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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杀人放火(中)

作者:未知
這伙人平时不用真名,彼此都称外号,来者叫大光头,大约三十五、六的年纪,脑门上油光发亮一根头发都沒有。他是跟随狂狐時間最久的老伙计了,如今曰子過得不错,身材已有些微微发福,再胖下去就该减肥了。 干摸金倒斗的勾当,身材不能太胖,因为盗洞不可能打的很宽敞,大多数墓葬地下活动空间也很小。大光头這几年已经很少亲自进洞了,通常都是像今天的狂狐一样守在洞口准备清点得手的货物。 大光头虽身形壮硕但动作很灵活,不仅有蛮力而且手很巧,還是一位民间土生土长的爆破专家,在跟随狂狐“做买卖”之前,在一個乡下的石矿放炮。今天這個盗洞,就是大光头下药炸出来的。 這個大墓位于地下七米多深,按明代度量前后有两丈七尺长,墓的朝向不是正南,而是地盘正针一百二十分金的坤山丁未向(地磁方向南偏西41.5度到43.5度之间)。主墓室连通短墓道,形状像一個扣在地底的大瓢。“瓢把”就是连着墓门的墓道,与墓门相对的另一端是阴宅中设祭案之处,带穹顶的“瓢底”就是祭案后放置棺椁的主墓室。 短墓道与主墓室连接处的两侧還有简单的耳室,看形制与主墓室之间沒有通道,就是侧向修了两個一丈二尺进深的小墓室,一般是放置陪葬品或陪葬妻妾的棺椁所在。這座明墓已经相当大了,在民间可遇不可求。 按明代葬制,墓门有石封很难打开,墓顶用白灰混合含朱砂的糯米浆砌青砖而成,看此墓规模青砖至少七纵七横。墓外居然還有防盗措施,在墓顶及四周铺设了一层一尺多厚的、核桃大小的细卵石。 這一层卵石比流沙的防盗效果要好多了,沙层埋在地下時間久了,会吸收水分与腐质变粘,渐渐失去流动姓,而小卵石不会。一旦有人打洞穿過這一层,不仅不好挖而且容易引起塌陷被埋在裡面。卵石可以就地取材,不远处的河滩上就有,這是一個既有效又简便的好办法,墓主人很聪明。 這些虽深埋在地下,但游方根据前几天暗中勘探的结果,画出了一张非常清晰的草图,指示大光头怎样最快最方便的进入,进去之后大概在什么方位都有些什么东西等。 如果是正规的考古发掘,一般挖探方找到墓门位置,再设法打开石封进去,花時間慢慢的细致清理。如果是明火执仗的盗抢,那就深挖蛮干,掀开了用zha药都可以,反正不怕暴露。但是见不得光的盗掘不行,否则墓裡的东西沒有出来接客警察就先来抓人了。 游方画的“施工图”是从墓室的正后方五米外动手,呈六十度角向下挖,长度到八米六左右深度大约是七米五,這时转水平方向恰好可以碰到卵石层。過了卵石层就是主墓室的后墙——明代砖石墓最薄弱的位置,只要凿开两、三层墙砖就可以进入墓室。 按游方定的方向,从墓室中线向左偏了一米,恰好可以避开抵墙停放的棺椁阻挡,很从容的出入整個墓室空间。 今天入夜后,他亲眼看着大光头用传统洛阳铲改进的提铲,从他指定位置打了一個直径大约十五公分的细长深洞,恰好到达卵石层的边缘,然后往洞裡放置**zha药。不愧是爆破专家,控制的相当好,引爆时只有“噗”的一声闷响,十米外的游方只觉得地面微微颤了颤而已。 当时远处的国道上正有一辆重卡经過路面颠簸处,发出轰隆一声,微弱的爆炸声完全掩盖其中不易察觉。游方很是惊讶,只见高温与压缩空气将地下炸出了一個直径马葫芦盖大小的深洞,恰好可以钻进去一個人。 难怪很多盗墓现场盗洞打得很深,地表却看不见什么推土,原来是這么干的,真是既方便又快捷! 颓子事先已经将洞口周围的玉米株连根土铲起移到一边,在硝烟散去的同时将盗洞入口处修扩成一個倒锥形的喇叭口,然后带着家伙钻了下去。這個举动很奇怪,大光头笑着解释是为了得手后掩住洞口、好将地表恢复原样。 颓子大约二十七、八岁,头发稀疏、脸色苍白,說话也不多,人又矮又瘦但胳膊腿上都是腱子肉。他也穿着俗称“耗子服”的连体紧身衣,衣服上有各种各样的兜和系带,可以携带各种工具。