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善恶
金珍珍点了点头,应该是觉得我考虑周到。
等到外面沒有了一点动静的时候,我們三個在草丛中爬了出来。
趁着夜色出了山林,金珍珍一路走一路道,“特殊学校這個点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此时黄松告诉她,封城被抓的教徒中,有一個叫做贾三娘的,她似乎知道這個特殊学校的所在,是不是宗教局从她口中得到的信息。
金珍珍哦了一声,“最近形势有点不对劲,你们两個也别去其他的区了,行不行?”
這前两句是命令的语气,最后一句却转而是对我的询问。
看来我刚才舍命救她,让她对我有了不少好感。
我們当然是想跟着金珍珍,不過還是装着很担心的样子,捋了捋自己的大胡须道,“如果不让我們去其他的区,你跟上头怎么交代?”
金珍珍却笑了笑,“沒事,我在這一大片牧区也是能說上话的。最近教内有個大典,神主召集有功的信徒参加,你们两個救了小妹,我带你们去见见市面,也不枉你们入教一场。”
金珍珍口中說的那個大典,有可能就是朝拜。
黄松假意询问了两句,我却仍說想找师姐妹。
金珍珍瞥了瞥嘴,“怎么老惦记着她们,她们长的比小妹還好看么,你是不是看上她们了啊?”
从年龄上来讲,金珍珍比我和黄松都要大,但是我們两人都改变了面相,她就看不出真实年龄了,再加上她嗲嗲的,总爱以小妹自称。
她這话问的沒错,我确实是要找左宁。
不待我回答,金珍珍又道,“封城的教徒有一部分被总坛调走了,說不定你师姐妹也会出现在那儿。”
出了山林之后,金珍珍带着我們一路向南,她很小心,需要乘车的时候,也只坐那种看起来沒有规范化的私家车,迫不得已出现在城区的时候,就打出租。
最后金珍珍将我們带過去的地方,是一处比较偏僻院落。
此时已经是鄂省的中部,而這一处偏僻的院落,名义上是一处以麻外利的教堂。
进去之后,才知道這裡是华中区邪徒聚集的一個巢穴,有很多来自各区的邪徒。
而且据金珍珍說,为了安全起见,這只是一個临时的场所,第二天有可能就会更换地方。
我們来到這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门口有两個老头,对进来的所有教徒的身份进行核查。
金珍珍笑着向這两個老头說了密语,出示了一张黑色的小令牌,老者查验了令牌,其中一個眼睛刁毒的却看向了我和黄松。
這人担任门岗這么重要的职位,修行绝对非比寻常。
我和黄松的化装术虽然天衣无缝,但是修行者身上都有自然流露的气息,這种气息很难藏拙。
黄松還好,他的奇门遁甲和青田奇门本身就沒有大的不同。
我的相术和纸鬼术之间,那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像是衍月真人和苏大师那样的高人,都能感觉到我修行的长进,邪教中說不定也有人可以做到這一步。
除了刻意的收拢自己的气息之外,我的一双眼睛,时时都装作很凶一般。
就是要避免有邪派的高手,从我的眼睛中看出异常来。
這两個老头显然不是泛泛之辈,盯着我和黄松看了一会,问了问金珍珍我們的来历,忽然道,“你们两個等一等!”
金珍珍马上就问他们怎么了,那個眼睛刁毒穿黄葛布的老者忽然喊過来两個人,对着金珍珍道,“你带来的這两個人,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带他们去搜魂!”
搜魂术是邪派中较为残忍的一种术法,就是对人的魂魄进行问讯,就算是死去不久的人,也能从魂魄中问出生前的讯息来。
但对人的魂魄进行拷问,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一听他们要对我們进行搜魂,我马上将身子一撤,“搜你大爷啊!你怎么不搜你自己的魂!”
那穿黄葛布衣衫的老者慢慢站了起来,“這裡进的所有人,都是我同意了才能进,遇到老夫怀疑的,就必须搜魂!”
