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真假死亡
陳灝失魂落魄地站在軍營前，看着這裏少了大半的人，頓時心下有些淒涼。
“陳將軍，您回來了。”有士兵看到了陳灝回來，立刻跑出來迎接道。
“人……就這麼點了？”陳灝剛問出口，就看見不遠處的糧倉一片空蕩，立刻明白了些什麼，“我們的糧……”
“被燒了，人也折了不少。聽說陳將軍和徐將軍還有王帝你們燒了千秉的糧，這也算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吧。”士兵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只想着能不能安慰到陳灝。
然而他越是這麼說，越是引起了陳灝的情緒波動。
“王帝呢？”陳灝愣愣地看着士兵，“他沒回來？”
“王……王帝……”
“那邊的人聽說……全軍覆沒。”楊卓清沉着臉走了過來，“沒想到你們這裏叛徒不少。”
陳灝不解：“什麼意思？”
下一刻，楊卓清隨手將一個人頭扔到了陳灝面前的地上：“剛殺了兩個，加上這個齊了。你們一共就三個副將，三個還全是叛徒。到底該說桐風太信任他們了還是太信任自己了？”
話說到這，陳灝纔算明白了過來，他早該想清楚的，自己軍營的位置爲何敵方那麼快知曉，爲何在偷襲千秉軍營的時候自己人遲遲未支援，千秉燒乘風糧草的時候爲何又沒人阻止。
他們在算計千秉的時候，千秉何嘗不是在算計他們。
難怪桐風之前如何監視他們都發覺不了他們有人私自向外傳遞信息。
原來三個都是叛徒！
這根本不用偷偷摸摸地傳遞消息，互相包庇就是了！
“你說的全軍覆沒，包括……”陳灝問道。
楊卓清點了點頭：“千秉的人特地送來了徐子誠和王帝的屍體，已經運回都城去了。”
“屍體？！”陳灝知道徐子誠死了，卻沒想到桐風也死了，“怎麼會這樣……”
突然陳灝又抓住了楊卓清的肩問道：“你們把屍體運回都城，不就會掀起大浪來了嗎？！佩欣知道了怎麼辦……娘娘知道了又怎麼辦……還有……江柏緬……”
“屍體沒經過我手，直接被送進去了。”楊卓清也很無奈。
這條路，越走越艱難。
“可惡至極，囂張至極！”陳灝的雙手緊緊握成拳，心被揪成了一團。
“千秉爲何如此輕易離間了乘風的人？”陳灝不由得懷疑這裏面的實情，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一旁的楊卓清顯然明白這一切都是誰的手腳，但他只得嘆口氣道：“以後有機會再和你說，你先把軍中的事情處理一下吧。現在雙方都沒有糧草，必然奮起一搏。”
“搏不過。”陳灝搖了搖頭，“這場戰下來，我們的人手相比較千秉已經處於劣勢了。”
“那如何是好？”楊卓清眼看着走入了死衚衕，不禁心急了起來，“很快他們就會有動作了，我們又打不過，也拖不起！一時上哪要那麼多糧去，通知都城再調既來不及也不夠啊！”
陳灝沉思了片刻，臉上的冷峻不解半分。
半晌，他只得說道：“先回城避一會，他們一時半會攻不進來，我們防守更有利。只能這樣拖了。”
“這樣拖不是辦法。”
陳灝明白現實是如何，卻只能如此：“那總比衝上去送死好，先拖着，辦法總會有的。派人回都城報信，能撥一點是一點，速速運到。”——
銅璃殿。
“貴妃娘娘，你處心積慮得到了江柏緬私兵藏匿之處，如今已然打草驚蛇，當真不做點什麼嗎？”鍾涯雖然知道奚晚照此刻心情沉重，但是還是想問出口，他們好不容易引誘那羣黑衣人搶物資給私兵從而得知私兵藏匿之處，卻沒想到這樣的機會白白浪費了。
“你少說點話。”南琛皺着眉說道，“誰會知道如今的情勢變成這樣，你想讓娘娘私自行動圍剿私兵嗎？”
奚晚照一直沉默着，毫無迴應。
直到殿外響起了嘈雜的聲音。
“王帝駕崩了！徐少將軍也陣亡了！屍體都運回來了！”
“怎麼會這樣？！這乘風……”
“快住嘴，別亂說，娘娘還在裏頭呢！”
“砰！”殿門霎時間被打開，奚晚照快步跨出殿，對着那兩個說話的宮女問道：“屍體呢？”
宮女被嚇壞了，顫顫巍巍地指向了不遠處聚集的一個地方。
那裏圍滿了人。
“都給本宮讓開！”奚晚照匆匆走了過去，南琛和鍾涯一人一邊散開了那些人。
奚晚照護犢子般地護住那口棺材，對着周圍的人斥聲說道：“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看着周圍的人立刻散去，奚晚照才漸漸轉過頭看向那口棺材，無力地對擡棺材的人說道：“把這個擡進去。”
兩口棺材沉甸甸的，一路擡進了殿內。
棺材一落地奚晚照就迫不及待地掀開了棺材蓋。
“這棺材蓋不能掀吧！”鍾涯伸手想去阻止，卻被南琛一把打掉了手。
奚晚照充耳不聞，奮力一推，將蓋板打了開來。
是徐子誠的模樣的，只是被凝固的血液覆蓋，卻還是能清晰地辨認出是徐子誠。
奚晚照的呼吸一滯，手指開始顫抖了起來，她搖搖晃晃地跑到了另一個棺材前，一把推開了棺材蓋。
又是一個面目全非的人。
奚晚照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這是王帝嗎？”鍾涯指着棺材內的人看着奚晚照，他無法確定裏面的人的身份。
“不是。”奚晚照的語氣極其堅定。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奚晚照這般篤定，鍾涯和南琛也絲毫不懷疑。
“既然不是，千秉的人這麼做是爲了什麼？”鍾涯有些不明白。
“爲了……”奚晚照正要說話，卻被殿外匆匆跑進的人吸引了過去。
“不好了不好了！”
三人齊刷刷地看向了那人。
“江柏緬……藉着王帝駕崩無人領導的名義——起兵意欲自立爲王了！”那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顫抖，“人已經逃出大牢，帶領精兵踏入王宮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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