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邪
季老头又道,“我之前跟你說過,人都是有魂魄的,而死在水中的人,魂魄不能投胎,而你将她从水中拉了出来,在身后跟着你的不是别人,而是那個死去的女孩!”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季老头在說這话的时候声音压的很低,他严肃的脸庞再加上這样的话语,我被吓的一個激灵,转身四顾,依然什么都沒看到。
想到之前投金钱卦沒有卦象,又感觉自己身后不对劲,我的脸刷的一下白了,我甚至注意灯光下自己的影子是不是怪异。
“你现在是看不到她的。”
身后面跟着一個女孩?季老头這是开什么玩笑?
见我怀疑,季老头让我等等,转身去了另一间房子拿了什么东西,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左手裡抓的是一捆淡黄色的短香,右手裡却是一本薄薄的书。
他从淡黄色的短香中抽出了三只给我,“這個香叫犀角香,回去之后你点燃它,就知道我說的是真還是假了。至于這本书,是看你卜算上有天赋,我送你的,以后要好好读,读通读懂它,裡面有化解卜卦带来天谴的方法。”
季老头给的香的时候显得很随意,但是将這本沒有名目的书给的时候却显得很郑重,并且叮嘱我千万不要在人前显露這本书,最后能将它读熟记住。
我将书接到手裡,发现竟然是线装本,裡面的字還是手写的,心想怪不得季老头如此郑重,說不定是他這么多年的卜算心得。翻开读了几句,觉得又不是,上面的內容竟然是古文,读的我一头雾水。
我将书和香都收了,想起昨天夜裡我差点把自己掐死,问季老头会不会還出现這种情况。
季老头嘿了一声,“怕了?想学卦,以后或许還会遇到這样的事,晚上睡觉前,在两手的手腕上都系上红绳就沒事了。不過這個女孩的确实有点怪异,我刚才点她的相门,想把她驱走,发现根本点不开她。”
麻蛋的,季老头不时的吓我,他這我实在是不想呆了,季老头也沒有留我的打算,就离开了他的家。
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那,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再加上又是阴天,沒有灯火的地方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怀揣着期待和怀疑的心情,打亮了屋裡的灯,我将季老头给我的香拿了出来,找了一個破罐子,弄了些泥土,這才将三根香火分开插在上面。
我不太信季老头的话,所以无知者无畏,甚至還带着一些吊儿郎当的心情,弄打火机点燃之后,這香火袅袅上升,我闻到了一股奇特而又淡淡的香味,闻到這香味之后,我感觉自己的头脑有些模糊,甚至還有一些昏昏欲睡。
可就在我摇摇头想要清醒的时候,发现在我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有個白茫茫的东西。
我猛的一個激灵,睡意消了一大半,转头去看时吓的一個趔趄,狂退几步,连房子裡的凳子都撞翻了。
妈呀,屋内真的有一個女孩!
這女孩的身材比较小巧,穿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头发很长,批到两肩之上,只是面部极为模糊,根本沒有所谓的面相,只能看到痛苦的表情,只有一双眼睛清晰,像是透明的玻璃珠子一般。
按說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是无法聚焦的,可我分明感觉這個玻璃珠子似的眼睛却盯着我看,一刹那间,我浑身都是冷汗,手脚甚至都有些哆嗦,短暂的大脑一片空白之后,我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我所租住的地方是一栋楼的第三层,拼命往下跑的时候,发现這個女孩脚离地三尺,像是影子一样地尾随着我。
我简直要吓尿了,沒想到季老头說的话是真的,现在只想找他救命!
慌乱之下,一脚踏空,在下到最后一层的时候,咕咕噜噜滚了下去。
房东老头正坐在下面摇动着蒲扇纳凉,突然滚来個东西将他吓的跳了起来,看清是我,他沒问我怎么回事,反而吹胡子瞪眼睛地问道,“你稀裡轰隆的弄啥来?”
我头上也不知道撞了几個包,胳膊肘子也撞的一片生疼,狼狈的爬起来,转手就指着那個女孩若在的方位,“她,她……”
我這一句话還沒有說完,发现我身后只有空空的楼道,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房东老头皱眉朝我身后看了看,說哪有什么人?然后看了看我,围着我转了一圈,拿鼻子用力的闻了闻,“你身上也沒酒味啊,是不是吸食啥违禁的东西了?”
他是怀疑我吸毒产生了幻象,我连忙忍住疼痛道,“我穷的连你的房租都快交不起了,能吸食啥违禁品?!”
