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欲加之罪何无辞
檀凭之急道:“刘大哥,空手怎么对付此贼?他的武功并不弱,虽然你神勇无敌,但也不要這样過于托大啊。”
刘裕哈哈一笑:“区区鲜卑胡虏,我又怎么会放在眼裡。如果是战阵之上,谁也不能保证永远手裡有兵器啊,沒武器难道就不打仗了嗎?”
刁逵“嘿嘿”一笑:“刘裕,你要是這样托大,刁球若是伤了你,那京口百姓再次生出什么事端,那不是害了本官嗎?”
刘裕的剑眉一挑,向着擂台四周抱拳道:“各位京口父老,感谢你们对于我刘裕,对于我們京口多年来规矩的维护,刘某在這裡谢過了。”
“這空手对战刁球,是我自己的决定,并不是刁刺史有意地欺负我,就算我给刁球打死了,也是无怨无悔,大家請不要生出事端,让刁刺史为难。”
台下的一個中年大汉,黄面微须,双目如电,正是那城东高雅之的父亲高素,也是那临江仙酒楼的掌柜,他的手裡提着一把大刀,沉声道:“刘裕,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刁球在京口坏了规矩,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刘裕哈哈一笑:“高掌柜,我刘裕是這裡的几届讲武大会魁首,有人在這裡坏了规矩,按理說是应该由我来讨還公道,对不对?”
高素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道理是這样,但你不用兵器去接此人的武器,未免太過险了,如果你输了,那咱们京口人的面子就沒了,以后這個规矩,也难以再维持。”
刘裕摇了摇头:“高掌柜,任何规矩的维持,靠的不是什么自古以来的传统,而是现在的力量,连王法都有人可以违背,更不用說這個京口的规矩了。”
“今天這個人坏了规矩,在京口动了武器,我若是也用武器来对付他,不也是坏了规矩嗎?今天,我就是要堂堂正正地,不用武器打败他,這才是对我們京口规矩的最好维护。”
高素微微点了点头,跟着身边的几個京口城裡的有力人士们小声商议了几句,抬起头,高声道:“好的,刘裕,你是京口讲武魁首,這次就按你的意思来。京口的父老乡亲们,刘裕现在是为了我們京口而战,无论输赢,都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不要再出手了!”
台下爆发出一阵海啸般的暴诺声:“听高掌柜的。刘裕,加力啊!”
“刘裕,日得他认不清自己娘啊。”
“刘裕,你只管打,别的事就不用担心啦!”
刘裕微微一笑,向着台下抱拳道:“那就谢谢各位老少爷们啦。”
他转過了身子,看着刁球,双拳一错,拉开了架式:“扎心老铁,来吧。”
临江仙的二楼,杨林子摇着头,叹道:“刘裕的气势虽盛,但也未必自视太高了吧,一寸长,一寸强,那刁球也非弱者,手上多了兵器,他如何是对手?”
刘林宗微微一笑,端起酒碗,喝了一小口:“胜负已分,不用看了。”
杨林子的脸色一变:“胜负已分?谁胜?”
刘林宗掏出玉如意,开始挠起自己的后背,脸上现出一副很舒服很享受的神情:“喝完小酒,挠我体肤,人生惬意,无過于此!”
牢之勾了勾嘴角,說道:“主公所說的,应该是刘裕胜出无疑了。”
杨林子的眉头一皱:“可我怎么也看不出他有什么胜的理由啊。”
牢之微微一笑:“打架,或者說战斗,打的就是一個气势,如果气势上输了,那就是本事高過对方,也发挥不出来了。”
“這刁球本来心高气傲,武艺也着实不弱,但给刘裕打败之后,因为给刁刺史羞辱,一怒之下才拔刀偷袭,一击不成,激起民愤,内心已经虚了。你看他现在的气势,连刚才的一成沒有,所以刘裕敢于跟他這样打。”
“如果是换了平时,刁球持刀,刘裕空手,那输的很可能是刘裕,但是现在,只怕三個拿刀的刁球,也不是刘裕的对手!”
刘林宗的双眼缓缓地睁开,点了点头:“夫战,勇气也,阿宁,记住這话!”
擂台之上,刁球开始在刘裕的周围游走,两人相隔五尺之多,刁球的右手拿着那把锋利的匕首,闪着寒光的刀尖直对着刘裕的前胸腹之间的要害,一变再变。
而刘裕则是大喇喇地抱臂而立,两脚不丁不八,始终保持着正面对着刁球而不动,而看着刁球的双眼,似乎是在看一條趴在地上的死狗一样。
在刁球看来,刘裕虽然這样站着,但是隐约之间,两手却是护住了几乎所有的弱点与门户,自己虽然手持利刃,却几乎无从下手,随着他的游走越来越快,头上的汗珠也出得越来越多,浑身上下,如同水洗,却仍然不敢出手。
檀凭之微微地点着头,笑道:“刘大哥真的是厉害,這样看起来手无寸铁,但只要刁球一动,他就可以后发制人,我看,刁球是不敢攻了。”
一边的黄脸大汉,与其父高素有七八分相象的高雅之也点头道:“是啊,刁球的气势给完全压制了,我看,他要输定!”
刘裕突然笑了起来:“拿刀也不攻攻,刁球,你太让我失望了,要不要我再给你更好的机会?!”他說着,双臂放下,直接转過了身,把整個后背露给了刁球,而双手向着两边张开,整個人形成了一個大字,偌大的后背,在刁球的利刃面前,一览无遗!
刁球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给刘裕這样一露背,眼中看到的一下子从刚才的无懈可击,变得尽是空门,他怪叫一声,揉身直上,手中的扎心老铁带起一阵滚滚刀花,直取刘裕的后背而来。
所有围观的人都一下子脸色大变,谁也沒有料到刘裕竟然会這样对付刁球,即使是刚才谈笑风生的檀凭之和高雅之也是大惊失色,惊呼道:“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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