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烤糊了
圣皇的脸依旧是看不清且记不住。
皇后的脸上沒什么表情,雍容华贵,似乎对這场桃钟祭的结果浑然不在意。
“三千院的弟子从来都很不错。”
圣皇看着李子冀,开口夸赞了一句,他只是站在那裡,就仿佛压下了所有的光亮,世间一切的神圣似乎都汇聚在這位帝王的身上。
你的目光无法看向他的身后,因为圣皇本身就是一座无法翻越的高山。
李子冀行礼表示尊敬,石台上的其他人身体也是随之变得笔直,這就是圣皇,当他不想被人注意的时候,那就沒人能注意他,当他需要走出来的时候,同样也沒人能够忽略他。
“百年大祭,圣钟与国运相连,未来百年你在修行路上会有国运相伴,走的会比其他人更顺畅些。”
圣皇看了一眼圣钟,圣钟上出现了一张金色的旨:“刻下你任何想刻下的名字,這场百年大祭便结束了。”
“任何名字?”
“朕說過,任何名字。”
四周之人面面相觑,包括儒山的那两位大修行者都是眉头轻皱,如果圣皇什么都沒說也就罢了,可這特意提出来任何名字,是什么意思?
李子冀抬头看着那张写了十二個名字的金色圣旨,十二個相同的名字。
虞况。
這是圣皇的名字,這也是李子冀第一次知道圣皇的名字。
但他却沒有立刻动笔,而是在想着圣皇刚开始說的那句话,未来百年自己修行都会有国运相伴
如果他沒记错的话,之前怜月說過,只有名字被题在圣钟之上的人和其所在势力,才能享受国运相伴。
時間不会等人。
在這样的事情上纵然心裡有无数的大胆猜测李子冀也不会冲动的付诸行动,他抬起笔,依旧写下了虞况两個字。
圣朝建立一千三百年,从第一年的大祭到现在,圣皇的名字被写在了圣钟之上十三次。
从未改变,這代表了圣朝对待這位帝王的信任态度。
当這两個字浮现旨上,石台上每個人眼中深藏的神情都不一样,能来到這裡的人代表的都是圣朝之内最出色的修行势力,這些人的存在建立了支撑圣朝的一根根柱石。
或许,圣皇执掌得天下依然是最好的。
诸如小玉宫等中立的修行势力心底都是闪過了這個念头,天下很大,選擇却沒有很多,一次次旁观只能沦为灰烬,只有尽快入场才有可能保全自身。
一次次地交锋中,圣皇一直都处于上风,甚至有心思足够敏锐的人意识到,這位陛下好像還从来都沒有主动做出過半点回应。
李子冀握笔的手逐渐放下,既然名字已经写完,那這场桃钟祭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只不過他的手刚刚放到一半,就被另外一只手握住了手腕,拉着他的手掌重新举了起来。
偏头看去,圣皇也在看着他。
這是李子冀第一次真正看清楚圣皇的样子。
桃钟祭的八個时辰即将结束的时候,時間已经来到了亥时三刻。
野外的树林静谧的可怕,树林当中的破庙更是安静的吓人。
如果有风声呼啸着吹进来,再加上结满蜘蛛網的神像在深夜裡闪着光,那一定是很吓人的场面,可惜今晚沒有风,破庙除了断壁残垣之外,也沒有会发光的神像。
只有升起的一堆火,還有坐在火焰旁的两個人。
“這是宁海潮的钟声,听声音应该已经用了牵引术。”年轻人手裡拿着一個巴掌大的馕饼,放在火焰上炙烤,耳边听着桃钟祭的钟声,微笑說道。
牵引术不是什么厉害的法门,但的确是神教独有的一种手段,并沒有攻击性和杀伤力,只是适合用来在杂乱中寻找正确的道路,所以名字谓之牵引。
大祭司淡淡道:“崔文若的钟声比我們想象的大一些,如果不用牵引术,宁海潮這次未必能赢,不過好在,已经结束了。”
“想必過一会儿,圣朝百姓的脸色会很精彩。”
圣钟刻名代表着神圣不可撼动的威严地位,如果這一次的名字从圣皇变成了皇后,民间一定会沸腾起来。
木柴噼裡啪啦的发出声响,年轻人的馕饼已经有些温热:“桃钟祭胜券在握,等年后再去一趟积沙寺,此行或可圆满。”
大祭司提醒道:“积沙寺的影响力這几十年一直在提升,你要知道天底下的寺庙都和佛门离不开关系,你想赢,佛门的人也想赢。”
年轻人将馕饼翻了一個面,淡淡道:“那就要看看谁的本事更高了。”
火焰在破庙裡燃烧,照亮四周漆黑的环境,似乎是感觉坐的太久了有些不太舒服,年轻人简单换了個姿势,可這时候,又是一道钟声响了起来。
比先前的更大,响亮了不知多少倍,甚至有些震耳朵。
年轻人脸上的微笑渐渐收敛,抬头看向了外面。
大祭司也是眉头一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這是谁敲的钟?”
崔文若已经输了,宁海潮的钟声刚刚响起,那這会是谁?
“洛圣都不是沒去桃钟祭嗎?”
询问注定是得不到答案的,年轻人的目光变得冷淡起来,依旧在抬头看着天上,破庙的屋顶,有几個大洞。
過了大概两刻钟的時間,一张金色的圣旨浮现在苍穹之上,如同画卷一般缓缓舒展,就连夜空中的群星明月,都在這圣旨之下隐去了光亮。
圣旨之上,两個大字闪烁苍穹。
虞况!
无论是年轻人還是大祭司都知道這两個字代表着什么。
最关键的是,他们在這两個字下方還看见了另外六個字。
三千院,李子冀。
這次的圣钟,竟然刻上了两個名字,這是一千三百年来第一次发生的事情。
“原来這就是三千院的底牌。”
年轻人收回目光,他看着手裡的馕饼,半晌后将其扔进了火堆裡。
(十二点前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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