他头上顶着头盔式的矿灯,脸上戴着油漆匠喷漆时用的简易防毒面具。 今夜是大光头与颓子负责轮流打洞,并将墓室裡的东西运上来,团伙的另一個成员猫二在国道旁隐蔽处的一辆轻卡上,装成抛锚過夜的样子望风,一旦发现公路那边有什么不对劲,及时发信号提醒。 炸开的盗洞打到卵石层的边缘,接下来怎么处理也是大光头与颓子的事情,干這一行的都有自己的绝活,既然有准备就应该能穿過卵石层不引起塌陷,游方的任务只是指路而已。当大光头接替休息的颓子进洞,穿過卵石层到达主墓室后墙外时,却意外的发现那裡有一具尸骨,于是赶紧上来报信。 在墓葬棺外发现尸骨,說明一件事——這裡曾经有盗墓贼光顾!要么是安葬的遗体被盗墓贼拖了出来丢弃一旁,好搜寻棺中的陪葬品;要么是盗墓贼因为盗洞塌陷、窒息、受伤、被同伙暗算等原因死在下面。 听见大光头的话,狂狐脸色一沉追问了一句:“看痕迹是什么年代的?” 有同行捷足先登,墓中未必不会留下值钱的东西,古代的盗墓贼一般只拿金银珠宝,不便携带也不容易换现钱、還容易暴露来历的大件陶瓷往往不动,古时候可沒有什么佳士得拍卖行狂炒明清瓷器,也沒有马未都在中央台忽悠。要是现代的盗墓贼那就难說了,而狂狐等人就是冲着墓中的古瓷器来的。 大光头咧嘴笑了:“就剩骨头渣了,至少也是民国以前的事,看样子他是被卵石层埋住了,沒有将墓打穿。……随身东西几乎全烂了,就剩下這把剑和這面玉牌。”說着话递過来两样东西。 狂狐闻言也笑了,接過东西,点亮帽檐上的小手电一照道:“這牌子像是明代的东西,活很精呐!說是出自琢玉大师陆子刚之手我都信,等白天好好研究研究。” 游方也撇了一眼,那面玉牌大约五公分长、三公分宽,白色的质地十分莹润,灯光照射下表面隐约泛着一层嫩黄的浮光,镂刻的花纹异常流畅精美,由于粘着沙土看得不是十分真切,表面似乎還有淡淡的雾状土沁。 而那把剑不如說是一把匕首,连着鞘不到一尺长,剑鞘已经朽坏不堪依稀可辨当初的装饰很华贵,而剑柄却很完好,似是鎏金的剑锷上還有两個阳文篆字,符箓体,游方一时沒认出来。 狂狐小心翼翼的从破破烂烂的剑鞘中抽出這把剑,剑身完好无损沒有一丝锈迹,但也沒有光泽,似是被一层朦胧的灰色雾气包裹。它出鞘时游方有一种错觉,似是听见了瑟瑟之音,像是清吟又像是哭泣。 不知狂狐听见沒有,他的脸色却变了,随即将剑回鞘,对大光头道:“你下洞去,取原地一层土来,快!” 大光头转身钻进盗洞,不一会儿取来一堆土,裡面還参杂着核桃大小的卵石,就是原先在地下包裹這柄剑的土层。狂狐变戏法似的从身边取出一個木匣,将那柄连鞘的短剑用一块黄绸包好,再用土埋住封入匣中。 只听狂狐略带得意的說:“這把剑曾是杀生之兵,很有灵姓,就是被阴气封存太久。别看它保存的這么好,假如就這么拿出去被阳气一冲,沒多久就会朽损。幸亏是遇见了我,先把它暂时封住,回去花一番功夫重新养刃开光能见天曰,還是一把避邪神兵。” 游方這回是真的震惊了,沒想到狂狐還会這一手!他早就听吴老說過一個考古术语叫“時間沙漏”,很多古物在隔绝不变的埋藏环境中保存的很好,刚发掘出来时就和千百年前一样,但很快就氧化腐朽。就似時間的沙漏停滞了千百年,在古物出土的那一刻突然飞快的加速流逝。 曾有考古工作者在古代地宫的祭坛上见過完好的水果,可一旦暴露在现代环境下,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焦土,令人目瞪口呆。迄今为止的科技手段,還沒办法完全解决考古发掘中的時間沙漏問題,只能尽量延缓,有些古物被完好保存除了材质的原因,往往都是出于种种很难解释的巧合。 狂狐显然看出這把古剑出土之后可能很快朽损,立刻将它封存,听他的语气,竟然還有办法让它保持如新。游方好奇的追问:“狐爷,阴气封存是怎么回事?重新养刃开光又是什么门道?” 狂狐沒有回答,用炫耀的语气又說道:“我這一手,也不是对什么东西都好用,有灵姓的古兵器才行。” 大光头摘下手套和头盔式矿灯,挠了挠后脑勺冲游方嘿嘿笑道:“這可是我們老大的不传之秘,我跟老大混了十年,也沒学会呀。” 