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借力打力,完败北梁
朝堂正殿之中,中书侍郎张才明的背心生出一阵强烈的寒意,以及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
从如今看来,這帮世家大族看似闹得多么热闹,但实则全在夏相的掌握之中。
這個看似两者相争,必有一败的局面,却生生让夏相从中找到了第三种解法,从而将問題彻底消弭。
他的每一步,看似都是与双方争执无关的闲棋,实则都在消解着对方的斗志。
你說我对士绅有成见,折辱士绅,怀着兔死狐悲的伤感,和对我对未来肯定還会努力弄死更多大族的担忧,但你看看,王家、卢家、殷家,這三家我可以光明正大弄死的家族,我却只诛了首恶。
這一步看似最不起眼,实际上却极其重要,让许多其实心忧夏景昀立场的人,开始冷静下来,用一种理性的想法去思考,而不至于被他過往的案例裹挟而产生本能的抗拒。
而有了這個理性,接下来,一手妙到毫巅的推恩,直接打得這些大族后院起火,实力大减。
有了這一道旨意,怕是几乎所有大族都会有庶子旁支站到朝廷這一头,此消彼长之下,众人的抵抗意志自然也就小了许多了。
而接下来,当那几十箱金银财货运抵,而据那将领所言,這才不過灭掉一国十分之一的收成,這直接而强烈的刺激,让众人直接心神摇曳了。
世家大族之所以如此抗拒,无非就是個利字,但现在利字有办法弥补甚至增强了,所要付出的代价不過是庶子、旁系,那還有什么理由与皇权直接对抗?
最后,随着将坚定支持新政的于德顺破格提入中枢,所有人都明白了太后坚定的态度,也从中找到了更好的路子,抵抗之意還能剩下多少?
当有一半以上的人改了主意,剩下那些冥顽不灵的人,又還真的成得了事情?
逼宫逼宫,讲究的是一個以势压人,沒了人数和声势上的优势,那就不叫逼宫,那叫螳臂当车!那叫以卵击石!那叫自寻死路!
一念及此,张才明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堵不如疏,夏相之智,這世间有沒有别人能对抗不好說,反正以他自己的本事,是沒有任何胜算的。
好好干吧,虽然成不了对方的嫡系,但对方毕竟也有容人之量,从朝局的角度而言,留下自己這個中立派在中枢,也能有個好名声,最后平安落地,得一世荣华也不错了,何必像万文弼那般为了那点锦上添花的东西,丢了阖族性命。
想到這儿,他忽然心头微动。
昨日北梁使团已经到了京师,按规矩今日是要来递交国书的。
他们此行,所能商讨的,无非就是两朝共开商路的事情
张才明猛地一惊,恍然大悟,好一個借力打力!
他看向夏景昀背影的目光,甚至带上了几分震惊的畏服。
珠帘之后,太后的声音也再度响起,“宣大梁使臣觐见。”
宫中偏殿,以耶律德为首,其余六姓陪同的北梁使团代表已经等待了一段時間了。
“他娘的,老子受不了了,坐会儿!”
說着一個汉子就直接大剌剌地坐在了地上,一旁有人连忙劝道:“你這是作甚,快起来,咱這是在南朝宫城,代表的朝廷颜面,得讲礼仪!”
“讲個屁的礼仪,咱们讲了他们有讲嗎?”另一個人也干脆附和,同样朝地上一坐,一脸不忿,“把我們晾在這儿快大半個时辰了,這算他们的礼仪?”
听了這话,其余几人一想也是,也陆续坐下,整個场中,就剩下耶律德依旧還站着了。
“诸位還請稍安勿躁,這就是南朝人的心机,這既是他们给的下马威,同时他们也希望我們因此而心浮气躁、焦躁不安。”
他看着众人,微笑道:“而越是這样,就越說明他们心虚了。咱们在草原上,抓一匹普通的马,随便扔個套马杆就行了,只有想抓那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神骏,才会想尽各种办法,对吧?”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而就在這时,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诸位,太后有召,請随下官来!”
