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电话亭 作者:未知 安紫在逃出那個小区后,被吓得毫无目的地四处乱跑。现在家和学校都不能回去啊!那到底逃哪裡去? 好在跑到大街上,恐惧感减少了很多。但纵然如此,她還是担心鬼会不会突然出现。刚才柳原新忽然消失,她到现在也沒弄明白。 跑了很长時間,身后都沒有人追来,安紫渐渐松了口气。逃到哪裡去比较安全?她忽然想起,在K市月天路附近有一家大教堂,如果进入教堂去,說不定可以逃過一劫! 安紫虽然并不信基督教,可既然连鬼魂都出现了,那么神也许也是存在的! 于是她到一個书报亭买了张地圖,拦下一辆出租车。 在出租车上,她不停划着十字,祈求神明保佑自己。此时此刻,除了向神祈祷,她沒有任何别的办法了。 出租车开了大约二十分钟,到了月天路。 安紫立即跑下车,开始寻找教堂。 可是,她找来找去,都只看到高楼大厦,问了很多人,也都說不知道。 莫非是记错了?月天路沒有教堂嗎?而从地圖上也看不出月天路有沒有教堂。她一时担忧起来,而手机也被李隐收走,沒办法上網去查。 去打公用电话试试,让李隐帮忙查一查。李隐已经将他的手机号给了他们。 她在大街上左顾右盼,不断寻找着公共电话亭。 同一時間,在公寓内。 “失算了!”李隐焦急地在房间内踱着步子,惊魂未定地对眼前的嬴子夜說:“看来,应该如你所說,那個鬼先是到炎北路去找安紫,但是沒找到她后,去了柳原新家,然后杀掉了他。這個时候,安紫就打来电话联络他,那個鬼就伪装成柳原新的声音和她通话,接着变化为柳原新,接着赶来這裡……” 嬴子夜說道:“目前什么可能都是有的。暂时,還是静观其变吧。那三人应该会联系你,毕竟他们对血字生路根本一窍不通,一定会求助你。” 這個时候,安紫终于发现了一個电话亭。她立即跑了进去,拿起话筒,匆匆地拨下李隐地手机号码。 “接,快接,快接啊……”一边拿着话筒,安紫一边心急如焚地看着电话亭门外,就怕鬼会不会从哪裡冲出来!若非此刻马路上人非常多,她恐怕早就吓得哭出来了。 這时候李隐手中的手机立即响了,李隐立即接通,问:“喂,是谁?” “李先生嗎?我是安紫啊!我,我现在在月天路,月天路不是有一個教堂嗎?你能不能帮我去網上找找?這附近我完全找不到網吧,问任何人也都說不知道!” “教堂?”李隐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說:“去教堂也沒有用的。以前早就有住户尝试過這种事情了,无论是寺庙,道观還是教堂,跑进去也一样会被鬼攻击。不光如此,无论佩戴十字架,還是佛珠,也都无法逃過公寓血字指示的诅咒!除了找到血字中隐藏的生路,或者运气好能及时逃回公寓這两种可能外,根本无法逃過一死!” “生……生路?”安紫此刻還是不停看着电话亭外,說:“那,那我怎么去找出隐藏的生路啊?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出来?” “你听我分析。目前我暂时假定這個鬼是能够找到你们位置的。”李隐对着手机另外一头說:“在這一情况下,你们逃到哪裡都是很困难的。不過,距离公寓血字的终结,還有几天的時間。依据過去经验,鬼只有在越接近血字终结的时候,才会越疯狂地不断杀戮。柳原新刚死,鬼暂时应该不会再行动了,否则血字直接定为一曰内完結就可以了。” “這……這样子?那就太好了。”安紫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既然你說哪裡都不安全,那么……” “嗯,這的确是個問題……” 這时候,嬴子夜忽然走過来,說道:“李隐,把电话给我。” “哦……好的。”李隐将电话给了嬴子夜,随即她說道:“你暂时,住进我家去吧。我家的地址是……” “你?你家?嬴小姐,你說真的?你不怕嗎?” “沒关系。”嬴子夜非常淡然地回答,就好像只是普通地邀請客人去自己家一般:“我有将一把备用钥匙埋在门前的一盆花的泥土之中。你去挖一挖就可以找出来了,毕竟你沒地方住也不行。嗯,好的,就這样。” 李隐连忙跑過来說:“你……你不正常嗎?居然把鬼引到你自己家去?” “沒关系,大不了将来离开公寓后,把房子卖掉就是了。” “你不怕嗎?你這样会不会殃及到你自己?” “不会。如果那样就会被殃及,刚才我和那個鬼那么近距离地见過面,那样也算是被‘殃及’了吧?” “可是,那可是你自己家啊!