我马上道,“我要是不同意呢?”
穿黄葛布的老者淡淡地哼了一声,“前一個像你這样倔强的,已经被埋了三天了,你最好听话。”
如果任由他们搜魂的话,别說是黄松,就是我都要暴露。
就在我对峙的时候,金珍珍在那老者耳朵边上說了几句话,然后又道,“人是我带過来的,我担保他们沒問題就是了。”
那老者微一犹豫,這才道,“好吧,看在红姨的面子上就不搜了。不過我奉劝你们两個年轻人一句,来到這儿,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我不想华中大牧区出一点乱子。”
這老家伙应该是悯天教华中大牧区的一個负责人。
金珍珍朝着他盈盈拜倒言谢,赶紧拉着我和黄松进了大院。
這個大院比当年王重瑞的院子還要大,有十几进小院,每一处小院都是悯天教划分的一個大区,有的小院沒人,有的小院中有零星的几個人。
金珍珍领着我們走进其中一個小院的时候,我发现在其中最高的一间房屋的屋顶上,坐着两個黑衣人。
這两個人冷冷的一动不动,和周围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应该是负责這裡的警戒高手。
虽然范健的本性鲁莽,到這裡应该也要收敛。
刚才那個穿黄葛布衣服的老者之所以放我們进来,就是金珍珍报了红姨的名字,我转头对金珍珍說了声谢谢。
金珍珍歪着头看了看我,“你救了我的命,我答应带你去参加大典的,你要真想谢我,今后有的是机会呀。”
因为胳膊受伤,金珍珍特意過来帮我换了一下纱布,给我重新包扎了伤口。
她按住我的胳膊道,“還疼么?”
我忘记谁曾告诉過我,時間本沒有绝对的善恶,多善良的人,心中也有龌蹉的一面;多恶的人,心中也有盛开的白莲。
帮我包扎的金珍珍,仿佛化身成了一個小妇人,她一圈一圈的包扎,唯恐碰的创口重新开裂。
黄松不停的咳嗽作为嘲笑,金珍珍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些羞涩之意。
包扎完之后,她就从小院裡走了出去。
看着金珍珍的身影从小院走出,我心中则在想,“如果她当初不遇到我,会不会也走上這條路呢?”
按說以她面相显示,遇上我只是偶然,走上邪徒则是必然。
然而我却一厢情愿地想着,如果她要是一個好女孩,那也是挺讨人喜歡的。
可世界上沒有假设,她是她,我是我,一切也不可能再重来。
当时年轻气盛,学了相法觉得自己了不起。
如果是现在的我遇到金珍珍,我或许不会建议祝旗开将她赶走。
晚饭是简单的素面,有专人送過来的,而那两個坐在屋顶的人,就好像铸在屋顶的石狮子一样。
第二天一早,悯天教华中大牧区分派了人,领着我們分批出发。
中间有车接应,被蒙了好多次眼罩,最后来到的,却是一條滚滚的大河之旁。
看来要转走水路了。
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河,单单从两岸的农作物来看,应该是南方。
领我們的人互相对了口令,船开始逆流而上。
派来押船的虽然不制止我們到船舷上去站着,不過仅凭两岸的风物,根本不能判断位置。
有时候金珍珍陪我到船舷上站站,风吹动她的长发,显得更加的撩人。
她告诉我,悯天教的总坛她也沒去過呢,那是教徒心中的圣地,就跟某教的哭墙一样。
不過路经可能有标志的建筑时,负责押船的就将我們喊回船舱,同时降下两侧的帘子。
船在大河中行了两日,我們明显看到脚下水流更加湍急。
每当這时,行船人就会在船两侧放置两個特殊的铁球,多湍急的水流都会化险为夷,最后拦住我們船行进的,竟然是一個近两米高落差的小瀑布。
這船如何也行不上去了。
那押船的人也不急,让我們等着,說不久就会有人来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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