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4章:盡人事,聽天命 作者:未知 第1224章:盡人事,聽天命 既然有了決定,便也不再耽擱。 同紅塵交代了番,承曦便匆匆離開了東宮。 正準備去找佑懷同他商議化解白凝散的方子,誰知,剛走出東宮的拐角,便被葉辭柏給拽住了。 “你這是做什麼?” 承曦詫異的望着形容憔悴的葉辭柏,不解他這是何意。 “你剛剛看過歌兒了對吧?” 一聽這話,承曦便明白了,將自己的衣襟從他手裏拽出來,理了理,“你想問什麼直接問,何必躲在這邊等着我?” 葉辭柏氣悶的靠到牆上,“還不是怕你們不說實話。” “那你就在這等着?等多久了?”承曦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摸了摸下巴,“你這不會是一直沒回府吧?” “恩,不放心。” 他和墨慈一起把外祖和母親送回將軍府後,藉口回府休息不做停留便離開了將軍府,只是到底不放心妹妹,在半道拐了出來,讓墨慈自己先回去。 墨慈素來知事,對他此決定並未多問什麼,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瞞得過外祖母親,瞞不過她,剛纔若非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岔,恐怕外祖已然發現了他的異常,當時他就知道,墨慈已經看出了什麼。 她沒有問,而他也不知該如何說起。 “歌兒怎麼樣了?” “我去的時候全程睡着,睡得很沉,目前來看還好,我已經有了個方案,兩日後實行。” “有多大把握?” 承曦苦笑一聲,“方纔太子也是這麼問我的,說實話,沒有,但是,情況也不能再壞了不是嗎?” 葉辭柏沉默了。 低着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承曦拍拍他的肩膀,“盡人事聽天命吧。” “恩。” “你也別太擔心了,我還要去小叔那裏與他商議藥房的事,你也回府收拾收拾。” “我們一起。” 葉辭柏固執要同去。 承曦張張嘴,到底是將拒絕的話嚥了回去,“行吧。” 葉辭柏跟着去幫不上什麼忙,承曦和佑懷說的那一個個的藥名,他聽得迷糊,可即便如此,也不離開,就那樣靜靜地待着。 他想做點什麼,眼下能做的,也就如此。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承曦和佑懷的商議告一段落,方子出來了,他要抓緊時間去備藥,便問葉辭柏可還要跟着? “我……” “你還是別跟了,回府休息去吧,你跟着我也沒用,如果真有需要你幫忙的,你放心,我是絕不會和你客氣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葉辭柏自不會再跟着,從佑懷那出來後,便與承曦辭別,一東一西各自離去。 葉府。 “少夫人,少爺回來了。” 墨慈正抱着兒子喂喫的,聽了下人的稟報,忙讓奶孃將孩子抱下去,到門口迎葉辭柏。 “你回來了,我讓人給你準備水沐浴。” 葉辭柏胡亂的點點頭,然後便坐在那沉默。 見狀,墨慈讓屋內的人都下去,走過去,握上葉辭柏緊攥在一起的手,柔聲道:“出什麼事了?” 葉辭柏沒有說話。 墨慈也不再問,只道:“外祖和母親那邊我暫時安撫住了,二老尚未起疑,你不必擔心。” “恩,多謝。”葉辭柏這纔開口。 墨慈搖搖頭,還要說什麼之時,外頭下人報熱水送來了。 “先沐浴吧,我讓幫你。” “別。”葉辭柏拉住她,“你幫我吧。” 如果是以前,墨慈定然會嬌嗔一句不正經,可現在,她看得出,這個幫,是很正經的幫。 點點頭,“我去給你拿換洗的衣裳。” 耳房裏,墨慈幫着葉辭柏把外衣褪去。 讓他進了木桶。 “你要是難受,就跟我說說,自己憋着也不是個事。”墨慈一邊爲葉辭柏搓背,一邊柔聲引導。 葉辭柏閉了閉眼睛,拉過她的手,把人拉到自己面前,“也並非不說,只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不知從何說起那便不說了。” 葉辭柏搖搖頭,“接下來的時候,還需要你打掩護,這件事你總歸會知道的。”隨即,便將葉朝歌中毒一事講了一遍。 墨慈聽完後,眼睛立馬紅了。 “盡人事,聽,聽天命?” 葉辭柏頷首,“這就是如今的情況,承曦同我說過,兩日後他們便會爲歌兒化去能爲她壓制七毒的白凝散,到時候她一定會很痛苦,我……” “我明白,我知道怎麼做,你放心,到時候我會代替你在裏面幫忙。” 葉辭柏點點頭,“多謝。” “你很難受吧?” 葉辭柏長出了一口氣,“已經麻木了。” 該難受的,路上都已經難受過了,現在,他感覺自己已經麻木了。 墨慈心中一痛,伸手抱住他的頭,仰頭吸了吸鼻子,“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葉辭柏把頭枕在墨慈的身上,眼淚自眼眶中滑落。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誰又知道,只是未到傷心處呢? 這段時日,不只是衛韞的精神緊繃,葉辭柏的又何嘗不是呢。 男女授受不親,即便是親兄妹,也該避嫌,每次葉朝歌發作的時候,他都無法在場,只會在事後見到,但也每次見到的都是已經睡着了的葉朝歌。 都說是眼不見心不煩,但真的是這樣嗎? 越是看不到,越是牽掛,說的就是他。 也正是因爲這樣,他的心一直是提着的,緊張感一點也不亞於衛韞的。 回到上京,按理說本該是鬆一口氣,可是,還有外祖和母親。 母親倒是容易瞞過去,但外祖不一樣,外祖有着很敏銳的觀察力,只要露出一點點的反常,他老人家就會聞到味道。 所以,他只能小心了再小心,唯恐露出破綻讓外祖知道。 說實話,他想不明白,爲何沒咩會如此堅持的瞞着外祖和母親。 他知道她是爲了他們好,不想讓他們擔心,可是,她現在……還有心思去考慮別人嗎? 有太多太多積壓在心頭,葉辭柏有時候感覺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只有在墨慈面前,他纔敢稍稍鬆口氣。 只是這口氣鬆開後,就是無邊的無力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