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可用之人
张学舟等人在京兆伊府前得意洋洋宣传着做官的理念。
但百余米外,一個坐在马车上观看的年轻人只觉身体有些哆嗦。
如果朝廷官僚阶层是這些货色,這朝廷就沒法干下去了。
但凡人人注重当官捞钱,国家离破灭就不会远。
相应這种事情极为被上位者所厌恶。
“好……好你個东方朔!”
想了数十秒,一個名字才涌上心头。
甭管這家伙以前做過什么,但该拿来树典型的时候就会拿去树典型。
“這家伙求官真是撞到了刀尖上!”
陪同新帝的依旧是顶级高手李广。。
他眼睛远远注目着那個身穿铜钱袍子的张学舟,只觉這货要倒霉,新帝這一波想抓典型威慑,這家伙明显就是最典型了的那個。
虽說這种事情罪不致死,但绝了官场的路是必然,而且挨打一顿少不了,也必然会被进行钱财上的处罚。
“侯爷,咱们要不要把這种事情定個律法,以后谁敢這么做都是死罪?”李广随口问向新帝。
“這……這還是不要過头了!”
新帝寻思了数秒,而后连连摆手。
新帝只是厌恶贿赂求官者不学无术,這些人上位后又必然贪图,导致对朝廷的弊大于利。
但他对有钱人還是非常欢迎。
拿三五十個半两钱贿赂求官自然是罪,但拿上三五千金求官,新帝可以亲自会见,甚至给這些财神安排一個较为贴身的职位。
這听上去很离谱,但這又是事实。
虽然整個国家在名义上都归汉皇室管辖,皇室也有铸币权,但朝廷依旧需要更多的钱财入账。
沒有钱财就沒法办事情,沒法办事情就难于维系统治。
无数人眼巴巴看着朝廷,都妄图在朝廷不断拿钱拿好处,但朝廷的钱财来源无非就是矿产铸币、征税等方式。
每日进账庞大,但每日的支出更是庞大。
连连经历了数代帝王的不断积蓄,汉王朝当下倒不是到了沒法给大臣俸禄的地步,但常年传统的熏陶下,新帝同样也是积蓄心态,总想着手头充实一些。
譬如要打仗就是巨额开销。
李广每日嘴裡扒拉扒拉想打仗,但从来沒想過朝廷为了打一场仗要付出多少。
在一些武将简单的思维中,边疆有军团,有人马,只要跨上马就能和对手狠狠拼一场。
但一场战争涉及军马、盔甲、刀剑、弓弩、粮食、死亡抚恤金、杀敌封赏金、后续兵源力量补充需要的额外费用……
這一项一项都是巨额支出。
而后续诱发的连锁反应导致交战连连,那就是人命和钱财的无底洞。
新帝思维迅速发散,等到思索有些远了才迅速收回来。
“真把這個事情定成律法,咱们朝廷要削掉一半的人”新帝摆手道。
“咱们朝廷有這么多人是花钱进来的?”李广奇道。
“真花钱就好了”新帝不满道:“有很多人一分钱沒花,完全是靠着关系塞进来的。”
“這個……”
“也就各地举荐贤良才让朝廷有几個可用之人!”
新帝对朝廷官员建制极为不满。
秦强汉弱,弱的不仅仅是传承,還有很多隐性之处的祸患被堆积了上去。
沒有大规模的战争就少有普通人改命上位,只能任由门阀世家不断累积。
朝廷中看似有不少神通境、唯我境修士,但這些人的资源放在一些真正有才能的人身上,新帝觉得诞生真我境修士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些人坐到朝廷的高位上并不是因为能力行,也并非因为别人不行,而是這批人占据了资源的优势,也占据了修行的各种便利條件,从而导致了优胜一筹。
若让這些人去拼勇斗狠,新帝觉得有大部分人還是欠缺火候的。
這让新帝更愿意花時間来培养年轻官员,也愿意将朝廷进行重大的人事变换。
但凡将那批尸位素餐者换下去,给其他人一個机会,或许就会涌出新的支撑力量。
這是喜歡打仗的李广所不懂的事情,新帝也懒得跟一個满脑子就想着打仗的人解释這些事情。
他兴致阑珊看了远处怂恿大伙儿花钱求官的张学舟一眼,而后敲了敲马车厢。
“吁”
赶着马车从未发声探讨的卫青口中低呼了一声,而后扬起了马鞭。
這辆有着侯府标志的马车這才转了個身,迅速朝着皇宫方向奔行而去。
“我觉得可用的人還是挺多的!”
李广嘟囔了一声。
這让新帝沒有出声搭理。
朝廷三公轮换,這其中就沒一個是他的人,新帝连连发力也只将灌夫提拔到了太仆這個九卿职位。
但灌夫勇猛和忠诚有余,脑袋则是不太灵光,這让新帝都觉得脑壳疼。
若他有可用之人,他哪裡用得着推灌夫等人上位。
哪怕是眼前的李广也并不靠谱,若有能取代李广者,新帝早就将李广换下去了。
他闭目养神,直到卫青在很久之后再次‘吁’了一声,新帝才睁开眼睛。
马车的遮帘被拉开,新帝脚步轻踏跳了下来。
跟随护卫的李广则是拱拱手,而后行了礼告辞。
“卫青,你說朕這身边有哪些人可用?”
等到李广走远,新帝才迈步回未央宫的偏殿。
他喊住束手恭候在偏殿外的卫青,又招了招手。
“只要陛下想用,陛下身边都是可用之人!”
卫青抿了抿嘴,而后才开口回了一句。
“你不用怕得罪谁与谁,你就与朕认真說一說”新帝头疼道:“比如你,你什么时候能取代李广?”
“李广将军玄功造化,程不识将军都說他是我們大汉第一人,我……”
卫青一脸为难,只觉自己沒可能取代李广。
“难道以我們大汉皇室的资源培养,你還怕胜不過一個李广不成”新帝微微恼怒道:“這岂不是說李家比皇室還强!”
“臣愿意拼命去追赶,争取有一天能赶上李广将军!”
卫青噗通一声跪下,额头微汗溢出。
“你是朕所见修行最勤奋的人,《张仲剑术心得》《虫达剑术心得》這些顶级剑术秘典都有苦修,你的剑术已经非凡”新帝道:“你又修孙子、吴起的兵法,在兵法上不逊于他人,你如何只可能是赶上李广,你将来超出他也是必然!”
“陛下,《张仲剑术心得》《虫达剑术心得》盖晗顶级剑术,但臣并未修成這种剑术”卫青老老实实道:“臣觉得只有从未学過剑术者才有可能修成這类剑术,但凡我們脑海中有過剑术的影子,修行就不可能成功!”
“你這是什么话,這岂不是說朕也沒法修成這项剑术?”新帝奇道。
“這是臣的预感”卫青道:“臣感觉自己几乎沒可能在迈入神通境时呈现這项剑术,或许只能择一些兵家术法,這……這也会让臣在将来很难追上李广将军!”
卫青一脸凝重。
他的话也引得新帝皱眉。
卫青不会对他撒谎,能让修行在前的卫青如此說,那必然有卫青的道理。
而景帝早年放弃了《张仲剑术心得》《虫达剑术心得》,或许也是早早有着觉察。
最强的纵横剑术秘典在皇室,但居然沒有人可以修成,這甚至很有可能包括自己。
這让新帝心中不是滋味,一時間只觉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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