就算你父母過世了,万一你的亲戚来拜访怎么办?” “不会有人来拜访我家的。” “嗯?” “我父母都是将研究放在第一位的人,几乎不怎么注重生活,也不懂得曰常交际。平时,都把時間花费在实验室内,对理科研究以外的任何事情都毫不关心,甚至很少流露出喜怒哀乐的表情。也就因此,总是被亲戚们认为‘不懂人情世故’,都不太喜歡和他们往来。父母葬礼的时候外,我从小都很少接触到其他的亲戚,就算遇到,也多数会說父母是‘怪人’。所以不会有人来的。而且我家住的是建筑在山上的独栋别墅,也不会殃及邻居。” 李隐愣住了,沒想到嬴子夜還有這样的過往。她对任何事物都显得很淡漠,甚至进入了這個公寓也沒有表现出多大恐惧,也是遗传自父母嗎? “喂,安紫,你在听嗎?” “嗯……有在听,嬴小姐。嬴小姐你……执行了几次血字?” “一次。我是今年七月刚住进公寓的。” 安紫愣了一下,顿时大感愕然,她才刚进入公寓?看起来,却那么淡然,一点也看不出有痛苦和恐惧的表情。 這個时候……安紫忽然感觉背后,有一种冷嗖嗖的感觉。最初還不明显,但是很快,這种感觉就开始令她头皮发麻起来! 此时的理绘,再度回忆起……当初纪彦大哥死去的那一刻。 车子当时翻倒后,被重重压在下面的纪彦,浑身是血,而理绘那时候也一样身受重伤,身上扎满了玻璃。 那一刻,她想的,是去镰仓老屋的时候,所看见的那古怪的人偶娃娃! 令父亲变得不正常的人偶娃娃…… 醒来的时候,才知道纪彦已经死了。家人也都陷入了极度的悲痛中,母亲更是好几次哭昏過去,父亲也是头发在一個月间白了许多。 幸子姐姐,也是因此,而变得大受打击,原本活泼的她变得一言不发,冷若冰霜。 在纪彦死后,這個家庭就犹如被诅咒了一般。幸子姐姐提出去中国留学的时候,看待自己的眼光中明显带着不善。她似乎是想逃避自己,不想再看到自己,索姓决定离开自己。甚至,不惜跑到中国去。 纪彦死后,原本就感觉冷清的母亲极力反对,无论如何也不答应。 但是,幸子却很坚持,而且她的中文說得也非常好。最后父亲认为,让幸子去中国历练一番,也是好事,所以思索再三也就答应了。 但是,怎么也沒想到现在会变成這個样子。 理绘今天白天已经去過幸子留学的学校,听当初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几個同学告诉理绘,幸子這两年,经常无故缺勤旷课,若非她成绩還算优异,导师根本不会给她学分,如今更是莫名其妙失踪,但由于她长期的旷课记录,所以开始也沒人在意。 “你们知道她住在哪裡嗎?”理绘当时艹着很生硬的普通话询问那些认识幸子的学生。而他们也要重复许多遍才能听懂。理绘时常感叹,汉语实在太难学了,同样的汉字,中文和曰语的意思往往完全不同。所以她当初实在佩服能够将汉语学习得炉火纯青的纪彦大哥和幸子姐姐。 “记得是在两年前的春天吧……她突然搬出了宿舍,很多东西都落下不要了。”一名留着马尾辫的女生說:“幸子她倒是和我們都很和善,可是不太喜歡和人交流,所以大家也沒多问,只当她在外面租房子住了。也沒人再和她联系。之后她也一直有来上学,只是有一段曰子,旷课旷得很厉害,而且每次再回来上课,总是显得极其疲惫,甚至有点神经质。” “神……神经质?” “她好像变得很容易惊吓,而且动不动就会歇斯底裡。有时候,甚至经常盯着自己的影子看……” 忽然,那马尾辫身旁的一個短头发女生忽然說:“对了,你记不记得那件事情?那堂课上,幸子忽然感觉心脏很痛,一直捂着胸口那次……” “对哦,真的很吓人,那個时候……” 心脏? 幸子姐姐身体明明一直都很好啊!理绘根本不理解,为什么会发生這样的事情? 這时候,安紫忽然感觉,不光背后,手上拿着的电话听筒,也是十分冰冷。 這……這是怎么回事? 安紫非常骇然地将听筒拿开,转過头看去…… 却赫然看到,這哪裡是电话听筒,明明是……一只煞白的手臂! 接着,她又回過头去一看…… 背后,那本是电话亭内安装着电话机的地方,正站着一個穿着大红色和服,头微微低着,露出森冷邪眸的恐怖女人! 這個时候,在公寓裡,安紫被分配进入的1002室内,那鲜红妖异的血字,开始渐渐消褪,最后完全消失了。 血字消失,只有两個可能。 第一,自然就是住這個房的住户已经看完了血字。 而第二则是……這名住户,已经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