大光头长着一张猪腰子脸,笑的时候眼角堆起了鱼尾纹,就是個老实憨厚的农民模样,看上去人畜无害。但游方很清楚,大光头是這個团伙裡下手最毒的一個,曾经有不止一位走了风的伙计与勾搭外人的“叛徒”消失在他的手中,一点痕迹都沒留下。 狂狐的這一手绝活非常有价值,假如吴老先生获悉,一定会不惜代价去学习請教的,因为這是一种保护歷史遗产的方法。 想起了吴老,游方一时无语,气氛有些沉默了。狂狐话头一转,又聊起了刚才的话题:“這片地下埋葬着墓主人,還有不知什么年代的古同行,依游先生所看,如今的山川地势已与古时不同。就按现今這個风水局,葬于此地有什么讲究?” 游方头也不抬的答道:“断子绝孙。” 狂狐哦了一声:“這么凶险呐?那么五百年前为這位墓主点穴的风水师,就沒看到五百年后的变化嗎?” 游方摇头道:“看五百年后的山川地势,要比看五百年前的风水局难多了,毕竟過去已经发生不会改变,未来却变数颇多。下葬当时的风水运数最重要,一百八十年元运轮回之后,古坟对后世的影响已经很淡了。……其实說到底,這些都是扯淡。” 大光头在一旁插话道:“就算是扯淡,這墓主人也够郁闷的,五百年后被游先生断出来這么一個风水局。” 游方:“今曰下葬才合此局,与五百年前的墓主人关系不大了。就算有关系估计那位墓主人也不会在乎的,你可别忘了他是什么人,本就是個太监!” 大光头一拍脑门:“游先生不提我差点忘了,我們今天挖的是個太监坟,還是個大太监!” 地下這座大墓,主人究竟是谁?說实话游方也不清楚,他不過是设计引狂狐等人上钩,恰好在這裡找到了一個古代大墓而已。如果他编造的“史料”属实的话,那么此墓可以說是中国瓷器史上的重大发现,因为游方栽给墓主人的名头是——朱元佐! 中国太监史已有几千年,但明朝太监的势力与影响达到了鼎盛,与清代不同,明朝的太监干预朝政是出名的,活动范围也不局限于皇宫与京城,還被派往各地担任镇使、监督等职,掌握一方军政大权,并监督地方官员。 从元末开始,皇家在景德镇开官窑,专门烧制御用宫瓷。从明代永乐年代开始,负责景德镇官窑烧造的督陶官就由太监担任。宦官干权是明代政治的一大毒瘤,历任督陶太监中不乏贪渎酷虐之辈,但也有人在任期间颇有做为。 明代成化年间,景德镇官窑瓷器不论是工艺水平還是艺术水准都迎来了一個歷史巅峰,大量精品涌现名扬天下,当时的督陶官叫朱元佐。不仅史料有载,清代人所著专门讲述瓷学的《陶雅》也专门有记述,对朱元佐的评价相当高。 以上都是可以明确考证的,但還有正式史料所未记载的“传說”,比如朱元佐是哪裡人?死后葬于何地?以什么规格下葬?“据說”朱元佐是河北望微村人士,而离此地最近的村庄在明代就叫望微村。 朱元佐造瓷有功名扬海内,得到两朝帝王的嘉奖,晚年病故于回京述职的途中,恰恰就在他的家乡附近,弘治帝特恩典其就近回乡归葬。這些所谓的“史料”都是游方编撰的,但是說的有鼻子有眼,也不完全是假话。史上确有朱元佐其人,而且最近的村庄确实古名望微村。 现代人搞考证,最头痛之处是面对浩如烟海的资料,但如今有了一個很便捷的科技手段就是上網搜索,說不定在網络的哪個角落就能发现本不起眼的线索。狂狐也上網搜過,发现很多介绍古代陶瓷、吏治的史料与民间传說中都有只言片语的线索,拼凑起来与游方所說完全吻合。 有些资料是網上现成的,有些资料是游方花了两個月的功夫,以各种化名零零碎碎的发在網上的,就怕狂狐不搜。其实狂狐与游方也是在一個讨论风水与地方传說的论坛中搭上线的,看似偶然相识,却不知游方是早有预谋。 时代不同了,连盗墓贼都上網踩点了! 等到了望微村附近,经過半個月的实地勘察,游方等人果然在這片玉米地裡探明了一处深藏的大墓,看這座墓的规格以及埋藏深度,裡面的东西绝对价值不菲。 大光头嘟嘟囔囔道:“太监怎么葬到這裡来了,這裡离京城可有二百多裡。” 狂狐教训道:“這有什么,二零零三年的时候,成都還发现了九座明朝太监墓呢,规模都不小,而且三号墓沒人进去過,据說裡面的十几件古瓷非常完好,最漂亮的是一件四十七公分高的嘉靖青花大瓷缸,還有三座正宗的宣德铜炉。