的仔细,听說井裡又出来一個人,周蕴眼睛亮了。 头两天城北贫民区有命案,一家子都死了,暗云卫查了一回沒发现什么,江洋大盗形迹败露了杀人灭口是常有的事,暗云卫以为這一家子被灭口了。 听了诚哥儿的讲述,周蕴忽然间明白過来,人质有可能藏在水井裡,耶律阿嘟鲁根本沒想让那些人质活着。 命章锦恭带着人马搜查那口水井,派出人马捉拿车夫,包围方记车马行。 太监扶了诚哥儿下去休息。 章锦恭赶到城北,前两天出了命案的小院子封着,和诚哥儿說的一样,院子裡头還有磨了一半的豆子,尸体都拉走了。 院子裡這口水井黑咕隆咚的不知道有多深,大白天的沒带灯笼,章锦恭命人绑了水桶,水桶裡放了点着的木头,徐徐的往井裡放下去,火光照着井壁,忽明忽暗的,水桶還沒到水面,火光忽然向一边歪過去。 章锦恭命人下去查看,竖到那個位置的时候果然发现了一條隧道。 地面上的人焦急的等待,两边喊了话,水井裡嗡嗡的回音,听得也不真切,過了一会绳子动了,绑在水桶裡上来的是個小孩子。 章锦恭远远的见過這孩子,這是小狸奴沒错! 真沒想到是小狸奴! 章锦恭顾不得身份一把抱住他,“你是小狸奴,方茞。” 方茞不认识章锦恭,看他的衣服知道他是暗云卫的,方茞连忙說,“底下关着好几個呢,我們都是被鬼污帮抓来的。” 章锦恭大喜過望,一边派人给皇帝报信,一边积极营救。 乐善郡王府裡還在谈判,阿嘟鲁态度强硬,朝廷再不护送她回去,她就要采取非常措施了,有的小公子就要少了胳膊腿,李鸣唯牙都要咬碎了,這裡有他一個外孙一個小儿子,心裡哪能不疼了。 皇帝增派了官兵,调来了弓弩,李鸣唯接到消息大喜。 朝廷這边的态度强硬起来,命阿嘟鲁赶紧投降。 阿嘟鲁哪裡肯了,命人推出太子相逼,李鸣唯哈哈大笑起来,“大公主你好好看看,這哪裡是太子了,這分明是個女娃子。” 阿嘟鲁吃了一惊,李鸣唯笑道,“来人啊!动手。” 朝廷的人马围攻過来,阿嘟鲁见大势已去横剑自刎,可惜她沒死了,早被弓弩射穿了手臂,栽倒在地上了。(未完待续)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