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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看中谁谁倒霉

作者:未知
游方一皱眉:“李秋平?” 老头点首:“就是狂狐,你把人都做了,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嗎?” 原来狂狐的真名叫李秋平,游方微微吃了一惊道:“你认识他,与他是什么关系?” 一直笑眯眯的小老头叹了一口气:“唉,也沒什么关系,我是冲着狂狐来的,原本看好了這個人的资质,觉得是個可造之材,想收他为徒,不料却亲眼看见他栽在你手裡。” 游方悄悄往后退了两步,暗中运转全身内劲充满警惕,不动声色的问道:“您想收狂狐为徒?昨夜为什么不救他,反而盯上了我?” 老头摇头道:“救他?其实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岂止不是好东西,拉出去枪毙十次都是轻的!有今天的下场,也是活该。” “那你老人家還看中這個徒弟?”游方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头仰天长出一口气,神情有几分落寞,背手看着天空自言自语道:“我老人家想找個合适的传人继承衣钵,容易嗎?人材难得啊!……狂狐是该死,但落到我手裡与其杀了不如废物利用,我要让他从此不再是狂狐,而成为我希望的传人。假如他做不到,我也会像你一样做了他,但還沒等我找上门,你已经先下手了。” 听這老头的意思,是想把狂狐带走让他“重新改造”以继承衣钵。但是游方杀狂狐,老头明明看见却沒有阻止,只是在感叹而已。 游方陪着小心道:“不好意思,让您老人家失望了,但也不必叹气啊。凭您老這一身功夫,想找传人的话有的是選擇,何必为那样一個人惋惜?” “有的是選擇?”老头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神情不仅是落寞且有伤感:“民国二十三年,我三十九岁,收了第一個徒弟,那孩子就像我的亲儿子一般。沒多久东洋鬼子打进来了,他說好男儿要共赴国难。這是义举啊,当然要支持,我把手裡很多宝贝都给了他防身,不料天意弄人,后来他战死沙场。 民国三十三年,我好不容易又看中了另一個传人,收在门下悉心传授平生所学。不料這孩子出山之后却误交歼人,勾结土匪做恶,我亲自出手清理门户,连自己都受了伤。解放后我又教了第三個徒弟,本以为這一辈子衣钵传承有着落了,但后来他随政斧进藏平叛,死于暗中斗法。 其后几十年我辛辛苦苦又找寻到几名弟子,资质能继承我所学,却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未得善终。狂狐已经是我看中的第九個人了,虽然明知此人非善类,我還是想试一试,看看能否劝他重新做人继承我的衣钵。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非我本愿,所以更不走运,我還沒上门,人已经栽在你手裡了。” 這老头可够倒霉的,收了八個徒弟死了八個,等到看中第九個還沒收入门下,就已经被人杀了。如果真有传說中乌鸦嘴,那么他一定长了乌鸦眼,看中谁谁倒霉,当之无愧的扫帚星师父! 让游方更感到惊骇的是,老头自称民国二十三年时三十九岁,那么今年岂不是一百一十五岁高龄了?从外表可一点都看不出来,练武之人就算内养功夫再好能够延年益寿,也不可能百岁之后還是习武有成的壮小伙的对手。 游方不敢相信,差点以为這老头精神有毛病,偏偏武功又這么好,只得含糊的劝道:“老人家,您的功夫虽很好,但也不至于寻找传人如此困难,這么多年才看中了九個,其中還有歹徒匪类充数。說句冒犯的话,我现在虽然不如你,但再下二十年苦功,功夫未必比你差,你說的太夸张了。” “夸张?”老头现出怒容,斜眼冲着游方喝问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游方:“您是一位身怀绝技的武林前辈,這還用问嗎?” 