众人对视一眼,嘴角轻轻一笑,以耶律德为首,迈步走出。
来到殿前,瞧见此刻殿中的场景,看着那几十箱满满的金银,北梁众人都是一愣。
這啥意思?刚刚给了一個下马威,现在又来利诱?
众人对视一眼,自然都觉得這是南朝人准备许给自己的好处,同时也是他们用来引诱他们妥协的诱饵。
因为似乎也的确沒有别的什么可能来解释這些东西存在的原因,于是当即神色难免地愈发倨傲了起来。
耶律德轻咳一声,上前恭敬行礼,“外臣拜见太后、拜见陛下,愿太后、陛下,万寿无疆。”
太后的声音从珠帘之后传来,“免礼。贵使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耶律德将手中的国书双手递上,“外臣奉我朝陛下之命,前来商议两朝共同成立商号,共开西域、东域、南洋商路之事。”
“此事我朝丞相已经在方案之中有過详细說明,贵国可是有何不解之处?”
耶律德微微一笑,“不是不解之处,而是不妥之处。”
他朗声道:“按照贵国的建议,双方共同出兵、出资,成立一個总商号,统管此三方商路,但個中條款,却有待商榷,此行外臣等人奉我朝陛下之命,便是希望能够与贵国重商條约,订立协议,以成合作之实,共享商路之利。”
這话一出,他還沒等到南朝太后和陛下的回答,就猛地感受到了一阵后背微凉的目光。
就仿佛行走在夜色旷野的野外,被狼群窥视一般。
朝堂上,刚刚被“收编”的大族家主和朝官们猛地盯着北梁人,還有這事儿呢?
因为最近大夏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此事只在最高层讨论過一次,再加上有着之前南北和议的事情,大家也只当是忽悠北梁人的,而且地方偏远,谁也沒在乎過,更沒怎么当回事。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有這实打实的巨额利益,有着巨大的政策利好,去那几個方向讨生活已经不是一個完全沒有性价比不值得考虑的事情了。
甚至许多大族在转变思路之后,都开始想着,既然国朝之内,兼并土地蓄养奴仆不再划算,要不要趁机去那边花开两朵,既能以防不测,保障族血传承,說不定又能攫取巨额之利。
這事儿北梁人如果也掺和进来,多一個人,就多分一杯羹啊!
多一方大势力的话,要多多少扯皮的麻烦事,又要少吃到多少的利益啊!
如果北梁人非得要加入,那自然是比例越低越好,份额越少越好啊!
夏景昀在這时候开口道:“此條陈乃我所撰写,其中比例皆是由我們反复衡量确定,自认公平公正,贵国觉得有何不妥?”
耶律德只感觉如芒在背,但却不知道這份敌视具体出于何种原因,当即便按照原计划,开口换取着南朝世家大族们的支持,继续道:“譬如,贵国朝廷占股三成半,我朝占股三成,两朝并立,为何還有多少之分?其余如给诸世家大族的比例過低,给与夏相你個人的比例未免太高等,亦均有可堪商榷之处,”
夏景昀微微一笑,并未当即开口,而在场的世家大族们又激动了。
怎么着?這方案当中已经给他们這些世家大族准备了份额?
這么說,這几十個大箱子裡的东西,咱们還真的有份儿?
你要這么搞,那我們可对你们北梁人沒啥好脸色了啊!
我們朝廷拿得多,那是应该的!我們是中原正朔,我們是南北态势的胜利者。
人家夏相拿得多,那更是应该的!這事儿都是夏相一手策划、安排,自己攒起来的局。
至于我們拿得少,還不就是因为有了你们北梁人?
你们若是不来,那我們的份额不就自然多了嗎?
我們争不過朝廷、争不過夏相,還争不過你们一群草原蛮夷?
听這样子,你们至少占了三成多,你们居然還嫌不够?
