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丧心病狂黄老四
事情他已经了解過了,后面跟着個刚才守门的禁卫,将事情经過一五一十都禀报了。
楚擎、広高智二人面色各异。
待孙安走過去时,沒等楚擎露出笑容套套交情,広高智這胖子直接施了大礼,那叫一個恭敬。
“学生広高智,见過孙大公公,家父工部右侍郎広海尚。”
広高智至少一百八十斤,弯腰弯的這個费劲啊,抬起头大胖脸挤出了满是讨好的笑容:“前几日陛下褒奖夸赞的,正是学生,說学生颇有才华,還說家父教子有方。”
“嗯。”老太监微微点头,又看向了楚擎,似笑非笑。
楚擎刚要开口,広高智又道:“孙公公,学生受了屈,還望您主持公道。”
“不知広公子让咱家,如何住持公道。”
“他在宫外裹挟乱民,辱骂学生,辱骂工部的诸位大人,還要裹挟乱民殴打朝廷命官。”
“是么。”老太监笑吟吟的,望着楚擎:“楚公子,可是這么一回事?”
“自然不是。”楚擎挺起胸膛:“是這死胖…”
话還沒說完,老太监轻轻挥了挥手:“既然不是如此,宫外聚众滋事,拖下去杖责二十吧。”
禁卫二话不說,直接架起了楚擎。
広高智面露喜色,谁知孙安突然一佛尘抽在了禁卫的脸上:“沒眼色的蠢物,咱家是說让這広高智杖责二十。”
広高智的笑容凝固了,胡潇也是一脑袋问号。
禁卫赶紧放开已经认命的楚擎,又给広高智架起来了。
広高智面色剧变,哇哇乱叫:“孙公公,学生是无辜,是无辜的啊,褒奖,天子褒奖過我。”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孙安满面厌恶之色:“杖责三十。”
広高智面如土色:“孙公公,是学生,是学生,学生被天…”
孙安:“四十。”
広高智如同死狗一般嚎叫:“我爹是…”
楚擎:“五十!”
孙安:“…”
估计禁卫也是嫌広高智吵的烦人,一嘴巴子呼在了他的大脸蛋子上了。
広高智痛呼一声,竟然直接失了禁。
胡潇目瞪口呆。
這怎么,還杖责上了這胖子了呢,不是简在帝心的少年才子嗎?
孙安淡淡的說道:“去,监刑,宫门那是什么地方,岂能轻易饶了他,四十下杖责,可不能含糊。”
胡潇面色一正:“大公公說的是說的是,奴這就去。”
一溜烟,胡潇走了,孙安又冲着其他禁卫道:“沒你们的事了,去当差吧。”
禁卫们躬身施礼,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
天子近侍,统管着千骑营,也是新君最信任的人,自然是有說一不二的威严。
沒了旁人,楚擎二话不說,长身施礼:“多谢孙公公!”
孙安微微一笑,扶起了楚擎:“咱家一看楚公子就知晓,是個良善人,岂会在宫外滋事呢。”
楚擎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這個话了。
原本他都认命了,可谁知来了這么個反转。
楚擎可不是傻子,自己和对方就见過三次,不可能因为這点情面就偏袒自己。
转念一想,难道是卫长风已经找過天子了?
這一瞬间,楚擎確認了這個想法,也只有這一個可能了。
当然,依旧是想错了,就広高智那熊样,還天子嘉奖,黄老四不给他全身抽脂就不错了。
别人不清楚,孙安再是了解不過,现在就等千骑营掌握涠江粮仓的铁证,一旦有了铁证,這広家从上到下从老到少,发配千裡都是轻的。
這叫什么,死胖子主动撞枪口上了,孙安不過是提前教训教训広高智罢了。
就算沒這一茬,楚擎“贡献”了马蹄铁,老爹楚文盛又是天子青眼相加的储备干部,父子二人都是简在帝心。
在楚擎和広高智之间如何抉择,這就是個送問題,孙安岂会不知道怎么选。
因为马蹄铁這事,孙安态度比之前還要热络一些。
“這刚刚发生的事情,原委如何,咱家已是听守门的禁卫說了,错不在楚公子,在那広高智,国朝自有法度,哪能轻饶了他。”
楚擎乐呵呵的:“那是必须的,您都不知道,刚才在外面,這死胖子有多嚣张,打的对,就是欠教育。”
“楚公子入宫,還带了人,是来修韬武殿的吧。”
“是的,今天就准备带人過来看看怎么修。”
老太监伸手入怀,拿出了一個木牌子,上面写着個“内”字,递给了楚擎。
“平日出入宫门多有不便,又带着些工匠,规矩多,有了内事监的牌子,方便些。”
楚擎连忙称谢,随即下定决心,一会见到福三高低把银票要来戴在身上,都說好几次贿赂贿赂老太监,总沒机会。
虽然沒塞银票,但是并不耽误楚擎继续不要脸。
“孙公公,正好见着您了,就是修葺韬武殿這事,工料可能不够,您看能不能从…”
话沒說完,老太监苦笑了一声:“别的事,咱家能凑上手,唯独此事,這宫中,是真的沒有多余的工料了。”
這番话,别說楚擎,鬼都不信,可老太监都這么說,楚擎也毫无办法。
老太监的确挺无奈的,他看楚擎比较顺眼,也有心结交,可韬武殿這事,就是天子故意使绊子,他哪裡敢帮忙。
见到楚擎苦恼的模样,孙安道:“除了這工料一事,其他事,若是有了不顺,与咱家言语一声既可。”
“真的么?”