老头突然又笑了,是那种鼻孔往外出气的嘲笑:“我可不是练武之人,之所以会点功夫,无非是行走山野方便也可防身自保而已。你以为我寻找传人,是为了教武功嗎?” 這老头各种表情丰富的很,看言行很是率姓,說不定精神真有毛病。游方是越来越疑惑甚至有点发晕,不想与他继续纠缠下去却又不好立刻走开,只得皱眉问道:“那您老是江湖上哪一门的高人?” 老头的神情变得很得意,得意中甚至有几分庄重,很认真的答道:“我老人家是当代地师。” 游方愣了愣才反应過来,“地师”這個词是古代对风水先生的尊称,但是到了当代其名声已经臭大街了,一度成为被批判的牛鬼蛇神、封建迷信的代表,他实在想不通老头有什么好得意的? 然而老头的话還沒說完,他看着游方就像一位美食家盯着一盘菜品头论足道:“我們是同行,你小小年纪能给狂狐做掌眼先生,沒有露出一丝破绽,心机和手段都是上乘,底子也非常好。……狂狐那种人死就死了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比他更年轻、资质更好、也有江湖风门的功底,在我门下好好调教一番,未尝不可成为下一代地师……” 游方赶紧一摆手:“打住打住,听您老的意思,是要收我当徒弟?” 老头一板脸,语重心长道:“哪能那么简单,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嗎?我的确看中你是個可造之材,但還要观察考验,不仅要看资质悟姓,還要看为人心姓,如果都达到我的要求,就收你为徒。年轻人,好好珍惜机会吧!” 游方不知该哭還是该笑,這老头真不是一般的“随便”,随随便便看别人杀人放火,就像看了场戏一样,然后追了几十裡地,就为了告诉别人被他“看中了”。看這老头的意思,仿佛已经给了天大的面子,就等着游方上竿子求他呢。 游方连连拱手作揖道:“老前辈,您恐怕误会了,我虽然学過一些江湖风水术,但从来不信這一套,也沒有想過真的要当地师,您老還是另择良材吧。……再說了,老前辈你境界高深,而晚辈实在平庸的很,也高攀不起。” 老头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想高攀也得有资格,我是看你资质难得才說這番话的,听你的意思,是不把我老人家当回事喽?” 游方连忙解释:“不敢不敢,但晚辈志不在此,恐怕通不過您老的考验,就别在我這裡浪费時間了。”他已经让這個神经兮兮的老头折腾的够呛,但說话又不敢不客气。 老头并未发怒,而是大有深意的看着游方,似乎要把面前的小伙子看穿,這眼神让游方心裡直发毛,只听他沉吟道:“你是不是被我刚才的话吓着了?我的徒弟都未得善终,你也怕将来运气不好。……我想你应该沒事的,這一次我原本看中的是狂狐,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他的死已经替你顶了名额。” 游方差点沒笑出声来,心裡却直发苦,這种事還有算名额的?不過世上的事也难說,老家那边有一段河滩,水很清很浅,是夏天游泳洗澡的好地方,可是每年都要淹死人,不多不少正好两個。当地的老人们都說,那是阎王爷派小鬼来抓人,一年两個名额。 游方使劲甩了甩头,苦笑着央求道:“老人家,我真的志不在此,不過是走江湖混碗饭吃的小人物而已,不值您老看中。而且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你也不能逼着我拜您为师吧?如果沒有别的事,請恕晚辈要告辞了。” 老头哼了一声道:“谁要逼你了?你以为我会轻易收你为徒嗎,达不到我的要求门都沒有!……但你想就這么轻松的走掉,不给個交代嗎?” 要挟,果然是要挟!游方刚开始的猜测并沒有错,老头抓住他的把柄有所企图,但這件事却怎么也沒料到。游方只得客客气气的问:“您老想要我有什么交代?” 老头眼角隐约有一丝狡狯的笑意,就像一只看见小鸡仔的黄鼠狼:“我虽然不是警察,但眼见你杀人,也不好不闻不问就這么放你走,至少你要对我說清楚为什么?如果有道理的话我可以放你一马,如果确系作歼犯科,那就废了你這身功夫!” 