我們恨不得直接捐钱把你们灭了,我們直接去占了你们北梁开枝散叶岂不更好!
于是,当即便有人开始声援朝廷反驳耶律德。
“贵使此言何其荒谬!我大夏贵为中原正朔,地大物博,兵精粮足,自可独行此事,然为两国邦交计,愿和贵国共襄盛举,此已足够友善合理,贵国岂能得寸进尺,還计较股本之数额!未免令天下人耻笑!”
“不错,三條商路,东域之地,已入我朝远征军之囊中,南洋之地,贵国相隔千裡,同时又不善水师,本无相助,能共谋者无非西域而已。以此情形,仅比我朝少了半成份额,已是我朝之仁厚宽恩,安能人心不足!依本官之见,当令贵国之份额为我朝之半数,方为合理!”
“太后、陛下,臣以为,既然北梁觉得他们的份额太少,此事太過为难,不如就不必勉强与他们合作了,我朝独立行事,亦可撑起這些事情,不劳北梁费心了。”
耶律德可不是那等蠢货二代,在父亲的刻意培养下,可以說比起绝大多数的二代都要厉害,但此刻也都听懵了。
今日来之前,他可是做過调查和功课的,知道如今南朝朝堂上的争执,甚至他也算到了那些南朝大族但凡有点脑子,都会趁着他们今日入宫之际,顺势发难,以期逼得朝廷妥协。
但他是万万沒想到,当他们来了這朝堂上,所面临的竟然是一副群起而攻之的场景。
甚至,還有人喊出了直接把他们北梁人赶出這场合作的声音而沒有迎来反驳。
反驳呢?那些反对南朝新政的大族,你们是傻了還是疯了啊?今日不应该联手默契施压嗎?
耶律德感觉自己這些年所受的教育在今日受到了冲击,他有些看不懂此刻所面临的局面了。
当然這也不怪他,换了他爹来也不一定能立马就想到這些人都已经被夏景昀直接降服而不单单是压制了。
于是,耶律德還要挣扎一番,“诸位之言,可谓大谬,听闻贵国如今施行新政,略有纷争,牵扯精力尤多,若无我大梁在外襄助,贵国恐怕沒那么多的精力来对外开拓吧!”
“胡說八道!”
“你简直乱讲!”
“我等支持新政之心,绝对无可质疑!”
“满殿朝臣、文武百官,对新政那都是绝对支持!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混淆视听!”
北梁众人:???
不過他们再傻,再不愿意承认,也都知道,方才那短短的大半個时辰之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们沒想到的变故。
夏景昀微微一笑,這才缓缓开口,“诸位都看见了吧,這就是我大夏朝野民心所向。就连如今给你们的條件,都是很勉强地为你们争取而来的,若是還让步,還只顾着你们,本相怕是要被朝野的汹汹议论骂死了。众怒难犯這四個字,想必诸位应该都懂吧?”
北梁众人心头默默翻了個白眼,這四個字从你嘴裡說出来怎么跟笑话似的!
你要是知道众怒难犯,就不会搞什么新政了!
耶律德摇头道:“夏相,此事的确有诸多不合理之处的,就這個條件,我們很难答应的。”
夏景昀挑了挑眉,指了指殿中這些箱子,“你们可瞧见這些箱子了?”
北梁人的队伍中,一個人皱眉道:“夏相莫非就想用這些东西就收买我們?我們身负皇命,不是一点钱财就能考验的!”
朝堂之上,瞬间响起一阵嗤笑。
夏景昀笑着摇头,“本相的意思是,這就是我們在东域的第一批战果,只可惜现在协议還沒成,就沒你们的份儿了。赶点早,要签就早点签,不然后面眼馋的机会還多呢!”
“夏相這是在威胁我們嗎?”一個汉子忍不住开口道。
夏景昀淡淡一笑,“摆事实怎么能算是威胁呢!”
