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方不同 作者:未知 千赶万赶還是迟了,杨纪心中百味陈杂。. 虽然“文科举”和“武科举”不同,错過了“文科举”照样可以参加武科举,但对杨纪的人生规划却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而且八年苦读,苦心孤诣,却连一次参加文科举,证明自己的机会都沒有,让杨纪心中怎能甘心。 “嘿嘿,小伙子,你是来参加文科举的吧。” 突然一阵苍老的笑声从街边传来,一名老汉磕着烟丝,有一搭沒一搭的抽着旱烟: “那几個文官刚刚走了,你要是追的话,应该還来得及。” 老汉手裡的旱烟袋指了方向道。 “老丈,多谢。” 杨纪大喜過望,沿着老汉指的方向急追過去。大约追出数百米后,果然几個文官模样的人拿着厚厚的一沓纸走在街道。 “几位先生請留步。” 杨纪连忙赶了上去。 “是登记参加這次文科举的嗎?” 为首的文官一身青色袍服,三十四左右,头须乌黑,颇有种儒雅的风度。 “学生正是。” 杨纪连忙拱身一礼道。 “朝廷的科举需要提前报道,這种事情你也不知道嗎?!” 文官厉声训斥道,对于這种连报名時間都记不清的“学生”,文官们向来是不假言色的。 “学生知错。” 杨纪连忙道。這种时候什么分辨都是多余的。 “填個名薄吧。” 两人道。虽然对于杨纪這种“紧赶慢赶”的态度颇有微辞,但是文官们做事却還是很有分寸,并沒有特别为难。 在這個“武道显圣”的世界,文官们的地位太低微了。人人刻苦练功,肯用心读书的人却沒多少,能多几個学生是好事,文官们不会在這件事情上特意为难。 杨纪接過笔,很快填写了自己的信息。 “咦!這字倒是写的不错!” 看到杨纪的文字,两名文官忍不住惊咦一声,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他们先入为主,早就认定了杨纪是那种糊裡糊涂的学生,然而沒有想過,杨纪的字迹却颇有一种不俗的风骨,远不是一般人能写得出来的。 “小子,你這手字练了几年?” 一名文官好奇道。 “八年。” 杨纪笑了笑,回答道。 “有点意思。能写出這手字的人,也不像是個糊涂蛋,下回注意点。——东西带了嗎?” 两名文官道。 杨纪连忙把老管家准备的户藉凭证拿出了。两名文官仔细查看了一遍,点了点头,然后交给杨纪一块小木牌: “這是进入考场参加考试的凭证,不要弄丢了。” “多谢先生。” 杨纪接過木牌,向两人告辞而去。 “接下来……得先找個落脚的地方。” 杨纪心中暗道。 文科举還有半個月多之前,在此之前,杨纪還可以做出足够的准备。接下来,杨纪连问了几句店,全部都是客满。 文科举和武科举凑在一起,這段時間裡平川城裡到处都是参加科举应试的“学子”。由于人数太多,房间不够,大量出现拼铺的现象,在应试的学子中颇为流行,一则有個照应,二则能够互相勉励。 所以平川城裡的客栈也顺势加放了床位,进一步的推动了這种情况的风行。甚至为了赚钱,出现了如果不同意拼床位,客栈就不收的情况。 至于单人的房间,倒也并不是沒有了。只是数量很少,而且价钱高昂。 這种情况虽然有些過份,但是朝廷方面一直都是默许的,而且也仅仅只是每三年一度特定的那几個月而已。 文科举和武科举是朝廷的大事,从朝廷的角度,无论如何都要解决和保证這些学子的住宿問題。 杨纪一连问了几家,最后才找到了一间在二楼的客房。房间很雅静,杨纪看了看,過得去也就满意了。 “還好提前来了。否则的话,恐怕住的地方都不一定能解决。” 杨纪心中暗暗道。 就在杨纪进入客栈的时候,“双髻岭”的事情随着韩宾等人的到达,传遍平川城,引起轩然大波。 文武科举是朝廷大事,“黑风盗”居然出现在“双髻岭”這么近的地方,在這以前還是从未有過的事情。 轰隆隆! 只不過片刻的時間,大地震动,烟尘滚滚,一支大汉皇朝的边隆铁骑杀气腾腾,往双髻岭的方向而去。马上的骑士個個眼晴血红,身上血气冲霄,显然是军队中的精锐,只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东面的地平线上。 “各位,我們就在這裡告辞吧。” “嗯,我叫韩宾!” “方不同!” 韩宾四人和其他逃出生天的“学子”各自抱了抱拳,然后分头离开。 …… 房间裡一片寂静,杨纪把带来几本书温习、翻看了一遍。虽然杨纪对于自己過去八年的准备很有信心,但多少還是做了些准备。 “文科举還只有半個多月,历来只取三名,而且极其激烈。不過,不管是诗词文字,還是书法笔墨,過去的八年我都达到了极致,绝不会比任何人差。剩下的,只能从其他方面下功夫了。” 杨纪心中暗暗揣摩。 “大家学的都是一样,写出来的內容恐怕也相差不多。這样想要脱颖而出,基本上毫无指望。