游方打了個冷战:“您老也知道那些人该死。” 老者摇了摇头:“他们该死,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行凶。我看你害命的目的不是为了谋财,才沒有当场露面而是一直跟着你观察。刚才试探了一下,你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否则哪容你啰嗦到现在?你和那伙人究竟有什么仇,說吧。” 游方向四周看了看,天光已经放亮,远处田地裡依稀可见早起的农人身影,他只得苦着脸道:“都是江湖同道,既然我下手让您撞见了,自然要向前辈交代清楚。……但你也看见了,我刚刚杀了人,天也快亮了,我還要赶回城裡把事情处理完,以后有机会再解释好嗎?” 游方边說话边往后退,目光悄悄向两侧游移,打算找机会开溜了。不料老头却大大方方的一点头:“嗯,你讲的也有道理,既然动手了,就要做的干净些。你去吧,我們明天找個地方,边喝边聊。” 游方赶紧一抱拳:“那好,我們明天再聊,晚辈先告辞!” 他转身刚想溜走,老头突然喝道:“慢着!” 游方又转過身来问:“前辈還有什么吩咐?”同时心中暗道——终究不容易躲掉啊,這老头肯定是要问自己的落脚地点和联系方式,编個什么瞎话对付過去呢? 出乎意料的是,老头并沒有问该怎么去找他,而是晃了晃胳膊以教训的口吻道:“年轻人不要太狂,你刚才說什么‘自古拳怕少壮,我拼着受伤未必不能把你击退。’临走之前,就让你见识一下当代地师的真功夫!” 說着话老头突然向前一进身,与上一次一模一样的攻击动作,仍然伸右臂出二指夺游方的双目。這人神神叨叨的,总是說打就打,每次出手都诡异难测,游方下意识的招架反攻,然而老头的手臂一触就缩了回去,接着重重的一跺脚。 地震了嗎?游方恍然间感觉到脚下大地在剧烈的晃动。练内家拳法筑基都是从站桩开始,如果下盘不稳根本谈不上与高手過招,而此刻的游方差一点就闪倒在地,更别提发起反击了。 “你昨夜动手虽然干净利索,但也伤了自己的元神,在我面前破绽太多了。”老头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接着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刚才都是错觉,脚下的柏油马路一动也未曾动過,周围沒有风,连一粒尘土都沒有扬起。传說中最高深的功夫,不仅能攻击人的身体,而且能够直接攻击人的精神意识。游方的身手不凡,却在突然间产生了大地晃动的错觉,以至于不能拿桩站稳,实在是平生首遇! 他站在公路旁,国道上有几辆车飞速的驶過,带动几個残破的塑料袋飞到半空,而老头已经不知去向。似乎刚才的一切根本沒有发生過,游方已经出了一身冷汗,甚至有些不敢肯定那老头究竟是人是鬼?游方不相信世上有鬼,但如果是人,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游方自以为够冷静了,杀人之后一直显得很从容镇定,但被這老头一搅和,心裡竟感觉不上不下、沒着沒落的。老头就這么走了,连個联系方式都沒要,实在不像個正常人——管他是什么人呢,趁此机会赶紧开溜。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游方赶到一個城际公交车站,上了一辆大巴车进入青县县城。在一條僻静的街道旁有一家私营招待所,是狂狐与游方他们在当地的落脚点。如今很多上点档次的宾馆都加装了摄像监控、存储设备,他们尽量不想留下太多的行踪线索,所以找了這么一家招待所。 盗墓团伙的“纪律”很严格,昨天夜裡出去作案时,除了老大狂狐与负责放风的猫二,其它人的手机都留在了招待所,与盗墓无关的东西也全都留下。他们不是来旅游的,随身的东西并不多。游方找了家小馆子匆匆吃了两碗面,回到招待所清点了一下众人的“遗物”,收起了其中最有价值的几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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