眼见好言好语地說不拢,除耶律德以外的北梁众人便按照提前的预案开启了威胁模式。
“夏相既然要摆事实,那下官也可以摆一個事实。不论是西域還是东域,若无我大梁参与,商路之安全贵国怕是不好保障吧?”
“我朝与贵国,在此事上,就如同一人之双腿,缺了一條,就想能走得多远,是不是有些想当然了?”
“在西域,我大梁的威名,或许比起贵国還要高些,贵国真的确定要以一己之力,开疆拓土,往来通商?届时出了什么不测,什么商队被抢,定居点被劫掠,算起来恐怕就得不偿失了啊!”
北梁人你一言我一语,說得满殿朝臣不由面色微变。
北梁人這些话虽然听着难听,但還真沒太多狂妄。
他们对成事的帮助可能不大,却還真的能坏事。
南洋他们鞭长莫及,但不论是西域還是东域,他们的势力都可以轻松影响。
届时大夏的商队累死累活地做好生意,骑着马儿唱着歌,高高兴兴地還朝,忽然就被马匪给劫了,你說這上哪儿說理去?
多来上這么几次,谁還会提着脑袋去那边定居或是做生意?
夏景昀微微眯着眼,“诸位這意思,实在威胁本相,威胁我朝?”
一個汉子轻笑一声,将夏景昀方才的话,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摆事实怎么能算是威胁呢!”
這原封不动的话,就仿佛是一记耳光,响亮而清脆地扇在了夏景昀的脸上。
夏景昀却并沒有动怒,平静道:“本相可以那般說你们,因为那真的是事实,你们這般說本相,本相就想问一句,”
他目光扫過北梁众人,轻哼一声,“你们配嗎?”
看着勃然色变的北梁人,夏景昀的语调也陡然一振,面色转厉,“你们初到京师,就扬言我朝此事要求着你们?谁给你们的自信?是那被姜玉虎撵得抱头鼠窜的镇南王,還是那些再也握不住刀枪的雪龙骑?是那牢牢握在我朝手中的烈阳关、凤凰城,還是你们那动荡不休的朝局?”
“你们是可以坏了我們的事,你们的确有那個实力,但你们有那個胆子,你们敢嗎?”
“我朝靖王就在烈阳关,打不打是我們說了算,不是你们!”
“你们可以威胁我們的商队,我們却可以威胁你们的朝廷!”
“還用劫掠商队,破坏商路,屠杀定居百姓来威胁我們?你们敢动一下试试?我朝商队丢了一匹马,你们北梁梁都就要死一個七姓贵人,你们敢不敢赌一下!”
“从你们抵京开始,本相就在留意你们的言行,沒想到你们還真是看不懂形势,狂妄自大!”
“给你们脸,那就好好接着,若是真的觉得非你们不可,那咱们就再打一场!”
“你问问這满殿朝臣,每家每户捐上几万两银子,供养无当军去灭了你们北梁,瓜分了你们的土地,一家赏赐一個县域,你们看看他们干不干!”
“干!”
满殿朝臣登时发出一声整齐的答应,看着北梁众人的目光,就仿佛在說,干脆现在就把他们吃了,然后直接开战!
在直接而清晰的暴利和朝廷的主动刺激怂恿下,這些原本对开疆拓土不那么热衷的人,此刻也陷入了一种开拓进取的狂热之中。
這份狂热,让哪怕是最凶狠的北梁人也是瞬间面色发白,其余之人更是噤若寒蝉。
因为大夏朝堂此刻所展现出来的无可质疑的团结;
因为夏景昀這一番虽然直接但却清晰明白的诛心之言;
更因为他的背后,是如今南北天下已经逆转的大势。
在饮马原的惨败之后,天下大势的主动权,已经不在北梁之手了!