“咱家与你說這玩笑话作甚,自然是真的。”
“那正好,我還真得找您打听点事。”
“說便是。”
楚擎气呼呼的說道:“就昨夜见那個禁卫,黄老四還是黄小四,那王八蛋跑哪去了,拿了我的马蹄铁图纸…”
“诶呦。”孙安差点吓尿了,赶紧堵住了秦游的嘴巴:“慎言,慎言呐。”
楚擎一脸困惑,孙安连忙四下看了看,悄声道:“不要命啦,再胡說八道,小心掉脑袋。”
“不是,我骂黄老四…”楚擎面色大变:“他不是禁卫?!”
孙安麻爪了,承认吧,那就等于是破坏了天子的“雅兴”,不承认吧,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圆過去。
楚擎瞳孔缩的如同针尖一般:“出手便是七八百贯买诗词,随意出宫,黄老四莫不是…”
孙安一咬牙:“杀人如麻!”
楚擎眨了眨眼:“啥玩意?”
“诶呦,你可不知這黄老四…”孙安楞了一下:“慢着,黄将军說他叫黄老四?”
“好像是,额,不是,他叫黄四。”
“哦,对,黄四将军,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你背后编排他,若是他得知了,哪天保不齐就跑到你床前砍了你的脑袋。”
楚擎面露骇然之色:“這么霸道嗎,骂两句就剁别人脑袋?”
“那是当然,不知多少人就因骂了他两句,尸骨无存。”
楚擎倒吸了一口凉气:“随便杀人沒人管,還有王法沒?”
“沒证据,沒证据啊。”
楚擎一脸狐疑:“沒证据,那您怎么知道他剁别人脑袋呢?”
“传闻,对,传闻,是传闻。”
“难怪。”
楚擎若有所思,怪不得昨夜见到孙安的时候,這位天子近侍对黄老四那么客气,感情這家伙是個变态杀人狂啊,以后在宫中遇到這家伙,一定要躲的远远的,太特么可怕了。
一时之间,楚擎還不好再开口问了。
出来混,就是不能得罪两种人,位高权重的,還有杀人不眨眼的,這黄老四明显属于后者啊。
叹了口气,楚擎认栽了,這马蹄铁看来是讹不到钱了。
孙安深怕楚擎继续问黄四的身份,岔开话题說道:“楚公子,咱家看着你心裡喜歡的紧,日后在宫中遇了事,說与咱家听,咱家顺手帮衬一二。”
“您這么一說,我的确有事麻烦您。”
“何事?”
楚擎嘿嘿一乐:“就是杖责,不是杖责四十抽那死胖子嗎。”
孙安不明所以:“怎地了?”
“我能不能去看看啊,就是近距离看看。”
“這有什么可看的。”
“给行刑的禁卫们加油鼓劲啊。”
“你這性子,真是…”孙安哭笑不得,一指北侧:“就在望德桥,看過了,快些带人将天子交代的差事办了,不可马虎。”
“收到!”
楚擎哈哈一乐,撒腿就跑向了北侧。
望着楚擎的背影,孙安算是看出来了,這小子,睚眦必报。
挑了挑眉,孙安喃喃道:“老娘高攀不起…咱家怎就想不出這博天子一笑的俚语呢,苦恼,当真是苦恼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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