房东老头哼了一声,“让你吓了個半死。准是你一個人在房间裡看多了不健康的东西,把自己脑子都看迷糊了。”
說完之后,他搬着凳子走了,我心裡冲着這個姓焦的房东呸了一声,又恶毒又贪财,不亏姓焦,脑子裡天天想的东西都和他的姓氏有关。
不過他田宅宫饱满,颇得祖产,這辈子算是比较有钱的,刚才楼底的灯光下见他田宅宫有道黑线,应该主近期破财。
现在我无心跟這房东较劲,知道那個女孩并不是消失,而是犀角香的效用用尽了。
一想到那個形容可怖的女孩還跟着我,我心中就难以镇定,若說现在去找季老头,到处都乌漆嘛黑的,路程那么远,我身后還跟着一個“人”,谁知道半路上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想了想,我赶紧在楼下杂货铺卖了一個台灯,两包蜡烛,又跑回到自己的住处。
在我的常识裡,鬼都是有些怕光的,這房东小气的要死,现在屋裡安的是一個十五瓦左右的灯泡,亮度很差。
蹑手蹑脚的回到楼上,我将买来的台灯弄亮,又点燃了六七根蜡烛,又想起季老头說的用红绳绑手腕的事情。
身边沒有红绳,只有一件红色的t恤,也不考虑是不是管用,拿剪刀剪成了红布條,两手的手腕处各绑了一條。
众多蜡烛加台灯将房间照的是亮堂了些,只是這一地的白蜡烛加上手腕上的红绳,看起来有点怪异,好在房间明亮之后,心中不是那么怕了。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就在手机上玩连连看的游戏,玩了一会手机沒电了,蜡烛也换過了一轮,一看時間才夜裡十一点左右。
我从来沒觉得夜這么漫长過,又不敢睡觉,将季老头给我的那本薄薄的无名书拿了出来,书是手写,但是還有很多小字的批注,有的写着“五心朝天,手脚心头顶心务必平正,心神若无想。”有的写着,“环一身五行之气,分为阴阳。”
书的正文难懂,這些批注却明白多了,我决心先看看批注写的是什么。
本来我以为是季老头写的,后来发现不是同一种字迹,至少有三到四种字迹,手写书的中间,竟然是朱笔写的一段话,读了一下不像是批注,好像是划分的什么等级。
上面写着“一流神仙二流天,三流皇帝四圣贤,五流妖顽六通鬼,七灵八气九摆摊。”
好像把什么人划分成九等,我想了一下,难不成是相师?
第九流的摆摊勉强能說成相师,可前面的妖顽和通鬼是什么东西?還有皇帝,竟然才排到第三?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這四句话挺好玩,我忍不住多读了几遍,直到记住。
从批注的来看,這本书似乎和卜算并沒有什么关系,而像是一种修行的密法似的。
注意力放在了這本书上,短時間内将那個女孩的事情给忘了,正看的投入,突然听到门上传来了一种奇怪的声响,将看书出神的我的吓的一個激灵。
那声音让人听了特别的不舒服,像是什么东西抓挠在门上,静夜中一听,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我问了一声“谁?”
门外抓挠的声音马上停止了,但是我感觉外面的东西并沒有走。
将薄书轻轻地放在床上,我蹑手蹑脚地朝着门口走了過去。
房东的這一栋楼共五层,我這一层除了我之外還有两個住户,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极少回来。
這半夜时分,我不敢贸然开门,幸好這门上有個猫眼,外面有声控的应急灯,只要大喊一声,透過猫眼就能看到外面。
我大喊了一声,将眼睛贴在猫眼上往外探看,可奇怪的是,外面黑乎乎的,好像猫眼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
我感觉很奇怪,随手抓起了门边的小手电,在眼睛贴在猫眼上的时候,将手电推亮照了過去。
這一照,我全身冷汗都出来了!我看到一只红红的眼睛,就贴在门外的猫眼上!
被手电照到,外面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叫声,那一只眼睛迅速地消失了。
不光全身冒冷汗,我的一颗心也噗通乱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透過猫眼在反向窥探我!
自从卜算到张小牙的尸身,我身边的一切好像都变的奇怪了起来,我敢确定,那一只通红的眼睛绝对不怀好意。
就将床拉了過去,挡在了门上,自己也压在了床的上面。侧耳倾听的时候,外面一片死寂,什么声音都沒有了。
压在床上心情忐忑的等了一会,怕到极点的时候,反而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勇气来,我沒在租住的房间开厨房,但是有一把水果刀,我将水果刀抓在手裡,将床挪走,猛的打开了门。
過道裡沒人。
为了確認,我连上下楼层都看了一遍,整栋楼都静悄悄的,好像沒有任何奇怪的人来過。
我只得抓着水果刀返回了住处,锁死了门。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发现透過窗台的玻璃,阳台上出现了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正一点一点靠近阳台和室内连接的门。
我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知道自己身处危地,双手抓紧了水果刀,就待這個影子出现。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猫叫,這一声猫叫让那個影子有点仓皇失措,我看见它在阳台上快速地晃动了一阵,接着“哗啦”一声响。
我赶紧跑去了阳台上,发现我之前晾晒的衣服,全部莫名其妙地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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