即使姜玉虎主动进攻北梁有可能会打不過,但在确切的胜利到来之前,心头的阴霾是吹不散的,谁都会掂量,谁都会忌惮。
身为正使的耶律德這时候只好出来打着圆场,“夏相手下人粗鲁不懂事,胡言乱语,還請息怒。”
如今已经是朝中中枢重臣的白云边在沉默了一整個早上之后,终于开始发威,淡淡开口,“手下人粗鲁不懂事,那就别让他们开口,既然开口了,就别說這么轻飘飘地息怒,把我們当傻子呢?谁知道你们是真粗鲁不懂事,還是装粗鲁不懂事?”
耶律德扭头看着众人,众人面露迟疑,耶律德眼神一厉,方才开口的四人只好扭头看着夏景昀,“夏相息怒,白大人息怒,我等是真的粗鲁无知,无意冒犯。”
白云边直接抢過话头,“你說你们粗鲁,无意冒犯,怎么证明?”
四人老脸憋得通红。
白云边哼了一声,“你看,那就是你们一個唱红脸,一個唱白脸,故意的嘛,你们這么蓄意挑衅,那我們就只好有所回应了!”
耶律德当即面色一变,如果南朝真的如此君臣一心,他们至少今日要从长计议了。
为今之计,绝对不能在朝堂上跟他们冲突起来,须得回去重新商议了才行。
所以,他当即看着四人,“你们不听号令不讲规矩,坏了朝廷体面,难道要让朝廷为你们的错误承担后果嗎?”
四個在北梁也是飞扬跋扈的贵人面色酱紫,纷纷无奈开口。
“白大人,您是知道下官的,下官說话不過脑子,昨日到了,下官不就說错话得罪過您嘛!”
“白大人,您是知道下官的,昨日晚宴,下官都控制不住喝多了,不是還吆喝着让您带我們去贵国咳咳,那個楼上逛逛嘛!不是粗鲁无礼之人,谁会初来乍到就像那事儿啊!”
“白大人,您是知道下官的,下官向来粗野惯了,方才在偏殿候着的时候,差点把靴子都脱了,在地上躺着了,這般沒個礼仪规矩,方才真的只是无心之失。”
“白大人,您是知道下官的,下官.下官确实是粗鲁愚钝,您.您.您看我這长相,长得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啊!”
群臣都已经低着头,肩膀不住耸动,憋笑憋得很艰难了,若不是顾忌着君前礼仪,怕是都要哄笑起来。
白云边悠悠点头,“那看来你们是真粗鲁。夏相,既然是无心之失,要不就饶了他们吧。”
夏景昀却直接看着耶律德,“贵使可有什么话說?”
耶律德连忙道:“夏相之意,下官已经明白,還請夏相容我等稍作商议,一定尽早给贵国一個答复。”
夏景昀点了点头,朝着太后和陛下道:“太后、陛下,既如此,此事便容他们讨论之后再议吧。他们虽殿前失仪,還望太后、陛下念在他们粗鲁无礼,未得王道教化之由,稍作宽宥。”
北梁众人心头憋屈无比,连忙纷纷道:“外臣粗鲁无状,冒犯天颜,還望太后、陛下恕罪!”
戏都让夏景昀和白云边唱完了,太后自然沒什么意见,“后续之事,尔等自与夏爱卿商议吧。”
耶律德连忙领着众人抚胸欠身,“外臣领命,外臣告退!”
当成功走出大殿,众人忍不住心有余悸地回望了一眼,尤其是那四個被迫道歉的,第一次对薛文律的话,产生了几分认同,那白云边真他娘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而耶律德的心头,则多想了许多事情。
這一趟,虽然丢脸,但对他個人的成长而言,却是一次难得的见识和成长之机。
南朝夏景昀,果然厉害!
他神色凝重地低声道:“不要耽搁,速速出宫,回鸿胪寺商议!”
——
而与此同时,大梁,梁都。
回到定西王府,耶律石将一個心腹唤到跟前。
“速速传信耶律休,让他见信立刻行动,以抢占地盘为要!”
“是!”
看着心腹离开的背影,耶律石轻轻哼了一声。
障眼法,不只有先帝和姜玉虎会玩,他对這一招也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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