所以死读书是不行的,必须源于书而脱离书,那就只能是从文章意境方面下手了。——這些东西书上是不会有的。” 杨纪心中此起彼伏,他之所以不像其他人一样扎根书堆,在最后阶段,埋头苦读也是這個原因。 《三经》《五典》這些基础內容,杨纪已经熟透,沒有必要再复习。至于其他的,只能是考试的时候,真正见到考题才能知道了。 噔噔噔! 就在杨纪思考的时候,一阵噔噔的脚步声传来,隐隐伴随着小二的声音: “客官,您這边請。房子都给你安排好了,清净、娴雅,而且和你住在一起的也是位小先生……” “嗯?有人来了。” 杨纪心中一动,回過头来。只听吱哑一声,两扇房门打开,肩挑白巾的小二领着一名青领袍子,气宇轩昂,颇为英挺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哟,客官您在呢。這位您新来的室友,也是位来应试的‘学子’。我就不多說了,你们两位多熟悉熟悉吧。” 小二点头哈腰,嘻皮笑脸,打個躬就走。 “在下方不同,打扰了。請问兄台怎么称呼?” 方不同背着包袱,只是怔了一会儿,立即微笑着迈步走了进来。 “方不同?” 杨纪眉头跳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我姓杨。” “原来是杨兄。” 方不同拱了拱手,正要說话,突然一怔,看着杨纪似乎想起了什么: “嗯?杨兄,我怎么看你好眼熟。我們以前是不是见過?” “你记错了。我并不记得我們以前见過。” 杨纪淡淡道。 “是嗎?” 方不同呆了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那可能真是我记错了……” 气氛稍有些沉默,方不同走到一個床位前,把行李放下,开始整理床铺。 “我還有事,就先出去了。” 片刻后,杨纪道。 “呵呵,去吧。” 方不同摆了摆手,笑道。彼此都是客客气气,在文科武举期间,虽然气味相投成为挚友,传为佳话的不少。但是道不同、各走两端,私交泛泛的也不在少数。并不是住在一個房间就能成为朋友的,大多数人依然是萍水之交。 在杨纪离开之后,方不同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望着杨纪离去的方向眼中变幻莫测,闪烁着森森寒芒,哪裡還有半点应试“学子”的文质彬彬的样子。 方不同也沒有收拾床铺,离开客栈,他并沒有跟踪杨纪,而是混入人群中,沿着另一個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回首,十分谨慎。 跟着街道边一些微小的信号,“方不同”悄无声息的走入了一家客栈之中。 “你来了。” “方不同”刚刚进入,耳中便听到一阵低沉的声音。床榻上,两名衣衫破烂,脏兮兮的乞丐坐在边缘,一脸微笑,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出现。 “贵教怎么就派了你们两人過来嗎?” “方不同”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快道。 杨纪如果看到這两個乞丐必然会惊讶不已,因为這两人赫然就是他在晋安城见到的,那两個劝說他加入邪教的人。 “嘿嘿,使者莫怪,我們教中還有些事,耽误了一些時間,這也是刚刚才到的平川城。” 其中一名“乞丐”笑道:“之所以沒换装,只是因为這個身份方便一些。现在到了平川城,自然也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几人說着,从包袱裡拿出一套“员外”衣服。 “這次行动是我們圣教和你们绿林的第一次合作,鄙上托我們问一句,那人的消息,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两人一边慢條斯理的换着一衣服,一边问道。 “哪有那么容易。那位的身份特殊,形踪诡秘,哪裡是我們能够查得到的。不過我們已经得到消息,上次有人不远处的效外发现過他的踪迹。一個半月后,他肯定会出现在城裡,参加這次的武科举。” “方不同”哼了一声道: “我們的人已经准备妥当,该到位的都已经到位,只等那位出现在武科举上。不過,你们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這可不是我們一边的事情,你们仪式所需的骨骸都准备好了嗎?” “這……我們這边出了点事情。” 两名“乞丐”的身躯颤动了一下,迟疑道:“一、二個月前,我們天阴教派去收集骨骸的‘白骨使’在晋安城外的时候,突然被人杀了!” “什么?!” “方不同”身躯震颤,一脸震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