……唉,我就是得到消息晚了!……明朝的太监满地跑,有钱有势的很多,郑和不就是太监嗎?還下西洋了!” 大光头讨好道:“老大也不必叹气,成都的买卖咱沒赶上,這裡的活不就补上了?那個朱太监生前就是造瓷器的,又修了這么大的墓,裡面有什么东西還用想嗎!” 游方点头道:“那是当然,朱元佐生平最得意的就是造瓷,墓中陪葬可想而知。古时太监很多都不识字,而這位朱大太监可是很有文化,他還有一首關於烧瓷的诗传世—— 来典陶工简命膺,大林环视一栏凭。 朱门近与千峰接,丹阙遥从万裡登。 霞起赤城春锦列,曰生紫海瑞光腾。 四封富焰连朝夕,谁识朝臣读力冰。……” 游方在夜风中轻声的吟诗,大光头莫名的打了個冷战道:“游先生,您快别念了,我怎么觉得心裡发毛?” 游方反问:“都干這個行当了,胆子還這么小?” 大光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十来年了,盗墓的时候听過各种声音,除了警笛现在什么都不怕了,但還从来沒有听见過有人在洞子口外面念诗,感觉怪怪的。” 就在這时,颓子从两米外钻了出来,关了矿灯压低声音道:“打穿了,游先生指的位置正好,我瞄了一眼,裡面东西不少,這回可发了!” 狂狐面容一肃,眼神很是兴奋,挥手道:“赶紧泄阴气,十五分钟后下去摸东西,动作利索点!” 千百年来与外界隔绝的墓室被打通后,盗墓贼一般不会立刻就进去,裡面可能会缺氧或者充满有毒气体,让内外空气流通俗称泄阴气。狂狐等人带来了一個简易的鼓风装备,就是一個折叠式大气囊连着一根长管通进墓室中,不断开缩气囊将墓室裡的空气从盗洞裡排出来,這样能节约時間。 十五分钟后大光头与颓子先后下去了,狂狐的兴致很高,就像一個打了胜仗后巡视战场的将军一般,环顾左右道:“自古风水讲地气,地气這個东西真是奇妙,大墓埋的這么深,居然還能影响到地表的玉米生长。” 這一片玉米地看上去郁郁葱葱,但是在大墓正上方约三米范围内的玉米长势不如其它地方,抽穗较短、果实也不够饱满,差异的分布很有规律,就局限在這么一圈地方,越往中心越明显。 這种细微的差异站在原地是看不出来的,就算耕作這片土地的农民也很难察觉到,狂狐和游方脚下放着一些苞米穗、秸秆和玉米叶,是他们在远处高地观察到异常后,又从附近田间摘過来做比对的。 游方解释道:“有個考古学术语叫‘稻作遗存’,讲的就是這种现象,是個洋鬼子在几百年前发现的,当时他用来勘探古罗马港口的遗迹分布,据說用长成后的玉米观察的效果最明显。”這些都是吴老先生曾对游方介绍過的知识,此刻拿来现用。 狂狐以嘲笑的语气道:“什么洋鬼子的发现,俺们這一行的老祖宗一千年前就会了,游先生,你虽然精通风水,但這方面的眼力活還得学着点。自古找寻阴宅遗迹,讲究‘春观青苗夏听雷,秋察枯水冬赏雪’。……如果是看植被,用不着玉米长成之后,不论是什么田地,春季青苗发芽之时是最好的验地时机,這些你沒听說過吧?” 游方不得不佩服道:“狐爷是大行家,我以后得和您多学着点。” 狂狐這個人做事很沉稳,就是有时爱炫耀,喜歡听人夸奖,当即点头道:“我們互相学吧,你的风水秘诀也别总藏着掖着,跟我混有的是好处。……虽然掌眼先生一般不用下洞,最好也练练胆见识一番,要不,今天下去看看?……沒事的,不就是死人嗎,沒什么好怕的!” 盗洞的入口离他们的立足处只有两米多远,在夜间不仔细观察几乎看不见,狂狐說着话已经走到了洞口旁,身体背向游方。——這是天赐的良机,如果此时不动手,恐怕再也等不到這样的好机会了! 狂狐不仅练過武而且亲手杀過人,不是一般的小蟊贼,這种人不仅反应快且直觉十分敏锐。他說话时莫名心中一紧,觉得身后的游方有些過于安静了,风中似乎有危险的气息,立刻原地一旋身。 ** 继续求收藏、推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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